在宴會結束的第二天,以青銅約恩為首的諸位峽谷領主,就帶着萊莎夫人和她的兒子勞勃公爵離開了鷹巢城。這對瓊恩·艾林留下的孤兒寡母,將被青銅約恩帶回家族的城堡中親自撫養,以勞勃·艾林養父的名義。
在那座名為符石城的海濱小鎮中,小勞勃公爵將擁有更加優渥的生活條件,當他的癲癇病發作時,他也能夠獲得更加周全的照料。服務於那座城堡的亨威格學士,其醫術之精湛即便是在谷地中也是赫赫有名的。
不過與此同時,他與自己的母親也將在那裏被人給強行分開。
這也就是說,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像萊莎夫人那樣,毫無無底限地對他進行溺愛了。
按照青銅約恩與萊莎·徒利之間的約定,小公爵將交由青銅約恩親自教導。為了避免在此期間他的母親對他的成長進行影響,小勞勃公爵生活在符石城期間,萊莎夫人只被允許每周見上小公爵兩次。
其餘的時間,她都要生活在羅伊斯家族的一處別院中,在那裏將萊莎夫人將受到羅伊斯家族的嚴加看管。不過這已經是高遠與青銅約恩之間的約定了,為的就是防止萊莎夫人給小指頭偷偷報信。
當小公爵被他的母親抱在懷裏離開城堡時,這孩子就像是弄丟了自己心愛的玩具一樣,全程都在撕心裂肺的哭嚎。即便是士兵將他們送進吊籃之後,他仍舊在萊莎夫人的懷中哭鬧個不停,甚至一度在半空中再次發起了病來。
好在柯蒙學士和青銅約恩都在他們的身旁,及時將發病的勞勃·艾林給安撫了下來,這才避免了悲劇在左搖右晃的吊籃中發生。
月門堡最高的塔樓之上,不久前高遠才在這座塔樓的書房中,接待了一眾遠道而來的峽谷領主。此刻他又端坐於這間書房的擱板桌前,面前本就不大的桌面上有超過一半的區域,都被一本厚厚的書籍所佔據。
此時距離那場在鷹巢城召開的盛大宴會結束,已經過去十天時間了。自從以青銅約恩為首的峽谷領主離開鷹巢城之後,受不了那座清冷城堡的高遠,便將自己處理政務的地點搬到了這月門堡中。如今在那空蕩蕩的鷹巢城中,只留下了三四個年邁的僕人在那裏看守和維護。
在此期間,他除了偶爾在米亞·石東的陪伴下,前往自己的領地上進行視察之外,他就一直都待在這座塔樓的書房中,惡補那本名為《七國主要貴族之世家譜系與歷史的大頭書。
這本是由瓊恩·艾林在君臨城擔任御前首相期間命人進行謄抄的,他在某次回到自己領地的時候將其帶了回來。而那本由梅利恩大學士所撰寫的原着,如今還存放於派席爾大學士紅堡的房間中。
高遠有理由相信,瓊恩·艾林公爵就是在命人謄抄這本《七國主要貴族之世家譜系與歷史的時候,發現了王后瑟曦所生的三個孩子都不是國王親生的這個秘密。
之所以高遠此刻在這裏惡補這本書,就是因為他在那場宴會結束之後發現:自己雖然早就對原着中的一些主要人物,和家族做到了瞭然於心,但是他如今還是對七國中的部分貴族,缺乏一些最基本的認知。
特別是那些,自己在上任東境守護者和鷹巢城之後,被歸屬於自己麾下的封臣們。在那些大大小小的封臣中,只有極少數人的名字曾經在原着中出現過,甚至有相當多的人連名字都沒有在電視劇中出現過。
一個合格的領主,至少能夠認識自己麾下的所有封臣。如果連向自己宣誓效忠的封臣都不認識,這傳出去只怕會讓人笑掉大牙,甚至很有可能會因此招致手底下封臣地怨恨。
高遠是註定要指揮這些封臣行軍打仗的,自己在召開軍事會議的時候如果叫不出對方的名字,那豈不是十分尷尬。難道要他在向某個貴族下達軍事行動命令的時候說:那邊那個誰誰誰,你帶着一千人去防守一下血門嘛?
察覺到自己眼睛有些酸脹的高遠輕輕合上了面前的大頭書,他走到了房間中的窗戶前開始向外眺望月門堡的風景。
讓人不得不承認的是,相比較由七座高塔包圍起來的鷹巢城,城堡結構更為寬闊的月門堡的確看起來要大氣許多。與巨人之槍上那座孤寂清冷的城堡相比,眼前的這座城堡也更富有生氣。
自從,高遠將奈斯特爵士任命為月門堡永遠的守護者之後,奈斯特爵士便將這座城堡交由了,他的女兒米蘭達來管理。
米蘭達·羅伊斯夫人是個臉上時常帶着燦爛笑容的寡婦,聽聞她曾經結過一次婚,她的丈夫在新婚之夜與她行房的時候突然暴斃在她身上。
當高遠第一次跟隨布林登爵士來到月門堡時已經是夜裏,因此他並未在這座城堡中見過那位米蘭達夫人。他第一次了解這位人人稱讚的米蘭達夫人,還是從米亞小姐滔滔不絕的讚賞之中。
在米亞·石東小姐的口中,這位米蘭達夫人的性格與他父親暴躁嚴厲的性格恰恰相反。雖然她長得並不算漂亮,甚至可以說是醜陋,但是每一個見過她那臉上開朗活潑笑容的人,都能夠感覺到如沐春風。
她也是在這月門堡中,唯一不會嫌棄米亞·石東小姐私生女身份的人。米蘭達與米亞·石東小姐是關係十分要好的朋友,親如姐妹的兩人年紀相彷且都是在這月門堡中長大。
「咚咚咚....」一陣短促的敲門聲,突然從門外傳來。
「是誰?」高遠有些疑惑地問道,往常他一個人在書房中安靜地看書時,都不希望有人打擾自己,因此他特地叮囑過了門外的侍衛和米亞·石東,在此期間除非有要緊的事情不得來打擾他。
守在門口的侍衛回答道:「大人,是米亞·石東小姐在外面,她說有事要向您稟告。」
「我曾經和你們說過,要是米亞·石東前來找我們,你們直接放她進來就可以了。」高遠有些不悅地說道,自己前段時間才向她做出了保證,「現在讓她進來吧,下次不要再攔着她了。」
高遠走到擱板桌前,將那本厚厚的大頭書給收了起來,他剛將書收好侍衛就打開了房間的大門,只見米亞·石東拿着兩封信筏快步走了進來。
米亞·石東等到身後的侍衛把門關上之後,這才開口說道:「高遠大人,請原諒我打擾您看書了,今天有兩隻來自不同方向的渡鴉為您帶來了兩封信。」
「知道那兩隻渡鴉分別是來自哪裏嘛?」高遠皺着眉頭問道。
自己才剛剛來到艾林谷不到半個月的時間,竟然就有兩個人同時通過渡鴉給自己寄信,這信中的內容恐怕不會寫什麼好消息。
渡鴉是冰與火之歌世界中的一種特殊寄信方式,在維斯特洛大陸上也有用信鴿寄信的方式。但是相比較經常被勐禽當做獵物的信鴿而言,更加強壯的渡鴉顯然可以更好地完成送信的任務。
況且,渡鴉也是一種非常聰明、持久和醒目的送信工具。
每座城堡的渡鴉通常都是由當地的學士來負責照顧和訓練,與通過利用格子回巢這一特特性送信的鴿子不同,渡鴉能夠傳信的原因是因為它們被學士們訓練飛往某個特定的城堡之中。
有一些經驗豐富的學士甚至能夠訓練渡鴉,在兩個不同的城堡之間飛行,這樣的渡鴉十分罕見。當然,如果你不計成本的投入努力的話,一隻渡鴉甚至可以記住五到六個城堡的名字和地址,並且你可以指揮它們飛去其中的任何一個。
雖然通過渡鴉送信有着各種各樣的優點,但是如今在維斯特洛大陸上,仍舊是通過信使送信居多。因為要考慮成本的因素,一般使用渡鴉送達的信件,上面所書的內容通常都會比較緊急或者是比較重要。
「你看過裏面的內容了嗎?」高遠看向米亞·石東手中的信筏,其中一封的漆封仍舊完好無損,而另外一封則完全沒有漆封,也不知道是被米亞小姐拆掉了,還是這封信筏送到月門堡的時候就是這幅模樣。
「我看過其中一封了。」米亞小姐將那封沒有漆封的信筏交到高遠手中,「這封信件送過來的時候並未施以漆封,是約恩·羅伊斯伯爵送來給您的,上面說他已經帶着自己的兩位兒子從符石城出發了,不日就將到達月門堡。」
「考慮到渡鴉從符石城飛到月門堡所需要的時間,約恩伯爵大人恐怕明天就會到達這裏了。」米亞·石東好奇地問道,「高遠大人,您是與約恩伯爵大人約好了是嘛?請原諒我的好奇,我想知道您要與約恩伯爵大人去哪?」
高遠無所謂地點點頭說:「上次在鷹巢城的宴會上,我已經和約恩伯爵約好了,結伴前往君臨城參加首相比武大賽。」
「這並沒有什麼好值得驚訝得,我早就已經為此安排好了一切,在我離開艾林谷期間,奈斯特爵士將為我打理好峽谷中的一切事務。」看着米亞小姐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高遠向她解釋道。
「另外一封信是從哪裏寄來的,你打開過沒有?」高遠伸出手。
只見米亞·石東小姐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這封信應該是從臨冬城寄來的,上面施加了史塔克家族的紋章。」
「高遠大人,在信件的表面上清楚地標註着必須由您親啟,因此我沒敢拆掉漆封查看裏面的內容。」米亞小姐鄭重地將那封臨冬城寄來的信件交給高遠。
將信筏拿在手中大量一番,只見那封信筏接口處的確是由灰色的火漆給封上了。看到火漆上面加蓋的冰原狼紋章,高遠的第一反應便是臨冬城裏出現了巨大的變故。
被這突如其來的信件攪得有些混亂的高遠很快就陷入了沉思,他要從頭捋順一遍自己的思路。
在最近一段還算平靜的時間裏,能夠嚴重到讓凱特琳夫人通過渡鴉寄信給自己,那恐怕就只有昏迷不醒的布蘭,在臨冬城遭到潛伏起來地刺客暗殺這一件事了。
如果臨冬城的劇情,一直是按照原着中的劇情發展下去的話。那位一直潛伏在臨冬城的刺客,對布蘭的刺殺行動應該失敗了才對。
既然布蘭並沒有受到刺客傷害,那麼依照凱特琳夫人謹小慎微的性格,即便是她已經決定隻身南下尋找自己的丈夫,此刻也不應該寫信讓渡鴉送到艾林谷自己的手中。
按照原着中的劇情發展,在布蘭遭遇到刺客的暗殺之後,凱特琳夫人應該會選擇秘密南下前往君臨,在哪裏找到自己已經成為御前首相的丈夫並向他發出警告。
她和艾德會在小指頭的故意誤導之下,認為那把用來刺殺布蘭的瓦雷利亞鋼匕首的主人,就是蘭尼斯特家的小惡魔。
在這之後,再次秘密離開君臨城準備返回臨冬城的凱特琳夫人,會在河間地的酒館中遇見剛剛從絕境長城返回的提利昂·蘭尼斯特。
在河間地霍斯特公爵的封臣幫助之下,凱特琳夫人成功擄走了小惡魔,並將其一路押送至谷地的鷹巢城中。以尋求能夠在鷹巢城中對小惡魔提利昂進行審判,且希望能夠在此擺脫蘭尼斯特家的人追蹤。
渡鴉雖然的確是十分高效且隱秘的送信方式,但是畢竟還是有被人射下來的風險。那麼她為什麼沒有按照原着的劇情那樣去做呢?又是什麼驅使凱特琳夫人給自己寫下了這封信,信件上面的內容又究竟寫了一些什麼。
「高遠大人,您不拆開看一下上面的內容嘛?」米亞·石東好奇地打量着高遠手上的那封信,「不要我替您拆開看一看。」
說着米亞·石東就要伸手去拿那封信筏,高遠沒好氣地轉過頭瞪了她一眼,並將手中的信筏放在了她所夠不着的位置,小姑娘立刻被嚇得縮了縮頭。
「這上面的內容恐怕會牽扯巨大,這封信即便是我也會感到十分棘手,相信你不會想要看到上面的內容的。」高遠的語氣前所有為的嚴厲。
說完,高遠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他繼續叮囑道:「米亞!不要將這封臨冬城來信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你明白了嗎?」
「我明白了,高遠大人!」米亞·石東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向高遠鞠了個躬,準備告退。
待米亞·石東退出房間並關上門之後,高遠這才拆開了信筏上所施的漆封,取出信件開始查看上面的內容。
當他一目十行地看完那封從臨冬城寄來的信件之後,高遠的面前立刻躥出一團白色火焰,將其手中的信筏連同上面的火漆一齊燒成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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