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賊、山賊來了……」
在一連串用不知名語言的焦急喊聲中,許一衣茫然地睜開眼,看着面前兩個陌生的面孔。
脫色的皮帽在頭上歪歪斜斜的帶着,身上穿的是一件不知名的皮甲,或者說只是單純的皮衣?露出裏面粗布編織的內衣,濃密而又雜亂的毛髮混合着汗水,粘貼在了滄桑而瘦削的面容上。
「這是哪裏?」許一衣有點茫然的看着對方,他的記憶還殘留在之前穿越小小氣泡的時候,怎麼會現在居然出現在了這裏?
「吉恩,快藏起來!」其中一個手裏拿着甘草叉的男人滿臉慌張的對着他說了一句,之後就繼續向前跑去。另一個人則是一直大叫着,向前奔逃。
「吉恩?是在說我嗎?而且……山賊?!」
想到這許一衣驟然間坐起來,抬頭看向他們來的方向,在那裏有一個大約二十戶左右的西方村莊,不過此時那裏火光映照着夜幕,天空中瀰漫着烏黑的煙霧,風中隱隱傳來血的味道。
幾乎就在同時,一陣雜亂的呼喊混合着腳步聲從側面傳來,轉眼之間就在許一衣右側的樹林中突然跑出三個同樣穿着皮衣麻布的男子,緊接着就在他們身後一匹戰馬衝出,戰馬的前蹄狠狠的踢翻了其中一個人的同時,馬背上一名全身精良皮甲的山賊猛地刺出手裏的長槍。
男子只來得及慘叫一聲,就被後者穿透了身軀釘在了地上。
山賊狂笑着抽出了長槍,後者的鮮血仿佛水龍頭一般迅速染紅了大地,嘴裏已經沒了聲響。這時另一個騎着戰馬的山賊從旁邊急沖而過,碩大的馬蹄徑直踏在了之前倒地的男人身上,直接讓對方的哀嚎為之消失。
「救命啊啊啊!」
最前面那個男人哭喊着,連滾帶爬奔逃着。
正在這時,之前那個山賊把目光移到了許一衣身上。
「這開局有點難啊。」
清醒過來的許一衣同樣拔腿就跑,他雖然還沒明白太多的事,但最起碼知道如果他跑不了那就全完了。
剛跑了兩步,許一衣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出現了變化。
低矮的視野與細小的手臂無一不在提醒他,身體又是換了一具,如果他沒有搞錯的話,這是一具西方人的身軀,而且幼年版的。
不過速度遠遠超出他的預料,很輕易的就躥到了追殺男人的山賊身側,要知道對方可是騎着馬的。
「這算什麼?還帶特殊效果的?」
許一衣有點驚訝與自身的速度明顯不正常,而且跑步的時候空氣好似隱隱的在沒接觸他的時候就向兩邊分開,而且後背一直感覺有股輕柔的力道在推着他前進。
感覺就像是風在幫着他跑一樣。
許一衣忽然想到了什麼,按照記憶中的方式去控制身體表面的氣流,很快一股淡淡的氣旋開始他的身體上流轉。
「居然真的有效……」
許一衣眼中閃着驚喜的光彩,扭頭看向身側的山賊,正好對方此時也發現了許一衣的存在,在對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驟然躍起向着馬背上的他撲了過去。
山賊大驚,不過這時候距離太近,長槍已經沒了作用,不過他畢竟久經戰場,雖然眼前的小孩子速度異常的快,但再怎麼快也只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而已。
只見他右手一松長槍,整個身體向左側倒去,同時左手瞬間拔出了腰間的短劍,迅速向着飛躍在空中許一衣的胸膛刺了過來。
成年人力量與速度遠在未成年之上,而且一方空手另一方是短劍,局面似乎已經很明顯,最起碼他是這麼認為的。
只見許一衣不慌不忙,纏繞着狂暴氣勁的左手輕輕的在對方短劍上一彈……
一股無法反抗的力道從短劍上傳來,山賊還沒來得及驚訝,手中的短劍已經脫手而飛,而他也被這股巨大的力道弄得空門大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隻瘦小的手掌拍在了自己的喉嚨上。
咔嚓!
「力量太小嗎?」
許一衣看着山賊那搖搖晃晃的身體,但還是沒有倒下去,連忙在一腳踹了過去。
待到山賊落在地上以後,順手抓住馬匹的韁繩,整個人都伏在了馬背上,緊緊的抱住了馬的脖子。
他兩輩子沒騎過馬,完全不知道怎麼操作,只好放開讓馬自己跑,而他只需要不被馬甩下去就好。
「嘚嘚……」
後面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許一衣回頭一看,正是另一個山賊。
「麻蛋,就這麼讓我離開不好嗎?」
許一衣罵了一聲,說出口後他才發覺這是一種他從沒聽說過的語言,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可以這麼清晰的說出來。
「別想逃!我要碾碎你的四肢,挖出你的雙眼,讓你在無盡哀嚎中後悔與我們黑風盜賊團作對!」
後方的山賊叫囂道。
「講道理,這是你們要殺我,我才反擊的。」許一衣趴在馬背上說道。
「……我不管,反正你殺了我兄弟。」
見此許一衣也知道沒有辦法說通了,正好這時經過之前逃命的那個男人,許一衣順手一抓就把手裏的草叉抓了過來。
然後身體忽然挺直,雙腳直接踩在了馬背上,一個轉身就像一條毒蛇一般迅速的躥到了對方的頭頂,手中的草叉響起尖銳的破空聲,向着對方的胸口刺去。
許一衣原以為這一套動作會很難,可沒想到這具身體的協調性遠在他的預想之上,再加上空氣帶來的助力,這一套動作在一秒內就已經完成,而這個時間對方是完全反應不過來的。
「呃……」
山賊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刺入的草叉,還想說什麼,但一張口鮮血就噴了出來,身體一軟就摔下了馬。
逃跑的男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原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卻會有這樣的展開。
許一衣也看到對方已經回過了神,正好從對方身上獲取一點這裏的訊息。
「我記得讓馬停下來是……這樣?」
許一衣用力一拉韁繩,那匹戰馬嘶鳴一聲立起,他立馬抱住馬匹的脖子才讓自己沒有摔下去。
「別鬧!」許一衣湊在馬的耳邊低聲說道。
戰馬還在斯鳴着,腳下不停的在移動。
啪!
許一衣一巴掌拍在了戰馬的頭上。
戰馬斯鳴聲更大了,再次奔跑了起來。
許一衣咧了咧嘴,身體縈繞的氣流開始加速旋轉……
戰馬瞬間覺得自己好像被天敵盯住了一般,生命隨時可能消亡,如果它現在不停的話,下一個瞬間它就永遠別想跑了。
又是一聲斯鳴……
看着沉穩的站在地上的戰馬,許一衣散去了手裏的氣勁,一個轉身輕巧的跳下馬,拍了拍馬頭,自誇的說道。
「看來我還有幾分騎術的天賦呢。」
正好這時那個男人也牽着另一批馬走了過來,聽到許一衣的話,有些無言的看着還在顫抖的馬腿,還有馬匹眼中那絲毫沒有掩飾的懼怕。張了張嘴,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也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