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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鬥了一路的地主,會玩之後,竟逐漸上癮。筆硯閣 www.biyange.net
「崔綺玉,你運氣怎麼這麼好,竟連着贏本宮的錢。」
「再來!」
李祺又輸了一局,滿腹不甘心地搓牌洗牌。
「呵,我運氣好。」崔綺玉自嘲一句。
「風水輪流轉,這局我估計,地主贏。」
「景延,你還搶不搶地主?」劉宛筠腹黑笑道。
「搶,怎麼不搶!」
李祺擼起袖子,開始發牌。
「大人,殿下,到地方了。」
「誒?這麼快?」
李祺探頭望向窗外。
天早就黑了,而馬車停在了新羅王宮外頭。
那張適攜着賢內,風風火火跑了出來,一身正裝,似乎這麼晚了也還沒睡。
「恭迎大人!恭迎殿下!」
「兩位可算來了,下官正頭大呢!」
張適急急領着車隊前頭,徑直駛入王宮內廷。
三人下馬車後,劉宛筠依照慣例,先宣旨。
「張適,陛下聖旨已到,請接旨。」
「啊?哦哦哦!」
張適趕忙跪下,恭聽聖旨。
「天子詔告天下,制曰盧龍鎮巡督張適,有勇有謀,復興地方有為,奉御詔收復安東鎮五州有功,即日起,命張適暫任安東鎮代鎮撫,行使三府職權,暫治安東,使安東鎮之百廢得復初興,諸事落定後覲見長安,另再嘉賞。」
「啊?代鎮撫?行使三府職權?」
張適先是因受到聖上褒獎而驚喜萬分,後一個頭兩個大,滿頭熱汗
「下官才疏學淺,怕是擔不起這麼重的烏紗啊。」
「不慌,先進去再細聊吧。」
劉宛筠抬步入內,崔綺玉貼身跟着她,想到談的是國事,並不方便她在旁。
「景延,要不你跟張鎮撫詳談,我……」環顧這新羅王宮,看起來還挺氣派
「我帶綺玉四處走走,順便安排下榻事宜。」
聞聲,李祺嘴角揚起不爽。
而崔綺玉卻因欣喜,直接挽住了劉宛筠的胳膊。
「好啊!」
「……」
「行,你去吧,本宮沒那么小氣。」
李祺連連噴着鼻息,眼神噴薄着火。
說罷就扭頭往宮廷內走。
張適不明白這是什麼氣氛,有點嚇人,卻又不明所以,只得攜妻跟了進去。
這王宮看起來,似乎欠缺打理已久,花花草草的野蠻生長。
「大人,顛簸了一路,您應是餓了。」
「要不小女子陪大人用晚膳去。」崔綺玉壓着嗓子,努力模仿那王氏的鶯嚶燕啼。
「綺玉,不必這樣……」劉宛筠受不了這份刻意討好
「在下名諱劉筠,字喬林。」
「直呼我名諱就行,或呼喬林。」
「喬林……」崔綺玉喃喃一沉思,又好奇的問道
「以此為字,是為何意?」
劉宛筠淺笑着,答道
「這二字,取自一首詩。」
「大耋占離昃,喬林望景延。」
崔綺玉愣神片刻,其間白頭偕老之意味,識字的都能明白。
她收起低落情緒,擠出無事般的微笑道
「筠阿兄,我餓了。」
「嗯,走,去膳房看看有沒有吃的。」
膳房裏堆滿了糧草麻袋,看着一片凌亂。
蔬菜也就這麼鋪在地上,肉倒是知道掛起來。
環顧狼藉四周,沒有廚子的影子。
「你坐着等會兒吧,我燒個菜。」
「好。」
崔綺玉聽從地入座在側,就這麼看劉宛筠來來回回走動。
看着無從下手的眼前,劉宛筠尋思,煮個小米粥,炒個回鍋肉,湊合吃吧。
燒開水下小米,再燒水煮熟肉塊。
肉片煮熟後切片,再切點辣椒。
肥肉煉油,油熱下鍋,翻炒三四分鐘,放點鹽,出鍋。
劉宛筠早就餓了,忙活了約莫半刻鐘,飯菜上桌,也不必顧忌禮儀,當即大口吃喝。
崔綺玉總在看她,連她吃菜嚼四五次就咽也看了個真切。
「筠阿兄,別的男子皆妻妾數人,為何你不願納妾?」
劉宛筠吃的正歡,被這突兀一問,粥水都抖了出來。
「莫非,是殿下不允許?」
「不不不,是我不願,我有景延足矣,還生怕即便如此,亦有照顧不周之處。」
「我不信,」崔綺玉想到過往,心裏早已認定,男人再如何君子翩翩,鴻業遠圖,都是有□□的
「若筠阿兄願意,小女子即便是妾室也甘願。」
劉宛筠臉都要扭曲
「綺玉,能不能別想這事了?不可能的。」
「是不是殿下管的太嚴了?」崔綺玉蹲下身子,徑直投進她懷裏
「此刻別無旁人,筠阿兄做什麼都行。」
說着話,她竟抬手要解她腰間玉帶,劉宛筠趕忙擋開她的手
「你別這樣,我不需你如此。」
「筠阿兄一定是喜歡我的,不然又怎會待我這般好?」
「只要筠阿兄需要,臣妾樂意的,怎樣都樂意。」
崔綺玉坐到她身上,手不停的要脫她外袍。
「善待與喜歡是兩碼事,你清醒點!」
劉宛筠一把推開她,同時往後退了兩步站定。
倉惶中力道失控,崔綺玉被推摔在地。
「是小女子的情意,不夠打動筠阿兄的心嗎?」崔綺玉流出兩行淚,神情楚楚。
「只要筠阿兄願納小女子為妾室,小女子言聽計從,做什麼都願意。」
「你腦子裏都在想什麼?難道除了依附他人,就沒有別的思想了?」
「依附……」崔綺玉哭泣的臉龐,湧上濃郁的失落
「原來筠阿兄,是嫌小女子髒。」
「……」
「小女子髒了,洗不乾淨了。」
「……」
劉宛筠已不知界限如何劃分,總這般自說自話,實在是說不到她心裏。
又看不得她那漂零的淒涼模樣,無奈,又湊過去扶起她。
「綺玉,受害者無罪。」
「你不髒,你才十九,還那麼年輕呢,前途……」
「筠阿兄若不是嫌小女子髒,為何不願納了小女子?」
「我說了,我心裏只有景延。」
「說到底,筠阿兄還是嫌小女子髒。」
「……」
劉宛筠已經無語,耐心歸零。
「不是說言聽計從嗎,好,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趕緊吃飯,吃完飯趕緊歇息。」
崔綺玉看她臉上已起怒意,心頭下意識揚起惶恐
「是,筠阿兄。」
說罷,崔綺玉便坐到桌旁,快速地吃飯。
她這被害後遺症反應,劉宛筠看在眼裏,不忍在心裏。
「你先吃,我去收拾下榻的寢房。」
……
「殿下,眼下最頭疼的,是錢,下官想重興商肆,再建幾個國監司,可是沒錢根本沒法開展。」
「還有啊,這邊的土地實在是太貧瘠了,很多人原本都是靠狩獵或捕魚為生,會種地的甚至連一半都沒有。」
「下官還在想怎麼辦呢,畢竟若均田都無法全數安置的話,就又要花大價錢,興造住宅,不然沒法讓所有人都長久安穩。」
朴秀香端來幾碟菜,李祺吃的狼吞虎咽,一邊吃一邊聽張適叨叨。
「說完了?」李祺輕巧道。
「昂,差不多了。」張適本想直言要錢,最終還是欲言又止。
「張適,不能這樣一直撒錢救濟,照你這樣撒,只會越撒越窮。」
「想讓所有人都住有所居,那就把你原本想撒的錢,轉換一下用法。」
「比如請他們來興建住宅、大興商事、聚居務工,一天給多少工錢,哪怕不給工錢,給吃給住,像當初涿州開鑿護城河似的。」
「另外,漁獵民族本就是流動性的,獵物不夠吃了,就會轉移到別的地方,所以他們並不習慣長久定居。」
「對於這類百姓,不會種田沒關係,就讓他們當勞工掙錢,掙到錢了,需要糧時,讓他們自己花錢買就行。」
「大唐子民九千萬,總不能個個都從事農耕,有千萬人從事農耕,就足以種出九千萬人吃三年的糧谷了。」
「哦哦哦,是哦,可是做什麼好呢……」張適一邊刷刷的執筆記錄,一邊追問。
李祺整個一頭黑線
「現在你連用紙都是問本宮伸手,你開個紙監司不行嗎?這裏山這麼多,竹林那麼多,原料都管夠的!」
「腦子能不能靈活點!」
「紙造的多了,還能向周邊地方販賣啊!」
「還有布織!現在布匹這麼缺乏,設法做起來也能掙得錢。」
「既然靠海,就想想辦法組織人,造船,造有效的工具,大規模捕撈,海產也可以賣去其他地方啊。」
……
說到最後,李祺幾乎是在劈頭蓋臉的罵人,張適都不好意思了,一臉傻笑
「殿下罵的是,下官這腦子不太好使,只會帶兵,嘿嘿。」
李祺憋着一肚子火,努力壓着,少撒點兒出來
「盧龍鎮新上任的鎮撫,叫周庠,他很有治理經驗,你若有不不明之處,將問題都列下來,找時間拜會拜會人家。」
「還有,盧龍鎮的查報已經遞交周鎮撫了,整個盧龍鎮,賬面上來看,一年能收千萬石糧賦,以及百萬貫錢。」
「但我猜實際上,糧不止千萬石,錢亦至少翻個三倍來。」
「嘶!盧龍鎮這麼有錢?!」這巨額數字,驚的張適瞪大雙眼。
相比之下,他問盧龍鎮伸手要的支援,哪怕再翻個倍,也沒到半成。
「這是過往爾與大人一道,實現的大功勞,整個盧龍鎮,務農者數百萬戶,多出來的糧,自是要銷往各地,由糧商散賣。」
「所以你不必擔憂糧食不足、安東鎮百姓無米糧吃,從安民興業的角度,去治理安東鎮即可。」
「你拜會周鎮撫時,將你的治理盤算,寫成公牒,叫他幫你瞧瞧,順便請周鎮撫,支援安東鎮的重建事宜,他會答應的,只是估計,會是有條件的答應。」
「現在向朝中發公牒,提出錢糧需求,一來一回估計也要一個月,所以先就近尋求周鎮撫支援吧,待朝中公糧到位了,再還給周鎮撫。」
「好叻好叻!下官有主意了,多謝殿下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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