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鍾璃將那日的事反反覆覆回想了一下,他不僅出現的及時,那日的受傷也好似有些輕易,她之前一直以為是自己拖累了他,才害他受傷。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仔細想想,落姬雖然厲害,據說她的身手根本比不上珞瑜,裴邢受傷後,珞瑜和暗衛卻沒有前來營救,就算他們被殺手絆住了腳步,也應該邊打,邊往裴邢這邊來才對。他們卻始終在另一側與對手纏鬥,似乎未瞧見裴邢陷於危境。
單這一點,就有些可疑。
鍾璃當時是關心則亂,才沒考慮這些,如今冷靜下來,略一思索,便明白蕭盛興許並未抹黑裴邢。
她粉嫩的唇,微微抿了一下,將信合了起來,對安漣道「你讓人將婷兒姑娘帶來一趟。」
安漣應了一聲,恭敬退了下去。鍾璃取出紙墨筆硯,在紙上寫了一句話,塞給了初雪,初雪不由一怔,鍾璃示意她拿好,隨後突然開口喊道「珞瑜。」
珞瑜一直守在她身側,聽到她的呼喚,她從暗處走了出來,少女一襲黑衣,身形瘦削,眉眼很淡,瞧着與之前沒什麼分別。
鍾璃這才對初雪道「你下去吧。」
等初雪離開後,鍾璃才對珞瑜道「李洺倩今日情況不太對,我想讓你去安國公府一趟,確認一下她是否安全。」
珞瑜有些為難,依舊單膝跪地,沒有動,她思忖了片刻,道「屬下不能離開娘娘。」
鍾璃淡淡道「怎麼只有皇上使喚的動你本宮不行」
她平日幾乎不會發脾氣,此刻只淡淡一句本宮,就令珞瑜有些緊張。
她飛快道「不是,魏王才剛剛遇刺,皇宮雖戒備森嚴,難保不會混入敵人,娘娘要見的這位婷兒姑娘,興許並不簡單,屬下可以派個人過去幫娘娘查探李姑娘的事,懇請娘娘准許屬下留在您身側。」
鍾璃道「我若不准呢」
珞瑜有些驚訝,抬眸朝她看了過去。
鍾璃淡淡望着她,聲音逐漸冷了下來,「就算婷兒真圖謀不軌,我敢信任你嗎去年我遇襲時,皇上中了三刀,你都不曾上前營救,我保持沉默,不代表我沒懷疑,你是故意沒有去救他對不對」
珞瑜眼睫不由一抖,沒敢與她對視,垂下了眸,雙手無意識蜷縮了起來。
鍾璃清楚她受過專業訓練,什麼都不會招,也沒指望能旁敲側擊問出什麼,可人在震驚和心虛時,那一閃而過的心虛和詫異,卻瞞不過旁人。
鍾璃道「讓我猜猜你為何沒救他是他吩咐的對不對」
珞瑜逐漸恢復了冷靜,解釋道「皇上什麼都不曾吩咐過,屬下當時只是走不開,並不知道皇上受傷的事。」
鍾璃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低聲道「我不想追究什麼,你若真護着我,就別再生二心,既然你想守着我,就派人盯一下李洺倩,別讓她出什麼事。」
珞瑜鬆口氣,她恭敬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安漣很快就尋到了趙侍衛,恰好趙侍衛還未來得及將人放走,此時,趙侍衛已將婷兒帶入了皇宮。
皇宮建築宏偉,巍峨高大,不論是泛着紅光的琉璃瓦,還是厚重結實的青磚,都透着一股肅穆莊嚴。
婷兒心中異常忐忑,完全不敢抬頭,侍衛走得快,她需要很努力才能跟上他的步伐,腳步也顯得跌跌撞撞的。
繞過長長的甬道,她才隨着侍衛來到了坤寧宮附近,侍衛並未進去,安漣派來的人,將婷兒引進了坤寧宮。
坤寧宮乃皇后的正宮,面闊九間,有東西暖閣,門匾上用金粉描成坤寧宮三個大字,瞧着異常壯觀。
室內,牆壁皆飾以紅漆,地上鋪着深紅色繡百子圖地毯,角落裏紫檀香爐內,燃着薰香,裊裊升起的煙霧,盤旋在半空。
婷兒不敢多瞧,進來後,就恭恭敬敬磕了頭。
鍾璃斜靠在榻上,淡淡掃了她一眼。
少女捏帕子的動作,以及走路的姿態,都與她有那麼幾分相似,這讓鍾璃有些懷疑,蕭盛將她尋來的目的。
鍾璃並未讓她起身,居高臨下審視了她一會兒,她身居高位,又與裴邢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不說話時,神情與裴邢像個七成,威壓十足。
婷兒額前冒出了一層細細的薄汗,她不明白皇后娘娘為何要將她喊來。
鍾璃這才淡淡道「本宮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若如實回答,我不會拿你怎樣,你若敢欺瞞本宮,就連下午的罪一起治,誆騙皇后的下場,你想必清楚。」
婷兒趕忙表忠心,「娘娘放心,民女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鍾璃這才道「蕭盛何時尋來的你為何要尋你他又是何時將信交給的你可曾說過什麼」
婷兒沒敢隱瞞,雖有些羞恥卻將她的來歷仔細說了一下,她伏在地上,低聲道「蕭公子之所以將民女和鶯鶯尋來,是為了送給皇上,鶯鶯乃揚州第一美人,也是位瘦馬,當時皇上尚未登基,住在鎮北侯府的幽風堂,他並未收留我們,將我們趕了出去,蕭公子又將我們獻給了大皇子。」
聞言,鍾璃不由一怔,隱約明白了蕭盛為何將婷兒獻給裴邢,她自然也清楚,揚州瘦馬的存在,她們打小被當做寵物培養,所學的每一樣都是為了取悅男人。
雖然許多女子瞧不起瘦馬,鍾璃卻清楚,她們未必願意如此,若非走投無路,從小被賣,又有幾人願意如此卑微地去討好男人
京城許多貴公子,瞧着一本正經,風光霽月,卻也有不少背地裏養瘦馬的,甚至有人以擁有頂尖瘦馬為驕傲,這就導致,江南一帶每年都要添不少瘦馬。
裴邢能夠不為所動,實屬難得。
婷兒繼續道「大皇子死後,我們就被大皇子妃趕出了府,後來遭遇乞丐的凌辱,是蕭公子和劉順救了我們,他們對我有救命之恩,民女才答應幫他傳信,他只說讓民女在去年十一月份將信交給你。」
說到這裏,婷兒有些羞愧的垂下了腦袋,「您沒有出宮,民女也尋不到機會將信給您,才拖到今日,也不知有沒有耽誤您的事。」
婷兒心眼不若鶯鶯多,一直覺得蕭盛是位溫和有禮的君子,對皇后娘娘更是一往情深,她根本沒想過信上的內容,是蕭盛的挑撥離間,會對她不利。
鍾璃心中卻不由一動。
去年十一月她肚子裏的寶寶才八個多月,若是乍然得知此事,情緒起伏定會很大,蕭盛定是見不得她與裴邢好好的,才故意選擇在此時戳破此事。
說不準還想害她早產。
鍾璃心中膈應得不行,不明白世上,怎麼會有這般喪心病狂之人,一個他,一個顧知雅,實在是令人膩味。
鍾璃又仔細詢問了一下婷兒,蕭盛可曾有過旁的異常舉動,可否在她跟前提起過「刺殺」一事。
婷兒卻一問三不知。直到這一刻,她才得知蕭盛竟刺殺過皇后娘娘,她嚇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盈盈水眸里含了淚,臉部的肌肉都在抖動。
鍾璃便也沒再多問,同是女子,她自然看出了,婷兒性子綿軟,有幾分良知,念在她並未造成什麼傷害的份上,鍾璃並未為難她。
「你走吧。」
婷兒只覺死裏逃生,她感激涕零地磕了個頭,「謝皇后娘娘。」
婷兒走後,初雪才回來,低聲道「娘娘,她確實去了。」
鍾璃在紙條上寫的,正是讓初雪,去乾清宮附近守上一日,看看今日珞瑜會不會去乾清宮尋皇上,她若會去,肯定是找裴邢通風報信去了。
見她果真去了,鍾璃不由哼了一聲。
乾清宮,裴邢才剛讓珞瑜進去,他最近幾日都有些忙,才剛與大臣商議完要事,珞瑜進來時,裴邢仍舊在處理奏摺,邊處理,邊說了一句,「不是讓你守着娘娘,發生了何事」
珞瑜有些心慌,趕忙跪了下來,將鍾璃問她的話,說了一遍。
裴邢一雙眸沉了下來,身上的威壓在這一刻中,不自覺釋放了出來。
珞瑜垂下了腦袋,訥訥道「不知娘娘是有了證據,還是有所懷疑。」
她話音剛落,就見裴邢將奏摺丟了起來,徑直砸在了她身上,「蠢貨,你一來,她就算沒證據,也有了證據。」
珞瑜一時有些愕然,一張臉瞬間白了起來,模樣呆呆的,她已然反應了過來,跪下磕了個頭,「屬下該死。」
她打小被當成人形兵器在訓練,除了被訓練,就是在執行任務,由於心思單純,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她的任務也都是刺殺一類,換成秦興、凌六等人,被鍾璃那般質問時,肯定不會輕舉妄動。
裴邢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滾下去。」
珞瑜羞愧地站了起來,順從地滾了下去。
裴邢多少有些煩躁,又讓人將珞瑜喊了回來,仔細詢問了一下今日發生了何事,得知是位叫婷兒的受蕭盛所託,給鍾璃送了一封信後,他又擰了擰眉,忍不住咒罵了一句。
他在殿內走了兩圈,冷聲吩咐道「她既然這麼愛幫人,就丟到軍營去,多的是士兵需要她的幫助。」
他一句話就決定了婷兒的下場。
他身邊的人自然不會為婷兒求情。黃公公正欲下去,讓人將她抓走時,又聽裴邢道「等一下,先讓凌六親自審問她一下,看皇后娘娘都問了她什麼,她是如何回答的。」
都無需凌六逼問,一瞧見他那張銳利的眼眸,婷兒就嚇得止不住地發抖,她自然什麼都招了。
凌六回來後就稟告給了裴邢,見鍾璃那兒並未掌握實質性的證據,他微微鬆口氣,又與珞瑜對了對口供。
裴邢回到坤寧宮時,已是半個時辰後,不知不覺,暮色已四合,又到了用晚膳的時間。
他進入寢室後,才發現室內出奇的安靜,少女已經躺到了床上,她脫掉了外衫,僅着一身雪白色裏衣,身上蓋的錦被,乃江南精工織繡,上面繡的龍鳳呈祥圖案,栩栩如生,光彩照人,卻遠不及她那張漂亮的臉蛋,來得耀眼奪目。
裴邢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他走到了床前,靜靜注視了她一眼,少女的呼吸雖平穩,他卻能聽出她根本沒睡着,畢竟同床共枕了一年多,他對她自然了解。
平日這個點,她也絕不會上床休息,裴邢心中緊了緊,手心都不自覺冒出一點汗,他在她身側坐了下來。
他走路時,雖不會發出聲音,在床上坐下來時,卻發出了一點動靜,鍾璃自然知道他來了,她沒動,維持着面朝里的姿勢。
裴邢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璃兒」
鍾璃沒理他。
裴邢低頭去親她的額頭,放軟了聲音,「時辰尚早,怎麼歇下了難不成沒陪你去踏青,生氣了」
他的應對就是打死不承認,反正她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他權當不知道婷兒的事。她只是有所懷疑,見他不認,她總不至於一杆子將他打死。
鍾璃依舊沒理他。
裴邢摸了摸鼻尖,又吻了一下她的髮絲,低聲下氣地哄道「過幾日等忙完殿試,我帶你去咱們的小竹屋多住兩天可好正好天氣暖和了起來,你若想帶着瑞兒,也能帶他一道去。」
他提出瑞兒,自然是讓她心軟消氣。
誰料少女依舊沒理他,鍾璃不理他,自然是想先晾晾他。通過他的反應,鍾璃已經能確定,遇刺後,他的受傷,十有八成是有意為之。
她雖有些生氣,更多的卻是惱恨他的胡來,就算是為了她,才使的苦肉計,他也萬不該拿自己的身體胡來,還一下挨了三刀,每一刀都深可見骨,為了讓她相信,他幾乎拿命在賭,萬一他有個意外
鍾璃幾乎不敢想像,饒是如今,想起他受傷的模樣,她都有些恐慌。
鍾璃氣得根本不想理他。
裴邢低頭把玩了一下她的髮絲,輕輕扯了一下,「真要睡晚飯都不吃了」
鍾璃自然不可能起來吃飯,實際上,她並不餓,她跟李洺倩、鄭菲凌出去踏青時,都帶了不少食物,街邊還有不少小吃,為承兒等人買時,她們三個大人也跟着吃了不少。
鍾璃肚子還挺飽,她是刻意營造出,她氣都氣飽了的氛圍,才刻意在他回來時,躺在床上。
他若主動認錯,態度良好,並承諾不會再犯的話,她還能考慮一下輕拿輕放。
畢竟,他的所作所為,說到底,都是為了她。因為愛她,他才這般犧牲,甚至不惜以身犯險,此生,能遇到這樣一個愛她的男人,不得不說,是她的幸運。他算計她,固然不對,他的真心,卻也彌足珍貴。
鍾璃向來理智,事情已然發生,她不可能因為他的欺騙就離開他,她也捨不得,她只想以最好的法子解決掉此事,給他上一課。
裴邢抵賴的態度,卻徹底惹惱了她。鍾璃伸手扯回了自己的頭髮,一巴掌拍在了他手上,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就繼續躺了下去。
她這一掌,沒有放輕力道,拍得自己手都麻了,將手伸到被窩後,鍾璃猶然覺得手麻,忍不住握成了拳。
裴邢被她拍的怔了一下,這點疼,對他來說,自然不算什麼,對上她冷漠的側臉時,裴邢薄唇不自覺抿成了一條線,「璃兒」
鍾璃沒理他。
裴邢訕訕坐了一會兒,喊她她不應,他多少有些無奈,這個時候也不敢硬是晃醒她。
他起身去了偏殿。
小皇子依然在睡覺,小傢伙是當之無愧的睡神,每日有一大半時間都在睡覺。
男人一襲黑緞地錦袍,衣擺處繡着蟒蛇,他本就威嚴十足,板着臉的模樣格外嚇人,瞧見他時,奶娘和宮女嚇了一跳,趕忙跪了下來。
裴邢蹙着眉,走到了小床前,小傢伙睡得正熟,全然沒有醒來的意思,他擰着眉,問了一句,「他睡多久了」
其中一位奶娘恭敬回道「下午醒了半個時辰,前不久睡着的,許是有小半個時辰。」
裴邢輕輕頷首,自言自語道「那該醒來了。」
奶娘還以為聽錯了。
下一刻,就見他伸手將小皇子抱了起來,被抱起來後,小傢伙哼唧了一聲,趴在了他肩上。小傢伙眼皮動了動,沒能醒來,裴邢單手托着他的小屁股,伸手拿起一側的撥浪鼓,在他耳旁晃了晃。
聲音雖不大,架不住小傢伙睡眠輕,被吵醒後,他就毫不客氣地咧嘴哭了起來,他哭聲一向很大,不似康兒總是哼唧唧,哭得裴邢聽到這聲音,都覺得耳朵不適。
奶娘不明白皇上這是什麼操作,也不敢去哄,只瑟瑟發抖站在一旁,眼睜睜看着他抱着小皇子離開了偏殿。
裴邢沒直接將寶寶抱進內室,而是站在院中哄了哄,邊哄邊道「再哭信不信老子抽你屁股,你母后睡着呢,別將她吵醒,趕緊聽話點,若不聽話,父皇真揍了。」
鍾璃本就沒睡着,見寶寶一直哭,又哪裏睡得着。
他根本不太擅長抱孩子,每次被他抱着,小瑞兒都覺得沒那麼舒服,此刻,又因為被吵醒,正不高興着,不哭才怪。他哭得很大聲,哭得鍾璃無比心疼。
她氣呼呼爬了起來,「裴邢」
她還是首次,連名帶姓地喊他,裴邢腳步微頓,抱着寶寶,進了寢室,低聲道「突然哭了起來,我乾脆哄了哄。」
他那是哄嗎分明是威脅得虧寶寶聽不懂。
鍾璃很想剜他一眼,深吸一口氣,才壓下怒火,繼續選擇漠視他,她伸手抱住寶寶輕輕晃了晃,唱了唱搖籃曲。
裴邢一副好夫君模樣,低聲道「你若累了,就早點吃點東西,趕緊睡,我讓宮女給你擺了晚膳,你起來用一點,我來哄吧。」
她連個眼神都沒給他,繼續輕哼着搖籃曲。
她的嗓音軟糯動聽,每次哼唱時,都溫柔似水,因為時常被她這麼輕哄,瑞兒逐漸不哭了,趴在她懷裏又睡了過去。
鍾璃鬆口氣,也沒將孩子遞給他,直接將小傢伙放在了里側,自己也躺了下來,隨即就閉上了眼睛,繼續無視他。
裴邢輕嘆一聲,再次捲起了她的髮絲,又喊了一聲「璃兒」,隨即道「真不吃點東西那成吧,朕陪你一起,我也不吃了。」
他說完就脫掉了衣衫,將外袍搭在了榻上,躺在了她身側,羅漢床雖然很大,他卻刻意貼着她睡的,伸手摟住了她。
鍾璃沒料到,他竟來這一手,伸手甩開了他的手。
裴邢低聲哄道「別惱了,朕錯了還不成以後朕都聽你的。」
他這般張口就來的敷衍之詞,並未讓鍾璃消氣,她哪裏看不出,他剛剛是在利用孩子,說不準,寶寶都是被他弄哭的,小傢伙一向很乖,也就餓時會哭這麼大聲,奶娘剛餵過他沒多久,他不可能這個時候哭這麼慘。
想到這一點,鍾璃愈發有些惱火,冷聲道「都聽我的前面一直將我蒙在鼓裏,如今卻要聽我的我可當不起,請你出去,我如今不想看到你。」
裴邢沒動,他正欲說些什麼,就見鍾璃坐了起來,她胸膛微微起伏着,厲聲道「好,你不走,我走」
裴邢哪敢讓她走,立馬握住她的肩,將少女按回了床上,低哄道「我走還不成」
他拿舌尖抵了下後牙槽,嘆口氣站了起來,對上她泛着涼意的眼眸時,只得離開了坤寧宮。
裴邢覺得有些棘手,不由按了按眉心,怕她餓壞肚子,他乾脆讓人將承兒喊了過來。
瞧見承兒,裴邢緊蹙的眉,才緩和下來,他道「你姐姐不肯用晚膳,你去勸勸她吧。」
承兒眨了眨眼,他本想說,他跟姐姐吃了好多東西,不必用晚膳,對上三叔略顯煩躁的神情時,他眼珠轉了轉,「三叔跟姐姐吵架了」
裴邢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嘖道「你懂什麼是吵架自然沒吵,你去勸勸她,別讓她氣壞身體,多少讓她吃點飯。」
承兒才不信兩人沒吵架,肯定是他惹姐姐不高興了,他沖裴邢扮了個鬼臉,喊了聲「壞三叔」,就轉身跑進了鍾璃的寢室。
他沒有進去,而是懶洋洋斜靠在朱紅色的圓柱上,神情雖散漫,耳朵卻豎了起來。
室內,鍾璃已經聽到他又搬了個救兵,她撇了下唇,沖承兒噓了一聲,承兒自然聽她的,他清楚姐姐根本不餓,也沒勸她讓她吃東西,姐姐不讓他出聲,他就不出聲。
鍾璃彎了彎唇,拍了拍一旁的位置,讓承兒一併躺了下來,承兒確實累了,就乖乖上了床。
外面,裴邢等了又等,卻始終沒聽到承兒勸她的聲音。
夜色逐漸轉濃,平日這個點,早該用晚膳了,他都覺得餓了。裴邢等得多少有些不耐煩,他不由擰眉,裏間有屏風擋着,裴邢根本瞧不見室內的場景。
他想進去瞧瞧,卻又怕她在氣頭上,瞧見他,會抱着孩子離開,因為在乎,他才如此瞻前顧後,束手束腳。
裴邢飛身躍到了屋頂上,輕手輕腳地掀起了一塊瓦片,隨即朝室內看了去。室內,承兒竟是躺在她一側,閉着眼睛,睡着了
瞧見這一幕,裴邢氣笑了,險些捏碎手中的瓦片。
這小崽子。
鍾璃似有如無地抬頭往上看了一下,裴邢眼疾手快地將瓦片遮了上去,他不確定,她是否瞧見了他,一顆心無端快了幾分。
鍾璃哼了一聲,閉上了眼睛,打算早點睡,半夜寶寶若是餓醒,還得喊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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