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
外面烈日炎炎,房間裏空調開到二十度,不要說與外面相比,即使和客廳比起來,都像是兩個世界。
秦廣林捧着小說仰靠在床頭,何妨枕在他腿上橫躺着,舉起的手機發出叮鈴咚鈴鬥地主的音樂。
他看完一節感覺有些累,把書放到一旁,伸手輕撫何妨的長髮,閉上眼睛感受着絲滑柔順,「兇手是死者的兒子對不對?」
只看到十分之一,兇手是誰已經昭然若揭,他不由感到有些無趣。
「嗯。」
何妨正和農民廝殺得激烈,隨意哼一聲當作回應。
「只看那麼點就猜出來了,厲害吧?」秦廣林得意的拿手指撥一下她唇瓣,「請叫我福爾摩林……你要輸了。」
話音剛落,農民一個飛機終結戰局。
「烏鴉嘴!」何妨氣得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就差那麼一點。」
只剩下一張二,隨隨便便出張單牌就能跑掉。
豆子不足開不了下一局,她失望的垂下手嘆口氣,「你都不喜歡我了。」
「啊?怎麼就不喜歡了?」
「不幫我贏豆子,我沒得玩。」
「大好時光玩什麼遊戲。」秦廣林把何妨手機放到一旁,拉住她胳膊往上拽了拽,「過來抱抱。」
好不容易周末倆人獨處,這麼好的下午用來玩遊戲簡直浪費。
有女朋友玩什麼遊戲?!
何妨不滿地爬起來,整個人趴到他身上往下墜墜,「不給我贏豆子還想抱,壓死你。」
早知道當初不讓他欠那麼多了,現在變成了債多不愁的模樣。
「現在不行,等晚上回去給你贏。」
「你說的?」
「我說的。」
「明天早上我要看到豆子。」
「我也是不百分百能贏的,如果輸了……」
「不行,你必須贏。」何妨威脅,又往下墜了墜。
「好,贏贏贏。」
秦廣林伸手環住她翻個身,就反過來把她壓在下面,「現在禁止談遊戲。」
何妨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那談什麼?」
「你說呢?」他笑着低頭湊近,「談什麼?」
「是這個嗎?」何妨拿手指撥撥他嘴唇,「可是我不想談。」
「那我自己來。」
「嗯……」
……
「夠了,不談了。」
許久後,何妨微喘着把頭側過去避開他,「你起開。」
「再談一會兒。」
「不談了。」
「就要。」秦廣林執拗的低頭,然後愣了愣,「你幹嘛?」
何妨努力張大了嘴巴看着他挑挑眉,含糊道:「就不。」
「……」
這還真沒辦法。
秦廣林無語片刻,又被她的樣子逗笑了,「你不累嗎?」
何妨怔了一下,「是哦。」
見她閉上嘴巴,秦廣林賊心不死的低頭,何妨眼珠轉了轉,鼓起腮幫子用力一吹。
「咳咳……你搞什麼鬼?」
「再來呀?」何妨忍着笑看他。
哼,就得治治他才行。
秦廣林鬱悶的躺到一邊,「不來了。」
「來嘛。」
「不來。」
「再不老實我就像吹氣球一樣把你吹成個圓滾滾的胖子。」
何妨起身整理一下衣服,越過他下床穿上拖鞋往外面走去,「所以老實點。」
「你幹嘛去?」秦廣林坐起來問。
「上洗手間。」她翻個白眼,「你要一起嗎?」
「這個還是算了。」
秦廣林重新躺下,聽着她趿拉趿拉走進洗手間,然後關門,想了想從床上坐起來,到書桌前打開電腦找起來電影。
「噹噹當,小型私人影院。」
何妨回來的時候秦廣林已經拉上窗簾,躺在床上朝她獻寶。
「不就看個電影嘛,最少有個投影儀才能叫影院。」
「我就喜歡這樣叫。」秦廣林扭頭看看四周牆壁,「牆上都貼了壁紙,買投影儀的話還得加個投影布才行。」
何妨躺到床上擠進他懷裏,側着身子看向電腦,「你還真想買啊?傻不愣登的。」
「看得舒服。」
「省好我的錢,買什麼之前都得先問過我。」她抬頭用後腦勺撞了秦廣林胸口兩下,「這個不許買,不然一個月……不,半個月,十天,十天不給你親。」
「行行,不買。」
秦廣林只是剛產生個想法,見何妨反對便打消念頭,抱着何妨在她脖頸間拱了拱,「以後每個周末都可以這樣過。」
「不會煩嗎?」何妨問。
「不會,怎麼會煩?」他把頭埋進何妨頭髮里深一口氣,「香死了,我恨不得天天這樣。」
「我剛上完洗手間。」何妨偷笑。
「那也是香的。」
「噫~你越來越變態了。」她伸手往秦廣林鼻子捂去,「給,香死你。」
「你沒洗手?!」
「你才不洗手!」何妨氣得拍他,「這是水,自來水。」
「嘿嘿,開玩笑的。」秦廣林抓住她小手親了一口,「哪都香。」
「能不能不要這麼噁心,今天不許親我了。」
「好了好了,看電影。」
秦廣林攬住何妨亂擺的手,連帶着她整個人圈進懷裏,「聽說很好看,你看過沒?」
「叫什麼?」
「怦然心動。」
「聽上去是個愛情片。」
何妨輕笑着故意問,她怎麼會沒看過,當初在院線重映的時候還是他拉着她去電影院看的。
「情侶當然要看愛情片。」秦廣林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的小手,「學學別人怎麼過日子。」
「你是想過得和電影一樣嗎?」何妨反手握住他,與他十指緊緊相扣,「電影裏都是截取美好片段來拍的,過日子還有更多電影上沒有的,想不到的繁瑣破事,柴米油鹽醬醋茶,可不是親親抱抱就過去了。」
「努力學習一下,總是比不努力要好得多。」秦廣林無所謂,不管什麼煩心事,只要何老師親親抱抱都能解決。
如果不能解決,那就抱兩次。
何妨沒再說話,枕在他胳膊上靜靜看着電影。
「有的人淺薄,有的人金玉其表敗絮其中。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彩虹般絢爛的人,當你遇到這個人後,會覺得其他人都只是浮雲而已。」
電影裏的外公對朱莉說道。
秦廣林對着何妨臉頰輕輕親了一口,「你就是我的彩虹。」
「馬屁精。」
「才不是馬屁,你看,這個女孩也喜歡聞男孩的頭髮,我喜歡聞你的頭髮,這就是喜歡。」
秦廣林從電影裏找到了自己不是變態的證據,頓時心花怒放。
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她的全部,不管手還是頭髮還是她身上的氣息,這都是正常的。
才不變態。
何妨撇嘴,「她那是喜歡,你這是好色。」
「只對一個人好色就是喜歡。」秦廣林這時腦子轉得飛快。
「看,你承認你自己好色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