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畢。
已是晚上八點多。
孫文站起來時身子搖晃一下,定定神後倒是穩住步子,主要還是前面的半斤多白酒喝得太猛。
秦廣林和肖宇都是微醺,出門看着孫文上了出租,才一起邁步往公交站走去。
「我來之前他先喝了半瓶白酒?」
「[.]嗯,大半瓶。」
「你們有事?」
「沒什麼。」秦廣林搖搖頭,沒打算多說,「就一點工作上的事。」
背後說人長短不是好習慣,即使有些微微的醉意,他也能控制好自己。
所有從嘴裏說出來的話,最後都會傳到那個最不想讓他聽到的人的耳朵里。
「解決了就好。」肖宇點頭,沒多問什麼,摸摸口袋想點根煙,好催促公交快點來,結果只摸出一個打火機。
「不讓抽就不抽了唄,煙有什麼好的?」
「戒了幾天沒成功,這事得慢慢來……」
肖宇左右看看沒有商店,嘆了口氣,剛要繼續開口,身上的手機響起提示音,他摸出來瞅瞅,臉色頓時一變。
「怎麼?」秦廣林看他樣子有了些猜測,「女朋友查崗?」
「怎麼可能……查什麼崗。」肖宇不安地裝起手機,拉着領子左右嗅嗅,「我身上酒味大嗎?」
「嗤。」
秦廣林笑了,「還說不是查崗,你這一身酒氣……還有煙味,沒救了,先去藥店買紅花油吧。」
「得,不和你說了,你慢慢等,我得打車回去了。」
肖宇看公交還沒來,有些急匆匆地快走兩步,到馬路邊停着的出租車前拉開門,回頭招呼道:「走了啊。」
「去吧去吧。」
秦廣林擺擺手,也拉着領子聞了聞自己,心中忽然有些沒底。
頭上的傷已經結痂,不用再換藥,沒什麼大礙,加上這些天加班忙累,壓力有些大,他就多喝了兩杯。
何老師應該不會生氣吧……
……
心懷忐忑地回到住處,拿鑰匙打開門,臥室門關着,秦廣林思量一下,沒去拿睡衣,直接進到洗手間裏嘩嘩洗個澡,順便刷一遍牙,才晃悠着鐘擺跑進臥室。
「啊!」
何妨被忽然闖進來的果男嚇了一跳,看清是秦廣林後才拍着胸脯鬆了口氣,靠在床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羞不羞啊?!吊着個鬼東西到處亂跑。」
「嘿嘿……快擠擠,還沒到十一月就這麼冷……」
秦廣林麻溜的掀開薄被一角鑽進去,抱住何妨暖暖的身子拱兩下,感嘆道:「還是家裏舒服。」
「喝酒了。」
何妨放下手機看着他。
「一點點……沒事。」秦廣林閉着眼睛裝鴕鳥。
「起開,臭死了。」何妨哼哼着推他,表達自己的不滿。
「真的就一點點……你看我都沒喝醉。」
「你還想喝醉?」
「不……哎呀,我錯了,下次不喝了,誰叫都不喝。」秦廣林拍胸脯保證,「你監督我,喝一次就一天不碰你。」
「哼,那邊有你的快遞,還沒拆。」
何妨背過身不想理他,「今天喝了,今天別碰我。」
秦廣林扭頭看到書桌上的三個快遞盒,頓時知道是什麼了,心頭一下火熱起來,顛顛下床把三個盒子拿到床上,從床頭桌子上拿過鑰匙劃開,獻寶似的擺弄幾下,「從明天開始嘛……你看看,都是送你的。」
「這是什麼?」何妨皺眉看向他手上拿的那個可疑物品,粉粉的,橢圓形,還帶個小尾巴。
「你猜?」
秦廣林打開後蓋裝進電池,捏繩子在她眼前晃動。
「你好噁心啊。」
「我怎麼噁心了?」秦廣林莫名其妙的撓撓頭,伸手拉住繩子用力拽,「你看,就這樣……」
吱~!
一聲刺耳的警報聲在小小的臥室里響起,震得二人頭皮發麻,秦廣林趕緊手忙腳亂地把開關塞回去,吶吶地看向捂着耳朵皺眉的何妨,「那個……剛剛就是試一下……」
「這是什麼?」
「警報器……就是如果再遇到那天晚上那種情況,你就拉開這個繩子……」秦廣林用動作示意一下,這次沒敢真的拉開,「它就會一直那樣吱吱叫,你就帶着它跑,一邊響一邊跑……這是一種威懾,膽子小的就會直接嚇退了,膽子大的如果還追你,你就拿這個……」
他說着話又從快遞盒裏拿出來一瓶噴霧,朝何妨晃晃,「防狼噴霧,如果警報器沒用,就用這個滋他眼睛,安全系數就會大很多……你等我一下。」
秦廣林拿着防狼噴霧跑出去,何妨坐在床上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背影不知道在搞什麼。
「啊嚏!」
過一會兒,秦廣林抽着鼻子回來,眼睛一直擠啊擠的,朝何妨點頭道:「很好用,我只是在洗手間噴了一下,沒對着自己噴都很有效果,你要把這個對着壞人臉上噴,肯定沒人撐得住……啊嚏!估計會瞬間失去反抗能力。」
「你傻不傻呀?」何妨爬到床邊心疼地摸了摸他臉蛋,「快去洗把臉。」
「洗過了,沒事。」秦廣林把噴霧交給她,又拿起粉粉的警報器道:「如果是我不在家的時候碰到壞人,你就把它拉開丟到窗外,它就會一直響……」
「行了,知道了。」
何妨拿着兩件東西左右看看,遞迴給他,「幫我裝包里去。」
「好。」
秦廣林回身給她塞到包包里,「粉色不好看嗎?你為什麼說噁心?」
「沒什麼。」何妨若無其事地拿過另一個盒子晃晃,想了想後笑道:「黑的?」
「誒?你怎麼知道?」秦廣林驚訝。
「哼,我還不知道你。」何妨咬咬嘴唇,抬眼瞅他一眼,又看看快遞盒,「另一個盒子是什麼?」
「嗯……」
秦廣林把盒子拿過來拆開,猶豫一下後才從裏面掏出來一副黑框的平光眼鏡,「是個眼鏡。」
「買眼鏡幹嘛?」何妨斜眼兒看他。
「想看你戴……」秦廣林扭頭看向別處,避開她眼神。
完了,好像更變態了。
何妨看他的樣子抿嘴笑了一下,伸手攏攏披散在背後的頭髮,接過眼鏡仔細瞧瞧,然後撩一下劉海戴上,拿食指推了推鼻樑,「是不是這樣更像個老師?」
秦廣林心臟砰砰直跳,明顯感覺酒意有些上頭了,眼神下意識落到另一個快遞盒子上。
「你剛剛喝酒了。」何妨又把眼鏡摘下來。
「……」秦廣林胸口一悶,在心裏罵了孫文兩聲。
好端端的今天喝個屁的酒。
「但是……」
何妨拉長了聲音,笑吟吟的看着他,「我愛你。」
本來是想給他個教訓,喝了酒就不能碰,但看秦廣林傻傻的被防狼噴霧搞得一直眨眼的樣子,她忽然又改變主意了。
「嗯?」
「快去再洗把臉,等你眼睛不眨了再過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