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築夜色朦朧,這時雪停了,天上明月露出,清冷月光照着大地,冬雪本是寒冷,被這一照,更覺得寒冷徹骨,讓人不禁打個寒顫。
老道身化流光,一閃而逝,就落得了小筑前一里,再踏步進去,到了門口,一個武士見了連忙上去伏身行禮。
話說擁有神通法力和壽命,要想培養聽話的「大名」也許不可,但培養一些豪族卻很容易。
無非是隨手找個人,給予支持,幾代後發達了,就是培養的家族。
老道見了,吩咐說着:「長川,你去書房把我的箱子取過來!」
「嗨!」長川聞言應了,快步向書房跑過去。
老道前走了幾步,拉開門,過了一道走廊,就進了一處屋子,這裏還燒着爐火,一股股熱氣噴在屋內。
尋了椅子坐下,細細思量着事,就在這時,長川聲音響了起來:「道長,我把箱子拿過來了。」
這聲音恭謹而低沉,老道說着:「是麼,你進來。」
門拉開,一陣風灌了進來,長川臉色凍的有些發青,手中抱着一個箱子。
老道見了,擺了擺手:「你坐在爐火前暖暖身子!」
說着不再理會,打開了箱子,裏面露出來一疊疊文件,當下一封封取了出來,細細觀閱着。
片刻,取出一封文件,色大紅,上面是雲篆書寫,就算落到扶桑人的手中,卻也看不懂。
老道摺疊,塞入一個信封,又包上油紙,對爐火前的長川說着:「你將這信拿去,明日一早找到這中土道人,把這信件給予他!」
「嗨!」長川立刻起身,將信件接過,小心翼翼揣入懷中,轉身退了下去。
這信件內文件。就是七十二根命的具體信息。
上代黑川幕府垂治三百年,漸漸又到了亂世,這國津神和地方武士有着密切的關係,趁此亂世又有擴展之意,自是要給予打擊。
老道叩擊桌面,想着,想了良久,漸漸收了心思。在榻上端坐。緩緩入定。
連雲道.主峰
這裏本是靈穴正位,時時有着靈氣滲出,同虛道人一接近。就落在一殿前,見是鬼仙真人,值役道童不敢怠慢。立刻引入殿中。
同虛道人理了理,向里而去,就見得一個道人端坐,這道人相貌奇古,高冠長袖,連忙上前稽首:「見過殿主。」
這道人微微一笑,說着:「我已不是殿主,你不必作這稱呼。」
同虛道人心中難受,冥土事變終是壓不住。降下罪來,殿主這職削去,閉門思過三月,而恰在這時,凌霄子斬了道種烙印,卻更讓人心寒,這時只得再次稽首:「見過靈空真人!」
靈空道人淡淡一笑。說着:「你今日來何事?」
「弟子無能,有着崑崙道宮特使牽制,卻讓這王存業履行尋仙路去了。」同虛道人有些羞愧的說着:「本想立刻稟告,但真人卻在閉關,所以候到現在。」
靈空道人沉吟片刻。說着:「你把過程說說。」
「是!」同虛道人應了,就把來龍去脈一一說了。最後致歉說着:「不但給這人行了尋仙路,還使這人奪取了屏山灣河神之位,此位已非同小可,我們許多手段就不能使了。」
靈空道人正品味這些話,見他請罪,就一笑:「你啊,還真是糊塗。」
「是,弟子糊塗。」
不待同虛道人再次行禮,靈空道人就說着:「說你糊塗,不是說你事情辦的不好,是已經辦成了,你還不自知。」
同虛道人聽了,真糊塗了,目視着靈空道人,想得着解釋。
靈空道人卻不急於說話,若有所思,還在咀嚼匯報的內容,片刻後問着:「三件任務,第一件是北海群島上有邪神肆虐,第二件是積雷山脈妖魔橫行,第三道才是去東海扶桑傳教,對吧!」
「是!」
「你的想法,是第一第二件九死一生,第三件卻容易了許多,是不是?」
「是,弟子是這樣想,扶桑傳教雖有異體神系,但要驚動它們可不容易,只要傳得一塊地區,建幾所道觀,也能說得上完成了。」
靈空道人嘆一聲說着:「所以說你糊塗。」
頓了一頓,又說着:「這也怪不得你,你還不知道這些內情,我問你,扶桑既是這樣容易,為何這二百年內沒有人去傳教?」
見着同虛道人目瞪口呆,靈空道人眸子幽幽,思慮極深,許久才說着:「你也是鬼仙真人,現在告訴你也無妨。」
「扶桑不是善地,二百年前就有一支散修逃亡到扶桑,又和扶桑鬼神勾結,我崑崙所屬,去了都沒有回來。」
同虛道人聽了,低頭沉吟片刻,笑了:「真人是說他去了也是有去無回。」
「不,這只是一項,最重要的卻是道性,扶桑有着叛逆罪道,這是崑崙甚至道君都明喻定性了,我要貶王存業,都只是錯,不是罪,錯誤誰沒有?打磨了也就又放出來了。」
「但要是犯了罪,定了性,就一輩子不能翻身。」
「王存業去扶桑,別管傳道成不成,就算傳道成了,也就沾染上大過了,他有沒有接觸那些叛逆罪道?有沒有同情他們?只要他不是一見面就斬殺,就有着嫌疑,有了嫌疑,輕者貶落,重者立刻處死!」
「這上面估計就是把王存業當着棄子,比我卻是狠多了。」說到這裏,靈空道人一笑,不再語言。
同虛道人不是笨人,仔細一想,頓時毛骨悚然。
就是說,王存業不管有沒有功,就算有大功,也必須被審查,頓時就心服口服,心中知道這就是撞天鐘的後果,這一着手輕描淡寫,就致王存業死地!
靈空道人見他表情,知道他明白了,微微頜首:「言盡於此,你下去吧。」
同虛道人心中更增敬畏,任憑你才識慧根深厚,在道宮內只要一根手指,就可以粉身碎骨,當下對着這位真人再次稽首,告退下去,轉身出了大殿,袍袖一振,哈哈一笑,在空中漸漸越去越遠了。
扶桑.旅店
話說房間清掃過,窗紙隔着,光線幽淡,一張木榻佔了半間屋子,卻是把船上的木榻搬了過來。
床下放着兩隻箱子,卻有黃金千兩,白銀千兩。
王存業看着這些,一時怔怔,話說自會見了老道回來,卻一直心神不寧,想了片刻,黑光一閃,一個龜殼就出現在手中。
把龜殼放到了桌上,以指代劍,「哧」一聲劃破自己手臂,頓時血涌了出來。
當下手上沾染大片鮮血,均勻塗抹在黑色龜甲上,做完這些,只盯着龜甲,默念要算之事。
龜甲沾染着鮮血,發出「嗡嗡」之聲,將鮮血都吸了進去,片刻後黑白之氣就浮現了出來。
王存業盯了上去,頓時大驚。
只見龜盤上空,數道灰黑之氣衝出,只有零星白色在其中。
龜甲神異,黑色為凶,白色為吉,黑白相間則福禍交雜,眼前龜甲上昭示更是兇險,當下定了定神,先見着本地扶桑的神道,只見着點點金光灑在盤上,彼此有着或多或少的聯繫,卻並不有明顯敵意。
再見着老道所在的赤點,背後卻是一股黑氣旋轉着,這來者不善,並且隱隱有着黑氣瀰漫在自己身上,籠罩着自己的金光。
再看着遠處,代表着道宮的氣柱,又粗又大,旋轉着,卻隱隱帶着灰氣,顯是對自己不利。
看這情況,這老道背後的勢力,就算未必對自己有敵意,也總體上對自己是非常不利。
這也罷了,為何自己的道門,卻隱隱有着灰氣,似對自己很是不利?
人仙顛峰,精血濃郁,持久更長,王存業不假思考,先假借着這些光氣,對着點點金光一刺。
只見金光連接的網絡一動,卻也沒有太大反應,而自身金光卻漲大了一點。
這測算時間很短暫,並且第一次為貴,最為準確,王存業立刻又驅使着代表着自己的金光,對着道宮一點。
只見道宮所化氣柱頓時大怒,由灰變成黑色,化成黑龍,緊緊追咬過來,而幾乎同時,王存業注意到,老道背後代表的氣柱一陣波動,黑色變成了灰色。
王存業見此,把手一抹,頓時又恢復原來,再驅使着代表着自己的金光,對着老道代表的勢力一點。
老道代表的黑氣同樣大怒,化成一條蛟,吞噬過來。
再看着道宮所化氣柱,卻立刻點點灰氣散去,化成了白色氣柱,隱隱有着親近接納的氣息。
就在這時,鮮血散去,龜殼就自動化成一道黑光,進入了眉心。
沉默良久,王存業慌亂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這龜殼反應,卻點明了道路。
這老道背後勢力,卻是和道宮敵對,因此只有與老道為敵,道宮才會欣然接納自己。
而這老道背後勢力卻非常頑固,任憑自己靠攏,也只是由黑色變成灰色,下場自是極慘。
而扶桑神道,卻對自己大有裨益,少許截殺不會激起激烈反應。
這樣一想,整個心神就頓時雪亮。
沉默良久,王存業出了房間,在雪地上踏着,來回渡步,細細思着,漸漸,眸子透出了寒光。
剛才氣運反應,卻把自己當成魚肉。
這次能尋出方法,下次呢?
唯有代表自己氣運壯大,才能反過來扭轉局面,而氣運者,十之60xs在於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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