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看類一臉『你是不是在耍我的』疑惑狀,昭月解釋道,「我那時還小,確實不太清楚,大一點就去了外面學藝,然後就上了天界,接着就響應了天界的徵兵~」
「大概別人都以為我知道,其實從來沒人跟我細說過」比如昭月小時候想聽故事,長輩們都不會講關於打戰的。599小說網 www.xs599.com
許多事,要麼是上天界之後,臨音給她講的,要麼是文成閣的卷宗上看的。
而那些卷宗里的信息實在有限,詳細內容她這個級別的又看不到。
「喔~」類疑惑頓解,完全沒有想到昭月是在套他的話,「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聽說是你們水族想法子離間了北荒五將,使天界一方得以喘息,趁勢反擊,重創東荒妖眾,又將北荒妖眾逼回北荒境內,約定休戰千年。」
『想法子』這個詞真是妙極~
範圍廣泛到等於沒說,讓她怎麼猜?
但既然有辦法離間北荒五將,將群妖逼回北荒境內,那為什麼不再狠一點,趁機削弱北荒妖眾的實力?
還是說當時的天界一方已是強弩之末,休戰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可如果是這樣,北荒妖眾為什麼要接受休戰?
當時的他們只是被逼回北荒境內而已,一定是有實力再戰的,而且勝算應該很大,何況他們還可以聯合其他妖魔,根本用不着等一千年。
等等,北荒五將?!
昭月突然想起來,化蛇正是北荒五將之一,根據她在麒麟山幻境裏看到的,他和自己母親是是認識的想法子難道是美人計?
北荒妖眾是因為自己母親才輸的。
不對,這個理由不夠充分,就算化蛇因為母親與其他四將起了爭執,整個北荒也不可能因此沒了反抗之力。
當年一定還有什麼別的原因,讓北荒妖眾不得不答應停戰。
昭月隨即說出自己的想法,「既然天界一方當時能夠反敗為勝,為什麼不乘勝追擊?如果北荒妖眾沒有元氣大傷,為什麼乖乖等了一千年?」
類回答了八個字,「兩敗俱傷,無力再斗。」
精精其實也一直覺得當年北荒停戰停得有點蹊蹺,「兩敗俱傷?天界一方是怎麼做到的?」
昭月猜,「是風神神上?」
類搖頭否定,「風神那時雖穩住了東荒,卻也神魂受創嚴重,養了一年多才有所好轉,根本沒有餘力再戰北荒。」
精精,「那是?」
類看了看精精和昭月,並不着急揭曉答案,「你們不會到處亂說吧?」
「哎喲,我們你還信不過嗎」精精着急地坐正催促,「快說快說。」
昭月嚴肅正經,「保證不亂說。」
類,「燃盡神魂,鑄伏妖陣。」
入沖陣營的妖都有兩個共同點,沒有吞食過嬰孩,沒有靠採補同類元氣提升修為。
因此,他們的妖氣都很淡,就算不收斂,也能和昭月如常相處。
同樣,昭月也不會給他們帶來壓迫感。
當然,這也因為昭月的修為對類他們來說還是太低。
但妖族中,通過獵殺同類、他族提升修為的還是佔多數,北荒妖眾更是如此,加之數量龐大,他們的妖氣可是能直接殺人的。
因而,如果是燃盡仙族神族的神魂在北荒上空鑄個大陣,確實可以讓群妖的妖力妖氣大減,在一段時間內失去再戰的能力,不得不答應停戰。
缺點就是,大陣鑄起後,外面的人不能進去補刀。
精精倒吸一口涼氣,「嘶~那得多疼啊。」
這麼說的話,當年天界一方真的被逼到絕路了。
昭月隱隱猜到了獻祭者,但還是想讓類確認一下,「據說當年北荒妖眾有數百萬,就算他們暫時退回北荒境內,想讓他們安靜待上一千年,也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所以需要的神魂要麼強大到無可比擬,要麼專克妖魔且不止一個。」
聽昭月這麼說,精精立馬就想到了,「白虎族!」
類,「對,白虎既是殺伐之神,又是遠古神族,一般的妖魔對其本就畏懼,何況是神魂之力。」
昭月對此深有體會,當初她就以元神之力殺了入魔的小樾,可那種痛是萬萬不能跟燃盡神魂比的,「那白虎族當時死了多少人?」
類,「八千,其中就有白虎君的兒子兒媳。」
精精摸着下巴思考道,「這八千子弟肯定都是白虎族裏最優秀的,按照越強大,神魂燃燒時越痛苦的道理,白虎君豈不是親眼看着」
昭月心想,怪不得要九虎回去主持大局,怕是年輕一輩中,也只是九虎像樣些。
類不禁唏噓,「白虎君以八千子弟換壓制北荒妖眾一千年,火部自請戍邊,四海之兵善後,風神拼死守住東荒,這才換來真正為天界一方換來修養的機會。」
「這麼說的話,北荒妖眾豈不是憋壞了?」精精有種預感,「我覺得沖陣營最後的戰場,應該就在北荒。
類,「也許是吧」準確的說,是昭月最後的戰場在北荒。
魚胠、寓鳥以及雙雙都與北荒有些關係。
就算是防人之心,穀神也絕對不可能讓沖陣營出現在北荒的戰場上。
「」昭月欲言又止。
穀神一向疾妖如仇,天界花那麼多代價才走到今天這一步,他怎麼可能給雙雙許什麼承諾。
難道是那個副宣令胡謅的?
可雙雙不是傻子,如果是副宣令胡謅的,是如何騙過他的?
他連風神的親口許諾都不信,又怎麼會輕易相信副宣令轉述的『承諾』?
真是越想越頭疼,算了,不想了。
昭月起身理了理衣服,「頭兒,沒事的話,我回去練功了。」
「嗯,去吧」類拿起城防圖看了一遍又一遍,不得不讚嘆昭月真是領軍打戰的天才。
他們走路都是沒有腳步聲的,所以等了好一會兒,等到確實感覺不到昭月的氣息了,精精才問,「你今天說的這些,是想提示大頭什麼?」
類將城外王家鋪子據點的『二』字抹掉,眼中寒光微露,「有些事心裏明白就好,你說呢?」
精精笑了笑,沒有答話。
氣到傍晚的雙雙,在光禿禿的城南樹林裏發泄一番之後,又寫了第二封信,搖了搖鈴鐺,驚醒裏面的母蠱,等了一刻,施個法術,讓信飛向西天門。
既然那些事不足以讓穀神兌現承諾,那他就再說點別的。
「叮」陳默一把接住突然從袖子夾層里震出來的鈴鐺,抬眼看了看前面清點名冊的王宣令。
感覺到陳默異樣的目光,王宣令轉過身,一眼就注意到他交疊於腹部的手下,似乎按着什麼東西,「怎麼了?」
陳默的第一反應是,不能告訴他!
然後收斂了情緒,自認為表現的十分正常,「就是突然想起來,元守宮的花釀快用完了,應該再去『一抹芳華』取一些。」
這些不通常都是小侍奉去做的嗎?王宣令心有疑惑但不動聲色地轉過身去,「嗯,那你現在就去。」
「是」看王宣令沒有起疑,陳默心中暗喜地退下。
飛速來到西天門外的雲端,剛好接到雙雙傳上來的信。
西天門守將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下界的將領匯報戰況、查問舊事等等都是這樣傳信的,既省力,又正式快捷,中途還不用擔心被人看。
陳默迫不及待地打開信眉頭緊皺,滿眼驚訝,一臉不可思議最後喜不自勝的大笑,「哈哈哈」
西天門守將不禁以為陳默瘋了,「陳副宣令這是?」
「哈哈哈,沒事沒事」笑着從西天門離開,他已經想好當宣令之後,桑閣里的桌子上擺放什麼器具。
到了元守宮外,陳默像往常一樣,笑呵呵的上前與門侍攀談,「近日新得了幾壺佳釀,據說喝一杯能漲一年靈力,還請兩位兄弟賞個臉,下值後到我哪兒聚一聚。」
左邊的門侍有些心動,又有所猶豫的不開口。
穀神多疑,脾氣又不好,陳默就是擔心他這樣的小嘍囉貿然進去會挨罵,才想着先在門侍這裏探探風,可這不說話,他怎麼探?
陳默看看右邊的門侍,這傢伙平時可沒少拿他的好處。
右邊的門侍被陳默看得不好意思,只得快速往裏瞟一眼,輕輕在掌心寫下幾個字,給陳默看,直接說的話,被穀神聽到可不得了。
【獄君,查內奸,等着】
陳默心下瞭然,「那我就把佳釀都留着,改天再與兩位一起享用。」
右邊的門侍,「那就提前謝過陳副宣令了。」
陳默走到不遠處靜靜等着。
剛開始還有點着急,等着等着,陳默就想通了,反正有這封信在手,王宣令下台是板上釘釘的事,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萬一進去撞上正生氣的穀神尊上那才不划算。
元守宮內,穀神端坐案前,有條不紊的處理着下界各處遞上來的奏疏。
獄君站在桌案前一丈左右的位置,稟報着近日來的進展。
「根據線報,已在東境擒獲十一名奸細,查實東南大營有三名武衛、一名副將與朱獳有過密切來往,但他們是否出賣軍情,還有待進一步查證。」
「另有」
穀神面無表情地打斷獄君,「不必查證。」
不必查證?自打麒麟山刺殺案後,尊上便對內奸一類的事關切甚重,如今好不容易有新進展,怎麼還不讓查了?
獄君一時沒有明白過來,揣測道,「尊上的意思是,按兵不動,以免打草驚蛇?」
穀神眼神一凌,他的意思是,「殺!」
這?!獄君猛然抬頭,失禮地看着穀神。
對上獄君眼中的驚詫,穀神的語氣多了些不容拒絕的威嚴,神色里滿是厭惡,「我軍將士在前方浴血奮戰,未曾鬆懈分毫,這些敗類卻與妖來往叢密,其心可誅,必須斬除。」
獄君在心裏怒吼,那只是過去啊!尊上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見獄君滿臉的拒絕,穀神又說,「或者,獄君也想看到俊良一事重演?」
獄君趕緊拱手低頭,「臣絕無此意!只是」
穀神眼中有怒色浮現,「只是什麼?」
獄君定定神,扛着穀神的靈威,行大禮,雙膝跪下,「只是臣執掌刑獄,凡事秉公處理,依律定罪是臣職責所在,更是更是維繫天界威嚴的根本。」
隨着穀神釋放的靈威越來越強,獄君的背脊愈發彎曲,言辭卻鏗鏘有力、懇切無懼,「在沒有證據證明這四人有叛逆之舉前,恕臣,不能領命!」
穀神,「」
被靜靜凝視的等待里,獄君只覺得膝蓋都快把地板跪穿了。
估摸自己快要暈過去的時候,身上的靈威突然一松,整個人,不對整個神立馬活了過來。
「罷了,平身」穀神有時雖然不喜歡獄君這性子,但一直覺得他到底比那些懷有二心的神仙好太多。
有他在,天界的律法制度就永遠是六界表率,那些宵小之輩才不敢肆意興風作浪。
「謝尊上!」獄君從容起身,繼續稟報,「另有一名仙侍出現了與其自身不符的靈息,但審訊後並未發現異常,還請尊上准臣請星官協助。」
法力高深的神或妖,不僅可以修改他人記憶,還可借用別人的身體滋養自己的元神碎片,功成之日,合起來的元神就會比原先的元神強大百倍。
星官則可通過神識,進入他人隋海,搜尋元神碎片的所在,提前做出準備或將其毀滅。
穀神最看重的就是獄君這一點,他要做什麼從來都說得明明白白,不會藏着掖着,「依你所言。」
「謝尊上,臣告退」獄君帶着『劫後餘生』和堅持自我的喜悅退出元守宮。
穀神卻是一點也不高興。
不過
獄君離開後半個時辰,右邊的門侍過來招呼陳默進去,「陳副宣令,尊上召見。」
陳默趕緊拍拍袖子上的皺痕,整理整理衣擺進去。
走過庭院,行至正堂門欄,陳默並沒有馬上進去,「拜見尊上。」
穀神負手而立,聲音里透着不耐煩,「何事?」
陳默拿出信,雙手舉過頭頂,「事關重大,還請尊上親自過目。」
穀神思忖片刻手一抬,信就到了他手裏。
若不是盤算着找人私下去解決那幾個敗類,陳默現在已經在領板子了。
打開信一掃原本滿不在乎的穀神眉頭微皺,認真從頭看起。
【王宣令窩藏妖族奸細,有桑閣處的翎羽為證】
【類欲意誘殺元東州民眾,嫁禍昭月】
【七色石雖下戰書,卻不急着攻城,似乎在等待什麼】
【高階神官與下界統帥中,已知有三位向妖族倒戈,只是末將勢單力薄、地位低下,不敢輕易說出,恐有殺身之禍】
這條過後,後續又有字跡慢慢顯現出來,是比寫信者更強大的人才能看到的內容。
【但尊上若能兌現大神之位的承諾,賜豐州陵水作為末將久居之地,末將也願為天界肝腦塗地,效犬馬之勞】
【沖陣營雙雙敬上】
承諾?穀神略微想想便理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信在手中化為烏有,穀神轉身看向門口的陳默,「你去幫本座辦一件事。」
「是」陳默恭敬地笑着,背脊不壓自彎。
穀神,「伸出手來。」
陳默乖乖伸出雙手,向上攤開。
穀神神念微動,賜給陳默一塊黃玉,並將所有信息傳入他腦中。
陳默站在原地不動,沒一會兒,已將穀神的吩咐牢牢記在心裏。
看看手裏的玉佩,激動的有點發抖。
這可是上神都沒有的殊榮啊!
回來後,他就是太華殿的總侍奉,哼,到那時,他要把平時在王宣令那裏受的氣全報復回來!
再拜穀神,陳默以為自己得到了代天帝的信任,頓時信心百倍,幹勁十足,「小仙一定不辱使命!」
桑閣這邊,王宣令清點完所有名冊,還不見陳默回來,也就猜到了結果。
他對還在忙的小侍奉們說,「你們下值吧。」
嗯嗯???
小侍奉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桑閣從來只有連值,哪有提前下值的。
一個膽子大的小侍奉被人推出來問,「大人您不是說要做完才能下值嗎?」
王宣令難得笑得和藹可親,「你們這幾日都做的不錯,可以休息半日。」
「當然,如果你們不想休息的話」
膽子大的小侍奉趕緊堵住王宣令的下半句話,「想想想!!我們做夢都想!」
「那那大人我們可就走了?」
「嗯」
「太好了!」
「今天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小侍奉們魚貫而出,桑閣轉瞬就靜了下來。
王宣令走幾步,對着空氣拱手而拜。
「你倒還警覺」穀神在王宣令面前現身。
王宣令執着禮紋絲不動,聲音里卻少了往日的殷勤諂媚,「都是尊上教導有方。」
穀神不辨喜怒地看着王宣令,落座於桑閣主位,「大妖雙雙,告發你窩藏妖族奸細,可是真的?」
「是」王宣令想也不想地答。
穀神卻滿意許多,甚至不問王宣令窩藏的妖族奸細是誰,「本尊已派陳默去東南大營收拾幾個敗類,等他成事,你再出手。」
「是」
穀神閉着眼睛,揉揉額角,這些天都沒有好好修煉,不免有點神思倦怠,「花點心思,做的逼真些,也好讓獄君有個交代。」
「是」獄君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王宣令上次幫昭月的忙,還是通過被他救過一命的獄使,若不花點心思,很難瞞過獄君的眼睛。
穀神,「之後再去元東州看看,七色石若不肯回來,毀了就是。」
「是,那是否要與昭月點明?」王宣令其實不太贊同與昭月說的太清楚。
穀神不屑地勾了勾嘴角,說類嫁禍昭月是不太可能,但要說類沒有一點壞心思他可不信,「不必,有異則殺。」
「可」王宣令不是對自己沒有信心,而是覺得現在對沖陣營出手,實在太可惜。
也違背風神以妖制妖的理念。
穀神若有所指,「時常想着刺傷主人的利器,多留無益。」
這也不無道理。
王宣令小心翼翼地提醒,「神上那邊若是知道了怕是不好交代。」
最重要的是,事發東窗後,他王宣令肯定會幾頭受氣,然後被穀神踢出來祭天。
穀神募得睜開眼,凜然狠絕,「將內部的敵人一一剪除乾淨,才能讓神上全心謀劃戰局,無後顧之憂。」
「即便神上現在不理解本尊的苦心,將來六界一統之日,天下眾生亦會為本尊證明。」
王宣令伏得更低了些。
穀神輕鬆找出桑閣某處角落裏藏着的翎羽,化為灰燼,「下次做乾淨點,再讓人抓住把柄,數罪併罰。」
王宣令默默看着空了的桑閣主位拿起穀神留在桌上的紅玉,不免有點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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