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情策 第二十章 驚變

    測試廣告1岐王府上,基本不來什麼客人。伏魔府 www.fumofu.com

    也就若言偶爾會上門來走動。

    滿朝文武都嗅到了山雨欲來的氣息。

    聞秩宇在朝堂上打壓着與岐王有關的一切人,東黨也大傷筋骨,陳家並未得到升遷,但因為去年時的內鬥,陳家根系本就不如柳白二家,如今更是勢單力薄。

    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從東極國滅以後就一直被打壓的東臨謝家好幾位男兒,都被聞秩宇委以重任。

    戶部,兵馬司,吏部,都有他們的人。

    聞秩宇如今正在一步步把東離朝堂變得更加複雜。

    而近日希夷迎來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是何當逐。

    他是希夷當初提上來的人,雖然飛黃騰達了也沒兩年,就被丟去編史這等閒職。

    何當逐以拜會聞橫川的名義送上拜帖,但他和聞橫川是沒什麼好聊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究竟想找誰,究竟想見誰。

    若是希夷自己,肯定不會在這樣一個麻煩時候來惹人眼。

    但何當逐在她印象里是個聰明人,他該不會幹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才對,所以便許了他進來。

    當然聞橫川坐在了主位上,坐在她身邊隨她見客。

    「見過岐王,見過王妃。」何當逐鄭重行禮,抬起頭來後,笑道「此來是有些事想要請教王妃,岐王」能否避一下?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沒什麼是他聽不得的。」希夷淡淡道,她自詡沒有那種會對聞橫川不利的小秘密。

    「這好吧。」何當逐僅是猶豫一刻,便放心說了,反正這話是她自己說的,「王妃知道如今下官正在修史,所以下官想問問昔年先帝遇刺時,究竟內情如何?」

    沒人敢說先帝是希夷所殺。

    聞橫川怪笑一聲,就要擼起袖子把何當逐扔出去了。

    「怎麼殺的重要嗎?」希夷伸手按在聞橫川手背上示意他稍安勿躁,「反正怎麼殺的外面也穿得差不多八九不離十,何必要來問?哪怕你真有不知道的,自己推論寫寫不也是一樣的。」

    「為什麼要來問我?」

    何當逐正色道「所謂史實史實,自然需要實證,下官分明有一聞真相的機會,為何要胡編亂造?」

    「你這是干一行愛一行了?」希夷話中似有戲謔。

    「在其位謀其政,況且自下官調任以來,便覺得史為後世之鑑,半點馬虎不得。」

    「東離以前有十二史,你可見東離以前十九國是如何覆滅?不總是重蹈覆轍?」希夷反問。

    「王妃是不打算說了?」何當逐皺眉問道,他也知希夷未必會答,只不過是上門碰碰運氣。

    「可以,我告訴你。」萬沒想到,希夷如此回答了。

    她自然沒有說得太細,只是大致說了自己提前一月學了風華秋,頂替左丘文君,暫時化去內力,舞罷內力恢復,輕鬆扼死先帝。

    但何當逐打聽到這些也就足夠了。

    「另外下官還有一問」何當逐見聞橫川臉色已是十分不好,冒着脖子被擰下來的威脅出言道「陛下手下從前並無憑空多出來的高手,刺客與陛下是如何認識的?」

    他以刺客代稱,想必是不打算直接寫希夷之名,不過公道自在人心,誰都知道那就是希夷。

    能殺人間巔峰的女子高手,又與聞秩宇關係匪淺,還有什麼可猜的?

    「先帝救過刺客一命。」希夷端起茶盞。

    何當逐會意拱手告退,他怕再不走,聞橫川真要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了!

    「你何必告訴他。」聞橫川咬牙切齒,「你管他寫不寫史!寫不寫實!」

    他最氣的地方自然還是那個風華秋,怕不是三兄弟里就他沒見過沒聽過哦?

    雖然事實也的確如此。

    「反正刺客是希夷,和我喻子衿有什麼關係。」希夷在外還是稱希夷,這真名還是只有聞橫川和寥寥數人知曉。

    而且全天下最了解最親近她的不也只有聞橫川一個嗎?

    「我想看那支舞。」聞橫川把她拉進懷裏,悶悶的道。

    「那有什麼好看的?你真想我再學點別的。」風華秋並不是風月之舞。

    「就要這支,也不用特地去學。」特地去學的,並不是她性情,偶爾為之便好,強求卻沒什麼意思了。

    聞橫川僅是想平衡一下,雖然有點幼稚好笑。

    但希夷還是滿足了他。

    秋知落葉,冬去春來。

    寒來暑往,四時更替。

    兩年時間,說短不短,說長其實也已算長了。

    曾經算起來,自己也就做了兩年射卿。

    現在自己卻已經快做了三年的岐王妃。

    「阿娘。」後頭又傳來喚聲,這小祖宗叫起來可真要人命,她一張嘴就把自己那點愁緒全都砍斷了。

    希夷回頭去,小祖宗坐在聞橫川脖子上,正對她招手。

    前幾日希夷染了一場風寒,小祖宗吵着要出門去柳湖邊看春曉抓蝴蝶,希夷正在養病,只能讓聞橫川陪着她去。

    希夷伸手把她接過放在地上,對聞橫川嗔怪道「說了多少次,別太慣着她,能自己走為何要人背?還非要騎?」

    小祖宗只是笑,叫着又跑到一邊院子裏去撒歡抓兔子。

    「要真把她養成什麼刁蠻郡主,我拿你是問。」

    聞橫川笑着給她順毛,她怕就是因着自己和孩子出門把她丟在家裏鬧脾氣了「小孩子玩心大,你還不給她玩了?她想騎就騎了,還是你也想?只不過你要是坐上來,我脖子恐怕是不能要了。」

    「誰那麼幼稚。」希夷扭頭去看孩子,這小祖宗一看見海東青就怕,上次不得已就把那鳥給柳子墨去和顧玉書的那隻作伴了。

    顧清歌與沈曇之成婚後一貫在雲遊天下,也就過年時回來了一趟,柳子墨跟着他們,越來越像是個小大人。

    身上也越來越有沈曇之與顧清歌那股沉穩了。

    「咱們子衿莫酸,我回來時看了,金水橋的桃花開得正好。」聞橫川笑道。

    「你該不會又要效仿沈曇之給我摘一枝桃花吧?」希夷問道。

    前年春天聞橫川總算把這夙願實現了,沒想到第二日茶館裏說的不是岐王與王妃如何鶼鰈情深,反倒有人想起幾年前那次桃花節,一個臉戴白鹿面具的男子為一位青衫女子摘桃枝。

    於是人人都在議論岐王「效仿昔年眷侶」之事,聞橫川的臉像鍋底一樣黑了好多天。

    希夷私底下嘴最毒,最喜歡戳人痛腳,這點不論是顧清歌還是聞橫川都深有體會了,但哪怕被踩了痛腳聞橫川也只能笑。

    反正過了這麼久他也麻木了,不至於感到害臊。

    「只是覺得光景正好,你我也好出門轉轉。」聞橫川道。

    希夷與他已被困在東臨許久,但也沒有辦法,日子雖然平淡無奇,不得自由,至少還是悠閒愜意。

    岐地聞秩宇並沒有下手處理,他一直在整頓中央,安排調度,平衡朝堂。

    同時也佈下了諸多掣肘。

    希夷見他提拔其他世家,卻沒直接對他與聞橫川下手,也就放心了很多。

    聞秩宇這幾月身體已經非常的差,他再次啟用了政事堂,以陳家,謝家以及嚴老為政。


    他身體出了問題,得了重病,年前就已經傳出消息,過了年關以後在朝堂上頻頻咳嗽,克制不住,厲害時還見了血。

    他的情況江河日下,嚴重時已會缺席早朝。

    但聞秩宇不得已為之啟用的政事堂,遠比聞崇正時靠譜,政事堂勢力勉強能壓制與東黨、岐王府一脈,卻又誰也吃不下誰。

    但諸多勢力組建的政事堂,一旦某一家傾斜,朝堂的局勢就會再次反轉。

    就好像當年的陳家投靠。

    而七言府歸屬政事堂,衛戍府歸屬東長鳴,二者分庭抗禮。

    東千騎為三城兵馬司副統,可領一軍,商天恆被聞秩宇劃歸政事堂,他身邊的岑新再領一軍,再加上控制大內,聞秩宇苦心經營兩年安排的後事,總算是妥當穩定下來。

    直到了如今,絕大多數人才發現自岐王與希夷被召回東臨開始,聞秩宇做的一切行動,原來都是為了今天服務。

    這是他一生,做得最像一個君主的時候。

    他是個合格的父親,合格的父皇,作為君王,或許還有一點瑕疵,但已經做到了平常而為的最好。

    「你我也不要老是如此張揚的出門去玩了。」希夷輕聲嘆息。

    聞秩宇,只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好。」聞橫川這一次出奇的沒有反對。

    希夷只當他是敬聞秩宇一分,做了退讓。

    畢竟讓這個握有兵權的弟弟活下來,聞秩宇做的退讓未免有些太多太過分了。

    君王本該無私情。

    宮中。

    潘玉心雙手捂唇,淚如雨下。

    「皇兒,桓兒,你要記得,你是太子,是離國將來的君主。」潘玉心伸手捧住他的臉,捧住這不過三歲孩童的臉,看他懵懂的聽自己說話。

    他並不能聽懂,什麼是皇帝,什麼是離國,他只有三歲,這些詞未免太過深奧。

    可他看見了母后在哭,哭得很傷心,令他也想哭。

    「桓兒,你不能哭!不能哭!」潘玉心沉聲道。「我潘家男兒絕不能哭!」

    孩子本就想哭,再被她嚇一嚇,怎會不哭?

    潘玉心伸手想打,終究還是下不了手,把孩子抱住,放聲哭泣。

    「去去傳岐王妃,桓兒哭鬧不止,請她帶着星河郡主陪桓兒玩一玩。」

    皇室人丁稀薄,王昭容的聞憐果真是天見猶憐,自小便弱不禁風,害了一場重病後便夭折了。

    希夷這兩年謹小慎微,不曾再添一個孩子,潘玉心也常常讓她帶着女兒進宮來玩。

    現在去請她,也沒有不對的地方。

    希夷聽聞潘玉心請她入宮,倒也不覺得奇怪,她帶上滿院亂跑傻笑,說着不知名話兒的女兒,她要去的是後宮,聞橫川自然不可能跟隨。

    以往每一次潘玉心派人來請,希夷都不拒絕,聞橫川雖然不高興於潘玉心佔了他的妻女,卻也不會阻止。

    他知道希夷是在愧疚。

    希夷愧疚她把潘玉心送進了深宮,讓她大好年華和自己一樣困在一個宅子內。

    而希夷偶爾可以和聞橫川去一趟西山或是紫陌,看一眼金水橋的桃花。

    潘玉心卻不可以。

    雖然潘玉心入宮是必然的,可她還是在意。

    她讓這個鮮活純真、英姿颯爽的女子進了一個金絲雀籠。

    而她的丈夫不久後就要死去,僅留下他們母子,以及以後的各種風波算計。

    所以希夷願意進宮去玩玩,看這對堂兄妹玩鬧,看潘玉心難得綻放的慈和笑顏。

    希夷一如既往登上馬車,聞橫川在窗邊笑道「早些回來,不必擔心。」

    希夷習慣聽他說早些回來的話,今日多聽了句不用擔心,還以為是他讓自己別擔心他吃酸,笑了,心道他今日怎麼這麼大度。

    聞橫川笑而不語,把車簾放下,車夫趕車入宮。

    小祖宗在車上玩她的袖子,她搓了一下聞雨言的頭,她便像是個八爪魚一樣盤在她身上了。

    在她離開以後,黃公公到了岐王府上,再請聞橫川入宮。

    希夷進到棲鳳宮,大宮女道「太子殿下在御花園呢,我把小郡主領過去吧,娘娘就在宮裏等您。」

    希夷鬆開了牽着聞雨言的手,聞雨言也不怕生,這甘露姑姑她是經常見的,甘露笑着哄了幾句,便乖乖跟着走了。

    有了糖忘了娘,希夷搖了搖頭,回去再教訓她。

    她邁入宮室,潘玉心見了她,微笑着「先生來了?」

    她的笑太過於勉強。

    希夷已經見多了她的假笑,可是她幫不了潘玉心,也幫不了聞秩宇,便嘆息着走過去,靠近了才發現她眼角紅腫,似乎是哭過了。

    「娘娘?」希夷問道。

    「無事,先生。」潘玉心今日叫她先生,以往都是叫她王妃的,希夷覺得很奇怪,但在安逸的日子裏,她已失了那份機警的心,也沒了那份銳氣,於是便不追問。

    「先生教會了我許多,雖然先生從不曾說過什麼,但我一直敬佩先生。」潘玉心笑着,笑出眼淚,希夷想勸她,被她擺手打斷。

    「先生一直是我的榜樣,作為女子,先生堅定不移,頂天立地,縱使是諸多男兒也及不上。」

    「父親自小教導我,縱使是女子,潘家的女子也要有潘家的脊樑。」

    「可我一直困於此地,困於諸多事物,未曾真正憑心做出一個選擇,未能『御心』。」

    「娘娘」

    「先生,我已決定了。」潘玉心笑道。「我對不住你。」

    「阿言!」希夷知曉潘玉心說這些,她是攤牌了,她要做什麼?她做了什麼!

    「郡主無事。」潘玉心笑道。

    外面的禮鍾九響。

    皇帝駕崩了。

    復而又是七響。

    希夷倒退一步,眼眶欲裂,滿面駭然,帶着悲痛、憤懣、恨意、怒火回頭,去看潘玉心。

    她知道的!她是知道的!

    所以她要說對不住。

    所以把她調離聞橫川的身邊。

    自東極時,《禮典》便定下喪鐘九響,為皇帝;喪鐘八響,為皇后;喪鐘七響,為親王。

    如今的東臨,只有一個親王。

    潘玉心的淚水滿溢,跪倒下去,嘴角溢出黑血。

    一如當年蔣惜年倒下時,便是再恨,希夷也是下意識的去扶。

    在希夷到門口時,聽見通傳,潘玉心便喝下了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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