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情策 第十四章 殘燭

    測試廣告1沈曇之被農戶領進來,左丘文君見她身後一個絕美的白衣女子,還帶着一子一女,皺了下眉頭。茶壺小說網 www.chahu123.com

    這郎中不僅年輕,還喜歡帶着家裏人亂跑啊?

    她對沈曇之行了一禮,引他入內,道「病患在這裏,請先生隨我來。」

    「我告訴過你,我不需要大夫。」裏頭是男人沙啞的聲音。

    而男人見到了沈曇之,手顫了一下。

    他依舊是那副乞丐模樣,不肯梳洗打理,一身邋遢狼狽住在姑娘家閨房裏,就算接納左丘文君的援手,也半點不管她打地鋪休息,不憐香惜玉。

    這些都是左丘文君自願的,他也不拒絕。

    沈曇之看他這副模樣,臉上裹着厚布,再想想外面那個黃杉女子,覺得這家實在是怪異至極。

    女子穿着明艷,人卻有股冷漠死板的感覺,而這宅子看上去算是小富人家,內里請人來治病,患者卻是個邋遢乞丐。

    「請坐下,容我把脈。」沈曇之還是那副溫文樣子,輕聲道。

    「我不用!」男人咆哮道,因他嗓子不好,完全破了音,他拿起茶壺砸向沈曇之,沈曇之剛要皺眉開扇擋住,左丘文君卻把那茶壺擋了。

    脆響一聲,茶壺碎了,她頭也被砸破,蜿蜒着留下血跡。

    「大夫,不好意思。」左丘文君眯起右眼,疼得抽氣,那乞丐似乎冷靜了一些,沈曇之溫聲道「藥膏。」

    「歌兒!」他是不肯去幫人家女子上藥的,雖說醫者不忌諱男女大防,畢竟男婚女嫁了,顧清歌既然在,就讓她幫忙吧。

    顧清歌聞言走進來,顧玉書和柳子墨趴在門邊看,顧清歌奶聲奶氣的道「哇!打女人,我最看不起這種男人了!」

    柳子墨煞有介事的點頭道「我也討厭。」

    在場的人除了左丘文君沒有武功加上注意力不集中,全都聽到了。

    顧清歌一進來就明白了,接過沈曇之手上的藥,男人盯着她,盯着沈曇之,盯着顧玉書和柳子墨,再看一眼左丘文君,突然魔怔的笑起來。

    「你不願看大夫嗎?」顧清歌正在為她上藥,聽他失聲的痴笑,問道。「那就當是我自作多」

    「不。」男人沙啞的道。「我看。」

    左丘文君愣了一下,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沈曇之坐下來給那男人把脈,這個男人有極重的內傷,他的右手斷了,雖然立即接了,到底是外行人動手,必要有後遺症,然而他說了,男人卻無所反應。

    想必他是知道的。

    沈曇之感覺不出這個男人的功力深淺,但他也沒有探究別人私隱的意思,畢竟江湖上這種被人尋仇的人也多的是,尤其是西北。

    他開了療傷的藥,想替他看臉傷,被拒絕了,他也就不堅持,等他開完藥,便站起來向他們告辭了。

    顧清歌也幫左丘文君包好了傷。

    他們二人本因聞橫川夫婦北上東臨未能跟隨,於是便繼續游離,誰知半路上又得知他們調往邊關,只得再往天門關去。

    真是讓人頭疼。

    不過顧清歌既然答應了要陪她共渡難關,得知消息就覺得改道天門關了,她做了這等決定,沈曇之哪能不聽啊?

    二人告別這地方,對他們而已,這也只是旅途中再普通不過的舉手之勞,況且要去天門關,本來就要向西行。

    正如他們來的隨意,去的也瀟灑,沈曇之與顧清歌說說笑笑,那灑脫的女子對着他,卻也會難得露出羞澀。

    左丘文君望了良久,才收回視線,轉過身時,發現那乞丐男子正盯着自己,問她「你在看什麼?」

    看?她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麼,因為她看的是奢求的得不到的東西。

    「沒什麼。」左丘文君搖頭,問道「現在你不打算打點一下自己了嗎?」

    男人看她,微微點頭。

    左丘文君出去替他準備浴水和換洗的衣服,男人跟了過去,幫她提水。

    左丘文君心想,他既然毀了自己的臉,應該是害怕仇家找到他吧?於是他用了那樣決然的方式來與過去劃清界限,想必是真的對過去心灰意冷了吧?

    就像自己一樣。

    她把衣服留下,關門退了出去。

    毀了臉的流落乞丐終於敢用布擦盡身上的所有污垢,耐心的洗,洗了很久很久,捧着頭髮一捋一捋的仔細清理,畢竟他的傷臉尚不能沾水。

    已經充分理解到了,他的這副模樣,哪怕是朝夕相處床笫親近過的人,也感覺不到半分熟悉。

    顧清歌一家趕到天門關時,來得已經晚了些。

    也不算太晚,畢竟希夷他們四月底到天門關,同時消息傳至顧清歌耳朵里,等她忙不迭趕過來已是五月中了。

    所以她與沈曇之入府後,領到院子裏,已能聽到連天痛嚎。

    聞橫川面色慘白的站在院中央,這天氣本來就熱了些,他還像是去遊了泳回來。符舟是外人肯定不可能來,所以聽了消息也只是搜羅了些補品備用。

    聞橫川臉色不佳,沈曇之也好不到哪裏去,他有些顫着聲問顧清歌「這麼疼啊?」

    顧清歌諱莫如深的點了點頭,似能想起當年那段極不容易的日子,難得一派沉靜,不說不笑。

    生孩子是鬼門關,雖說她身強體健,內息綿長,當初生下顧玉書也是一番苦難。

    顧玉書哭得可慘了,柳子墨臭着臉道「又不是你生孩子,你哭個什麼?」

    「我哭我娘親!不行嗎!你這個沒心沒肺的!」

    一提到娘親,柳子墨鼻頭一酸,也哭了,完事兒兩個抱在一起哭,院子裏更熱鬧了。

    點絳和霜染趕緊把這兩個小傢伙領到隔壁去,沈曇之拍了拍聞橫川肩頭,問道「多久了?」

    聞橫川咬着牙沒答話,好像有些打顫,看來是真緊張到要崩盤了,他怕一開口把胸中這口氣吐出去就提不上來了,做出什麼不理智之事。

    「清歌」沈曇之一手的汗,收回來後,傳音道「咱不要孩子了吧」

    「這怎麼成!」顧清歌提到這個倒是一股氣上來,直接喊出了聲,末了臉一紅,對他悄悄說了句話。

    我終究還是想要有個與你血脈相連的孩子。

    「這不就是個形式。」沈曇之輕聲道。「你我已有了書兒,書兒就是你我的孩子。」

    可顧玉書隨母姓,也不會改,沈曇之若是如此,沈家二房就要絕後了,他不得被沈老太爺打死?大房沈巋折了,沈曇之還不想着開枝散葉,沈家哪有那麼好脾氣。

    這事兒顧清歌還是堅持,沈曇之從來都是拗不過她的,只得妥協了。

    「等希夷這裏事了,你我回江南一趟吧。」沈曇之勾她的手,輕聲道。「請各家做個見證,入我沈氏門。」

    他這意思,該是要當着顧沈二家的面,風風光光的把她娶回來了。顧家小姐未婚先孕育有一女之事江南各家心知肚明,沈曇之這是要頂着壓力也要把她娶過門。

    顧清歌說她從不在乎這些虛禮。

    你在乎的。沈曇之沒把這話說出來,握緊她的手道「至少就這件事,你從了我吧。」

    顧清歌這才想起自己的要求他有求必應,而且他從不曾堅持過什麼。


    「好。」顧清歌笑了,說道。

    聞橫川本來就急的團團轉,又聽這兩人在這兒打情罵俏,氣得想把他們丟出去,他這會兒已經快站不住了,沈曇之問道「岐王,你到底在緊張什麼?」

    顧清歌嫌他木,揪住他耳朵嘟囔了幾句。

    「先生津蠹在身,絕不會出什麼意外啊。」沈曇之皺眉道。

    「你怎麼不早說!」聞橫川揪住沈曇之的領子,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以為先生會告訴你。」沈曇之向後仰了仰,「難不成她也不知津蠹有什麼用?真以為就克百毒而已嗎?」

    他當初在南川寺,希夷痊癒時要過她一碗血,大概研究出了效用,且惑螭蠱洗鍊周身,除了從前傷着的地方實在沒辦法,她體質比常人強了不知多少。

    聞橫川半晌才鬆了他領子,顧清歌護住自家男人,心裏暗暗勸自己他老婆生孩子他着急是情有可原,別與他置氣。

    其實顧清歌還不如護夫心切和他打上一場呢,好歹讓他有個地方使勁兒。

    愣生生站了一個時辰,產房門打開了,產婆滿手是污穢和血,喜笑顏開,道「恭喜王」

    她還沒說完,聞橫川就已經邁步闖進門裏去了。

    讓他等在外面本就是希夷吩咐的,免得他在裏頭那副臭臉嚇着別人,而且也不愛他看見自己那麼狼狽。

    聞橫川徑直走進來,他不想別人告訴他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他就想親眼看一眼,親耳聽她說。

    聞橫川看見了她,靠在床頭,一身的汗,碎發濕透粘在臉上,捧着襁褓,看着他。

    笑得很虛弱,但還是在笑,那股她剛懷孕不久時的柔和和慈愛,又浮現了,或說跟此時比起來,仿若螢火與大日般。

    顧清歌走進來了,沈曇之自然還是忌諱的呆在外頭,她張口問「男孩還是女孩?」

    連顧清歌臉上也是一派慈和的笑意。

    希夷輕聲道「是雨言,是個女兒。」

    聞橫川咧開了笑,接過碗親手餵她,笑臉快僵了,道「我喜歡她,我就喜歡是個女兒。」

    可他低頭看一眼,看了眼那紅彤彤皺巴巴的孩子,似乎有些理想破滅「怎麼不像你?」

    「丑。」

    顧清歌看了眼,知曉自己不該待了,她無事就好,吩咐裏頭的人該幹什麼幹什麼,該說的話也別顧忌聞橫川,轉身退了出去。

    希夷被他氣笑了,但的確也和她想得不一樣,聞橫川把她手裏的孩子接過,碗隨便放到一邊,看了一陣子,又嫌棄了,塞給產婆,於是孩子哭得更響亮了。

    「去」聞橫川下了無數的令,唯獨不知道這件事怎麼吩咐「該怎麼照顧怎麼照顧。」

    「誒」希夷伸出手去,皺眉罵他「你幹什麼?」

    「先放一邊去。」他這時候哪有平常念着的「希望是個漂亮的小郡主」那股疼愛,竟是直接打發了,希夷真是罵他也不是,不罵他也不是。

    原來聞橫川騰出手來,把孩子扔一邊去,是要抱她。

    「你嚇壞我了。」聞橫川在她耳邊道。「以後再也不要了。」

    希夷心知他是擔驚受怕了,也不在這時候去跟他說這些,而且屬實也勞累了一番。

    「孩子什麼時候都可以抱,你累了得休息,乳娘她們會顧好的。」聞橫川安撫她,袖子替她把汗擦乾淨,餵她吃了點東西。

    「以後她就是岐王府的小郡主。」

    「嗯。」聞橫川順着她。

    「誰也不准欺負她,你也不准。」

    「嗯。」

    「取個乳名。」

    「嗯。」

    「你嗯什麼」

    「等你睡醒一起想。」

    他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聊天,就把她哄睡着了,他哄多了感覺自己都抓到竅門了。

    可他到了隔壁去瞧女兒,便發現自己根本哄不了,小孩子真是太能哭了!果然,他看柳子墨哭哭啼啼的時候就很不順眼,本以為女孩兒會和顧玉書一樣乖一點,怎麼完全不是啊!

    他實在沒辦法了,只能狼狽的逃出來,去陪熟睡的娘子,但她不方便挪,聞橫川也不敢吵醒她,就趴在桌子上看了她大半宿,才眯眼淺眠。

    第二日等希夷睡醒,聞橫川隨身伺候好她,她的身體的確還算硬朗,但畢竟是在坐月子,聞橫川這也不許那也不許,就算偶爾是在抽不出空陪她,也要點絳和霜染把她看得死死的。

    但她也實在沒有興致亂跑啊。

    生孩子果然是不容易的,更不容易的是帶孩子。

    聞橫川日日回來都能看見母女一派祥和,祥和到希夷有時反而不會給他一絲目光了,後來聞橫川就尋到了把她注意力吸引回來的辦法。

    只要他搶着寵孩子不理會她,反客為主就行了!

    所以說他屬實是個鬼才。

    希夷與聞橫川待着的這段時日裏,北邊安定下來的消息也傳到了西北,而蔣斌在不久之後也不再進攻了。

    三國裏頭北荒吃了些小虧,西武和東離都算賺了。

    後來聽說蔣斌不僅賣了陸嵇,也把塗欽達翰轉手賣了,他這個旱魃堂主如此做,幾乎讓本就分裂到各國的三途之間的聯繫完全切斷。

    新暗部與旱魃堂決裂,農懷堂在東離內損失慘重,暌違堂自希夷大鬧一場後就一蹶不振,後來沈巋還暴斃在東臨,也是名存實亡,刑堂的根基南泯國滅,堂主失蹤,被大量招安。

    百年三途,短短几年因她這個人土崩瓦解,歷來背離三途的人並不少,把三途逼到這份田地的,獨她一人。

    在岐王府小郡主出生的這一年,戰事停了,並且安定了極長的一段時間。

    ------題外話------

    男人是誰應該很明顯吧?

    剛剛看見多了個收藏

    感謝支持

    畢竟悶聲不響寫了幾十萬個字,好長時間沒漲收藏了

    一個對我來說都是一種認可

    也鼓舞我繼續寫下去

    我這裏存稿已經消耗完了,因為劇情變動後面的都是重寫的

    所以實在沒辦法更新太多

    不過每一章都是4000+大章

    本卷結束就完結了,簽約的時候預計也是五十萬字左右的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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