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情策 第十二章 禮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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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夷披了件外衣,東華自外頭進來,對她稟道「主子,平城刑堂名單,盡數在此,可要圍剿?」

    局勢一穩定下來,南國被捏在手中後,希夷便開始遣東華去查三途之事了。

    「還不少。」希夷接過名單,不咸不淡的道,對他搖了搖頭,道「不,過幾日你去傳我的令,發一則公告,但凡南康內三途,自當地公告發佈後一月內,身世清白者可以加入七言府或衛戍府,由小七統一批覆。一個月後,東離將對南康內三途開始圍剿。」

    東華微微皺眉,問道「何必如此?」

    既是因為麻煩,也是因為希夷要這麼做,肯定要上奏聞秩宇請求批覆。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我為他們留一條出路,有了更好的路走,有東離原本三途的下場,南國內三途會知道如何選。三途便再也留不住人了。」希夷淡淡道。「要毀了三途這種東西,總要雙管齊下。而且若是我給了他們這條路,你猜有沒有人會生出異心?」

    「您指的是」

    「有了出路,誰還願意跟着亡國之君冒險呢?」

    東華點了點頭,又皺眉「要是陸嵇真的死了,而非詐死脫身呢?」

    「那不是更好嗎?」希夷挑眉問道。

    「屬下明白了。」東華一拱手,立馬告退,聞橫川走進來,他並不常見這個男人,偶爾間的幾次一隻手也數得過來,這是個獨狼,他多看了東華一眼,才快步走過來問她「子衿,你又打算干點什麼了?」

    「找找陸嵇。」希夷輕聲道。

    「顧清歌給你的建議嗎?」聞橫川笑道。

    「不,只是我自己實在想確認一下。」希夷搖頭,畢竟顧清歌從來不對陸嵇的人品或者作風表達任何的看法。因為她覺得自己不配談「了解」。

    「你要是真不放心,交給我就是。」聞橫川接過她微熱的手掌道。「現在可不要再勞累了。」

    他拉着希夷,環着她坐下來,希夷答道「這不是沒事可做嗎?」

    「這都三月份了,過兩個多月孩子就該出事了,你現在好好養着自己就是最大的事了,怎麼還沒事做?」聞橫川反問。「再說了,陸嵇也未必真的逃了,這些不相干的你少操心。」

    「若實在無趣,我陪你逛逛。」

    希夷也不太想最近去佔用他的時間,聞秩宇那聖旨分明就是難為人。聽說他前幾天抓了一大票的儒生,受了點口誅筆伐。

    這也就是聞橫川手段軟一點,要是硬起來,她看誰敢碎嘴?

    現在希夷身子不便,反而不太愛動了,聞橫川沒事就喜歡摸她的硬肚皮,看她無趣,就去尋南國有名的歌舞戲子,在院中唱戲給她解乏。

    這聞橫川要找藝人,一打聽,就請來了頂尖之人,論舞論琴,又怎繞得開南國最有名的關山樓?

    是以希夷一看見阮心妍,嘴角便泛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端起花茶飲了,靠在躺椅上,要多悠閒有多悠閒。

    阮心妍抱琴而入,亦看見了這樣一幅光景。

    那女子粉黛不施,只畫了個柳葉眉,那日見她時便發現她眉眼是極其柔和的,這樣的眉更適合她,她就是這樣的人。

    再看她此時有多從容,男子坐在她邊上,正在給她切蘋果,那雙咄咄逼人,令人印象深刻的鐵手,連切個蘋果都做得認真。

    好似那該是多正經和隆重的事。

    阮心妍自知自己應招上門,看着便是極其居心不軌了。可她真的只是想看看那個男子,當她回過神時,已經衝着北使毛遂自薦。

    聞橫川認真切蘋果,壓根沒注意來人,她的笑也被茶杯遮了;他過目名冊時只是隨便看了眼,便扔在一旁,也沒注意來了誰。

    他是不喜歡這些東西的,從小便是文韜武略,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偶爾看看可以,要欣賞就難了,還不是為了給她解悶?

    就算顧清歌就住隔壁,也斷沒有請她來唱戲的道理的,況且顧清歌如今在南國,整日與沈曇之膩在外面,也不愛往他們家來。

    到底兩邊都是成了家的,又都是粘老婆的,她們往來時難免見着別人相公粘着,到頭來就沒什麼趣兒了。

    阮心妍調了幾個音,在水榭對面坐下,開始彈琴。

    聞橫川看她手指點着節拍,她是會彈的,應該也就聽得懂些門路。琴棋書畫這四樣,她獨學了琴,其餘都是稀鬆平平。

    「怎麼學了琴?」聞橫川聽着這南國第一琴,想的卻是她這世上鮮少人聽過的琴音。

    「好聽。」希夷接了蘋果,笑着答他,這麼躺着,她下巴好像出了點肉,以往是沒有的。「我母親也會。」

    聞橫川點頭,不再問了,池上荷花,舞女踏着蓮葉而舞。

    要將輕功練到這種境界,極不容易。聞橫川眯了眯眼睛,仔細盯着那舞女,一舉一動毫不滯澀,阮心妍撫琴之時一抬眸,見他注視池上起舞的棠憐,彈錯了個音。

    希夷不咸不淡的咳嗽一聲。

    她是認真在聽琴賞舞的,本沒看聞橫川在幹什麼,只是突覺琴音突兀,一側目,他正直勾勾地看。

    聞橫川訕訕的收了視線,輕聲對她咬耳朵解釋「我看她輕功太好,內息悠長,有些擔心她包藏禍心。」

    「有你在,誰損的了我。」希夷悠悠說道,聽着便不像是信賴,反倒有股陰陽怪氣。

    聞橫川不多解釋,只是笑,她這醋勁上來,就喜歡胡攪蠻纏,怎麼說她也不愛聽,重新拿了個蘋果,把皮削了在那兒刻來刻去,卻在不抬頭看遠處一眼了。

    免得醋罈子炸了。

    棠憐縱使是在葉間起舞也能看見那互動,不由覺得好笑,這岐王是不是懼內?

    這麼一來他不似傳言中風流,寸步不離王妃倒是好解釋了,就是這阮心妍好笑得緊,恬着臉來這兒倒貼。

    棠憐可現實了,她來就是圖財,不然家中那書呆子和小書呆子喝西北風去了,這一場百兩,夠用度一年。

    一舞罷了,棠憐落地,喘的也厲害,生了孩子以後不怎麼做活,體力也不成了。

    「不錯。」希夷開了金口,對那舞女點點頭,然後再看阮心妍。「姑娘中間彈錯了?」

    她遠在對岸,說的話卻準確落到對面去,該是收音成束。

    阮心妍手一顫,垂下眸躬身道「是,民女愚鈍。」

    「想必也是驚於凰翼一展。」希夷點了點頭,她這有點欺負人了,但也就欺負了一小下便收斂了,她慣來不是非常喜歡難為人的人。「二位姑娘累了,可以下去休息。」

    棠憐落落大方,拂身一拜,告辭!


    阮心妍只得站起來,抱琴小步走了。

    聞橫川還在那裏雕雕刻刻,竟全程沒發現彈琴的那人是誰,半晌無不驕傲的給她亮了朵桃花,道「總有一日我要親自把桃花夜金水橋上欠你的那桃花還你。」

    希夷鼻子一酸,這事她並沒有記多久,也沒有放在心上,只因現在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天賜的福,她實現了自己的願望,這也是她現在仍在感激聞秩宇,站在他的一側的原因。

    或許這聞家三兄弟,沒有一個適合做皇帝。

    沒想到聞橫川把這件事記了那麼久,一直耿耿於懷。

    聞橫川把那「桃花」從蘋果里小心挖出來,扎在刀上餵她,希夷咬住了,環着他的脖子湊近他,聞橫川會意的張嘴,把那蘋果桃花對半分了。

    希夷把桃花嚼了,忍了那酸楚,就着蘋果的清甜咽下,還在院裏就去吻他,喚他的名「阿易」

    聞橫川笑着接納她,點絳和霜染立馬消失,兩個大姑娘臉有點紅,怎也不知今日王妃心情怎麼那麼好。

    沒有人知道那朵「桃花」的寓意,它承載的思念,即便是遠在東臨的若言。

    在旁人看來,是聞橫川心血來潮雕的個小花,承載着現如今以及許久前的期望。

    「好了。」聞橫川沉聲把她扯出來。「不許點火了。」

    但看她直勾勾盯着自己,聞橫川眼神飄到另一邊去,以前還敢跟她扯皮說要上風華樓,現在她這嬌氣怕是可能拆了自己,幾不可聞的說道「你要是點,記得滅。」

    好幾次她是開心了溫存夠了身心舒暢睡覺了,自己呢?

    棠憐在點絳那兒領了銀票,看着阮心妍一臉喪,伸手抽了她手上的銀票,道「你家死人啦?擺着副臭臉,這東西你不稀罕我可要了。」

    阮心妍有關山樓,如何會缺錢?

    她抱着琴不言不語,仍是一派清冷。

    棠憐冷哼了一聲,也不知罵她什麼好,以往康都人常求她們一起歌舞一曲,因她二人也在陸嵇皇后壽宴時共舞過,時人稱二人「小二綾」,盼着她們共演,可惜再沒了機會。

    阮心妍還是日日在關山樓彈曲,棠憐謝幕嫁給了個秀才,再不上台。

    因娶了個舞女為妻,那秀才沒少被南國酸儒譏諷。

    如今酸儒在城內少了大半,秀才在私塾教書的日子也愉快了很多。

    她棠憐從不為貴族獻舞,便是怕被人強佔了,再高的價也不去,家裏過不下去,秀才也決不許她出門。

    這次岐王招人,她破例來此,不僅是因為快揭不開鍋了,而是她這旁觀者隔岸觀火,自然知道哪裏燒得旺,什麼引燃了火。

    所以從前的顧慮就不再存在了。

    說來可笑,這人啊,一旦困於其中,就生出了旁人看來可笑的希冀。棠憐看着,明白着呢。

    被搶了銀票,阮心妍也還是魂不守舍,也沒有生氣。她和棠憐見得不多,交情也不算好,什麼也不說,抿着唇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

    只看一眼,似乎還不足夠。

    想一直看見,還想一直看見。

    想看見,不想止步於看見。

    可她踏前一步,能做到的不過是隔岸觀他一眼。

    「喂,你走不走,我可先走了。」棠憐搖了搖頭,說道。見她沒有反應,轉身自己走了,走之前還不忘把銀票收好。

    阮心妍抱琴出府,一出府邸,便有奴婢接過她手上的琴,只是臉色不太好。

    阮心妍並不缺錢,她特地到岐王的府邸獻曲,外人要怎麼看?她從前清高,不摧眉折腰事權貴,得罪的人不少,阮心妍這趟下來,名聲怕是盡毀。

    南國與北國不同,最重名聲。

    棠憐不同,她不是在乎名聲的人,而且她素來以不守規矩聞名於南國。

    雖然有人碎嘴,但是活得不累,嫁了個規規矩矩的書生。

    第二日阮心妍又以討教琴藝之名上門了。

    這般就是聞橫川在不在意也嗅到了不對勁,今日聽見這個名字,特地來尋希夷,想起之前的事,總算是有了印象。

    「別見了,讓她走。」聞橫川皺着眉頭,他連顧清歌都懶得看見了,更別說是這個現在才記住的陌生人。

    而且這人總不可能是看上希夷來的,她也未有外傳琴藝高超的說法,僅僅因聽出音律不對就來討教,要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

    招蜂引蝶誰不會啊?他就怕希夷又吃酸變着法折騰他。

    聞橫川對來稟的暗衛道「去,讓她走。」

    希夷坐在窗邊,沐在春光里,怪嘆道「這人啊,若是入了痴念,你是趕不走的。」

    聞橫川擺手讓下人暗衛快走,他倆一起都是獨處,點絳和霜染是很會看眼色和時機的。

    「那你當初怎麼連我倒貼還巴不得我滾蛋?」聞橫川笑道。

    「這這哪能一樣!」希夷一時語塞,瞪了他一眼。

    「那我懂了,現在的我就像當初的你,那人就好像當初的我,趕着倒貼。」

    希夷揪住他領子,瞪他一眼「那你還想等人家有朝一日打動你,你再給我添個姐妹?」

    「豈敢。」聞橫川道,又看一眼她眼神,假咳一聲「我壓根不想,要是娘子酸着了,我這就讓人散播消息,讓她沒法上門。」

    「得了吧,你以為她現在的名聲能好到哪裏去?」希夷嗤之以鼻,「在人家看來,堂堂岐王,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你我知道絕不可能就好。」聞橫川看一眼窗外,「外人怎麼想,關我們何事?我們從不按他們猜想料想的那樣做事,不是嗎?」

    的確,這兩個在外一個是冷麵射卿,從不羈於世俗眼光;一人是風流王爺,對禮法嗤之以鼻。而這兩個人又常干別人理解的事情。

    對頭結親,軍前偷跑。

    ------題外話------

    今天多寫了一篇陸嵇的番外

    所以正傳里不會再出現陸嵇或者左丘文君的劇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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