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曾經帶過的可愛小奶娃,本來還哭着流眼淚的李璇語,心情好了許多。
李璇語伸手摸了摸歪着頭的糖果。
時光仿佛又回到了兩年前,小傢伙還不會走路的時候。
那段時光,是多麼的美好啊。
不幸的是,那個時候的自己,應該就已經患上癌症了。
幸運的是, 體驗過帶嬰兒的感覺。
為此,當初全寢室的人,還特意上網學習怎麼照顧小奶娃。
可惜啊,時光一去不復返。
被李璇語摸着額頭的糖果,一點也不抗拒。
甚至小傢伙的眼神里,還有幾分好奇。
一時間,病房裏的其他人都沒出聲,安靜的看着這一幕。
只有李璇語的母親,在看到女兒嘴角多了一絲笑容,內心十分激動。
從女兒確診以來,從未再見到女兒笑過,今天還是頭一回。
這一切都因為眼前這個小孩子。
回過頭的李璇語,看到輔導員、莫驚春還有班長楊曉鈺。
有些釋然的說道:
「看到我這個樣子,有被嚇到吧。」
是的,就在剛才,李璇語釋然了。
死亡,每個人總是要面對的。
只不過是時間長和短的問題。
她已經夠幸運的了,不是嗎?
雖然人生很短,可她卻完成了大多數人完成不了的夢想。
人生還有什麼遺憾呢?
如果有,那可能就是這一生,還沒有好好報答過父母的養育之恩。
還有……一場說走就走的旅遊。
從南出發,一路向北。
莫驚春等人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不懂得怎麼安慰人的莫驚春, 更是不敢開口。
生怕說錯了話,傷害到這個內心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女孩。
李璇語見眾人沒說話, 無奈的聳了聳肩。
她現在是真的看開了, 你們還怕什麼呢?
看着莫驚春帶來的水果籃,李璇語也不客氣。
「媽,你幫我把水果籃里的草莓洗一下。」
「糖果最愛吃草莓了。」
「好好好。」
看到女兒心情大好,她這做母親的,心情也跟着一起好了不少。
而已經被李璇語抱到窗邊,一起坐着的糖果,小眼神里更加好奇了。
這位姐姐,怎麼知道果兒最愛吃草莓?
小傢伙烏溜溜的眼珠一轉,瞬間想明白了。
沒錯,肯定是哥哥告訴這位姐姐的,果兒最愛吃草莓了。
一旁的莫驚春幾人,確定李璇語的心情確實還好後,才敢交流起來。
也沒說別的,都是一些日常。
更多的是,莫驚春離開後的這一年裏,班上發生的一些有趣的事。
還有莫驚春這一年裏,公司怎麼樣了。
甚至李璇語還開玩笑的說道,等畢業了,就去糖果科技上班。
「草莓來咯。」
伯母開心的像個小孩子一樣, 將一顆顆又紅又大剛洗乾淨的草莓遞了過來。
莫驚春幾人象徵性的拿了兩個, 拿到手上後, 幾人才注意到,伯母貼心的將草莓的莖都去除了。
這會兒,小傢伙的眼神,已經全部聚集在了草莓上。
「來,糖果吃草莓。」
哪知道小傢伙在拿到草莓後,咽了咽口水,卻又忍住了。
下一秒,小傢伙將手裏的草莓舉到李璇語的嘴邊。
奶聲奶氣的安慰道:
谷瓀
「姐姐吃草莓,吃了草莓就不哭了哦!」
看着糖果將最喜愛的草莓送給了自己,再堅強的女孩這一刻也忍不住哭了。
李璇語含淚輕輕咬了一口,草莓很甜。
甜過之後,嘴中卻又有少許酸味。
病房裏,糖果開心的抱着盆,吃着草莓,聽着哥哥和姐姐們的談話。
小傢伙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時候了。
如果有個小板凳就更好了,這樣就可以坐在小板凳上,聽着哥哥和姐姐們說的「故事」。
「李璇語,你就送到這裏吧。」
樓梯間,抱着妹妹的莫驚春,招呼着李璇語就送到這裏。
畢竟剛剛化療後的李璇語,抵抗力非常弱,很容易被各種細菌病毒感染。
送君十里,終有一別。
那……便不送了。
李璇語停下了腳步,看着糖果幾人,鼻子發酸,強忍着不落淚。
「那我就不送你們了。」
「李璇語,別忘了你的話,畢業了來我公司上班。」
「好。」
「姐姐,再見。」
再見,可能是再也不能見了吧。
看着母親也跟着一起下樓了,李璇語知道,母親這是代她送送同學和老師。
下了樓,莫驚春確定李璇語沒有跟着下來後,才轉身對身後的伯母說道:
「伯母,你也別擔心,胃癌雖然可怕,但治癒率還是很高的。」
「等我這次回去後,我會聯繫一下我的朋友,看能不能安排李璇語使用質子重離子治療。」
…………
「伯母,就送到這吧,李璇語更需要您。」
住院大樓樓下,滿臉憔悴的婦人,看着李璇語幾人離去的身影,嘆了一口氣。
質子重離子治療,主治醫生也有說過,了那治療費,根本就不是她這種家庭負擔的起的。
而且主治醫生也說了,質子重離子治療需要排隊。
「您好,請幫我查一下李璇語的繳費清單,還要交多少。」
「稍等。」
「是身份證尾號6813的李璇語嗎?」
莫驚春看向娜姐,李娜點了點頭。
「是的。」
「嗯,昨天已經交過了,目前沒有欠費。」
莫驚春拿出銀行卡,臉色平淡的說道:
「交100萬。」
莫驚春只知道化療非常的花錢,但具體一次化療需要多少,莫驚春並不知道。
先交100萬,後面再派專人過來處理。
不夠就再補。
護士在聽到100萬的時候,愣了一下,再次確認的問道:
「先生,您確定是100萬。」
「是。」
回去的路上,李娜開口說道:
「前幾天,伯母剛來的時候,頭上沒有多少白頭髮,只是相隔了兩天,就白了頭。」
一夜白頭,只有見過,才知道,原來這個詞語是真的。
坐在輔導員車上的莫驚春,有些沉默。
傍晚,出門做兼職的李允,拖着一身疲憊的身體回到醫院。
忽然,李允被人喊住了。
「誒?李叔,你等一下。」
李允回頭一看,是收費的護士。
心中頓時覺得不好。
難道醫療費又欠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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