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天氣晴朗,氣溫剛好。
很久沒有回老家的莫驚春,加上覺得糖果缺少玩伴的莫驚春,早上開着車帶着糖果一起回了老家。
老家的鑰匙,常年放在了大爺家。
回到老家的糖果,和灣里的小朋友玩起來後,就不想走了。
無奈之下,莫驚春只好和嬸娘說了一聲,一會兒再來接糖果。
「糖果,哥哥一會兒再來接你。」
已經沉迷於玩泥巴的糖果,頭也不回的點了點頭。
「知道了,哥哥。」
莫驚春將車停在大爺家門口,從車上拿了一條煙遞給大爺。
「大爺,我來拿鑰匙。」
莫長友客氣了一下,就收下了煙。
隨手裝了一根煙,想到莫驚春不抽煙後,又縮了回去。
「知道你今天回來,吶,鑰匙我都放在兜里了。」
莫驚春站在院子裏和大爺交談了一會兒後,就開車回去了。
和這兩年過年回來的時候一樣,回家的路上兩邊,基本上沒有什麼雜草。
而等莫驚春打開大門後,驚訝到了。
這哪裏像是很久沒有人住的樣子,都是灰塵。
莫驚春苦笑一聲, 不用猜,大爺這是又打掃了衛生。
「我還準備打掃下衛生來着的, 看來又不用了。」
又是打掃衛生, 又是中午喊去吃飯, 整的莫驚春都不好意思了。
快中午,大爺打了個電話喊飯已經好了, 讓去吃飯。
莫驚春關門,去灣里接糖果回來吃飯。
走在被雨水沖刷後,四處可憐裂痕和坑坑窪窪的村村通馬路, 莫驚春邊走邊想。
直到看到一個有積水的大坑,莫驚春決定還是將這些水泥路重修,換成柏油路。
不為別的,只因為大一去上學的時候, 各家各戶都出了不少錢。
雖然現在這些錢在莫驚春的眼裏,可能只是個小數目。
可是在兩年前,還沒踏進京大校門的時候,這筆錢可不少, 尤其是對發展一般的農村來說。
在莫驚春的印象里, 村裏的人,除了外出打工的, 在家也就只有和大舅一樣, 做裝修可以掙一些錢。
除此之外, 也就每年春季的時候,可以採摘茶葉掙錢。
起早貪黑, 頂着太陽採摘茶葉, 兩個月可能也就不到一萬塊錢的樣子。
如果行情好的情況下,還能掙個一萬出頭。
當莫驚春來到嬸娘家時, 莫驚春原以為糖果可能還在玩泥巴。
然而並不是!
「果兒,你們在幹嘛呢?」
莫驚春走進一看,一身衣服糊了很多泥土的糖果, 正和小夥伴在草叢裏, 採摘着小野菊花。
一朵一朵,小傢伙的小手已經抱不住了。
回頭看向哥哥的糖果, 舉起手炫耀道:
「哥哥你看, 果兒摘了好多好多的花花。」
莫驚春伸手將糖果臉上的已經幹了的泥巴擦掉, 問道:
「果兒和香兒都好厲害。」
被誇贊的香兒, 隨手一抹鼻涕,笑出了兩個小酒窩。
「哥哥,我們把花花都送給媽媽好不好。」
莫驚春愣了一下,心情五味雜陳。
接過糖果手裏葉子已經被攥軟了的小野菊花,莫驚春笑着摸了摸糖果的頭髮,將糖果抱起來,回道:
「好,吃了飯,哥哥陪果兒一起去。」
「嗯吶。」
一手勾住哥哥脖子的糖果對香兒擺了擺手,笑嘻嘻的說道:
「香兒, 下午再來找你玩哦,果兒要回去吃飯咯。」
香兒似乎有些害怕常年沒見過的莫驚春,小傢伙只是笑着點了點頭。
飯桌上, 莫驚春對喝着小酒的大爺說道:
「大爺, 我今天看到了村裏的水泥路都爛掉了,我的想法是把水泥路扒掉,鋪柏油路。」
行喝了一口小酒的莫長友被酒搶住了, 一臉通紅。
咳嗽了半天,緩過來的莫長友才說道:
「修路要不少錢嘞,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沒必要,沒必要。」
「再等個幾年,那路鎮上應該就要花錢修復。」
修復,也改變不了路越來越不好的情況。
「大爺,從鎮上接柏油路到我們這,也就三公里的樣子,要不了多少錢的。」
「我查過了,柏油路一平方也就不到兩百塊錢。」
「從鎮上接到我們這,也就幾百萬。」
「我家前兩年有事的時候, 左右領居沒有少幫忙,再說了, 修路也算是為糖果積福分,划算。」
莫長友思前想後,好像也找不到什麼理由讓侄子放棄這個想法。
不過修路也好, 一來當初大家都確確實實幫助了侄子。
二來, 現在侄子富裕了,雖然現在沒聽到什麼風言風語,可以後呢?
以後就不好說了。
把村裏的路修了,想來大家也沒什麼話可說的了。
「大爺,我都想好了,路基就不用擴寬了,我這人怕麻煩,到時候因為一點小事鬧得大家都不開心,這不是我的初衷。」
「同樣的,路線還是老路線,如果各家想要將柏油路送到家,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路基自家開。」
莫驚春考慮了一下後,說道:
「這樣,大爺。」
「晚上還麻煩你請各家的當事人來你家一趟,大傢伙坐在一起。商量一下。」
「商量好了,我就給秘書打電話,讓她和鎮上溝通,並且聯繫施工方,將工程承包出去。」
喝了一口小酒,莫長友想了想後,點了點頭。
「行,這個路我這做大爺的幫你跑,也跑的高興。」
吃完飯,莫長友就出門了,別看莫長友喝了酒紅着臉,可莫長友頭腦清醒着呢,一點都不暈。
而吃完飯的莫驚春,也帶着糖果回去拿了一些紙後,一起去了後山。
還是那墳堆,一樣還是沒有碑,只是和前兩年相比,多了一道石頭做的擋岸。
還多了一個平方大小的水泥地,專門用來燒紙。
莫驚春跪在那燒紙,而糖果蹲在地上,將一朵朵的小菊花散開整齊的擺放在墳前。
花花放好了,糖果看到哥哥在那磕頭,小傢伙也有模有樣的學着哥哥的樣子,跟着磕頭。
看着紙灰被風吹向天空消散之後,莫驚春抱起糖果。
「走了,我們回去了。」
這句話,莫驚春是對誰說的,也只有莫驚春自己心裏明白。
「嗯吶。」點了點頭。
「媽媽,果兒和哥哥回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