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的回禮,社團已經安排,張國賓眼下需要做的事情不多,而解決一件江湖事,無非是黑白兩種辦法。
大頭坤說到底是他派出去的馬仔,該幫的必須幫,他要做的就是讓警察做事,同時找出真正的槍手!
張國賓放下電話,扣回座機,站起身,拿起椅子旁的西裝外套,披在身上走出辦公室。
「阿昌。」他扭頭朝狀師昌喊道。
「賓哥!」狀師昌夾着一個包包,坐在椅子上,起身答應。
張國賓抖抖西裝衣領,舒張肩膀,折着袖口:「備車,去總署。」
「是,賓哥。。」狀師昌馬上應命,通知人馬備車,開向中環總署。
飛麟胸口中了一槍,正在醫院搶救,生死未卜,不過能夠活得推進手術室,以香江的醫療水平,社團的財力,起碼有三成的機會能救活,剩下七成看天意,而大頭坤傷勢要輕很多,正在醫院手術,性命沒有大礙,只是要休息一陣,將來動手可能有點隱患。
這些都是小事情,社團推一個炮台出來,得花多少人力,財力支持?
飛麟仔當場沒有死,社團可能不捨得輕易讓他死,尖沙咀還沒打下來呢。大頭坤本身就鮮少親自動手,畢竟, 賓哥, 豪哥已很少打打殺殺, 要是此事過後,能過安穩在拳館教拳,對於他而言並非一件壞事, 江湖人,總有功成身退的一天, 大頭坤註定做不了大事, 一個打仔被子彈打退, 說出來也不算丟人。
平治轎車帶着五輛皇冠一起駛向總署。
六輛車浩浩蕩蕩三十號人馬。
近日風聲緊,江湖亂, 出門要保鏢,釣魚記得要戴頭盔呀!傻仔!
黃志明收到飛麟仔,大頭坤中槍的消息, 站在辦公區里, 立即表情驟變, 出聲道:「不好, 有人在捋太子賓的虎鬚!」
他很清楚張國賓與飛麟、大頭坤的關係,捏着鋼筆, 第一時間判斷出,太子賓肯定要找回場子。
「黃sir,情報科消息, 和義海在江湖上發出追殺令,五百萬取殺手人頭, 而且一定要活活斬死!」
「這段時間市面上恐怕會很亂。」一名女警捧着文件夾,上前匯報, 語氣忌憚。
黃志明皺着眉頭,臉色冷峻, 譏聲講道:「好大的手筆,五百萬取一個槍手人頭,往後香江怕是沒有槍手敢接和義海的單子了。」
「哼,干殺手的個個仇家滿天,沒有本地槍手接,有的事大圈仔,菲律賓, 越南仔接單,國際殺手也得。」
「做殺手的點會怕仇家多?本來就是刀口上混飯吃。」另一名警員接話道。
但他也不可否認,往後江湖人有和義海的單,殺手們肯定會多掂量掂量, 若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恐怕真的不敢接,而在江湖上玩命的人多,亡命者少,畢竟賺了錢,多少事想花出去。
「黃sir,太子賓帶人來警署報警,郭sir帶着他來o記了。」一名警員跑到o記門口,語氣緊張的喊道。
「叮!」
辦公區外,電梯到達音響起。
張國賓帶着狀師昌,東莞苗一行人踏入o記樓層,郭偉明帶着一名行政女警陪同接待,二人一邊走路,一邊談天:「郭sir,這起案子真是令人震驚!」
「性質確實非常惡劣!」郭偉明穿着白制服,嚴肅認真的點頭。
張國賓指尖夾着雪茄,揮揮手,出聲道:「82年的香江,點解還會有當街槍擊案發生?」
「我聽說香江警隊去年有一個重大掃黑行動,個人覺得效果很一般啊…如果警隊有什麼需要支持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說……我這個人最關心社會的治安環境,最愛為社團做點貢獻,畢竟,要賺錢的嘛……」
張國賓語氣誠懇,抬手把雪茄塞進齒縫當中,嘴角順帶呼出一口白霧,踏進o記辦公區內,大聲吼道:「黃sir!!!」
郭偉明跟在旁邊露出思索。
「操!」
「張國賓找場子找到o記來了!」黃志明聽聞警員的消息,嘴裏當即破口大罵,猛地扭頭道:「讓阿力躲着點,別出來觸張老闆的霉頭。」
「是,長官。」一名警員跑開,進入審訊室,黃志明聽見腳步傳來,一回頭,正好望見張國賓吼他。
他在對上張國賓的面孔之後,立即在嘴角擠出一個笑容,迎上前道:「張生,好久不見。」
「黃sir!」
「這回我遇上麻煩了,你一定要幫忙啊!」張國賓卻毫不他當外人,上前就拍住黃志明的肩膀,誠懇的說道:「拜託了!」
「張生遇上什麼麻煩了?」黃志明接過下屬遞來的一杯咖啡,轉手遞到張國賓手上,明知故問的詢問道。
張國賓倒是毫不客氣,接過咖啡,飲了一口,隨手擱置在桌面。
「我有幾個員工在酒樓聚餐,喝着喝着,突然被人打黑槍。」張國賓嘆氣道。
一名名o記警員們不約而同的工位上起身,眼神中帶着敵意,一個個都盯着前方的張國賓。
郭偉明在旁神色微微一變,插話說道:「黃sir,你的人站起來做什麼?」
「呵呵,他們歡迎張生嘛……」黃志明尷尬的笑笑,主動拍拍手掌,呼喝道:「來來來,大家鼓個掌。」
辦公區裏的警員們跟殭屍一樣緩緩抬手…..
郭偉明表情一變,喝道:「讓你的人坐下!」
黃志明止住話語,神情難看,但警銜結結實實被人壓一級,不得不給面子,轉身朝組員們吼道:「坐下!」
「郭sir讓你們坐下!」
o記一幹警員們心不甘,情不願的坐好。
張國賓心情倒是還算可以,津津有味品嘗着眼前這幕,專程打電話叫郭警司來陪同報案,可不是假的。
他作為警署的大水喉之一,前來報案,不該有些應有的面子嗎?要是這樣還被黃志明冷嘲熱諷,那可真是白給警隊捐這麼多錢了!
「好了郭sir,我知道o記的同時對我有意見,你我就不要為難黃sir了。」
「黃sir,這次我真的是來報案的,希望黃sir能盡忠職守,還我一個公道,好唔好呀?」
張國賓攤手詢問道。
黃志明點點頭:「這件案子o記也有收到一點風聲,一定會將兇手緝拿歸案,請張先生切勿着急。」
「唉。」張國賓嘆出口氣,搖搖頭,貌似對o記的實力很不相信,黃志明則講道:「具體的案件詳情,請您跟警署做個報案紀錄……」
「報案紀錄的事情,請張生到你辦公室邊坐邊聊邊,不要坐在外面,事情傳出去,別人說總署沒有待客之道。」郭偉明很注重場面,依舊皺着眉頭,略帶嫌棄的說道。
黃志明嘴巴一張一張,明顯有點不方便,可是又沒正當理由拒絕,郭偉明才懶得鳥他一個小督察,邁步就朝裏面的辦公室走去,主要o記有專門的檔案室,辦公室里不會有太過機密的文件,而且真正機密文件,也是擺在洗sir的辦公室里,主要理黃志明太多嗎?
何況,有什麼文件,有應該鎖在柜子裏,喝一杯咖啡的工夫。
能出什麼事?
張國賓朝黃志明輕輕一笑,便跟隨着郭偉明進入o記總督察的辦公室,他一進門就感覺有些不爽,但還是坐在小沙發上,抽着雪茄,對着警員做完報案紀錄。
黃志明似乎想找補一下,等到警員做完紀錄離開,表情親切的說道:「張生,你我都是老熟人了,這次有人找你麻煩,顯然是故意挑事。」
「我們o記最痛恨故意挑事的人,誰挑事,我們打誰,現在案子正在調查,有結果,我馬上打電話通知你,ok嗎?」
張國賓笑着說道:「當然ok。」
「對了,我有幾個朋友正好在現場,好像在o記做筆錄來着,能不能行個方便?」
張國賓將目光拋向郭偉明,郭偉明轉頭看向黃志明,黃志明早有預料,很乾脆的點頭道:「ok,我馬上讓兄弟們放人。」
「沒關係,我帶了律師,走正規的保釋手續。」張國賓很大氣的道。
黃志明搖搖頭,示意不用保釋,郭偉明卻說道:「黃sir,有問題的,該保釋保釋,沒問題的,該放人放人,一切按照規矩來。」
「行,郭sir。」黃志明張口答應。
張國賓將雪茄頭滅在鋪着濕紙巾的玻璃崗內,站起身正要離開,黃志明也連忙起身說道:「張生,我送送你。」
「有機會再一起飲酒,你在油麻地的場子好熱鬧,不過,這回肯定要讓我買單,否則郭sir要教育我的了。」
「呵呵呵……」張國賓卻笑着掏出一張茶桌,走到辦公室內的白板前,在白板最上方,摘下一張相,回頭說道:「黃sir,這張相沒收了。」
「不介意吧?」黃志明嘴角僵笑着:「張生喜歡就拿走,沒問題的。」
「我也只是看張生長得靚,張生也不介意吧?」
「我很介意!」張國賓卻猛的拉下臉:「黃sir玩太大,我對**沒興趣,先行了。」
他撂下話,轉身便走出辦公室,郭偉明瞪他一眼,旋即合攏西裝緊隨離開,黃志明被頂了一嘴,乾脆也不送,站在辦公室里罵道:「操!」
「有沒有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