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波豪飲着啤酒,電視機里,兩位女拳手白腿夾着白腿,白花花一片,五指用力將易拉罐攥成一團。
兄弟們看的熱血上涌,精神十足時,他卻將易拉罐砸在地上,義憤填膺的罵道:「傻女!」
「打拳不好好打拳!」
「把擂台當成馬欄啊?沒出息,活該做一輩子的馬!」
「阿豪!」張國賓扭頭叫了一聲,拍拍兄弟們的肩膀,寬慰道:「兄弟們開心就好,搵錢來着嘛。」
「下回我去打!」
李成豪叫囂道。
元寶酒喝上頭,聞言接話:「哈哈哈,豪哥要上擂台,大波撞大波一定很精彩。」
兄弟們哄然大笑。
李成豪側目一瞪眼,元寶愕然止聲,訕笑:「唔好意思啊,豪哥。」
「我第一個打你!」李成豪伸出手指向元寶,一臉正色的講道,元寶舉起酒杯連忙道罪,張國賓對兄弟們的玩笑並不制止,江湖中人湊在一起飲酒,一飲多難免互相拌嘴,有人識趣的低頭就算結束,龍頭大老下場講和有點上綱上線,李成豪冷哼一聲,撇過頭去,倒也不再追究。
阿豪對格鬥比較的開辦,其實非常欣喜,起碼有一個可以真正打拳的地方了。
可打拳的地方就該打拳啊!
把對手往死里打!
見的是血,
見肉算什麼嘛?
張國賓樓着兄弟的肩膀,手中遞過一瓶啤酒,笑着道:「阿豪,有興趣上去玩也?我專門給你安排一場大魔王挑戰賽,年底給我捧條金腰帶回來?」
《世界綜合格鬥比賽》有分挑戰賽,積分賽,季賽,年賽等,其中挑戰賽是娛樂劇本最多的比賽,積分賽,季賽,年賽卻是真正開打,會設計節目效果,卻不會定勝負。
金腰帶拳王也一定是貨真價實的!
李成豪當即目光振奮的問道:「大老,我也能上台打嗎。」
「ok的啦,而且你要打就打最勐的拳手,不跟那些花拳繡腿的小朋友玩。」張國賓最懂兄弟心。
大波豪當即笑道:「嘿嘿,多謝大老,我一定好好練拳。」
第二日,下午。
張國賓昨夜跟兄弟們飲酒到晚上三點,歸家睡覺時已經是凌晨四點,一覺就睡到下午兩點,睡醒直奔和記大廈。
黎大偉早已拿着昨夜的收視報告守在等候區,望見大老闆身穿西服,步伐穩健的邁進辦公室里,連忙起身打招呼道:「張生。」
「進來聊。」張國賓招招手,帶着黎大偉走進辦公室,剛剛坐下接過秘書的咖啡,黎大偉便打開文件說道:「老闆,昨夜午夜節目《世界格鬥賽》一開播,收視率就達到12%,打完第一場比賽收視率上到15%,巔峰收視率出現在尾聲的第五場,最高峰的五分鐘,收視率超過22%。」
「在全港午夜檔收視低迷的情況下,《世界格鬥賽》的最早收視就超過亞視,tvb午夜節目的平均水平,巔峰收視率已經達到晚間劇的標準。」
在香江熱播劇收視率動輒四五十的情況下,22%的收視率算不上什麼熱播,可把時間調到午夜檔就大不一樣了。
先前香江午夜檔都是輪播老劇,收費頻道會播三級片,但收視率普遍都是在10%以下,晚上不睡覺的人畢竟是少數,更多的人第二日要上工,午夜檔能拿下22%收視率,兩位女拳手出力不小。
張國賓聞言嘴角輕佻一笑:「巔峰收視率是在日籍女選手喊ya嘛蝶的時候吧?」
「是啊。」黎大偉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開着玩笑:「三上選手躺在擂台上一喊,收視率暴漲,現在香江男人都開始學日語了。」
「賓哥,有興趣也?」他眨眨眼睛,張國賓揮手笑道:「早學過了。」
「喔…..」黎大偉目光中流露出羨艷之色,大老果然是大老。
「另外,昨夜有警察找上電視台,宣稱上台拳手涉嫌地下拳賽,節目組出示開播牌照,才讓o記的人停手。」
「不過,o記的人在場外等到半夜,比賽結束,又把十位拳手全帶走了。」
張國賓第一時間感覺是馬會,港府的人在進行挑唆,畢竟拳賽一開打第一個受影響的就是馬會。
馬會先前被電話投注割掉一塊肉,現在又被拳賽殺上來搶市場份額,馬會跟拳賽的差距只剩下一半。
畢竟,電視牌照就等於半塊香江賭牌,他早就做好被馬會找上門的準備,只是沒想到o記的人真是陰魂不散啊。
「讓拳手們配合警察辦桉,我們行得正,站得直,不怕人查,48小時更不影響拳賽開播。」
拳賽策劃是一周播一期。
「我明白,張生。」
張國賓微微頷首,思量着什麼時候給蔡sir打個電話,o記從地下拳擂查到電視節目,這可是猜過界了啊!
黎大偉離開後,馬王坐在沙發上,抽着雪茄,吐着白霧,面帶傲色:「賓哥,昨夜拳賽投注超過一千兩百萬港幣!」
「其中本地投注額六百萬,濠江投注額四百萬,台島一百多萬,內地有十幾萬。」
「第一期投注額就比辦地下拳擂翻一倍還多,大曬呀!大老!」馬王豎起大拇指,露出一臉欽佩。
江湖財神爺真不是說着玩的,輕輕動動手指就大把撈錢,元寶,地主,美姐幾人知道拳手經紀公司的那份被馬王小弟收走,心底都有些眼紅,不過,他們能分到投注電話的那一杯羹。既然是賓哥點名要培養的新人,幾位大老也無法攔着新人上位。
這間公司也是新開拓的市場,不算切割堂主們的份額,自不會引來反彈,馬王卻還是感恩戴德,讓阿樂好好管理經紀公司,將來多多交數。
張國坐在沙發主位,翹起二郎腿,接過雪茄,聞言笑道:「呵呵,這還只是第一期,慢慢把節目做起來,到時候爭金腰帶,奪拳王,翻個五六倍肯定沒問題。」
「何止是五六倍,遲早跟馬會分個高下!」馬王真是藝高人膽大,講話根本不考慮後果。
張國賓笑一笑,當作沒聽見。
「對了,賓哥,這兩天我聽投注站的兄弟們說,好像新界那一塊還有人在辦地下拳擂。」馬王說道。
「有可能是其它社團。」
張國賓表情一愣,更快又釋然:「我們做了上游的生意,下游空出來,自然又有人看見機會鑽進去。」
「地下拳擂的生意肯定加以制止,否則,香江拳賽投注的份額會被分散,我也不希望地下拳擂打死人。」
香江拳賽節目熱播,地下拳擂再盛行起來,打死的人事情怕是會越來越多,到時候反過來說不定要影響到拳賽節目。
「你先通知新界幾間的社團,要搵拳賽這碗飯,歡迎成立俱樂部來打比賽,但地下拳賽就不要再讓我看見。」
「否則,見一個剷平一個!」
傍晚,新界。
海鮮排檔。
馬王嘴裏咬着牙錢,坐在圓桌主位,把大老的話複述一遍,望着桌旁六個字號坐館,舉起拳頭:「砰!」
重重一拳砸在桌面,將圓桌面碗快砸的跳起,排擋里各字號馬仔全部齊齊起身。
「我們義海做事,就是這樣霸道!想吃飯可以,要跟着我們走!不跟我們走,我讓你湯都沒得喝!」
「嘩啦!」馬王揮手將湯碗掃落在地,和義誠坐館喪狗嚇了一跳,半晌後,回過神來拍桌而起:「嗙!」
指向馬王罵道:「丟雷老母,馬王,我們幾時說不跟賓哥走啦?」
「你開地下拳擂沒?」喪狗朝旁問道。
「沒有啊。」和義勇坐館勐的搖頭。
「你開了地下拳擂?」喪狗又問道。
「我也沒有啊……」一個坐館連忙否認。
在場有和義坐館,也有小子頭的青幫社團,新界鄉下爛仔多,什麼社團都有,可唯獨跟和義海唱反調的坐館沒有。
「嗙!」
喪狗義正言辭的再度拍桌,大聲朝馬王再吼:「要是賓哥跟我講這句話我認,要是我真做過錯事,我也認,可是我沒有,你為義海流過血!」
「我就沒有嗎!」
喪狗撩起手臂,露出兩枚彈孔:「這一枚是在不來梅留下的!」
「這一枚,還是在不來梅留下了!」
馬王一臉震驚的看向喪狗。
不是你們幹的。
那是誰幹的?
他心底想着,嘴上卻道:「好了好了,喪狗,知道你去不來梅打過仗,坐下坐下,和義的兄弟們都是一家人。」
「我講話囂張慣了,下次一定注意……」
張國賓晚上陪朱寶藝漫步在海濱公路,一輛寶馬車忽然停在路邊,狀師昌跟打靶仔使過眼色,提着公文包小跑着追上前道:「賓哥。」
「嗯。」
「你說。」張國賓吹着海風,發梢稍稍揚起,牽着女友的手。
狀師昌長話短說,乾脆利落:「兩個消息,第一件事,新界的拳賽跟下面小子頭無關,第二件事,tvb要辦《亞洲拳擊大賽》。」
張國賓口氣很是隨性:「你打電話給蔡sir,o記該幹活了。」
「tvb就無所謂了。」
「我抄你,你抄我,老套路了,正好大家一起辦,增強節目的合法性,免得節目被突然取消,我看他能辦幾期。」張國賓希望tvb能辦夠一年,最少也得撐一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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