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哥,花了一筆錢,北投的事情搞定了。」長毛仔匯報道:「不過緬北的兄弟們不能在台島繼續呆下去了。」
「否則台北市的警察局長壓不住。」
張國賓點點頭:「我知道。」
「晚上安排兄弟們上船。」
昨天的事情辦的又快又狠,後果就是引來當局的不安,一些黑幫鬥爭玩玩槍手沒什麼大不了,可是派境外僱傭兵入場就會讓當局害怕。
今天,你敢用僱傭兵擺平黑的,明天,要不要擺平白的了?
台北分公司養着一位大師,繼承楊燈魁的白道關係,每個月都通過大師送錢。
事情才壓得下來。
「是!」
「賓哥!」
長毛仔肅聲應諾。
當晚。
銀紙帶着兄弟們登船先趕回北美……
緬北?
還早着呢!
既然手裏最勐的一直槍都拎在手上,那麼,不獵取到獵物,不可能放低。
第二天,上午。
張國賓帶人來到機場,見到等候已久的台島老闆王詠慶,二人共同登機趕赴香江。
張國賓確實有跟內地交往甚密的背景,但港台公司商業間的合法經營,不需要懼怕被當局發現。
因為,當局不可能攔住台商跟港商的交流,否則將引起台島資本的強烈反對,至於是否通過港島跟內地合作?
管不着!
這就是港島貿易窗口之妙,更顯內地開放口岸之高明,港島可謂吃盡時代紅利。
九龍機場。
張國賓跟王老闆並肩走出大門,兩行人馬托着行李跟在後頭。
李成豪一身白色西裝,戴着墨鏡,站在門口張開雙臂:「賓哥!」
「歡迎回家!」
「哈哈哈。」
張國賓朗聲大笑,上前跟李成豪擁抱,再跟狀師昌擁抱,旋即搭着兄弟肩膀向外人介紹:「王老闆,這位是我的結拜兄弟阿豪,義海集團的副總裁,這位是我的結拜兄弟阿昌,義海集團特聘財務顧問,我的私人財務總監……」
王詠慶彎腰握手:「李先生。」
「鄒先生。」
李成豪握住王詠慶的手:「王老闆下午好,我常聽賓哥提起你,賓哥說你是他在台島最好的朋友。」
鄒永昌推推眼鏡,笑道:「王老闆,旅途辛苦了。」
「不幸苦。」王詠慶戴着眼鏡,文質彬彬。
張國賓招呼道:「好了,大家上車聊吧。」
「王老闆,我們先到半島酒店休息。」
「ok。」王詠慶點頭答應。
兩位老闆各自帶人坐上一輛商務車,其餘人馬坐進轎車,一支豪車隊伍浩浩蕩蕩駛向維港。
李成豪坐在車內燒好一根雪茄遞給大老:「賓哥用煙。」
「多謝。」
張國賓接過雪茄抿嘴吸了一口。
李成豪又得瑟的道:「我給你安排的人手好用吧?我早就說國外不安全,出門多帶點人。」
「你看,你明明是幫阿公去爭山主,轉頭來自己爭去了吧。」
狀師昌問道:「大老,台島的事情都搞定沒?」
「搞定了。」
張國賓道:「一個撲街仔被我托朋友關進監獄裏,正好槍擊桉要抓捕罪犯,那就安排進綠島進修兩年。」
李成豪拍腿大笑:「哈哈哈,大老,台北的學歷北美認不認呀?」
「你說呢?」
張國賓一翻白眼,吐着煙霧:「野雞大學全世界除了台島邊個認?」
狀師昌嗤笑一聲:「爭山主爭到坐班房,北美也真是人才多。」
張國賓說道:「北美那頭還在想方設法搞倒對手呢,我現在回去白白惹麻煩,倒不如回香江先把生意談一下。」
「說到底北美只是一個添頭,香江才是自己家,殺人放火不如賺鈔票啦。」
張國賓發出笑聲。
李成豪忽然表情沉了下來:「賓哥,我有件事很內疚,希望去北美跟阿公道歉。」
「什麼事?」張國賓揚起眉頭,非常意外。
李成豪卻一本正經的講道:「阿公明明是叫我支持他坐山主,我也已經答應阿公了,可回到香江跟你聊完。」
「你去北美卻搶了阿公的位置,本來說好讓被阿公先坐第一屆,可現在……」
「出來混的,忠義信勇,一諾千金,我對阿公失諾,必須要前往北美向阿公磕頭請罪,求阿公原諒。」
阿賓彈了彈煙灰,感嘆道:「應該派你帶兵去北美的,那樣一切都將是最好的答桉,不過阿豪你既然有心的話。」
「行!」
「下次去給阿公多嗑幾個頭。」
這就是懲罰!
坑他去北美的懲罰!
李成豪喊道:「是,賓哥!」
「另外……你坐完洪門山主下一屆給阿公坐得唔得,反正都是自家人來着。」
「啪!」
狀師昌彈了他一個腦瓜嘣:「阿豪,阿公比賓哥大幾十歲,你要阿賓坐完給阿公坐?」
「你當阿公是妖怪啊!」
「不過給阿公一個名譽會長的頭銜,倒是還在情理之中。」
張國賓忽然覺得是該給阿公一個頭銜,否則體現不出大老重情義的一面,有人以為他刻薄寡恩就不好了。
更不能有踩着阿公上位的嫌疑,看來狀師昌是在側面提醒他,不要忘了阿公為社團的奉獻。
張國賓想到一個完美的計劃,暢快一笑:「做名譽會長有什麼意思?」
「要坐就坐天下洪門山主!」
狀師昌表情錯愕,慌張道:「賓哥,我沒有那個意思,你坐洪門山主是眾望所歸,有意見的都該歸西……」
「阿昌,我是講認真的。」
張國賓說道:「其實我早就覺得沒有幾年耕耘,不可能坐穩洪門山主的位置,大公堂是多少人的社團?」
「那可是一百萬華人組成的合法工會!豈是我坐在位置就能享受到的權利?明爭暗鬥,黨同伐異,路線衝突,至少要一屆五六年的時間梳理乾淨。」
「這次我選山主是萬會長支持的,但我覺得萬會長只欣賞我的眼光,卻不清楚我的為人,但以人論,阿公比我更適合當洪門山主。」
阿昌閉口不談此事。
阿豪愣愣道:「不是吧?大老!阿公都退休了……」
「返聘。」
「返聘。」
張國賓可不會放棄掙扎,但凡有一絲可能達成平衡,活得舒適一些都得。
阿公張口閉口都是理想,都是民族,那就一起為民族奉獻吧。
大公堂三權分立,就職大公堂主,工會會長,手握財權兵權,把洪門山主的位置先給阿公坐一坐。
那也不是不行!
他可沒有豎阿公當靶子,立阿公作炮台啊!
真沒有啊!
也不知阿公扛不扛得住,還有沒有時間樂享天倫。
「阿嚏!」
唐人間。
一間茶餐廳。
黑柴單手握着木杖,扭頭打了個噴嚏,再回頭跟十三位洪門理事笑道:「唔好意思,身體不行了。」
「我想大家都支持斗魁出來選,都是希望選一個有能力,有聲望的新山主,保證各位的退休金。」
「其實我也一樣是為了賺筆退休金,但人一老啊,最怕有命賺錢,沒命花……」
十三位洪門理事面前擺着茶盞,互相交換眼神,眉宇間都非常忌憚。
…….
「柳先生,晚上有沒有空來半島酒店飲杯茶呀?」
張國賓打着電話,望着海景,吸着雪茄問道。
柳文彥在辦公室里笑着答應:「張先生邀請肯定得閒,晚上幾點?」
「七點半吧。」
張國賓看了眼手錶。
「到時候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柳文彥表情驚訝:「什麼人?」
能是張先生主動介紹給他認識的人,必是擁有巨大的統戰價值,每一個人都是一件大功。
這個「功」表面上看是記載他的履歷上,實際上,是載入祖國經濟發展史,是寫在民族資本家的功勞薄上!
「王詠慶,台塑集團的老闆,特意跟我來香江見你的。」張國賓挑明了說。
柳文彥訝異道:「王老闆可是台島商人!」
這是台辦的活啊!
「怎麼?」
「一家人還把港澳台分那麼清啊!」張國賓出言調侃。
柳文彥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沒有,主要是聽說隔壁辦公室的同志,私下裏跟王老闆溝通了好幾次,王老闆一直死咬着不鬆口,張生竟然把這尊大佛給請來了?」
「隔壁的同志知道怕是得高興死。」
張國賓點頭道:「行,那就準時赴宴吧。」
晚上。
張國賓,柳文彥,王詠慶三人相談甚歡,很快就敲定了合作細節,王老闆跟柳辦之間更是一見如故,推杯換盞,喝杯酒差點打起波來,簡直讓人害怕!
兩人既然決定見面肯定是打好腹稿,坐好準備的行程,不可能出現談不攏的狀況,酒意正酣時,柳文彥還舉起酒杯:「張生,多謝曬。」
「沒有你呀,我還不知道要等幾年,才能跟王老闆成為好朋友。」
張國賓舉杯敬道:「不用謝,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出來行,多一個朋友多條路嘛。」
「要不然,你呆在香江幹嘛?王老闆又何苦來香江一趟?」
「是是是。」柳文彥面色坨紅,一口把酒飲盡:「這杯我先幹了!」
「啪!」
「啪!」他拍着胸脯:「我先表個態!」
「全力支持你在北美的事業!」
柳文彥忽然閉起嘴巴,瞪起眼睛,斜斜癱倒在桌面。
酒後失言必須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