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縱馬狂奔的兩人騎得都是好馬。
馬是好馬,人也是非常可怕的人。
一個人的臉上一道斜斜的刀疤,將這個人的臉分為兩半,幸好疤痕不深,可即便如此這個刀疤大漢看上去就兇殘可怕,足矣嚇倒世上大部分人。
一人紫紅色的臉,滿臉大鬍子。
這兩人身上都有兵器。
刀疤大漢的兵器是判官筆,斜插在後腰上。
紫面大漢的兵器是一對銀鈎,銀鈎插在馬鞍上。
無論什麼人都能看得出他們是極不好招惹的,他們的武功如何不知道,可騎術就已很高明。
兩人橫衝直撞一般的衝進了一個門口竹竿上挑着三個紅燈籠的地方。
燈籠上有三個字——迎春閣。
門口也有牌匾。牌匾上也有三個字——迎春閣。
風無痕摟着上官丹鳳,如一片輕飄飄的落葉,落在距離迎春閣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
上官丹鳳一路上都是暈乎乎的狀態。
她一方面害羞極了,另一方面是震驚極了。
上官丹鳳是女兒家,除開父親以外,她從未和別的男人如此親密接觸過。可震驚壓到了害羞。
她從未想過有人的輕功居然如此高明。在風無痕的懷中,她感覺自己仿佛騰雲駕霧一般。
等落地的時候,上官丹鳳才發現那兩個大漢剛橫衝直撞進入迎春閣。
此時上官丹鳳雖然不說話,可心裏卻對面前這個神秘的男人無限好奇無限佩服。
上官丹鳳跟在風無痕身後,忍不住問道:「他們也是來找陸小鳳的?」
風無痕淡淡道:「如果上官飛燕沒有說謊,那就不差。」
上官丹鳳道:『我們呢?』
風無痕淡淡道:「自然也要進去。」他在迎春閣前大概三四丈處停了下來,道:「不過不是我們,而是我。」
風無痕快步向迎春閣走去。
走了兩步就停下,他發現上官丹鳳還跟着。
風無痕道:「你也想去?」
上官丹鳳道:「我也要去了。」臉色有些紅。
風無痕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拉着上官丹鳳轉身便走。
兩人來到後院高牆上,風無痕摟着上官丹鳳越過高牆,進入了後院。
走到前院,風無痕就瞧見紫面大漢,刀疤大漢的馬。
同一時間也瞧見一個留着火紅大鬍子,黑瘦的漢子。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獨孤方。
這才是獨孤方本來的面目。
獨孤方不喜歡風無痕,他心裏恨不得想要殺風無痕,可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所以獨孤方也也只好暫時放下心中的仇恨。
獨孤方道:「他們已經上去了在天字號房間。」
風無痕當然知道他們是誰。
除開那兩個大漢以外,還有守株待兔許久的上官飛燕一伙人。
上官飛燕一伙人一進入黃石鎮就已來到了這裏。
她來到這裏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她知道陸小鳳很喜歡喝花酒,而且睡着的地方絕不能少了主人。而迎春閣正是黃石鎮女人最多的地方。
當然上官飛燕知道陸小鳳在這裏還有一個原因。
陸小鳳最近和朱停鬧翻了。
果不其然,風無痕在三樓走廊上就見到了上官飛燕,喬裝打扮的上官飛燕。
上官飛燕滿臉笑容,道:「陸小鳳剛進去沒有多久,那兩人也剛進去沒多久。」
風無痕點了點頭,讓上官丹鳳、上官飛燕在門口等。
砰的一聲。
風無痕剛走到門口,大門爆碎,一個人從裏面飛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剛才手提銀鈎的紫面大漢。
從門口位置,風無痕瞧見床上躺着一個人。
這個人的肚子上還放着一杯酒。
這個時候,那個刀疤大漢正用鞭子朝那人的胸膛部位揮下。
鞭子在他的手中,靈巧如毒蛇,任誰也看得出他的武功很高,風無痕當然也看得出。
可躺在床上的那個人卻伸出兩根手指就夾住了鞭梢。
刀疤大漢用盡全身力氣,也沒有用,臉都憋的通紅,最後無可奈何只好鬆開鞭子。
「閣下果然是陸小鳳,果然好功夫。」
陸小鳳仍舊躺在床上,動也不動,只是懶洋洋道:「既然知道了,為何還不走呢?難道還想我起來打你們屁股嗎?」
刀疤大漢臉色變得鐵青,冷冷道:「陸朋友應該知道我們是什麼人。」
陸小鳳還是看也沒有看他一眼,道:「你現在還是活人,下一刻你是什麼人,我就不知道了。」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刀疤大漢自從加入青衣樓以後,還沒有人敢如此威脅他。
可面對陸小鳳,他還能說什麼呢?只好走了。
青衣樓固然可怕,但有些人卻也不是青衣樓願意招惹的,陸小鳳就是其中之一。
刀疤大漢不再說什麼,轉身便走。
他還沒有走出去,就瞧見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
這個年輕人衝着刀疤大漢笑了笑,道:「朋友,麻煩幫個忙。」
刀疤大漢心情十分不好,哪裏理會這個年輕人,厲聲道:「滾」從年輕人身邊沖了過去。
風無痕伸出一隻手來朝刀疤大漢的腦袋拍去。
刀疤大漢早有防備,手心立刻劃出兩根判官筆,以最狠毒的手法朝風無痕刺了過來。
只可惜他的判官筆還沒有到,風無痕的手已到了,而且不是打在臉上,砍在脖頸上。
一聲沉悶的響聲,刀疤大漢就暈了過去。
同一時間風無痕起腳。
起腳卻不是踢前方的刀疤大漢,而是提身後的勾魂手。
勾魂手雙鈎已破空擊出,閃電般朝風無痕後背攻來。
他的招式嫻熟,手法殘忍可怕,十分要命。
只可惜風無痕的腳先到。
一腳踢在勾魂手的肚子上,然後勾魂手如炮彈般飛了出去,撞飛走廊上的欄杆,砸碎大堂的一張桌子,倒地不起。
風無痕微微一笑道:「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刀疤大漢自然不敢不答應,連忙點頭。
風無痕淡淡道:「麻煩告訴你們樓主,我要加入青衣樓,但他必須將二當家的位子交給我。」
刀疤大漢臉色大變,問道:「可以,不知閣下貴姓?」
「風無痕。」
刀疤大漢拱手告退。
風無痕看也不看他一眼,走進屋子。
床上躺着的陸小鳳也坐起身來,望向風無痕時,眼中已露出好奇之色。
風無痕站在陸小鳳七尺之外停下,微笑道:「我是來請你幫忙的。」
陸小鳳道:「我從不幫別人的忙。」
風無痕道:「或許不算是幫忙,而是管閒事。」
陸小鳳道:「管閒事豈非也是幫忙?」
風無痕淡淡道:「管閒事是你自己管閒事,幫忙是別人求你幫忙,這是截然不同的。」
陸小鳳笑了起來,他發現這人實在有趣,道:「不錯,我不幫忙,但可以管閒事,可我只管我想管的閒事。」
「我知道。」風無痕淡淡道:『我相信這件閒事,閣下一定很感興趣。』
「什麼閒事?」
風無痕淡淡道:「剷除青衣樓。」
陸小鳳不得不承認這件閒事,他的確非常感興趣,也不得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