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他的人生有種無數的優秀的男子榜樣在前,他並不需要像林爵爺這樣的父親。一筆閣 m.yibige.com
「聖上!」莫江咬咬牙道:「我想把我手上的那份林家家產給捐贈出來。」
他不想要那傢伙的東西,他的性命,他的學識,他的一切全是聖上所賜,他不能還聖上什麼,也只有把那些錢捐出來,希望能幫助聖上一二了。
莫江說完之後才想到並未與母親商量,有些擔心的望了母親一眼,只見林張氏笑着點頭,他便安下了心。
林張氏想的其實比他更深一些,自張家冤屈洗清之後,聖上也將張家的家產還給了她,雖然不多,但再加上晉江一條街的分紅,與太醫院的俸祿,她手上的銀錢也絕計不少了,足夠讓她和江兒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再則,雖有聖旨,但以林爵爺與林夫人的性子,那會甘心把林家家產交出來,聖上也不好時時盯着,她又不願意與那家人扯嘴皮子,還不如把銀錢捐給聖上,也算是財去人安樂吧。
莫故沒好氣道:「我是那種會缺錢的人嗎?」假的,其實他還挺缺錢的,不過他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搶小孩子的銀錢。
林張氏與莫江不約而同狐疑的問着莫故,如果聖上不缺錢,這世上還有誰缺錢呢?聖上催那些臣子們的債已經催到朝野皆知了。
莫故尷尬的輕咳一聲,正色道:「總之,這錢我是不會拿的。」
見莫江還想再說什麼,莫故又揉了揉他的頭,「我助你分家,卻轉手又拿了這筆銀錢,要讓人知道了,會怎麼想着我?」
「這……」莫江歉然道:「是江沒設想周到。」
這事若讓人知道,說不得會說聖上以權謀私,倒時反而有損聖上威名,想想自己險些好心辦了壞事,莫江打了個寒顫,不敢再說。
林張氏猶豫道:「可我和江哥兒都不想再接觸林家人了。」
莫故一揮手,「這事讓莫三、莫四出面便是。」兩個小子最近教書教的火氣大的很,讓他們發泄一下也好。
林爵爺和其妻渾渾噩噩的回到家中,原本林爵爺以為是萬無一失的事,萬沒想到他不但討要不到兒子,還不得不捨出一大筆家產!
林家人雖是性子清高,但這也是建立在手中有銀,衣食不愁的情況下,眼下一瞬間沒了大半家產,無論是林爵爺還是林夫人都有些承受不住。
林夫人忍不住埋怨道:「早知如此,你又何必非要那個孩子回林家!」
她就知道,庶長子是亂家之源,果然留不得。
林爵爺冷哼道:「如果你當年不做出容不下庶子之事,也無今日之禍了。」
真要怪,也得怪她當年不該把懷胎的張姨娘弄走。
林夫人又怨又恨,但她自知自己不顧林家子嗣,把懷胎的姨娘弄走,便是犯了七出之條,她不敢跟丈夫爭吵,只能默默地垂着頭生氣。
林爵爺也無意與林夫人爭執這些,真要鬧的話,早在他發現江哥兒的那一日便跟老妻吵了起來,斷是不會等到今日,說到底他們夫妻多年,膝下又有海哥兒,這情份又豈是張姨娘母子所能及的。
林爵爺吩咐道:「收拾收拾東西,咱們回蘇州!」
林夫人一驚,「不等惠姐兒的選秀嗎?」
惠兒便是林爵爺族兄所留下的孤女,小小年紀便跟着他們夫婦兩過活,她也是把惠姐兒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般看待,自然希望惠姐兒能坐上那世上最尊貴的位子。
林爵爺沒好氣道:「你認為聖上還會選你教養大的惠姐兒嗎?」
其嬸娘是個容不得妾室的,聖上是要多心大才會選惠姐兒為後。
林夫人啞口無言,最後闇然嘆道:「我跟海哥兒和惠姐兒說一聲,讓丫環們去收拾收拾東西。」
回蘇州也好,一想到張姨娘在京里,她便覺得混身不自在;再則,她也不是傻子,先前宮中之事,御書房裏大小太監無數,可見得聖上壓根沒有隱暪之意,想到說不得明日全京城便知道她當年暗害懷胎姨娘之事,她便恨不得死了算了,省得讓人看笑話。
「海哥兒就不必了。」林爵爺沉吟道:「海哥兒留在京中念書,不跟咱們回蘇州。」
「老爺你瘋了嗎?」林夫人驚道:「這京里有着那張氏所出的小雜種,你怎麼能讓海哥兒一個人留在京里!」
「什么小雜種!」林爵爺怒道:「那可是我的親生兒子。」
那怕是庶出也是他們林家的種,叫江兒小雜種,那他這個爹算什麼。
林夫人自知失言,微微的縮了一縮,不過為了海哥兒,林夫人又鼓起勇氣道:「老爺,江哥兒究竟是什麼性子,咱們一點也不清楚,妾身知道自己當年做了錯事,可……」
林夫人咬了咬下唇,「妾身就海哥兒一個兒子,我怕江哥兒把氣出在海哥兒身上啊。」
如果莫江和張姨娘有什麼氣朝着她來,她接着就是了,但海哥兒……他的確是無辜的啊。
林爵爺一嘆,安慰道:「我瞧江哥兒不是這種性子。」雖是如此說着,但林爵爺也有些氣虛,江哥兒才十歲不到,能懂什麼?
他頓了頓又道:「聖上也不可能讓江哥兒把氣出在海哥兒身上。」
好歹,江哥兒是聖上養弟,想來聖上不會讓江哥兒做出什麼有違人倫之事吧。
林夫人嗔道:「老爺你認識江哥兒多久?先前他不知你是生父,而今他現下知道了,老爺真能擔保他不對海哥兒出手?」
聖上她不敢質疑,但對江哥兒,林夫人是千萬個不信,況且從先前林爵爺虛弱的聲音中,她便聽出林爵爺自個都有些不信江哥兒會不遷怒海哥兒了,怎麼哄得住她。
林爵爺猶豫片刻,「我會把海哥兒送到賈府中暫住,有代善兄弟護着,張姨娘母子再怎麼的也得給賈家一點面子。」
賈府於聖上有着養育之恩,有賈府從中緩頰,海哥兒又是個孩子,想來江哥兒也會收斂些。
林夫人泣道:「為什麼非得要留在京中不可?咱們一家人回蘇州難道不好嗎?」
且不說她擔心江哥兒會對海哥兒不利,她更不願讓海哥兒知道她當年所做之事,想到海哥兒說不定會知道這事,她羞都羞死了,以後怎好面對兒子?
「海哥兒非留在京中不可。」林爵爺望着林夫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緩緩道:「聖上重視數理化,將來海哥兒入全絕計逃不過數理化一事。而眼下……也只有京中的應天書院教的最好。」
自那公務員考試推廣之後,好些書院也開始教導起了數理化,不過這些外地書院所教的數理化,壓根不能和應天書院中所教的相提並論,海哥兒要學,自然得學最頂尖的,海哥兒留京一事,勢在必行。
「可海哥兒從小沒離開過我們,賈府……終究是外人家啊。」那怕知道丈夫說的在理,但林夫人那裏捨得獨子一個人在異鄉求學。
「放心吧。」林爵爺安慰道:「我與賈代善之間頗有幾分交情,他自會照顧好海哥兒,回頭咱們再送幾個細心的丫環過來便是。」
那怕林夫人再怎麼不願意,林海留在京中求學之事便就這麼定下了,為了這事,林爵爺回京之前還特意去了賈家一趟,親自跟賈代善拜託。
見老友一臉憔悴,賈代善心下不忍,「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要不是老林說什麼都不肯放棄莫江,說不定聖上也不會這麼狠,直接勒令分家了。
林爵爺苦笑,「沒想到聖上竟然如此重視江哥兒,這也是江哥兒的福氣。」
本來按他所想,既使聖上偏着張姨娘,但江哥兒跟着他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頂多就是拿些銀錢補償張姨娘便是,但是萬沒想到聖上壓根不管對錯,直接釜底抽薪,讓江哥兒自立門戶,並暗地裏逼迫他們離京。
雖然江哥兒仍是林家子,但自立門戶後便可不受他們管束,他們又遠在蘇州,以後想用父親身份強壓江哥兒做什麼都難了。
賈代善嘆了嘆,終究不好勸說,只能說道:「放心吧,我讓李氏親自照顧海哥兒,她性子溫柔體貼,必會細心照顧海哥兒。」
「多謝了。」林爵爺鄭重道謝不提。
就這樣林海便獨自一人留在京城之中,賈代善倒是個信人,親自將林海安排進了靠近榮禧堂的若墅堂中居住,雖然不如賈赦這嫡長子所居住的明道堂,但倒反而比賈政所住的立雪堂要好些,倒是惹來賈政一陣妒嫉。
林海自幼懂事,雖然不舍父母,但也知道學通數理化的重要性,便乖乖的寄居在賈府之中,並跟着賈政一起進了應天書院讀書。
林爵爺在回蘇州之前,曾私下與林海談過,將其母所做之事一五一十的盡數告訴了他。
林海震驚萬分,萬沒想到素來慈愛的母親竟會做出此事。
「爹爹,我……」林海咬着下唇,愧疚道:「我以後該如何面對兄長?」
在林爵爺的安排之下,林海早就進入應天書院讀書,對於指點他們數理化一道的莫江小老師,他也是極敬佩的,只是萬沒想到莫江小老師竟然是他的親大哥!怪不得這幾日莫江小老師看他的眼神特別古怪,原來是因為此……
那怕父親不明說,但他也明白母親一切都是為了他,子不言母過,但如此一來,他着實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多年來流浪在外的兄長。
見林海頭一個不是怨恨莫江分走了大半林家家產,林爵爺微微的鬆了口氣,要是海哥兒為了此事心懷怨恨的話,他便得考慮把海哥兒帶回蘇州,莫江有聖上照撫,將來前程遠大,海哥兒與他就算不親近,也不能結仇,否則最後遭難的,絕對還是海哥兒。
林爵爺沉吟許久,「以誠待之即可。」他頓了頓又道:「當年江哥兒母子受了大罪,言語間怕是難免會有些不善之處,看在你母親的份上,你且多忍耐些。」
「爹爹放心。」林海微微咬牙,雖是有些擔憂,但仍挺起胸膛正色道:「孩子理會得。」
他娘親做出這事,別說只是幾句酸言碎語,那怕大哥打他一頓,也是應該。
林爵爺滿意的點點頭,銀錢已經沒了,莫江這個孩子便不可真讓他和林家離了心,他是不好再接觸他們母子,但海哥兒不過是個孩子,又不過是股赤子之心,說不得能卸下江哥兒的心防。
那怕他們兄弟兩人不能真和尋常兄弟一般的互相扶持,但在關鍵之時能互相搭把手也好,他看得出來,江哥兒前程遠大,絕非海哥兒所能及,只要他肯多關照海哥兒一些,將來海哥兒至少能平安順遂。
於是乎,林海做足了心理準備,按着他和林爵爺原先所猜,只怕莫江會對他冷嘲熱諷,但萬沒想到,莫江壓根就無視他。對他就像是沒看到一般,也不曾特意刁難過他,當真是把他當成陌生人一般。
林海:qaq,哥哥你理一理我嗎。
121.秀女考試
且不論莫江試圖無視林海, 但林海又死皮賴臉的纏上,兩兄弟就這樣糾糾纏纏的過了大半生之事。
那怕林爵爺帶着老妻、侄女灰撲撲的回了蘇州,這選秀之事還是有條不紊的進行着,不少人家都帶着自家閨女來到了京城之中,即使沒有閨女的人家, 也帶着自家的侄女前來。
再加上莫故繼位後, 按着習慣加開恩科一事, 京城中才子佳人聚集, 當真是花團錦簇,讓人感覺春天到了, 晉江胭脂作坊更是日日都有不少各家主母與姑娘搶購各式化妝品與保養品。
就連晉江茶樓也趁機發了筆選秀財,什麼瘦身、豐胸的藥膳也跟着推出, 面對比現代的廣告詞還要直接了當的藥膳名,還有貨真價實爆增的訂購量, 莫故只能默默地把『老子其實不喜歡**』的那句話收回來。
為了幫莫故掙銀子, 莫大等人也是拼了。
莫故亦難得的少男心大爆發,親自帶着徒明燁到了什剎海一逛。
這什剎海是京中一景,因為什剎海湖多水多, 也是京中人們常去的消暑勝地, 皇家在此處也設有行宮,眼下雖未到消暑之季,但什剎海做為京城中必去的景點,平日裏往來的人亦從未少過。
不過當莫故到什剎海時,這酒樓中的酸腐文人不少, 還有不少人大放厥辭批評着他的公務員考試,可卻沒見到幾個年輕少女,即使路上有些女子,也大多是上了年紀的婦人,與明顯出身於貧戶或着是奴婢身份的女子,不見半個大家女子。
再一想門庭若市的晉江胭脂作坊,莫故瞬間有些傻眼。
莫故當下垮下了臉,有些嫌棄道:「怎麼就這些人?」
這可是什剎海,京城裏的第一景區啊,怎遊客里有百分之八十都是男的,少見女子,這京里的女子都去那裏了?不會都跑去買化妝品了吧?好歹也給京城的旅遊業貢獻點gdp啊。
小夏子低聲解釋道:「眼下是特殊時期,稍微懂一點規矩的人家都會拘着自家閨女,不會讓她們出來拋頭露面。」
眼下講究女子貞靜,向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像這種文人遊客最愛的景區,向來是女子禁區,畢竟這什麼書生小姐之事噹噹故事聽着還行,要真發生在自家女兒身上……
那怕他是個太監,他都想呵呵了。
莫故暗暗搖頭,總把女孩關在家中有什麼意思,不但缺乏活動力,而且眼界也被限制在家中的一畝三分地中,想想現下的女子不是待在家中,再不就是頂多去去胭脂作坊、布坊這種小地方,整個世界都被限制住了。
母親可以說是每個孩子所接觸的第一個榜樣,如果做母親的眼界淺了,養出的孩子又能好到那裏去。
莫故搖搖頭,「掃興。咱們回宮。」
莫故連去了京城中的好些景點,雖然只是匆匆來回,失望而歸,但眾人們也開始有了些猜測,莫非……聖上本來是想來個偶遇美人?
眾大臣忍不住一囧,怎麼這事聽起來好似話本子呢?想想素來英明神武的聖上看着什麼才子佳人的話本子……眾人不由得惡寒了一下。
不過聖上自幼生長在宮外,說不定還真有着這等子想法,再則,聖上近來愛往宮外跑,若是當真遇到了聖上,那怕只是略略多說幾句話,這入宮的機會也會大上幾分,於是乎,好些人大手一揮,帶着兒女前去景點游遊了。
為什麼親自帶呢,咳,這巧遇聖上,發生些什麼不可說之事是福,但如果是遇到什麼窮酸秀才,鬧出個什麼便是醜事了,是以不少大臣是親自帶着女兒去京中各各景點,美其名為踏青,實際是為了巧遇聖上。
這人總是有着攀比之心,路上遇到了同儕,大家互夸一下對方的子女,發現對方的女兒竟然學了些啥,那自家的女兒也不能輸,也請了人來教,又或着對方的女兒多去了兩個景點,那自家的女兒便得去三個景點……
雖然其中難免鬧了些趣事,但這女子踏青的風氣也算開了,那怕選秀過後,還是有不少人家留下了帶着女兒去郊外或着是景點踏青的風氣。
既然景點都去了,那也不在乎多去些地方了,是以也開始有些人家帶着女兒上上飯館,逛逛街之類的。
晉江茶樓更是趁機推出了所謂的小包廂,雖然空間不大,也不過就容納五、六個人,不能和動輒十幾人的包廂相比,不過倒是方便一般講規矩的人家帶着自家閨女吃飯。
莫故暗暗的鬆了口氣,他先前那倒處趴趴走的行為是故意的,為的便是想潛移默化的逐漸提高女子的地位。
要提高女子地位,並非僅僅只是開幾個女戶便成,而是得讓女子打從心底的認同自己,這打開眼界不過是第一步,提升女子才學是第二步。
於是乎……當不少女子懷抱着皇后夢想來到了宮中之後,她們也面臨了先前眾老臣所面臨到的……
考試!考試!考更多的試!
在經過基本的身體檢查之後,所有的秀女都拿到了一疊卷子。
眾秀女面有菜色的面對眼前的卷子,她們都是出自三品以上人家的閨女,先前聖上搞那什麼公務員考試之時,她們也略略聽說一點,當時還能當成笑話聽聽,可落在她們身上時,大夥可真笑不出來了。
再看看題目:如拿嫁妝一萬兩放貸,利息三成,一年之後能回收多少?又或着如何計算受孕日?如果夫君早喪,打算再嫁的話,這守孝的三年裏該怎麼安排自己的生活?如不打算再嫁,膝下又無子女,該如何申請女戶?
又或着什麼如何打理莊子,碰到旱澇之時該如何處理……云云,總之,沒一項是她們以往接觸到的東西。
哦!看得懂的詩詞歌賦倒也是有考的,背背白居易的長恨歌。看不懂的數理化也是有的,什麼雞什麼兔的,看得好些秀女都想哭了,她們是來選秀,不是來考公務員的啊!
太后嫡親侄女──靜宜,大着膽子說道:「公公,這些考題似乎有些不吉啊。」
白居易的長恨歌說的是唐明皇與楊貴妃之事,至於其他的考題,特別是那守孝再嫁的考題,叫她們怎麼好回答呢。還有……為什麼爺爺爹爹可以考什麼選擇題,到了她們這裏就全部成了問答題了?而且是一連串的問答題!
對於這件事,所有的秀女有志一同的感到很怨念……
小夏子不耐煩道:「這可是聖上親自出的考題,有什麼吉不吉的,干快作答,作完之後,咱家還得向聖上覆命呢。」
於是乎,在抗議不成的情況下,眾秀女只能默默地作答了,考完之後,小夏子把卷子一收,再直接送了各家秀女出宮,莫說太后家侄女了,就連邵老的小孫女都不例外,連聖上的面都沒見到便被人送出宮去。
眾女面面相覷,然後有志一同『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讓好些親自來接閨女的人家都嚇了一跳。
眾人有些期待又怕受傷害,「可是在宮中被人欺負了?」
這宮裏也不過就兩個男人,一個聖上,另外一個是敦親王,無論是被那位『欺負』了,都是件好事,只不過……聖上欺負完他們家的閨女,又把人送出來做啥?難不成想吃了不認帳?
想此處,不少做父母的都是一臉猙獰,要不是莫故貴為聖上,只怕此時此刻早有人衝進去算帳了。
不過再見見幾乎每個出宮的秀女都哭的厲害,大夥又覺得自己怕是想多了,咳咳……聖上應該不可能一口氣欺負這麼多的秀女,如果真在短短這段時間裏欺負這麼多……
他們還真不知道該佩服聖上日御數女的能力,還是為聖上的速度快而默哀。
太后侄女靜宜因為是嫡長女,最是受寵,哭了好一會兒後,大着膽子回道:「是聖上……」
她此話一出,眾人立馬豎起耳朵偷聽了,承恩公緊張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只聽靜宜哭道:「聖上給我們考試啦!!!」
眾人:「……」
不愧是考試帝(眾大臣給莫故取的綽號),連選秀這種事情都能與考試扯上關係。
且不說總是喜歡陰謀論的大臣們,仔細分析起莫故此次考試背後的目的為何,也就着莫故的考題細細分析,隔日一早,莫故也就各家秀女的成績與大臣討論起來了。
莫故痛心道:「皇子第一個接觸的便是其母,甚至連基礎教育都是得由其母所教導,但秀女們的水平……」
莫故沉重的搖搖頭,顯然是沒想到這些秀女的程度竟然這麼差,眾人微微汗顏,他們都教了女兒什麼?好像真沒有教啥,都是讓了自家娘子教吧。
「聖上說的是。」有些大臣痛定思痛,決定要回去好好加強女兒的教育,唔,女兒來不及了,那孫女還來不來得及?橫豎聖上也不過才一十九歲,十年後也不過才二十九歲,可以的。
莫故先是痛斥了一番如果這些無知秀女入宮之後,當真生養皇子,怕是教導不好皇子,最後才拋出震撼彈,莫故沉聲道:「朕決定要好好加強女子們的教育,不能讓這些無知婦人成了皇子之母。」
眾大臣一臉黑人問號臉,「???」
莫故續道:「朕決定開一女子學堂,以後秀女未從女子學堂畢業前不得參加選秀。」
想做宮妃前,先乖乖給他去念書。
這下子,眾大臣明白了,眾人不約而同的露出鄙視臉,原來聖上是想玩養成啊!
莫故:……不!我不是!我沒有!
122.更多的試考!
且不論想歪的大臣們, 大部份女子還是進了女子學堂讀書,雖然這選秀選着選着成了上學堂,不過聖上也說了,第二次選秀會從畢業的女子中挑選,不少人家還是不放棄做皇后的希望, 狠下心來把自家女兒送進了學堂之中。
當然也有放棄的人, 例如:太后的另外一位侄女──靜香。
做為庶出的靜香本來連選秀的資格都沒有, 是太后特許她入宮選秀, 其目的也不是想做莫故的妃嬪,不過是想借着這次的機會, 經莫故的手再嫁出去罷了。
畢竟做為曾與前四皇子定過親的側妃,要是沒有聖上賜婚, 誰敢去娶靜香呢?
只是萬沒想到,聖上弄了這麼一個考試, 送走了無數秀女不說, 也打亂了太后原本的計劃。
太后猶豫再三,只好讓人請了景榮帝過來,跟景榮帝商量此事了。
雖然太后娘家頗有一些問題, 不過對於太后本人, 莫故還是頗為敬重的。
太后雖有些私心,但也極有眼力勁,自他登基以來,太后從未找過他的麻煩,不但如此, 在他登基之初還幫着把後宮管束起來,不然以她嫡母的身份,再加上那時肚子裏有着免死金牌,要真鬧出些什麼,他還不好處置了。
生了小皇子之後,太后也不曾仗着嫡母的身份為小皇子謀劃些什麼,還盡力管束着宮人,就憑着太后省心這一點,莫故也樂得給她幾分臉面。
一進坤寧宮中,小皇子便頗不及待的過來要求親親抱抱舉高高了。
小皇子直接撲入莫故懷中,伸着雙手求道:「飛飛!哥哥帶我飛飛!」
一連帶了好幾個弟弟,莫故帶孩子可說是帶出心得來了,那怕不常親近這個弟弟,小皇子還是喜歡跟着莫故玩。
莫故抱着小皇子親親抱抱舉高高了好幾下,這才哄住了他,看着白白嫩嫩的小皇子,莫故忍不住嘆道:「這小子當真是越來越重了。」
要知道時間過的有多快,看小孩子就知道了,前些時候還是個白白胖胖的小嬰兒呢,眼下都會走了。
太后亦忍不住微笑,看着小皇子的眼神亦滿是慈愛,「本宮什麼也不求,只要這孩子能平安長大,本宮這一輩子就足夠了。」
「這是自然。」莫故笑道:「小弟福氣好的很,將來必有大福。」
太后滿意一笑,知道莫故也是變着法子跟她保證小皇子的安危。
略略談了家常之後,太后便將靜香之事說了,莫故連連點頭,他倒不反對太后想借他之手把自家侄女許配出去,好好的一個女孩兒因為老四之事而被迫蹉跎了花嫁之期,也的確是頗為可惜,橫豎不過是一道指婚聖旨的事兒,不過……
莫故問道:「可選好了人?」
總得跟男方家有點默契才是,不然指婚成了強迫中獎,反而不美。
太后嘆了口氣,這就是得與聖上商量的第二件事了,「正是聖上親舅舅,莫寒。」
莫家冤屈已然真相大白,墨寒也改回原名為莫寒,他本就是舉人,此次恩科也有資格考上一考,便乾脆留在京中備考。
莫寒自幼得龍王廟主持收留,最是相信神道之事,備考期間也不忘去參拜京郊附近的寺廟,也不知怎麼的,竟和被送到家廟的靜香巧遇上了。
莫故微微皺眉,「這事朕並未聽舅舅提起。」
莫故言下之意,便是有些不相信太后所言了,畢竟如果舅舅有意,怎麼不直接跟他說呢?
太后淡淡道:「本宮亦相信靜香的人品。」
靜香雖是庶出,無論是性子還是容貌都比靜宜強些,要不然當年也不會被老四瞧上。
說起來靜香的運道也真不知該說是好是壞;說好,她總算沒有在四皇子犯事之前進門,逃過了跟着四皇子一起被圈禁在鄭家莊的命運;說不好,因着四皇子之事,她也不好再嫁。
若非今日那人是聖上的親舅舅,她也不敢開口提起這婚事。
太后都做了保證,莫故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淡淡道:「這事我會與舅舅商議。」
若是舅舅與那女子當真有意,指婚也無妨,倘若無意,那怕與太后娘家結親有利於他,他也不會犧牲自家舅舅的幸福。
太后很有自信的點頭笑道:「本宮在此先行多謝聖上了。」
「這不過是件小事,不過……」莫故微微皺眉,「只是如此一來,承恩公府里的閨女倒是不好進女子學堂了。」
沒道理舅舅娶了太后娘家的侄女,而他也納了太后娘家侄女,這輩份也着實亂了些。
這倒是有些可惜了,選秀的那些女子之中以太后侄女的身份最為讓人注目,要是少了這麼一個活招牌,要在京中打出女子學堂的名聲可沒那麼容易了。
太后笑道:「倘若聖上允許,本宮倒想為自家侄女求個恩典。」
莫故微微挑眉,只聽太后續道:「本宮想求聖上讓靜宜和靜香均入女子學堂讀書,至於靜香賜婚之事,可以等兩人讀完書後再提。」
莫故微微一奇,「這是何故?」
太后笑道:「本宮相信聖上不會無故創出這女子學堂,況且能夠多學些東西也是她們的福份。」
這秀女考試可說是頭一遭,好奇之下,太后也讓人拿了份試卷細細瞧着,這考題雖然有些古怪,但細想一下倒是頗有幾分道理,且不說什麼放貸算利的違法之事,光是女子再嫁便有這麼多的規矩,好些可說是聞所未聞,更別提什麼管理莊子一道了。
到了她們這種身份之人,出嫁時怎麼可能不陪嫁幾個莊子,這管理莊子可是門學問,那怕是最厲害的嬤嬤也是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若能學得一二,可說是受益無窮,這般的好事,她怎麼能不為兩個侄女求上一求呢。
莫故大手一揮,大方的允了太后所求,「這有什麼。只要孩子們不怕苦就行了。」
太后:「???」等等,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於是乎,莫故一手創辦的女子學堂就此開始了,考慮京中的秀女有不少都來自於外地,那怕女子學堂有宿舍,也不可能在京中待太久,是以女子學堂的課程只有短短的一個月。
至於老師嗎……則自然是莫故一手教導出來的莫二與張太醫上場了。
課程也十分簡單,有着張太醫的家庭常用藥的教學,亦有莫二的數學課、以及律法課程,當然……還有做為福利所安排的彩妝教學,這一部份便是讓晉江胭脂作坊里的女掌柜們來教了,要論對自家彩妝的了解,有誰能及得上她們。
這一連串的課程也為秀女們着實開了個眼界,她們之間甚至有人不知道女戶的存在,甚至不知道雖然這世道是男尊女卑,但做為女子,她們還是能為自己爭取,更別提什麼晉江最新出品,那名叫『眼影』的可愛玩意了。
在煙薰妝默默地在眾女之間流行的同時,這些女孩子們的內心也開始悄悄地產生了變化。
不過……有鑑於教學的時間太短,為了確保這些秀女真的有學到東西,莫故又使出了他的大殺器──考試!
於是眾秀女們有幸嘗了一回後世高考學生才會嘗到的瘋狂考試模式,考試!考試!考不完的試!
當秀女們終於能從女子學堂里畢業出來之時,早已產生革命友情的眾女忍不住一起抱頭痛哭,總算活着出來了,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人再有想到當皇后的念頭了,大夥唯一的想法便是……
這輩子再也不想碰到考試帝!!!
來接人的承恩公暗暗汗線,雖然見到嫡女與庶女感情好是件好事,不過這兩孩子怎麼又哭了,不過就是上幾天學嗎。
聽到承恩公此言,無論是靜宜還是沉穩的靜香都忍不住露出一臉想吐的神情,父親真是太小看考試帝的威力了。
「咱們快回家吧。」承恩公有些心疼的看着兩個女兒臉上明顯的黑眼圈(其實是煙薰妝),他頓了頓道:「聖上有恩旨來了,咱們得儘快回去接旨。」
「該不會是入宮的旨意吧!」靜宜忍不住尖叫了起來,「不要!我不要入宮!」
這種睜眼考試,閉眼考試的日子她受夠了,一想到入宮之後,說不定又要過着日日考試的日子,靜宜便有想找個地方上吊,讓自己死一死的衝動。
承恩公連忙喝斥道:「胡說些什麼!」什麼話兒都敢亂說,這孩子當真是仗着自己有個太后姑母,越發不懂事了。
承恩公有些緊張瞧了左右一眼,畢竟好多人家都盯着這皇后之位,說不定會把靜宜的不敬之言說出,這麼一來可是給自家招災了。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雖說有不少朝中同仁露出幾絲妒嫉之色,但更多的是好些秀女露出了輕鬆喜悅的神情,而且望向靜宜的眼神竟有幾分好似看着勇士的神情?
承恩候更是似乎還隱約聽到『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背景音。
「爹……爹!我……我……」靜宜漲紅了臉,拉着承恩公的衣袖,緊張的都快哭了。
雖然不知道為何女兒短短一個月好似變了個人似的,突然恐懼起進宮之事了,但承恩公素來疼愛這個女兒,也不捨得她害怕,解釋道:「不是你的,是給你妹子賜婚的旨意。」
這下子輪到靜香花容失色了,要不是她做為庶女,素來謹言行慣了,只怕早跟靜宜一般尖叫起來了,好在沒多久承恩公便直接解答,他苦澀道:「聖上給香兒與新科進士莫寒賜婚。」
若是以往,那怕莫寒是個狀元,也不見得有那福份娶到他們承恩候府的閨女的,畢竟這狀元三年便有一個,而一個女孩要養大少說也得花上十五年的心血,他們承恩候府那怕是個庶女也是衿貴的,那會隨意配了人。
但莫寒除了是二甲進士之外,另外還有一個身份,便是景榮帝的親舅舅,就衝着這一層身份,也夠資格娶靜香了。
只是如此一來,雖是跟景榮帝結了親,但也斷了靜宜的青雲路啊,畢竟沒有一家姐妹同時嫁給舅甥的理。
承恩公原有些擔心一心嚮往做皇后的靜宜會不高興的,但萬沒想到靜宜竟然喜形於色,還比了一個怪怪的丫似的手勢。
「姐妹們!」靜宜轉身笑道:「我先行離開了。」
太好了,妹子嫁給聖上親舅舅,她再怎麼也不可能入宮服侍聖上,這下子她可以睡安穩覺,再也不用被考試追着跑。
與靜宜一臉燦爛的笑容相比,其他的秀女卻是均都露出哀傷之色,還有好幾個秀女忍不住哭了出來,跟自家父兄求道:「爹,女兒死也不願意入宮。」
「???」眾大臣們二丈摸不着頭腦,一瞬間大夥的腦海里同好奇着:聖上你倒底做了些什麼?
就醬,至到後世許多代之後,歷史學家始終不明白,為什麼景榮帝的選秀就這樣次次無疾而終,眾多秀女明明以極優秀的成績畢業於女子學堂,最後竟無一位入宮?這件事也成了千古之謎。
原本還想幫莫故掌掌眼,避免自家的單純弟弟被別有用心的壞女人給騙了的徒明燁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頓時明白什麼叫做憑實力注孤生了。
果然……夠強!
123.賈赦成婚
就醬, 當第二次選秀開始之時, 莫故很尷尬的碰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掛零!
沒有一家的閨女願意再去參加選秀, 那怕是他們父兄相逼亦是如此。
從女子學堂中學會了好些女子可用的手段(來自於張太醫的私人教導), 什麼一哭二鬧三上吊已經落伍了, 現在流行的是在作死的邊緣試探,面對這樣的女兒,眾人們能有什麼辦法?如果真逼着女兒選秀的話, 作死作過了頭, 一個不好賠了全家怎麼辦?
於是乎,第二次選秀就這樣無疾而終了,而莫故聽聞此事之後,則是憂傷的以四十五度角望天, 不得不說, 他為了大晉朝的將來當真是犧牲好大啊。
無論如何, 這一次的選秀的確給眾大家小姐們打開了新大門, 最明顯的, 會去踏青的女子開始變多了, 不過這一次她們不再是為了偶遇聖上而踏青,而是為了自己而踏青, 人生如此短暫,如果盡數浪費在後院之中, 那是多麼可惜的事呢。
雖然莫故自己的婚事不順,不過近來因着各家秀女聚集在京城,倒是意外促成了好幾件婚事。
這自家親舅舅的婚事是一件, 另外一件便是自家最重要的弟弟──賈赦的婚事。
說起來,賈赦也是個老大難。本來做為聖上官方認證的養弟,賈赦的婚事不應該這麼難。
先前賈老太太遲遲不給賈赦訂親的原因是因為政局不明朗,在當時三子奪嫡的情況下,好些人家都站了隊,賈老太太那敢胡亂給賈赦定親,便一拖再拖。
後來莫故上位,不過短短半年不到便掌握住了朝庭,這時候賈老太太也該可以大着膽子給赦哥兒定親了,但事實上,賈赦還是遲遲未曾訂婚,險些成了大晉朝的大齡未婚青年之一,其原因很簡單,有意賈赦的人家太多,讓賈老太太不好選了。
莫說是本就與賈家交好的四王八公之家了,就連好些文官人家都讓人遞了話來,甚至連永遠的最低分──邵老都吱吱唔唔的表示自家還有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孫女。
賈老太太一方面挑花了眼,一方面又不好拒絕,無奈之下,只好拿故哥兒先前的條件擋一擋,不拘那個人家,只要赦哥兒瞧上了便成。
不過這條件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那怕大夥對自家姑娘都很有信心,但相看這種事那有絕對的,況且姑娘給人看了,萬一賈赦瞧不上,那不就是白看了嗎?於是乎,這事情也就此卡住了。
不過後來興起了女子踏青之風,也算是為這事給解套了,大夥偶遇一下,瞧上一面,也就算是相看了。
不過很可惜的,方法很好,但賈赦不給力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莫故注孤生的運道給沾上了,雖然每個姑娘都很好,但不知怎麼的,賈赦就是沒瞧上半個姑娘。
一開始莫故還會關心關心,到後來莫故也懶得理他了,橫豎年紀到了,賈代善自會把賈赦給踢進洞房,畢竟做為長兄,賈赦不成親,他底下的弟弟妹妹如何成親呢?
原本以為賈赦會一直耽誤到賈代善忍不住,直接把他送入洞房之中,萬沒想到賈赦竟然扭扭捏捏的說他有對象了。
一聽到賈赦有對象了,莫故也忍不住嚇了一跳,隨即興沖沖的問道:「是那家姑娘?」
莫故暗搓搓的想着,該不會年幼版的邢夫人亦或着是張氏吧?雖然張閣老的嫡長女嫁給了四皇子,但張閣老族中還有好些侄女,說不定是張閣老的侄女也不定。
不過萬沒想到,賈赦扭扭捏捏的回了一句,「哥哥也認識的……」他頓了頓道:「是東北慕家。」
「東北慕家!?」莫故摸着下巴,怎麼感覺有點耳熟啊?
賈赦扭扭捏捏道:「東北的萬馬堂慕家。」
莫故恍然大悟,若說東北慕家,他不見得會猜得出,但一說到萬馬堂,他頓時便知道是那家了。
說起來萬馬堂慕家在東北也頗有幾分勢力,這一家子雖是做着販賣馬匹的生意,但也算是半江湖中人,和朝庭的關係向來是近而遠之,當年要不是女真之戰中東北慕家一口氣捐出了上百精良戰馬,他也不會認識這家,不過賈赦怎麼會和這家的姑娘扯上關係?
賈赦靦腆一笑,「慕家的大奶奶正好有幾個妹子參加選秀,於是乎慕家便陪着親戚走上這一趟,也順便做做生意,慕家人一入京便來瞧祖父,這不就讓我遇上了菁妹。」
說到最後,賈赦的小臉上流露出一股濃濃的談戀愛的酸臭味,莫故忍不住退了一步,做為一隻混身上下散發着清香味的單身汪,他還真有一點看不下去。
不過……
莫故摸摸下巴,頗有幾分不解,他記得沒錯萬馬堂慕家算是半江湖中人,慕家大奶奶自然也是江湖中人,他此次選秀明明限制在三品以上的官員之女,怎麼會和江湖中人扯上關係呢?
他直接問道:「這慕家大奶奶的妹子是……?」
「慕家大奶奶是雲南土司之女,土司是從三品,自然有參選的資格。」賈赦有些同情的瞧了莫故幾眼,「故哥哥你別想了,人家姑娘都說了,寧可嫁豬嫁狗也不嫁你,你還是死心吧!」
他都想知道故哥哥到底做了啥了?怎麼能把人嚇成這樣?聽菁妹講,那些姑娘回到家了之後還日日做惡夢,夢裏還慘叫着什麼:考試帝滾開!死都不要再考試之類的。
「……」莫故直接了當的對賈赦出手,愛的小手重現江湖,這個弟弟……當真是太欠揍了。
揍完弟弟之後,莫故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也能幫着賈赦分析這椿婚事了。
莫故沉吟道:「這是件喜事,雖然萬馬堂是半江湖中人,不過萬馬堂忠於朝庭,慕家也算是規矩人家,這婚事不壞。」
賈赦面上微露憂色,「祖父也是這樣說着,不過就是祖母有些……」
莫故微微沉吟,頓時猜出賈赦特意來求見的目的了,「放心吧。這事我跟老太太說去。」
赦哥兒難得瞧上一個女子,他這個做哥哥的自然得幫他。
不過莫故也覺得奇怪,因為賈赦遲遲不定親,這事都快成為老太太的心病了,賈赦好不容易瞧上了一個姑娘,怎麼老太太還會不願意呢?
莫故奇道:「莫非老太太是嫌萬馬堂是江湖世家?這也沒什麼,回頭我賜個官位便是。」
以萬馬堂當年在女真之役中獻出上百戰馬,又助他們打探女真情報有功,憑着這一點,也該得個官位。
賈赦嘟嚷道:「倒不是,老太太嫌菁妹太兇了。」
「啥?」
賈赦一開了話頭,頓時停不住了,嘰嘰喳喳的開始碎碎念了。
在他眼中,慕菁自然處處都好,唯一不好的便是她做為江湖中人,這手力大了點,不過隨意一掌就把賈赦拍的烏青,賈老太太向來是把賈赦當成心肝寶貝,那裏忍得下去,這不就說什麼都不肯讓他娶慕菁了。
莫故也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頓時嚇了一大跳,夭壽啊!都黑了一大塊了,這豈只是大一點可以形容的,莫說賈老太太心疼了,就連他也挺心疼的啊。
這下子莫故便有些猶豫了,「你確定真要娶慕家女?」
還沒成婚就這樣,成了婚之後……他還挺擔心賈赦會不會被家暴。
「嗯。」賈赦重重的點了點頭,幫着解釋道:「菁妹有在試着收力了,而且久了也就不疼了,而且打着打着就習慣了。」
莫故倒抽一口冷氣,原來我家弟弟竟然是個被虐狂!?
這絕對不是我的鍋!
那怕莫故對慕菁的暴力程度也有些牙疼,不過在賈赦的苦苦哀求之下,莫故還是親自去了一趟賈府勸說賈老太太。
只不過賈老太太這次也是出奇的強硬,「不成!聖上,赦哥兒的妻子將來可是咱們榮國府未來的家主夫人,那能隨便娶一個鄉下來的女子呢?」
這赦哥兒挨揍是一回事,這江湖中人不拘小節,慕菁雖然不到大字也不識一個的地步,不過對於管家什麼的一無所知,叫她如何能放心把整個榮國府交到她手上呢?
還有這京里人家待人接物都與外地不同,慕菁那懂裏頭的彎彎繞繞?還有榮國府里外大大小小無數的事要管,一個不好便讓管事的給曚了,真要是讓慕菁做了榮國府夫人,只怕沒幾年,整個榮國府就被她給敗掉了。
賈老太太嘆道:「故哥兒,這門不當,戶不對,當真不適合。」
以慕菁的身份,如果做個不管事的嫡次媳倒是還成,要做嫡長媳卻是不適合了,更別提做榮國公夫人。
莫故微微一嘆,賈老夫人這話雖然不好聽,但也是事實,俗話說相愛容易相處難,這門不當戶不對,柴米油鹽醬錯茶,樣樣都是學問,日常生活的背景差異太大的話,兩人即使成了親,只怕也難以長久。
更別提這世家大戶之中,雖然一家之主是男人,但實際上掌握着家中經濟大權的反倒是當家主母,做當家主母的要真不懂半點經濟之事,莫說管好自己的小家了,怕是連整個家族都維持不了。
萬馬堂在東北也算得上是富貴人家,稱得上一個壕字,但萬馬堂之富和榮國府之貴相比,終究是差了些,做為萬馬堂嫡出姑娘的慕菁或許可以做得了跟萬馬堂相仿人家的主母,但要做榮國府的主母,的確是不易。
「或許老太太能慢慢教着?」莫故不怎麼確定的提議道。
這居養體,移養氣,慕菁的問題並不是去女子學堂上幾日課,硬塞些知識便可以解決的,但要是賈老太太慢慢帶着,說不定也能將慕菁給帶出來。
賈老太太苦笑,「若是老身再年輕個十來歲,或許可成,但是眼下……」
賈老太太無奈的搖搖頭,「故哥兒,老身已經不年輕了。」
這也就是她為什麼急着給赦哥兒娶妻的原因,這榮國府總得交到一個可靠的人的手上啊。
莫故這時才注意到眼前的賈老太太,記得當年初見時,賈老太太的容貌看起來還好似一個中年美婦,可眼下……
莫故眼眸微暗,不得不承認,老太太是真的老了。
「那麼交給太太呢?」莫故對賈李氏的印像不錯,做為一個繼室,她當真是無可挑剔,對賈代善的幾個孩子基本上都盡到做嫡母的心。
不但給當初在賈史氏手下活的畏畏諾諾的幾個庶女都請了嬤嬤來調整她們的性子,三個庶出女孩的婚事也安排的極為恰當,就連容貌有瑕的郁姐兒也安排的妥妥噹噹,以其手段心性,自然做得了榮國府的當家主母。
讓賈李氏先管着榮國府,再教導慕菁幾年,待慕菁習慣京中生活,想來也勉強可以當榮國府當家主母。
不料莫故這提議一出,賈老太太仍繼續搖頭,「我知道賈李氏是個好的,但她……」
賈老太太頓了頓,提醒道:「她畢竟是朝鮮的公主,像她們這般送來和親之人,這心裏有的是朝鮮,而非自個的小家,眼下朝鮮與大晉交好,也就罷了,但當真到了緊要關頭,她所選的一定是朝鮮而非榮國府,即使……她生了敏丫頭亦是如此。」
倒非什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而是賈李氏一出生起便受着朝鮮的教育,對朝鮮的忠貞已經刻到骨子裏去了,賈李氏此人可用不可信,是以無論是從那方面來看,她都不敢把榮國府交到賈李氏手中。
莫故心中一動,賈李氏嫁進賈府這麼多年,他幾乎都忘了李氏貴為朝鮮公主之事了,再想一想當年李淑妃之所以與太子偷情,一開始也是為了從太子口中多得知一些朝鮮之事。
莫故微微一嘆,也不好再說讓賈李氏帶着慕菁管家一事了。
一時間,屋裏儘是沉默,顯然大夥都有些為難,在外偷聽的賈赦忍不住了,衝進來道:「我!我可以管家啊,不用菁妹來管家,我自己來管。」
「胡鬧!」賈老太太怒道:「這世上那有男人管家的理。」
賈赦急道:「為什么女子做得,反而男子做不得了?」
賈赦直接跪在賈老太太身前,苦苦懇求道:「老太太,我是真心鍾意菁妹的,管家終究不過是些小事,何苦因着這而不給菁妹一個機會呢。」
菁妹雖然大咧咧的,但並不是不懂事之人,只要把道理細細跟她說了,她定會明白,如果就因為菁妹不宜管家而逼得他另娶他人,他着實不甘心。
賈老太太氣道:「這管家可不是什么小事,赦哥兒,你……」
「老太太,就由着赦哥兒吧。」莫故終究嘆道:「管家再難,終究是可以學的,就讓赦哥兒自己管着便是。」
說句不好聽的,赦哥兒管家怕是比老太太自己管家還強些,畢竟赦哥兒的數學可是他親自教的,那些管家與管事娘子想在銀錢上混水摸魚,可沒這麼容易了。
「荒唐!」賈老太太都快氣樂了,「這世上那有男子管家的道理。」
要是讓人知道了,會怎麼看待他們榮國府?連個可以管家的媳婦都找不出來了?
莫故聳聳肩道:「女子做得,男子為何做不得。」
這世上除了生孩子這種事情男人做不了之外,其他女子能做的事情,男人都能做,不見後世好多美妝師,服裝設計師都是男的嗎。
莫故一揮手道:「就讓赦哥兒開這個頭也沒什麼,說不定還能做有史以來第一人呢。」
聽到莫故也贊同他的話,賈赦眼睛也忍不住亮了起來,他倒是不在乎青史留不留名,只要菁妹能明白他的心意就好。
賈老太太急道:「聖上!」
堂堂榮國府世子成了管家,這事傳出去那能聽呢。
莫故頓了頓又道:「況且我也有意壓着赦哥兒幾年,借着這事,讓他暫且不出仕也好些。」
賈老太太的政治敏感度可比其他賈家人好些,一聽莫故此言,便驚問道:「可是朝庭又有波折?可需要善兒搭把手之處?」
莫故搖了搖頭,「也沒什麼,我自能應付得了。」
他頓了頓直言道:「月滿則虧,水滿則溢,榮國府也是時候淡一淡了。」
雖然他頗為相信賈家人的人品,但是如果讓賈家一直盛寵下去並不是件好事,林爵爺的事情也算是給他提了個醒,要不是仗着與賈代善之間的交情,林爵爺那會那麼有自信一定可以帶莫江回去,也是時候讓賈家人淡了一淡了。
莫故嘆道:「善始善終,才是長久之道啊。」
眼下賈源已經退下,暫且不論,但賈代善坐擁禁衛軍,賈赦便不宜在這時候出仕,且不論賈赦的心志還不夠成熟,絕對不是朝中那些老狐狸的對手,說不定還會被那些人利用。
再則,絕對的權力只會讓人絕對的腐化,有時候適度的壓制是有必要的。
莫故將這道理細細說給賈老太太知道,賈老太太嘆了口氣,也知道眼下的赦哥兒確實不適合出仕,最後無奈嘆道:「一切全依聖上吩咐。」
此時此刻,她終於覺悟,故哥兒已經是聖上,再也不是他們賈府的少爺了。他所考慮到的,也不僅僅只是一個榮國府,而是整個大晉朝了。
賈老太太雖然應了,但不表示慕家人也同意了,正所謂齊大非偶,那怕賈赦這個蠢小子看起來很好欺負,但慕家那捨得把他們家的掌上明珠嫁到京城中,更別提高門大戶,規矩甚嚴,慕家人也擔心着慕菁會不適應,遲遲不肯允婚。
對此,莫故則是兩手一攤,讓賈赦自個想辦法了,那怕他自認自己是世界第一的絕世好哥哥,但也沒有事事都幫弟弟打理好的道理,總得讓賈赦動動腦筋,如果連慕家人都搞不定,將來又如何站在朝堂上幫他呢?
做為一隻單身汪,莫故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妒忌了。
只不過莫故再怎麼的都想不到,慕家最後允婚的原由竟然是慕菁,她直接將自家老哥打了一頓,逼他不得不答應讓她嫁到賈府,頭一回聽到這個消息之時……
莫故不得不承認,慕菁當真是對賈赦手下留情了。
於是乎,在慕菁拳頭的壓力下,賈赦與慕菁的婚事便就順順利利的談妥了,莫故不但下旨賜婚,還親自重操了一次老本行,幫着賈赦與慕菁挑了個好日子。
雖未親眼見過慕菁,但按着其八字來看,慕菁倒的確是個性子單純的姑娘,與賈赦倒也相配,不過就是擔心她性子過於單純,將來壓不住弟媳婦,使得原着中榮國府由二房管家的情況再現。
不過這事莫故也不好說,只好等賈政成親後,勸祖父與老太太儘快讓大房、二房分家便是。
雖然賈政並非養於賈史氏之手,但那性子倒真是沒比原着中好上多少,為了迂腐又愛裝正,明明小心思一堆,卻還裝着一副正直的模樣,莫說賈赦本就不愛理他,就連原本跟他交好的林海也逐漸疏遠了他。
賈政也不反省自身,反倒想仗着自己是賈家少爺折騰起林海了,最後還是賈李氏發現的早,連忙讓人阻止了,這才沒鬧出笑話來。
不過雖是如此,這事讓賈源父子知道之後,也讓賈源父子險些氣了個倒仰,莫看林海好似寄住在賈府,但林海可不是什麼無依無靠之人,其父更是貴為爵爺。
如果林海在賈府中要是有個什麼,莫說林賈兩家多年的交情全毀,真當林爵爺不會找他們賈家算帳嗎?
無奈之下,賈源乾脆直接把賈政帶在身邊教導了,這個孩子再不好好導,這輩子當真是完了。
賈源也不懂什麼大道理,也不會像莫故這般總是把道理細細的掰開給孩子們解釋,他就只會一招,打!
不改是嗎?就乾脆打到你改!再不改就直接打死算了,橫豎這年頭也沒有打死兒子要賠命的律法。
且不論賈政在賈源手中的水深火熱的日子,賈赦年紀已經不輕,慕菁也早已及笄,再加上慕家人不好在京城中久留,是以兩人的六禮走的極快,沒多久便到了大婚之人。
莫故本想給慕家人賜個官位,也好讓婚事好看些,但慕家人商量再三之後,終究還是捥拒了,他們做為半江湖中人,雖有着忠君愛國之心,但着實不耐被官府束縛,猶豫再三,終究是罷了。
不過慕家人身上雖無官位,但一點也不防礙他們威脅起新姑爺,慕家男人輪翻上陣,着實讓賈赦看了一場江湖上的各種神奇死法,更別提慕家大奶奶做為雲南土司之女,各種的蠱術施展起來,當真是讓賈赦吐着吐着就習慣了。
從小就認定有哥不怕的賈赦頭一回不怎麼自信起來,要是大小舅子加上大嫂子做起啥來……他懷疑故哥哥是不是只剩下幫他收屍的份了。
就在賈慕兩家大婚之即,莫故等待已久的薛家家主之弟──薛彥也終於進京了。
薛彥此行前來,一方面是因為景榮帝傳召,不敢不來;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送侄女兒進宮選秀,當然以薛家商人的身份,他們所參加的自然不是選宮妃的大選,而是選女官的小選。
雖說堂堂的薛家嫡女入宮做個伺候人的女官是有些低了點,不過有德太妃娘娘的例子在,再加上自家侄女的容貌,誰能說薛家女會無此運道呢?
再則,做為一介商女,薛家也對自家女兒的算術頗有自信。
雖不敢和應天書院的莫圓達比肩,但薛家女很有自信自己的分數絕對會比最低分的禮部尚書要高些。
(邵老:……是誰傳出去的?出來!老子保證不打死你。)
薛彥才剛帶着侄女到京,便聽見了榮國府世子大婚一事,以薛賈兩家同為四大家族的交情,薛家沒道理不送份禮,於是乎薛彥讓人收拾了份禮,親自前去討杯喜酒喝了,不過……
特意微服私訪,參加賈赦婚禮的莫故望望簡皓,再瞧瞧眼睛瞪的老大的薛彥,突然有種想捂臉的衝動,這倒底是什麼運啊!一個二個搶弟弟的都被他給遇上了。
124.簡皓婚事
大多商人都養出一身見人說人話, 見鬼說鬼話的嘴皮子功夫, 薛彥此人能夠做為薛家船隊的船長, 其嘴皮子更是槓槓的沒話說。
那怕賈源夫婦還記恨着薛家跟着王家當年算計赦兒之事, 但兩人也禁不住被薛彥的一連串的妙語如珠給逗的哈哈大笑。
薛彥雖是捧着賈家, 但捧的不着痕跡,讓人舒坦,既不會讓人厭煩, 也不會過於貶低自身, 又句句都說到了賈源的心坎里,那怕知道薛家不過是個見風使舵的商人性子,賈源夫婦也不自覺對薛彥此人多了幾分好感。
薛彥此行,除了喝喜酒之外, 另外也是為了侄女入宮一事而打聽一二, 景榮帝自幼長於宮外, 性子如何大夥也不甚清楚, 除了知道景榮帝酷愛給人考試, 喜歡數理化之外, 其他的大夥一無所知。
既然要入宮爭寵,自然得對景榮帝的喜好了解一二, 賈府曾養育聖上一場,自然對聖上的喜好最為清楚, 當然,除了打聽消息之外,薛彥也隱約透露出幾絲薛家的求和之意。
說起來, 他們薛家也算是受害者,這薛、王兩家都位於金陵,又同為四大家族,兩家的幾個孩子也是玩慣了,這王子勝拉着他家的逸哥兒上青樓尋歡,逸哥兒也沒多想便就去了,那知道那會是個局呢?說起來他們薛家當真是無意做了一迴路人甲。
薛彥把薛家摘的乾乾淨淨,把薛家說的好似無辜的小白花一般,賈源不置可否,但賈老太太可有些不悅了。
她冷聲道:「赦哥兒近十年沒見彤姐兒,都能認出彤姐兒,怎麼逸哥兒反倒認不出呢?」
怎麼說都是繼兄妹,又相處了好些年,要說全然認不出,這話兒誰信呢?
薛彥沉痛道:「咱們薛家雖是商戶,但也知道男女大防,史大姑娘跟其母進門之時,已經莫約有八、九歲,逸哥兒與她自然不熟,況且……」
薛彥微微一嘆,「我兄長早瞧出趙氏不是個好的,平日裏都拘着幾個孩子,不讓他們與趙氏接近,逸哥兒平日也是遠着趙氏母子,只是沒想到我兄長雖然防着緊,還是讓趙氏對小侄兒下了手……」
想想死的冤枉的小侄子,薛彥也忍不住面露哀淒之色,他膝下無子,本指望着這個小侄子給他捧靈摔盆,可現下什麼都沒了。
雖說在大喜之日說這事不吉利,不過想想薛家沒了的幼子,賈老太太倒是不好不依不饒了。
「老太太容稟。」薛彥神色一正,「說句不好聽的,咱們薛家沒要了史大姑娘的小命,只是將她送到莊子上,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至於她後來怎的,咱們薛家又怎麼可能去管呢,是以這事,咱們薛家是當真不知情啊。」
以當年趙氏所做之事,他們薛家對史彤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沒要了她的小命,也沒說出她當年被假拐的事實,只不過是把她和其他史家僕婦往莊子裏一送,他們怎麼知道史彤後來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呢?
所以啊,他們薛家人在這整件事裏頭當真是無辜的很,全都是被王家給利用了,一切都是王家的錯。
賈源微微沉吟,薛彥這話當然是頗有幾分水份,即使他們一開始不知道,但王家跟薛家莊子上人連了宗一事絕計暪不過他們,薛家沉默不語,只怕原先也有幾分看好大皇子之勢,不過事到如今,真假已經不再重要。
賈源問道:「王家眼下如何了?」
薛彥一嘆,「王老爺子在我來之前沒多久便就過世了,王家舉家扶靈回鄉,眼下已不在金陵城中了。」
算算時日,只怕王老爺子過逝的消息還沒傳到京里呢。王家這次也是走的快,全家老少扶靈回鄉,連在金陵的產業也賣了大半,倒是讓他們薛家撿了些便宜。
「咦!」賈源微微一奇,「這老小子走的那麼快!」
雖然那一次他是故意給王老頭下了暗手,也猜出他撐不了多久,不過暗他估計,少說還有一、兩年才是,怎麼會這麼早便離世呢?
「想來是耗了太多的心力。王老爺子臨走之前倒是把嫡長孫給過繼了出去,越過王老大把王家交到了嫡次孫的手上,想那王家嫡次孫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也難為他信得過。」
說到王家,薛彥倒也有幾分看不清王老爺子,明明是更重視嫡次孫多些,卻是把嫡長孫給摘了出去,又越過兒子把王家交到了不過才十二、三歲的嫡次孫的手上,倒真是讓他有些看不清了。
賈源微微皺眉,也頗不了解王老頭的用意,倒是特意微服來吃弟弟喜酒,在一旁默默聽着的莫故忍不住微微點頭,有些暗暗佩服王老爺子的果決了。
他也見過王子勝與王子騰之父,當真是平庸之極,守成尚可,但眼下王家正是風雨飄搖之時,將王家交到他手上,只怕不但守不住王家,還會讓王家成了塊大肥肉,人人都想咬上一口,反倒王子騰此人狠決,決計不是個好惹的,也唯有他能守得住眼下的王家,不過……
想想王子騰狠辣的手段,只怕這物極必反,將來這王家成也王子騰,也會敗於王子騰了。
至於過繼王子勝嗎……很明顯王老爺子是想把王子勝給摘出去,好給王家留下一絲香火。另外一方面,怕是也不願王子勝繼續待在王家,讓王子騰為難吧。
莫故摸摸下巴,能讓王老爺子不得不破釜沉舟使出過繼這一招,看來王子勝這段時間的確是鬧的王家頭疼的很,說不定也為王老爺子的早逝貢獻出一二也不定。
賈源沉吟許久,始終猜不出王老頭的心思,饒是他再怎麼了解王老頭,也不曾見過王子騰,也不知道王子騰手段狠辣,全然不似個孩子,自然猜不出王老頭的心思。
無論如何,王家既已敗落,薛家又不過是個商戶,自然得另尋人依附,眼下四大家族之中,確實是沒有比他們賈府更適當的人選。
賈源雖是對薛彥的討好不置可否,但也特意讓人安排薛彥坐在左近之處,明顯可看出其暗中照撫之意。
薛彥微微的鬆了一口氣,知道薛家這一關總算是過了。
他有些惋惜的看了賈赦一眼,雖然兄長一心想把侄女兒送入宮中,但在他看來,與其進宮追逐那虛無飄渺的希望,還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