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劉邦,突然覺得胸前一陣劇烈的疼痛,疼的讓他齜牙咧嘴。
甚至還伴有劇烈的咳嗽。
就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了。
劉邦想要求救,但是他發現周圍的人似乎都在遠離他。
不管他怎麼呼喊,就是沒人願意靠近他。
而這還不是最讓人絕望的,緊接着劉邦又出現了各種的不適。
而直到天亮,劉邦覺得自己好像都已經不是個人似的。
楊夜面色鐵青的站在數十步遠的地方,眼神冷冰冰的看着躺在地上痛苦不已的劉邦。
「將軍,應該是鼠疫……」一名士兵認真的觀察了會兒,說道。
「鼠疫?」楊夜故作疑惑道。
「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我從未遠離他,他怎麼可能會染上鼠疫呢?就算染上了,那我為什麼沒事呢?」陸賈覺得有些瘋狂,連忙搖頭否認。
「你有事沒事誰又知道呢?」楊夜面色鐵青的看着陸賈。
接着問道:「若真是鼠疫,當如何處置?」
「將軍,若真是鼠疫,十天之內必定會有症狀出現,而出現症狀者,必須獨處,若死亡,則必須以火焚之,否則屍體便會感染前去處理的人。」
「真特娘的禍事不斷!」楊夜沒好氣的罵了句。
周圍人都能看得出楊夜的鬱悶,也能各自感受到內心的恐懼。
那可是瘟疫啊,染上了就是死,這年頭根本沒什麼好的辦法去治療。
而就在他們中間,就有個感染瘟疫的人。
「原地散開,每人之間至少隔開二十步的距離,去幾個人把他燒了,十日內沒人出現症狀再走!」楊夜直接果斷下令道。
「不,不能燒,他還沒死呢……」陸賈臉上有些恐慌,連忙制止,絲毫不顧自己俘虜的身份。
「那你說,除了瘟疫,什麼病能夠讓他一夜之間變成這樣?」楊夜指着劉邦問道。
「我……」陸賈慌了,他也不知道啊。
得了瘟疫的人,而且還表現的這麼嚴重的人,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而前去處理的人,也都是小心翼翼的,隔的大老遠的,便將找來的乾柴烈草丟過去,然後遠遠的將其點燃。
劉邦當然想自救,但是身體的實際情況並不允許他去自救。
而陸賈當然不知道這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一些聰明的游擊將士兵,卻意識到了什麼。
因為昨天晚上,他們接到了遠離劉邦的命令,同時還被告知,不管晚上發出什麼動靜,都裝作沒有聽到。
所以,是不是鼠疫另說,但在此之前,是沒有人感染的。
劉邦坎坷的一生就此結束。
如果王不餓沒有重生,那麼歷史或許不會改變。
但王不餓回來了,不管願不願意,歷史就是被改變了。
楚漢戰爭依然有,但主人公卻換了。
結局並沒有歷史上的那麼慘澹,而過程也同樣沒有那麼的艱難。
王不餓的漢軍,以摧枯拉朽之勢贏得了這場戰爭。
……
彭城。
接到消息後的王不餓猛然一愣,旋即滿臉的震驚與難以置信。
「你說什麼?」
「王上,是鼠疫,現在酈使和楊將軍他們都停在那裏不敢動了,消息還是郚縣那邊派人傳來的,沿途各縣已經封閉了城門,現在就等王上的命令了!」
「這真是劉邦身上傳出來的?」王不餓再次表示不信。
「確實是,游擊將士們,還有陸賈都親眼所見,臣也詢問了醫官,依據他們傳回來的症狀來看,十有八九是鼠疫!」
「哎,這賊老天,難道就見不得孤想招攏幾個人才嗎?」王不餓滿臉鬱悶的抬頭看着天空,怒罵道。
「王上不必動氣,沒了劉邦,大漢也不至於寸步難行,還會有更多的人才湧現出來的。」一旁的蕭何也覺得有些傷感,雖然有點矯情了。
但畢竟那麼多年的友情了,說一點也不在乎,那純粹就是騙自己的。
但這兩年感情也同樣淡了,傷感或許會有,感嘆或許也會有,但要說為他做些什麼……
算了,那呂雉也不是哪的好人,況且自己有家有室的……
咦?
我在想什麼呢?
「哎,真是天妒英才啊,孤早就注意到劉邦這個人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讓他去邊郡做個郡守,匈奴人必定不敢來犯,孤失去了一個好郡守啊……」王不餓依舊望天感嘆着。
張不衣悄悄的努了努嘴,心中暗嘆王上的演技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演的連我都差點信了。
劉邦是咋死的,他張不衣比誰都清楚。
有些事情,王不餓不太好去做,身邊的人也多,更不好用眼神去傳達意思。
所以,張不衣就成了一個很好的傳話筒。
沒錯,命令就是張不衣轉達給楊夜的。
當然,僅僅只是感嘆是遠遠不行的,咱得干點正事不是?
於是,張不衣努力的擠了擠眼睛,然後選擇了放棄。
不是不努力,而是真的哭不出來。
「王上既然如此看重劉邦,不妨對他的遺妻子多加照顧一些吧……」張不衣說道。
他曾經聽王不餓說過,也聽彭越說過,這劉邦一家子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既然不是省油的燈,那就別放出去禍害人間了。
王不餓想了想,呂雉已經三十五六歲了,自己也不過才二十二歲,收了她?
搞笑呢不是?
但是張不衣說的有道理,必須要多照顧一下。
「嗯,給他的妻兒在洛陽找一座宅子,安排些僕人,今後餘生,所需用度,皆由孤來負責。」王不餓重重的點了點頭。
而與此同時,待在小桌子旁邊的司馬欣感動的險些落下淚水。
昨天還是敵人呢,今天就因為敵人死了,就要養着他的妻兒一輩子,這種胸懷就問這天下間還有誰?
就問你還有誰?
司馬欣越想越覺得感動,越感動就越是激動,情到深處,不由得落下兩滴淚水。
當然,這眼淚不是為了劉邦而流的。
而是為了王不餓這種大胸懷而流的。
於是提筆疾書道:『邦亡於疫,王感天妒英才,痛失郡守,不忍其妻兒流落人間,故探道:汝之妻,孤養之,汝之子,孤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