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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術等人用最快的速度沖向暗牢,本想抓住時間帶走謝家兩個人質,卻不想進門一看。
嚯,好大的血腥味。
當然了,這暗牢本來就充滿血腥味,就沒清純過,可此前掛一個謝瀝,血腥味撐死了也就一人之學,且血煉門為了讓他吊着命,有沒讓多流血,可現在呢。
十個看守倒在地上,咽喉淌血一大片,睜着眼,眼裏滿是驚恐,但奇怪的是他們並無打鬥掙扎的痕跡。
「人呢!」
目光一掃,再無那謝家兩人的蹤跡。
林術目光在地上翻倒的菜盤一掃而過,冷冷道:「是廚房那邊出了問題,快追!」
先在菜里下毒,然後在人倒下後還要一劍封絕。
手法很老練。
「謝明謹他們的人?」
「不可能阿,他們的人明明被我們用計引住了,怎麼會這麼快就追到這來,還有能力救走他們!」
眾人議論紛紛,十分驚疑,卻見林術目光銳利,「她自己的人是被引開了,可謝遠的人呢?」
眾人一驚,倏然頓悟過來——謝家暗衛!
他們當然知道謝家暗衛的存在,只是抓了謝瀝之後,引出的也不過是兩三個暗衛到處暗查,沒太大成果,怎麼一抓謝明謹,一下子就厲害起來了?
這謝家三爺是撿來的?
「錯了,不是他們厲害。」
「是謝明謹厲害。」
林術冷眼瞧着空無一人的牢籠,此刻再無那個女子的痕跡,「以身做餌,計中計,好大的魄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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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這邊。」
謝家暗衛速度極快,乘着血煉門的大部分人被營救莊無血的監察院之人引走,抓住機會,果斷出手,幹掉給暗牢送飯的人,換上對方裝束,給飯菜下藥,然後迅速擊殺十個中毒後無反抗能力的看守,然後帶着明謹兩人逃離暗牢。
這一路自然驚險,但好在路線是早已計定好的,路上阻攔的人都已經被潛入的其他暗衛及時幹掉,是以這一路十分順暢,也有人接應。
逃出這血煉門的教派駐地後,明謹一開眼就見到半山崗景象,以及遠處集中的點點星火。
原來血煉門位於此地。
這座山....
眾人也沒多逗留,快速離開,在畢三的帶領下到了山中腹地的一個山洞之中。
「三爺情況不妙。」
用布包裹好謝瀝背在背上的高大暗衛將人放下,明謹上前來,把了他的手腕,眉頭一簇,「已服過護心丹跟辟血丸,止血提氣,卻高熱不退,莫非....」
時間太緊迫了,她也沒有機會給謝瀝查看的機會,如今逃出血煉門,暫時安全,謝瀝的重傷就顯現出來了。
把脈後,明謹仔細查看謝瀝的眼白跟舌苔,眉頭壓下,「中毒了。」
謝瀝身上有毒,這並不奇怪,畢竟被囚禁上刑了許多日子。
畢三將劍插在地上,半跪在身邊,問:「可是那花兒紅?」
他們在霖州城已蟄伏許多日子,若非得到明謹暗中聯繫,與天狗等人兩邊配合,行此驚險之舉,他們也不能得手,當然,花兒紅的存在他們是造就知曉的,也通知過明謹,是以明謹在客棧中早已洞察到了床榻的問題。
「不像,更深一些,怕是從花兒紅體內萃取出來的毒液凝深而成個,更歹毒一些。」
既要設計,讓血煉門的人深信她已入瓮,將她帶入門派駐地,那得足夠真實才行,所以她跟明黛他們確實是中了花兒紅毒的,但這單純的蟄毒只要被咬得不多,毒素有限,就不會斃命,還可解毒,不但她可解,暗衛之中也有藥師可解,所以她才狠得下心。
可若是萃取凝深的,這毒素就厲害了,如同杏仁芽毒,凝深了,些許就可致命。
「三爺如此身體情況,怕是撐不了太久,姑娘可有法子?」
明謹收回手,瞧着謝瀝高熱滾燙的臉,眉頭緊鎖,「這毒本致命,可三叔一直沒死,顯是血煉門給他一點點解藥吊着,就為了防他被救走脫困。」
為了解毒,哪怕已救走人,也還是得回頭去找解毒,等於再次送上門。
血煉門門主此人並非蠢貨,歹毒得很呢。
但畢三聞言,並未在意這個,反而驟然目光一厲,「那姑娘您...」
明謹及時捂住昏迷謝瀝的耳朵,一個淡淡的眼神掃來,畢三頓時閉嘴,只是臉色難看了
許多。
「監察院的人不多,雖為了救莊無血,給了我們天大的好時機,但那邊的人救走莊無血後,一旦撤走,血煉門的人一定會騰出手來追捕我們,趕緊離開此地,跟天狗他們匯合。」
論人質價值,十個莊無血也比不上一個謝明謹,血煉門很會算的。
「是。」
將一枚護心丹餵給謝瀝後,謝瀝體內毒熱稍緩了一些,半昏沉中被重新背起,他嘴巴動了動。
「三叔?你想說什麼?」明謹細心,湊近了去。
半響,她依稀聽清謝瀝嘴裏念叨的話裏面反覆提及兩個人。
阿秋,還有蝴蝶奶奶。
阿秋是誰,明謹未可知,但蝴蝶奶奶眾人都是聽聞過的。
「怕是這位蝴蝶奶奶能解此毒。」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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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天狗等人早已結束了與那血煉門抬棺群伙的廝殺,對方見空棺計被識破,也就急流勇退,紛紛朝四方鬼魅退去,想再將天狗等人分散開來,還好,天狗沒有中計。
當然了,現在他們估計就知道一開始天狗就沒有中計。
天狗他們也離開了客棧,畢竟敵暗我明很危險,也是好笑,大概是覺得天狗他們這夥人的腿太粗壯,素來高傲的莫讓等人愣是扒住了,有事好商量,要走一起走。
不過他們也認為他們可以抱團,還是有一個核心原因的——他們有共同的敵人。
自得知對方的主子被邪徒擄走,也看着天狗他們四處尋找,這伙雪鷹堡的人也陪着一起,不外乎為了聯手之下找到解藥。
「本來找到蝴蝶奶奶更好,但蝴蝶奶奶蹤跡飄渺,問了這麼多人,竟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哪,時間緊迫,我們也只能跟着一起了。」
雪鷹堡的人還是很實際的,不會本末倒置,只是找蝴蝶奶奶沒有成果,找邪徒老窩卻也沒什麼成績,這讓幾個師兄十分煩躁,眼看着小師妹一日比一日虛弱。
「天狗兄,這霖州城實在詭詐,竟連對方什麼人馬都查不出。」
「不是那些人不知道,而是他們不肯說,我們是外來人,可對方紮根這麼多年,拿捏着這些人的生計跟性命,怎麼會三言兩語就被我們問出來。」
錢財蠱惑都是不成,因為這些底層人摸不到出城的路子,帶着錢也是找死。
「那該如何?難道就這麼....」
莫讓正要套問些什麼,忽見天狗驟然站起,且握住了腰上的長劍。
莫讓眉心一動,幾乎以為對方要出手,但很快發覺對方是被其他事驚動了。
「主子回來了!」
莫讓等人:「???」
什麼情況,自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