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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們早已藏在家中,原本繁華的街道冷清不已,一片寂寥。
城門口的守衛們看着護城河在集結的大軍,面面相覷,敵軍兵臨城下,可天子卻未派兵前來,這讓他們心裏也頗為慌張。
「頭,咱們派去報信的人不會出事了吧?」
有守衛握着長劍,小聲問道,他前不久剛成了親,他不想死。
統領皺着眉,餘光掃過並無進攻意圖的敵軍,雙眸微眯。
「你們守在這裏,我去宮裏一趟,等我回來!」
統領低聲吩咐一句,便騎上駿馬,飛馳向皇宮。
只是城門口的守衛註定等不到他了。
在他離開之後,剛剛詢問消息的守衛抬起頭,眼裏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
他同一旁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微微頷首,兩人下了城門口處。
趙乾本就御下不嚴,京城中的守衛極其鬆弛,饒是兵臨城下,城門也只是派了三個人看守這。
沒有人想到他們之中會有叛軍,當三人瞧見有人過來時,還緊張的問情況如何了。
話才剛說出口,三人就被打暈過去。
不多時,城門發出吱呀聲,一塊紅布透過縫隙隨風飄揚,城牆上的守衛發現不對勁之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百里守策手中拿着西洋鏡,在瞧見城門口空中飛揚的紅布後,大喜,當即一聲令下。
「進攻!」
隨着話音落下,士兵們紛紛沖了出去。
統領不在,無人穩定軍心,城門口的守衛們戰戰兢兢的拿着武器,有人想去關閉城門,卻被守在城門口處的二人斬殺。
活着的人被那鮮紅的血色刺痛了雙眼,他們駐守在城門,早已不知多久不曾見過血。
不過是怔了片刻,大軍已然到了城門口,隨着一聲「降者不殺」,守衛們相視一看,不再做困獸斗,紛紛扔掉武器,跪下。
誰不想活着呢?
百里守策騎在馬上,率先走進了城門,其他將士們也魚貫而入。
今日一大早,先皇后的父親就進了宮,守衛不敢過多排查,卻不知林予北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坐着馬車進了皇宮。
二人分道揚鑣,林予北去接應空中的暗線。
待他們收到消息時,直奔宮門,將守衛斬殺於劍下,裏應外合,皇宮……破了!
太監和宮女們紛紛逃竄,膽大的,竟是搜颳起皇宮中的財物來,一時間,整個皇宮陷入混亂。
而位於摘星樓的趙乾卻格外的平靜,他靠在貴妃懷裏,閉眼,靠近深吸一口,淡淡的幽香傳入鼻中,腦袋越發的昏沉。
他卻渾然不覺,又或者,不點破罷了。
「愛妃,朕想看你跳舞,就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跳的那個,好不好?」
貴妃娘娘眸光微閃,她垂眸,目光掃過趙乾的面容,隨後嬌媚一笑。
她俯身,在趙乾的唇上輕啄了一下,隨後起身。
衣袖揮舞,衣裙翩躚,舞蹈的姿態,仿佛是九天玄女般飄渺。
風吹散了她的秀髮,遮掩住了她美麗的臉龐,只留下那絕美的身姿。
燭台傾倒,火勢應風而起,瞬間,整座摘星樓燃燒起熊熊烈焰。
貴妃卻沒有察覺般,依舊翩翩起舞,一顰一笑,皆是勾魂攝魄。
直到一舞終了,趙乾緩緩上前,一把將她抱住,火舌吞噬了兩人的衣服,他們的身體也被火光籠罩。
「所有來世,朕定要與愛妃做一對平凡夫妻,不求榮華富貴,只求白頭偕老,可好?」
貴妃的眼角滑過淚水。
風簌簌而響,摘星樓被焚燒殆盡。
「好」
……
天子自焚而亡,宮中那些負隅頑抗的侍衛們茫然的放下武器,天下易主,這一夜,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當晨曦的曙光灑遍大地之時,京城恢復了往昔的熱鬧,官員們同往常一樣進宮,只是他們效忠的帝王成了百里守策。
宮中的欽天監擇選了佳日,宮中的繡娘緊急縫製了新的龍袍,三日後,百里守策登基為帝,年號瑾元。
百里守策行事果斷,登基後,先是論功行賞,再大赦天下,此外,他也不忘曾經許諾林予北的話。
朝中大批官員被抓,其中就有前朝丞相王譯之,他對於林予北而言,可謂是新仇舊恨集結,林予北絲毫不留情面,一劍刺穿王譯之的胸膛,確認他斷氣後,才抽出劍來。
「將人都殺了,再扔去亂葬崗!」
他冷聲道,身上煞氣瀰漫,聽見一旁的人應下後,才收斂一二。
他緩緩離去,直奔百里守策賜給他的府邸,才進門,便讓下人備水洗漱,確認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已經淡化,才去了李玉姝的院子。
「阿姝,我回來了!」
林予北推開門走進去,目光溫柔如水,與在慎刑司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完全不同。
李玉姝已經進京幾日,卻從未見到林予北過,
如今聽到林予北的聲音,李玉姝的心頓時砰砰直跳。
她站起身來,眼尾微微泛紅,水霧繚繞,惹人憐惜。
林予北心漏了一拍,走過去,一把將人抱住,心臟跳動的更加厲害。
二人就這麼抱着,直到外面傳來一道聲音。
「將軍,宮裏來人了。」
李玉姝臉頰一紅,趕忙掙脫開來。
「你趕緊去看看!」
林予北雖有不願,倒也知道輕重,他點頭,道「你等我片刻,馬上就回來。」
說片刻就是片刻,李玉姝才坐了一會,林予北就回來了,手裏還拿着一張庚帖。
他走過去,將庚帖放在李玉姝面前,道「今夜宮中設宴,聖上讓帶家眷同行。
我已經讓下人給你準備了首飾和衣裳,你去沐浴更衣,咱們早些過去,免得耽擱了時辰。」
設的是慶功宴,李玉姝一聽要進宮,不免有些緊張,林予北見狀,安撫道
「宴請的人並無前朝官員,聖上也為人和善,你不必慌張。
你若是害怕,到時候就跟在我身後,不做聲便是,我會護着你的。」
林予北這番話,讓李玉姝心裏安穩了許多。
下人來傳話熱水已經備好了,林予北握了握李玉姝的手,以示鼓舞。
「去吧!」
林予北並沒有讓下人準備過於隆重的衣裳。
湖藍色的長裙,盈盈一握的腰肢用白色錦織腰帶束住,長發綰在一側,頭戴碧綠的玉釵,簡單清雅,卻不失端莊。
林予北同樣穿的湖藍色的衣裳,腰間繫着一個白色玉佩,二人並肩而立,宛若一對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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