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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做作地拍了拍胸口,太宰治跳開一步,敷衍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假到不行。文師閣 m.wenshige.com
瞥了他一眼,荒川依奈很懷疑他是不是早就預見這個情況了。
在不停穿越的這幾年,極智近妖的設定,她也算是見過不少。
但是太宰治,無疑在聰明人中也是佼佼者。一個聰明人,他的一切行動都是帶有明確的目的性的。
太宰治當做幌子的這個人已經死了,死人,是毫無疑問沒有價值的,或者說,價值有限。那麼顯而言之——
他今天,正是來找她的。更準確一點來說的話,是來找辻原曜的。
可是為什麼?
如果只是一個僥倖從咒靈手中活下來的幸運兒,按理來說是不會被他重點關注,更別說直接找上門來。
仔細回憶了一把辻原曜這幾天的行動,荒川依奈試圖找出被注意的原因。
似乎除了倒霉地街頭偶遇咒靈和五條悟外,沒有什麼大的事情了……
等等。
在飛速閃回的記憶里,一幀畫面吸引了荒川依奈注意。
像拖動一張幻燈片一樣,把這一幀畫面在意識里,拖到面前。
意識海里,荒川依奈閉上眼睛,沉浸式感受這段記憶
。
太陽高懸,惠風和暢。
是一個和往常無異的晴天。
但是對於辻原曜來說,今天發生了一個小小的插曲。
耳朵里刺耳的剎車聲,混着受害者的哀嚎,眼前飛濺的血液。
驚惶逃竄的人群,滾到面前的人影破爛不堪……
輕鬆解決了眼前突發的事件後,辻原曜像往常一樣,向ky的方向出發了。
……
啊,找到了。
所有事件,就像是一堆散落的,看似互不干涉的珍珠。
但是只要找到那條串聯一切的線,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荒川依奈逐漸明白一切jpg
【小八!】
【在呢,有什麼吩咐嗎宿主?】
一向都是隨叫隨到。
【打開馬甲界面,我要開始加設定了。】
下一秒,瑩藍色的面板彈出,上面顯示的,正是辻原曜的人物界面。
目光觸及到異能力那一欄,荒川依奈笑了笑,抬手輸入了幾個字。
「節哀太宰君,」辻原曜原本想拍拍少年以示安慰,可是他忘記了手上還沾染着泥土。
於是,太宰治昂貴的西服外套上就多了一個手印。
誇張跳開,太宰治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西服上的手印,好像期望着它能識貨點,自己消失似的。
很可惜,它並沒有違反常理直接消失掉。
「辻原君……」太宰治欲哭無淚地伸手抹了抹頑固的手印,「這是我剛換的新衣服誒,沒想到躲開了暴力矮子,卻死在了這裏嗚嗚——我的衣服!」
辻原曜發誓,剛剛在得知他「親戚」的死訊時,太宰治都沒傷心得這麼真情實意過。
這件衣服……真的很重要嗎?
「對不起,衣服我一定會賠償的。」
說着,辻原曜想了一會兒,從兜里掏出一張小票和一根筆,刷刷寫了些什麼,遞了過去。
「這是我的地址,如果有需要的話也可以來找我,就當是賠罪。」
「好耶!」
太宰治眼疾手快地從他手中抽出了那張小票,塞到口袋裏,實在是叫人懷疑他是不是蓄謀已久。
拍了拍口袋,太宰治臉色瞬間就開心了起來,變臉速度之快,讓人目瞪口呆。
如果換一個人站在這,肯定會油然而生一股被愚弄的憤怒來吧。
雖然相處時間並不長,但太宰治就是吃定了,以辻原曜的性格,是不會介意這種事情的。
事實上的確是這樣。
見他收下紙條,辻原曜也放鬆了一口氣。
他不太喜歡虧欠別人的感覺,總會讓他感到愧疚。
「好了太宰君,現在我們把你親戚找出來。」
暫且算是安撫好了「傷心」的太宰治,辻原曜又把注意力集中在找人這回事上。
雖然人八成是已經遭遇不測了,但是就算是只剩下了一部分,也要把剩下的部分找回來,才算是給事件畫上圓滿句號。
更別說線索已經明晃晃擺放在面前了。
既然已經發現了一朵染色的花……
那麼,必定還有其他的剩餘留在這裏。
瞅了瞅地上堆積的花瓣,又側頭瞅了瞅太宰治,辻原曜搖了搖頭,不期望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太宰治能幹活了。
莫名明白他那一眼是什麼意思之後,太宰治不出意外炸毛了。
「喂喂你那是什麼眼神啊喂!明明你也沒有比我高大多少,我也是很強的好嗎!」
「沒有說你矮的意思,」辻原曜蹲下身,小心地擼起袖子,伸手翻找起來,「只是這種事情,你不行的。」
不、不行?
這兩個字化作兩座大山一樣,狠狠朝着太宰治的精神砸了下去。
不行……
太宰治呆呆站在一旁,表情空白。
被不含任何嘲弄的語句,輕易打擊到失色了呢。
或者說,正是因為真誠的語句不含任何嘲諷,才格外打擊人。
明明辻原曜的本意只是覺得太宰治不適合體力活,可聽起來就……怪怪的。
荒川依奈才不是故意的呢。
同情地看了一眼化作雕像的太宰治,一語道破天機【宿主,你就是故意的。】
【怎麼會呢?】荒川依奈一臉無辜,【我只是在嚴格扮演人設呢。】
【絕——對沒有因為他說我暴力矮子而生、氣、哦~】
【……】
發了一串省略號,偷偷在系統記錄日誌里記下注意事項。
小心眼的女人,惹不得,尤其是小心眼,還會偷偷記小本子的女人。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女子報仇,當機立斷。
忽然慶幸自己是個無性別的系統。
時間在和的扯淡中,飛快流逝。
很快,隨着翻動,越來越多的紅褐櫻花涌動出來。
無比顯眼。
對視了一眼,太宰治和辻原曜都明白,這隻代表一件事。
——找到了。
「來,用這個。」從背後抽出一把鐵鍬,太宰治對着它揚揚頭,示意辻原曜接過去。
畢竟比起用手,人類的優勢就在於學會使用工具。
盯着那個沾滿泥土飽經風霜,甚至還崩碎了一個鐵角的鐵鍬,荒川依奈罕見的產生了疑惑的情緒。
雖然可以猜測,太宰治應該也能預見到這種程度,提前準備。
但是她更傾向於,是路上哪個倒霉鬼被無知無覺地順了工具。
這事由太宰治做出來,她一點兒也不驚訝,不愧是號稱永不oo的男人。
不過這回她還真是冤枉了太宰治。
其實只是太宰治趁着辻原曜專注於翻找的時候,按捺不住,偷偷摸摸去周圍遛了一圈而已。
意外在附近草坪發現了修剪工留下的修剪工具,隨便從裏面挑了一把順眼的,拖了回來。
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
辻原曜不發一言地看着面前零零碎碎的,沾着花瓣的肉塊,神情冷肅。
誰能想到,幾天前,它們還曾經是一個活人身上必不可少的部分。
只在幾天,一個鮮活的生命就在無人的角落消失,如果不是他們來尋找,哪怕是到明年,也只會由不明緣由的路人路過,然後感慨一聲,「今年的櫻花開得格外好」的程度吧。
「唔……」
對這堪稱是慘烈的景象毫無感受,太宰治只是捂着鼻子,繞着這一堆不可名狀不停打轉,心中波瀾不驚。
死亡,是他們這種與黑暗為伴的人,最熟悉的東西。
不論是花草樹木還是人,都將在或長或短的生命後,迎來終結的日子。
「真好……」
這麼快就能擁抱最永恆的死亡了呢。
太宰治垂下眼睫,感嘆了一句。
少年孤單地站在那,未成年的身形消瘦,陽光透過樹葉打下來,為他鍍上一層模糊的光暈。
明明站在人間,卻模糊到馬上要消失了似的。
「太宰君!」
一聲呼喚,把茫然之人驚落人間。
「嗯,怎麼了辻原君?」
只是莫名想喊這麼一聲的辻原曜卡殼,說
「現在我們要報警。」
「噗。」
???
你笑了吧?你剛才絕壁是笑了吧?
「太宰君,你在笑什麼?」
接收到辻原曜懷疑的眼神,太宰治忍着笑意。
「我想起一件高興的事。」
「什麼高興的事?」
「森先生挨暴力矮子揍了一頓,噗。」
辻原曜不解地撓撓頭,不懂那個森先生挨揍為什麼太宰治這麼高興。
「哦,那我繼續報警了。」
「噗。」
這下就算再遲鈍,辻原曜也應該知道太宰治在笑他講的話了。
「怎麼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
見沒有辦法繼續糊弄人,太宰治乾脆放肆起來,一邊拍腿一邊笑的前仰後合。幅度之誇張讓人擔心他的腰會不會彎折過去。
「誒,我說你,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的人。」
笑夠了,太宰治抹了抹眼角,低頭居然真的在指腹發現了一抹晶瑩。
嘛嘛~沒有辦法,太搞笑了。
滿手血腥的劊子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橋段。
連最三流的編劇都知道,這是老掉牙的過時劇情,拍出來是要讓人狠狠呸上一句「老套」的。
誰能想到,現實生活往往比戲劇更加荒誕。
原本以為他會是一個特別的人,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那些溫柔的假象,差點連他都騙過去了呢~
【太宰治好感-】
「……」
辻原曜沉默不語。
這樣的反問,甚至是狠毒得多的咒罵,他早就聽慣了。
不知道如何辯解,那就無需去辯解。
當初在他做出一切的時候,早已做好背負罵名這樣的覺悟。
熟不知,有時候沉默,會被當做默認。
【太宰治好感-】
太宰治見他沉默不語,撇了撇嘴,徑自繞過他離開了第二公園,連地上的那一坨東西都不管了。
像一隻幽靈一樣晃蕩在路上,太宰治一時有些無趣。
無聊,真是無聊。
還不如去找親愛的鶴見川去入水呢。
太宰治相信辻原曜是真正洗心革面的,但正是因為他成為了一個好人,所以才格外無聊。
善與惡,好人與惡棍,在太宰治眼裏都沒有任何區別。
甚至一個兢兢業業努力生活的好人,在他的眼裏,可能更比燒殺搶掠的混蛋更無聊些。
啊啊~
本來是一時興起,想來看看森先生口中的利刃。
原本還覺得有點特殊,現在看來也只不過是洗乾淨鮮血的劊子手而已。
覆水難收,那股鮮血的味道,他可是一見面就聞得清清楚楚呢。
………………
固執站在陰影里,辻原曜的雙手緊緊攥住。
不是的,我不是屠殺者,也不是天生冷血殘忍。
不是超級英雄,甚至不是一個勇士,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我只是有很多東西,放不下,也不能放下。
……
「喂,我要報警,第二公園。」
「我在……」
四周環視,辻原曜緩緩放開手,吐出了一個地名。
「第二公園……」
「緣結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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