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大人讀幾年級啦?」
陳舒又將桃子拉了過來,可惜她已經長大一些了,不再適合將她放到腿上抱着了,於是只讓她坐在旁邊,一邊撥弄着她毛絨絨的貓耳朵,一邊問道。
「五年級。」
「下冊了是不是?」
「對的。」
「要上少學了呢。」
「對的。」
「是個有文化的小貓娘了。」
「對的。」
「還是要加油讀書啊。」陳舒對她說,「我們家可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兩個玉京學府,兩個靈安學府,就連隔壁那隻張酸奶都是靈安學府的,你可別拉低我們的平均文憑了。」
「不會的,我要考靈安學府。」
「別,考玉京學府。」
「為什麼?」
「玉京學府好一些。」
「……」
小貓娘用大眼睛看着他,又扭頭看看身邊的主人和瀟瀟前輩,陷入沉思。
「姐夫。」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瀟瀟的聲音,像是邀功一般:「我已經是博士了。」
「什麼時候授的學位?」
「你們走的第二年。」小姑娘盯着他說,「你們走之後,過完年,學校就授予了我博士學位。」
「厲害呀!那伱豈不是我們家裏除陳半夏以外的第二個博士了?比我和姐姐都厲害!」陳舒頓了一下,看見小姑娘有些飄飄然了,又加一把火,「不過我們瀟瀟這麼厲害,學校給個博士學位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
「對的。」
小姑娘頓時更飄飄然了。
陳舒見狀,不由露出了笑意。
「你們吃午飯了嗎?」
「我和桃子大人吃過了。」
「吃的什麼?」
「我吃的椒麻土豆泥。」
「桃子大人呢?」
「也是椒麻土豆泥。」
「……」
「但是我給桃子大人喝了兩瓶牛奶。因為桃子大人現在正在發育,要多吃蛋白質,才能長高。」小姑娘瞄見姐夫好像有點無語的樣子,連忙補充道。
「這不是你的長高大法嗎?」
「對的。」
「有用嗎?」
「……」
小姑娘突然沉默了下來。
「哈哈,好吧。」陳舒笑了兩聲,又看向陳半夏,「把你那盤土豆絲倒了,帶我們出去吃頓好的吧……你這附近原先那家砂鍋串串還在開沒有?」
「好呀好呀!」
陳半夏立馬答應下來,隨即才問:「你說的是哪一家?」
「以前吃過的那家。」
「什麼時候?」
陳半夏眨巴着眼睛,像是在問他什麼時候背着自己又在這附近吃了一頓砂鍋串串沒叫自己。
「我讀大學的時候,大一吧。」
「噢……」
陳半夏好像這才想起,恍然大悟,隨即遺憾的說道:「早就沒開了,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十年了。不過這附近又開了幾家新的串串店,我在網上看過,有一家味道好像還不錯。」
「都過去十年了呀……」
「可不是嘛?」
「時間過得真快啊。」陳舒不由感慨。
「可不是嘛,還好我一直十八歲,青春貌美,最近還有個同事追我呢。」陳半夏喜滋滋的說。
「那我一直22歲,不是比你大?」
「啪!」
「好!就去吃那家!」陳舒下了決定,起身往外走,「順便細說那個追你的男同事,讓我吃個瓜!」
「走走走……」
陳半夏積極的跟了上去,蹦蹦躂躂。
原本連點外賣都不想的,連煮一碗麵都嫌懶得,現在弟弟一來,卻連去幾公里以外的串串店用餐都變得美好起來。
半小時後——
一家叫屋頭串串的店。
這家店也是一家連鎖店,店裏收拾得非常乾淨,小清新的裝修風格,少有油煙氣,連桌上都沒有油污,見慣了普通串串火鍋店的煙熏火燎,看見一家這麼幹淨的,倒還挺有好感。
陳半夏一掃此前的懶惰,積極主動的將一大把串串豎着插在鍋里,又用一個杯子將木籤的底部罩住,擺出了一副照顧弟弟妹妹吃飯的貼心姐姐的姿態。
小姑娘和小貓娘坐在旁邊,一個拿着兩串土豆,一個拿着兩串脆皮腸,在鍋里無聊的劃着水玩。
隨即陳半夏講起了她的男同事……
陳舒一邊吃着串串,一邊津津有味的聽着,一邊在心裏可憐那個男老師——追個女孩兒追不到就算了,還要被人家當成瓜餵給親戚朋友吃,惹人嘆息。
……
兩天之後,芷蘭苑,晚上七點。
陳舒躺在沙發上,靜靜看着新聞。
今晚的國家新聞用了一整期來播報這一場在世人不知不覺中開啟、卻影響着整個位面存亡的戰爭,一男一女兩位主持人的口吻依舊冷靜,專業到極致,但如果細看就會發現,他們的神情也有些受震撼。
新聞的文案省去了很多內容,例如神靈們的佈局,例如可能繼續造成恐慌的枯萎之力,只說了這個位面與另一個位面爆發了一場屬於九階的生死存亡之戰,我們最終得了勝利,但也犧牲了一些人。
着重講述了天宮墜落、人造修行者、青魔計劃與世界各國為此做的準備。
着重講述了參與這場戰爭的國家和九階修行者們。
同時依照寧清和陳舒的個人意願,完全沒有提及秘宗的存在,也沒有提及陳舒的決定性作用,只是將他們如普通的參戰者一樣,列入了參戰名單中。
着重講述了當今益皇、進王,以及以劍主、劍王、劍宗大弟子、靈宗老宗主、明宗宗主、道首、新正寺住持方丈等人為首的九階修行者的犧牲。
到最後,是一長串的名字。
再到最後,是犧牲者的名字。
主持人一個接一個的念,先從國內念起,第一個名字就是當今皇帝,再往後,每個名字也都無比熟悉。
沒念幾個,主持人便已哽咽了。
不過還得繼續往後念。
哪怕後面念到外國的犧牲者,他們的名字對於古修愛好者和高層人士來說,往往也是如雷貫耳的。甚至很多人都曾被網友們拉到網上來隔空打架,和國內的誰誰誰比、哪個更強之類的,或者曾與國內有過衝突,再或者在很多年前的戰爭中與益國方面爆發過戰鬥,現在也只是一個冰冷的名字了。
「陛下出征前對國相說,願以我血獻后土,換得世間永太平。無論面對任何威脅,大益皇室從未後退,大益的傳統修行者從未後退,每一份平靜安寧,都是有人在為我們負重前行,願我們珍惜來之不易的和平,不辜負前輩們的犧牲,緬懷先烈,致敬英雄,接續奮鬥,砥礪前行……」
今夜不知道將震撼多少人的心。
估計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中,各大新聞、網絡媒體和社交平台都將被這件事所佔據。
官方的各種採訪、答覆,追悼會和國葬,以及後續網紅博主們的各種猜測、分析,恐怕會持續很久。
「真是煩人……」
陳舒嘆了口氣,搖頭甩開雜念。
幾乎同時,他的手機已經開始震動起來,收到了很多人的問候。
「唉……」
陳舒愁眉苦臉,挑出魏律師、陳半夏和幾位老師的信息,耐着性子一一回復。
至於其他人……
陳舒瞄了眼旁邊玩着遊戲機的小貓娘,把自己的手機丟了過去:「桃子,現在我來檢驗一下你的文化學習成果,現在我的手機上有很多人來問候我,你幫我禮貌的回覆他們,到時候我檢查。」
桃子放下遊戲機,愣愣的看着他。
接下來一段時間如他所料——
先是參加益皇的追悼會和葬禮。
這是少有的舉辦追悼會和葬禮的益國皇室九階,多數皇室九階靈衰之後,就靜悄悄的死去了,少數幾個正兒八經舉辦過葬禮的都是死在戰場上的。
周邊小國的領導人基本都來了,有些還停留在君主專政制的國家,甚至國王也親自到場,向大益皇室獻上敬意。
除了大益的附屬國,有一些原本對大益皇室已漸漸不再那麼親近、不再那麼尊重的國家也鄭重的派了最高領導人來,在這個技術和思想都日新月異的時代,在這個大益皇室已放下權力、中央之國轉為君主立憲制的時代,時隔多年,再一次體會到了被孟益皇室所震懾的感覺。
其餘大國也派了重要使者來,不過他們的領導人就來不了了,因為他們國家也在忙着舉行國葬。
隨即是靈宗老宗主的葬禮。
對於幾位戰死的軍方九階、大宗門九階,還有進王,國家也是給予高規格國葬待遇。不過靈宗這種在古代也是和皇室級別相等地位稍低的頂級宗門自有自己的儀式,於是只享受官方訃告、媒體報道、下半旗等待遇,至於遺體告別和移送,下葬,追悼會等等,由靈宗自行負責。
陳舒作為即將成神的靈宗聖子,靈宗副宗主,自是要全程參與,他主要負責接待來自其它宗門的客人。
這次來的人比上次宗主換屆多數十倍。
不光各大宗門教派、合作方都有人來,還有靈州政府官員,至少大部分靈宗的外門弟子也都回來了,甚至還有靈州乃至外省的人民群眾自發趕來,為老宗主送行。
人太多了,偌大個玉頂山,居然差點沒裝下。
總之費了陳舒很大心力。
靈宗老宗主的葬禮辦完時,劍宗劍主和大弟子的葬禮也基本完成,張酸奶身為劍宗僅剩的一位九階,理所應當成為劍宗下一任劍主,不過暫時還沒舉行上任大典。
有喪事在先,估計會一切從簡。
不知道她傷不傷心……
陳舒拿起手機,正打算安慰一下她時,竟然剛好收到了她的消息。
奶奶總說:呼叫陳狗@青菜可可
青菜可可:?
奶奶總說:芋兒雞怎麼做的,你能不能給我出個詳細的教程,我讓我宗門裏的廚子學習一下
「……」
是我想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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