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習習,撩撥落葉。
一群人站在軍校門口,昏黃的路燈下只有張酸奶的聲音:「看不出你人長得一般般,女朋友還挺漂亮!」
陳舒緊抿着嘴,當聽不見。
這句話從今下午到現在,她已經重複了好幾遍了。
群友們也都露出微妙的表情。
陳舒猜測,這時候他們恐怕都想起了三年前自己剛入群時,自稱顏值天下無敵的發言。
這麼一想他忽然又感慨起來
原來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呀?
時光真是易逝,青春果然短暫。
群主的聲音將他喚醒出來:
「那我們就先走了。」
「哦好……」
「明天見。」
「明天見。」
一連串的道別聲。
境外的天才們各有各的住處,孟兄隨群主回皇宮,佛道二人組已經從各自的學校畢業,要回寺觀中去,吳誒蔚還沒有畢業,便留在軍校。嚴苛綾和姜來下午都受了些傷,且不像佛道二人組一樣在玉京有依靠,他們和其他幾個也受傷不輕的境外天才一同留在軍校,使用免費治療。
幾人小聲談論着,結伴走過馬路,要左轉又是一個紅綠燈,他們便站在原地等着,都瞄向剛才的位置。
陳舒、照夜清、照夜清的妹妹與寵物,以及張酸奶站在一起。
他們只需往右沿着這條路一直走,就能回到各自的學校。
而此時的照夜清正從非機動車位上推出一輛極小的迷你摩托車,三人一貓在旁邊等着。
只見一輛公交車開了過來。
綠燈幾乎同時亮起。
公交車沒有減速的開了過去。
「刷!」
幾人再回頭看去時,馬路對面其餘人都在,唯獨沒了張酸奶的身影。
「?」
群主與佛道二人組默契的停下了腳步。
孟春秋都走出幾步了,見身邊人沒有跟上,不明所以,也只得退了回來,跟着他們往那邊看去。只見陳兄彷佛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似的,一直盯着一個地方看。
對了,那名張姓劍修不見了。
……
陳舒保持着轉過頭的姿勢,盯着噴泉背後。
在那裏,張酸奶貓着身子躲着,正一臉焦急,不斷朝他打手勢,叫他不要一直盯着自己看。
陳舒看不懂,依舊直直的盯着她。
張酸奶使勁的揮着手
快走啊!這個傻逼!
別看啊!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還特麼盯着目不轉睛!
有毛病吧?
誒瀟瀟你怎麼也……
你可不要學他啊!
把我的瞬移大法都暴露了!
其實張酸奶剛用出瞬移大法後就後悔了,現在身邊有人,還有人不是人,實在不該用的。可是沒辦法,在與人隔着一條馬路分別且恰好有一輛車從中間開過時就使用瞬移大法已經成了她的本能,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現在只能祈禱那幾個沙凋群友已經過了路口,不會再往這邊看了。
清清是不會在意這些事情的,瀟瀟不知道會不會在意,但她日常生活中話很少,在不在意也區別不大,自己當她不在意她也就約等於不在意了,桃子則不會說話。
至於這沙凋青菜……
被他發現問題也不大。
張酸奶如是想着,繼續將自己藏起來。
直到另外三個沙凋群友和那個沙凋群主不男不女的弟弟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都偏着頭盯着她這邊看。
「……」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張酸奶假裝系了繫鞋帶,便學瀟瀟板着一張臉,站了起來,走回幾人身邊。
不多時
寧清騎上了小摩托車,陳舒擠在後邊,雙手摟住她的腰肢,兩人風一樣的離去了。
張酸奶和瀟瀟、桃子對視一眼,默默往學校走。
這個晚上,她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
次日清早。
陳舒又摟着清清的小蠻腰來到軍校。
今日交流會還在繼續。
張酸奶許是受了刺激,開始挨着挑戰各國的年輕天才,從夜人打到蠻人,從妖族打到靈人,時刻不停,而六階巔峰的她確實也表現出了極強的戰鬥力,其餘天才在她手上很少有還手之力。
不過她很有分寸,點到為止。
夜人及其他藍亞人除外。
等她把所有人都打了一遍,姜兄才再度下場,這次他醒悟了,找了個北洲蠻人,結結實實挨了一頓打。
雖然輸了,但總歸是有收穫的。
陳舒兩天看下來,對大家的實力有了個初步認知
張酸奶是參與交流的選手中唯一一個六階巔峰的,由於等階優勢及劍宗體系加成,戰鬥力為獨一檔。
在她之後則是開了掛的嚴苛綾,由於年紀較長修為接近六階巔峰的鷹妖與一名北洲蠻人,這三個不好分出勝負。
玄貞師父的發揮則不太穩定。
其餘多數人的戰鬥力雖然也有差別,但都差得不多,算是同一級別,包括吳誒蔚和兩名夜人。姜兄則因為剛剛融合創始靈力不久,還未徹底消化與掌握這種力量,暫時與他們還有不少的差距。
這麼一天打下來,又是大家為益國之天才而震驚的一天。
益國總共有五人下場,張酸奶不用說,一個撂翻十個,嚴苛綾也是強得一比,玄貞師父亦兩戰兩勝,吳誒蔚倒連續兩場都挑的是夜人,兩場裁判都沒敢讓他們分出勝負來,可在打鬥過程中也說明了她的實力。
唯一一個兩戰兩敗的,便是姜來了。
可特麼他是個武者……
張酸奶站在觀戰台上休息時,便豎着耳朵,聽見不遠處的幾隻妖在交談:
「夏國果然藏龍臥虎……」
「是啊,連一個武者都這麼強!」
「尤其是那個張酸奶……」
「是啊!聽說她大學還沒畢業,才二十四歲,居然能修到六階巔峰,還要超過金師姐,不知道天賦該有多強……」
「……」
張酸奶面無表情,假裝和劍一樣冷酷,內心卻快笑開花了。
快多說兩句多說兩句!
可就在這時,卻只聽那方話音一轉
「聽說那位夏國皇孫、皇室的直系傳承者,早在兩年多以前就晉升了六階,只是之前昏迷了些時日,還好他受傷昏迷了,也還好他沒下場……你說要是他沒昏迷,現在又該是何等層次?」
「怕是比張酸奶還強吧?」
放屁!
不可能有人比張酸奶更強。
張酸奶有些不樂意了。
不過這番話她還勉強可以接受。
總不好立馬去與人家辯駁,那樣不僅暴露出她在偷聽的事實,還顯得她很小氣劍宗倒是沒臉的,可她張酸奶和大益國家卻還是要臉的,經不起這麼丟。
然而此時又聽那妖說道:
「夏國是五千年的世界霸主,底蘊深厚,恐怕還有更多天才沒有下場,就比如那邊那位佛門的傳人,還有那位與虎道友相識的陳道友,和他的伴侶……幾位道友看這比武場就知道了,尋常哪個學校會在寸土寸金的首都耗費這麼寬的土地、專門建一個給六階修行者用的比武場?」
「鼠道友,這你就不知道了。」
那個長着絡腮鬍子眯眯眼的狐妖小聲說:「我聽嚴道友和姜道友說,這比武場也不是一直就有的,而是夏國幾個世界頂級的學府每隔兩年便會舉辦一場天才之間的比拼,名曰武體會,上一次武體會就在幾個月前,這所學校為了迎合他們的戰鬥,特意將幾個最大的比武場合成了這一個。」
「原來如此……」
張酸奶聽到這裏,已經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卻只聽那狐妖溫和厚重的聲音繼續響起,讓她渾身不自在:「鼠道友,虎道友,鷹道……金師姐,你們猜那場武體會最後的贏家是誰?」
「必是張酸奶吧!」鷹妖胸有成竹。
「除了張酸奶,還能有誰啊?」鼠妖說,「張酸奶這麼強,天下同輩之間,能打贏她的,短時間內怕是都沒有了!」
「我對陳道友很有信心!」虎妖說。
「虎道友猜對了!」
「當真?」
「不可能吧?同輩有人打得過張酸奶?」
「我就知道。」
「就是如此……」
狐妖很從容的瞄着他們,頓了頓,又補充了句:「我初聽時,還不知道那張酸奶這麼強,所以不吃驚,這兩日見識了張酸奶的戰力,才更無法想像,那位陳道友究竟有多強。」
「幾位,在聊什麼?」
兩個北洲的蠻人也湊了過去。
張酸奶聽着他們後續的談話,直想捂住耳朵,可卻又抵不住好奇心,想聽他們會如何編排。
越聽越氣,越聽越惱。
這個沙凋狐妖真是大舌頭啊!
漸漸地就連那兩個傻逼夜人也知道了,原來今天把他們虐得死去活來的張酸奶竟然還不是最強的,就在三個多月前她才在這個地方,輸給了並未下場、一直在觀戰的另一個人。
「啊啊啊氣死了!」
張酸奶想挨着挨着再把他們打一遍,打完再提着他們的耳朵告訴他們,自己上次輸給那沙凋青菜完全是巧合!
最厲害的總是張酸奶!
而更讓她無法理解的是
明明是自己這兩天不知疲倦的打架,把所有人都打服了,彰顯了強大實力,那沙凋青菜什麼也沒做,為什麼最終他裝的逼竟然比自己還要大些?
「呔!那狐妖!來打!」
「啊?我們不是才打完嗎?」
「再來再來!」
「可我傷還沒好,不如等……」
「少廢話!」
張酸奶憤怒之下,提着劍指着狐妖。
狐妖望着她,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