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柱的嘴裏叼着雪茄煙,翹起了二郎腿,愛麗絲雙眼略帶紅腫的橫坐在他的腿上。
吐了個煙圈後,玉柱笑眯眯的問愛麗絲:「那個威廉是個什麼來歷?」
愛麗絲低垂着頭,沒有搭理玉柱。
玉柱微微一笑,愛麗絲有小情緒,他完全可以理解。
因為,被他欺負之前,她居然還是個雛。
沒辦法,他太過粗魯的弄疼了她。
「你若是乖乖的聽話,將來,就可以作為我的代表,出面接洽各路洋商。」
玉柱的手下暫時沒有一個洋務人才,但是,他又確實需要一個白手套,充當他的傳聲筒。
愛麗絲正好合適!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這個理由,已經很充分了。
只是,玉柱確實沒有想到,在男女關係異常複雜開放的帶英,身為女勳爵的愛麗絲,居然沒有破過身。
嘿,這算不算是撿到了寶?
愛麗絲還是不想理會玉柱,玉柱也不生氣。
恰好,被泡在水牢裏的威廉,第八次求見玉柱,玉柱便拽了愛麗絲,一起去了水牢那邊。
說實話,大清的黑牢裏,最可怕的並不是打屁股,也不是抽鞭子,而是被泡進水牢裏。
正常人,在游泳池裏,泡上兩個小時,手腳的皮膚,已經發白,甚至是起皮了。
若是在水牢裏泡上幾天,嘿嘿,腿上的肌肉都會爛掉。
到了水牢之後,隔着老遠就聽見了威廉的哀求聲。
「求求你了,放我出去吧,我實在是站不住了。」
「行行好,我腿上的皮,已經泡爛了。」
「我有錢,真的很好有錢,只要放我出去了,再多的錢,我也願意出。」
玉柱聽得出來,威廉帶着哭腔。
監督衙門的水牢,並不是露天的,而是在暗無天日的地底下。
下水牢的台階很陡,玉柱主動向愛麗絲伸手過去,愛麗絲卻把頭一扭,裝沒看見似的。
嗨,這個洋妞被整疼了,心裏憋着氣,還在使小性子呢……
玉柱故意把臉一板,冷哼了一聲,硬拽了愛麗絲的小手,扶着她,連下了幾十級台階,平安的來到了的地底下。
到了平地上,玉柱由着愛麗絲掙脫了他的手。
走在前頭的牛泰,拿起牆壁上掛着的火把,在前頭照路。
地牢的兩側,全是灰磚砌成,呈橢圓形一直到頂。
過道的兩邊,各有一條粗長的鐵鏈子。
每隔大約三尺的樣子,鐵鏈子上就有短鐵鏈帶着的大鐵環,一看就知道,這是鎖人的地方。
繼續往前走,每隔大約一丈的距離,牆上就會有一個鐵柵欄門。
「大老爺,小人冤枉啊……」
「水,我要喝水,渴死了呀。」
「放我出去,我沒犯王法……」
地牢裏,喊冤的聲音,叫屈的吶喊,交織在一起,組成了地獄般的悲歌。
在火把光的照射下,隱約可見,鐵門裏的空間很矮,根本無法站立。
玉柱注意到,愛麗絲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了。
嗯哼,這個洋妞其實不僅聰明,而且很狡猾,她顯然已經想明白了,為啥鐵門裏的牢房,讓人無法站立。
在地牢的盡頭,威廉那熟悉的聲音,一直不斷。
「求求你們了,我泡得受不了了,腿會爛光的!」威廉是個清國通,他喊的是略帶生澀的漢話。
玉柱站到了水牢的鐵柵欄門前,卻看不太清楚牢裏的情況。牛泰很聰明的將手裏的火把,穿過鐵門的細縫,伸了進去。
這一下,愛麗絲看清楚了。
只見,威廉的脖子上,戴着重枷,兩隻手被鎖死在枷內,根本無法動彈。
定神細看之下,就會發現威廉的小腿以下,全都泡在散發出惡臭味的黑水之中。
內心已經崩潰的威廉,看見玉柱來了,他趕緊淌着臭水,走到鐵柵欄前,哭着說:「求求您了,放我出去吧。無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玉柱冷冷的一笑,仰起下巴,用英語說:「尊敬的紳士,你來天朝都這麼久了,膝蓋還這麼硬?顯然是還不服啊,那我先走了。」
威廉在臭水裏,已經泡了兩個多時辰,他實在是受夠了,雙膝不由一軟,徑直跪到了臭烘烘的黑水之中,哭喊着求饒。
「大人,您饒了我吧,我再不敢了。」
玉柱沒看威廉,卻一直留心愛麗絲的表情。
就見,愛麗絲的俏臉沒有半點血色,嘴唇微微發顫,隱隱聽見磨牙的細微動靜。
嗯,她怕了,怕得很厲害,這就對了嘛!
說白了,玉柱故意領着愛麗絲下地牢來,就是想讓她看清楚,不乖乖聽話的下場,是個啥樣?
隨着玉柱的一聲吩咐,威廉被領出了水牢。
威廉的兩隻腳剛碰到干地上,他便兩腿一軟,一屁股坐到了青灰色的地磚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帶他去換身衣服,吃頓飽飯,歇息一下。等他想清楚了,再領來見我。」玉柱扭頭吩咐牛泰。
牛泰大聲說:「嗻。」
出去的時候,愛麗絲沿着陡峭的台階在前邊往上爬,玉柱在後伸着手掌,托着她的臀,免得她摔了下去。
牛泰,則護在玉柱的身後。
出了地牢後,玉柱伸手拉住愛麗絲的小手。這一次,她沒敢用力甩脫了,乖乖的任由玉柱牽着她。
回到內書房後,玉柱再次點上一支雪茄煙,依舊翹起二郎腿,並和方才一樣的,讓愛麗絲橫坐於他的腿上。
「嗯,做我的女秘書,兼情婦。若是表現上好,你很有可能帶着幾萬英鎊,甚至是幾十萬英鎊,非常風光的回倫敦去。」玉柱抬手強行扳過愛麗絲的臉,忽然沉下臉,「若是不乖的話,你也已經看見了威廉的下場了吧?」
當年,唐太宗李世民得到外邦進貢的一匹名號「獅子驄」的寶馬。
此馬不但日行千里且性子暴烈,使人難以駕馭,很多人對這匹烈馬都無計可使。
武則過:臣妾需三物便能馭之,一鐵鞭,二鐵錘,三匕首。
女人天生慕強,若想壓服她,就必須展現出強大的實力。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
玉柱的軟硬兼施之下,不愁愛麗絲不就範。
書桌上的精彩故事,再次上演之後,玉柱明顯察覺到,愛麗絲不僅順從了許多,而且還小小的主動了一把。
馳騁過後,玉柱摟着愛麗絲,詳細的問了很多東西。
包括,愛麗絲的出身,家族,人脈等情況。
當然了,重頭戲是威廉的各種情況。
這一次,愛麗絲明顯是屈服了,有問必答,不敢有絲毫的隱瞞。
傻子都看得出來,男人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水牢裏,那散發出惡臭味的黑水,愛麗絲只要一想起來,就禁不住的乾嘔。
愛麗絲的父親,過世前,是個擁有大片莊園的侯爵。
威廉的家世,就更顯赫了。他的父親是位公爵,他的伯父還是皇家海軍上將。
嗯哼,皇家海軍上將的家族,那簡直是妙極了呀!
艦炮使用的顆粒黑火藥,燧發槍,煉鋼的技術,造船的技術,這些都是玉柱最需要的好寶貝。
愛麗絲乖了之後,玉柱也沒有虧待她,徑直從抓回來的下人之中,找來了威廉的專用廚子。
七分熟的煎牛排,法式煎鵝肝,雞丁沙拉,烤大蝦蘇夫力等等,美味佳肴,接二連三的端上了餐桌。
美中不足的是,監督衙門裏,並無長條餐桌,而是大圓桌。
愛麗絲原本以為,玉柱肯定不懂刀叉的用法。
誰曾想,玉柱左手拿叉,右手刀,切牛排的動作,不僅嫻熟而且極為流暢。
隨着玉柱的一聲吩咐,僕人們監督衙門的地窖里,取來了冰塊,切小之後,捧上了餐桌。
託了小冰河時期的福氣,冬天的廣州,最冷的時候,珠江的岸邊也會結凍。不然的話,也就沒有冰塊可用了。
在愛麗絲的默默注視下,玉柱先在酒杯里放入一塊大冰塊,接着以1:2.5的比例先後倒入威士忌和水,這便是大名鼎鼎的「水割法」。
被冰塊和水稀釋後的威士忌,沒有原本那麼濃郁刺激,反而呈現出一種淡雅的風味,非常適合用來配餐。
「cheers,我的甜心小寶貝!」玉柱笑眯眯的拿起高酒杯,和愛麗絲手裏的酒杯,輕輕的一碰。
愛麗絲的心裏,可謂是百味雜陳,不知道是個啥滋味了!
內心藏着惡魔的男人,整個作派,像極了英國上流社會的頂級紳士。
還真別說了,玉柱用水割法調製的威士忌,令從未嘗過這種滋味的愛麗絲,有了一種大開眼界之感。
士大夫之家用膳,講究的是食無語,筷無聲。
西餐則不同,洋人們習慣於邊吃邊聊,甚至是高談闊論。
玉柱喝了口威士忌,笑眯眯的問愛麗絲:「我尊敬的小姐,有本著名的小說,叫傲慢與偏見,不知道,您看過沒有?」
十九世紀才出版的傲慢與偏見,愛麗絲自然是搖頭不知的。
於是,趁着吃飯的時機,玉柱給愛麗絲講了故事的梗概。
小鄉紳班納特有五個待嫁閨中的千金,班納特太太整天操心着為女兒們物色稱心如意的丈夫。
「新來的鄰居賓利(逼ngley)是個有錢的單身漢,他立即成了班納特太太追獵的目標。在一次舞會上,賓利對班納特家的大女兒簡(jane)一見鍾情,班納特太太為此欣喜若狂……」隨着玉柱聲情並茂的描述,愛麗絲很快就沉浸到了世界名著的海洋之中。
嘿,文學女青年,最好騙了!
唉,就怕流氓有文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