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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大清早的,住在蘭芳園的關氏屋裏就乒乒乓乓的鬧將了起來,原因是大阿哥送給關氏的那支攢珠梅花簪子不見了。讀書都 www.dushudu.com
關氏是跟着賈迎春同一年的秀女,漢軍旗出身,因其家世不顯,所以只是個侍妾罷了。不過關氏貌美,身段妖嬈,又最是嘴甜會哄人,倒是成了這一年進府的幾個新人中,最得大阿哥歡心的一個。
那支攢珠梅花簪子是關氏前幾日新得的,只上頭武極神尊最新章節顯擺了一回,便叫她當寶貝似的給壓箱底兒藏起來了。
今兒個大福晉早早的使人過來傳話,說是指着關氏去大阿哥那裏伺候。關氏歡歡喜喜的應了,便好生梳妝打扮了起來,又使了貼身丫鬟去將那支簪子找出來說是要戴的。沒承想,這主僕二人滿屋子的翻箱倒櫃之後,竟是連個影兒都沒有見着的。
關氏氣紅了眼,來到自己房門口一站,把除了賈元春之外,蘭芳園裏住着的幾個,全都祖宗八代的問候了一個遍。
別的人也就罷了,偏偏這蘭芳園裏有一個錢氏是個性子潑辣的。關氏沒進府之前,這個錢氏很是得寵了一陣子,她家裏又是武官出身,最是聽不得別人的指桑罵槐了。
關氏和錢氏,一東一西站在各自的房門口,隔着園子就開始對上了。
關氏指着錢氏斥她是人老珠黃見不得別人好,竟幹些雞鳴狗盜的勾當……
錢氏指着關氏反說她是賊喊捉賊,栽贓陷害……
郭氏和范氏倚在各自的窗邊兒,甩着帕子時不時的說上兩句。那話乍一聽上去像是勸和的,細想下來卻是句句挑撥……
關氏和錢氏斗得愈發熱鬧了,到最後兩人都已經忘記最初是為着什麼才吵起來的了。
賈元春坐在琴案前,支着耳朵聽着外面的吵鬧聲,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伸手在琴弦上一挑,發出錚的一聲嗡鳴。
抱琴臉色發白的悄悄掩開房門,從門縫中朝外望去。不一會兒,她闔上房門快步走到賈元春的身邊,俯下身子低聲問道:「主子,關氏說的那支簪子不會咱們前一日在園子裏頭撿到的那一支吧?」
賈元春拿着絲絹在那裏擦拭琴弦,不甚在意的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賈元春睇了一眼神色忐忑緊張的抱琴,很是有些怒其不爭的樣子,「你這個樣子是做什麼?那簪子一不是咱們偷的,二不是咱們搶的,不過是白撿來的罷了。誰又知道是那位主兒的呢?」
撇了撇嘴角,賈元春又道:「不是說那簪子是大阿哥從千金坊買來的嗎?那主兒話里話外的顯掰自己有多受寵,哼!真真是個上不得台面的東西。不過一個攢珠簪子罷了,也值得當寶貝似的,就差三牲四果的供着了……嘁!」
「可是到底……」抱琴心裏惶惶不安的緊。
「行了行了,」賈元春實在看不上抱琴這副做賊心虛的樣子,揮揮手沒好氣的說道,「你在這裏窮緊張的什麼勁兒呢?沒見着外頭那幾個,怕是連想都沒想起這院子裏還住着你主子,我這麼一個大活人呢!」
說到這兒,賈元春惱得輕啐了一口,「真是眼裏沒人了。我可是在她們幾個之前就進府伺候爺的呢!哼!!」
「等一會兒她們散了之後,你帶着那支簪子去薛家找薛大姑娘,跟她說這簪子我要抵一萬兩的現銀。這銀子也不拿去放利子錢了,你只帶回來,我先就要用的。」賈元春吩咐抱琴道。
抱琴苦着一張臉,心裏真真是一千個一萬個的不願意,「主子,咱們這樣子……不好吧?原不知道是關主子的也就罷了,如今咱們都知道是那位的了,還……日後要是叫那位知道了,可不得鬧翻天去了……」
「你小心着些,誰又能知道的呢?」賈元春翻了一個白眼,直接呲了一句回去。
又見抱琴眉眼間難掩不安,賈元春想着自己如今還要用這奴才,且也怕她心生不滿進而壞了自己的大事兒,便放軟了聲音,好言好語的哄了一回。
「……這事兒你若是給我辦好了,回頭我去求福晉給你尋個好歸宿。」賈元春將抱琴拉到身邊,安慰道:「咱們倆打小一塊兒長大的,你如今年紀也到了,很該找個好人家嫁了。唉——我如今是不中用了,要不然怎麼着也該叫你跟了爺,雖說只能做個滕妾,到底這輩子吃穿不愁的呢!咱們姐姐妹妹的也好一直作伴不是……」
外頭,關氏很快便不敵錢氏,只拿着帕子捂着臉,跑回自己屋裏哭去了。
錢氏狠出了一口惡氣,昂着頭笑眯眯的也回自己屋裏去了。
郭氏和范氏見沒戲看了,互相瞪視了一眼,也關了窗子貓回自己窩裏去了。
「行了,趁她們這會子消停了,你趕緊着去吧。那個關氏,怕是要去找福晉做主搜屋子也不一定的呢。這個簪子,咱們得要趕緊着處理掉。」賈元春說道,又囑咐了幾句路上小心之類的,便催着抱琴去找薛寶釵了。
「主子,春小主身邊兒的抱琴好像要出府的樣子。」關氏身邊的丫頭月兒,闔上房門,快步走到關氏身邊回稟道。
「是嗎?」關氏正坐在妝奩前重新在臉上勻粉補妝。聽見月兒的回話,她眼特戰兵王最新章節睛一亮,冷笑道,「走,咱們見福晉去。」
直郡王府的主院正房裏,關氏恭恭敬敬的給伊爾根覺羅氏磕了頭請了安。
「坐着說話吧。」伊爾根覺羅氏指着春凳,對關氏說道。
關氏忙笑着謝了福晉的恩典,又道:「福晉交給奴婢的事情,奴婢已經辦妥了。那個抱琴,剛剛已經出府去了。」
這時候,一個管事嬤嬤一樣的人進到屋裏來,在伊爾根覺羅氏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話。
伊爾根覺羅氏輕嗯了一聲,揮手叫那嬤嬤退下去了,又轉臉跟着關氏說道:「這一回的事情,你做的很好。」
關氏連忙站起來,欠着身子說道:「奴婢不敢當福晉的誇獎。給福晉做事,原就是奴婢的本分。」
伊爾根覺羅氏淡淡的笑了一下,「你倒是個會說話的,怪道爺總在我跟前兒誇你嘴甜呢……」
這下子,關氏直接就跪下去了,伏在地上急急的想辯解道:「奴婢……」
只是,話還沒有說完,就叫伊爾根覺羅氏給截去了話頭。「你這是做什麼?快點起來吧。我也沒怪你的意思,瞧你給嚇得……」
又是一番看座賜茶的,伊爾根覺羅氏見關氏情緒平復一些了,這才說道:「這事兒你做的好,我這裏自然是要賞你的。」
關氏忙搖着頭道不用。
伊爾根覺羅氏笑了笑,只繼續道:「你的避子湯,便停了吧。」
關氏原還想再推拒一番的,可是一聽伊爾根覺羅氏要停了自己的避子湯,她便怎麼也說不出啥不敢生受之類的客氣話了,就怕這位大福晉順勢將這恩典給收回去。
「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本福晉自然不會虧待了你的。」說着,伊爾根覺羅氏喚來自己的貼身丫鬟,捧了一個雕花托盤出來,裏頭整整齊齊排列着幾支做工極其精巧的簪子。
「這些簪子是宮裏賜下的。你且挑兩支喜歡的去,總不好叫你白損失的。」說完,伊爾根覺羅氏端起茶來慢慢的小口啜着,也不再理會坐在那裏的關氏。
等着關氏一臉喜色的拿了簪子告退了之後,伊爾根覺羅氏眯着眼睛,將茶盞往桌上一扔。
好你個賈元春,你就不能消停一些的嗎?!
伊爾根覺羅氏努力壓抑着噴涌而出的怒氣,心道:這要不是老九那裏事先撂下話來,說是要親自處理了這事兒,自己現在就要叫賈元春好看的!
不過,沒關係。自己不能拿着私下放利子錢的事兒要了賈元春的命,難道還不能尋了別的由頭整治她的嗎?伊爾根覺羅氏冷冷一笑,只要別讓這個賈元春壞了老九的事兒不就成了?很難的嗎?
呵呵……
這一天,賈元春並沒有等回抱琴和她心心念念的一萬兩銀子。
傍晚時分,賈元春在焦急難耐中,等到的是兩位皮笑肉不笑的管事嬤嬤和好幾個粗壯的婆子。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我好歹也是這府里的小主!你們怎麼敢這麼對我!!!這是以下犯上!我要叫爺砍了你們這起子小人!!……」賈元春被兩個婆子架着,一路掙扎叫囂着。
到了伊爾根覺羅氏的跟前兒,那兩個婆子一鬆手勁兒,賈元春一下子就撲倒在了地上。
管事嬤嬤和粗使婆子跟着伊爾根覺羅氏福了一禮,回稟道:「回福晉,春姑娘帶來了。」
賈元春衣裳亂了,髮髻散了,連着臉上素來精心描畫的妝容也髒了。她跪直身子,瞪着伊爾根覺羅氏興師問罪道:「福晉這是想要做什麼?背着爺要害我嗎?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是嫡福晉就能不顧國法家規,私自處置了我的。我可是今上賜給爺的……」
「你敢動我試試!」賈元春跪在那裏,有恃無恐的說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