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這一次靈老在和秋心賭氣一樣,期間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跟小孩子一般,瞪大了眼睛,自己餓得肚子叫了也沒有說半句話。
石威虎幾人看着隱靈子都走出殿門,但依然不見秋心的身影,只有雲齊看着靈老進去,就知道事情不妙,這時就更加印證了他的猜測,於是帶着幾人走進了隱靈殿,看見這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
「秋兄弟,秋兄弟……」石威虎不明所以,連喊幾聲,都不見秋心回答,就要拉着秋心起來,卻被雲齊攔了下來,「石鏢頭,別急,靈老在和秋鏢頭切磋。」
幾人聞言滿臉黑線,這算是哪門子的切磋,不過好像雲齊對此也十分認真,幾人也就沒有再問,也加入秋心與靈老二人的古怪動作中,也這樣看着秋心與靈老。
石威虎終究是好動,忍不住拉着秋心起來,說道,「秋兄弟,他們怎麼為難你了?實在不行我就去請總鏢頭,讓他來求情。」
秋心沒有說話,只見靈老大笑,「小子,你輸了,你輸了,快做我的徒弟。」這讓秋心低下頭,沒有發怒,對着靈老說道,「前輩,莫要強求晚輩,加入隱宗萬萬不能。」
這二人的對話讓所有人都摸不着頭腦,按理來說秋心因為身負隱宗功法,應該被廢掉武功,逐出山門。
可是此時卻被這老者要求加入隱宗,而且秋心還是一副十分不願意的樣子。
凌芷瑜這時已經好多了,看這這一幕,對着雲齊輕聲問道。
「雲齊師兄,你可知靈老這是什麼意思?」雲齊笑着搖搖頭,「師父和諸位師叔都離開了,只剩師叔祖在此,看來秋鏢頭的事情已經解決了,而且聽靈老的話,還要將他收作弟子。」
「啊?如此說來秋公子豈不是要成了我們的師叔?」凌芷芩捂着胸口,神情怪異地看着秋心,雲齊也點點頭。
刀八幾人見此大喜,早在彌月對他們使用探心之術,從他們口中得知秋心身份後,他們才明白秋心為何不願承認自己是隱宗弟子,原來根本就不是隱宗弟子。
這樣一來,算是觸犯江湖大忌,他們原本以為隱宗會重罰秋心,想不到還要將他收作徒弟,如此好事,怎能不教人欣喜。
孔翔羽又不知何處尋來一隻茶壺,拿在手中,微笑道,「恭喜秋兄弟,不僅順利解決了此事,還真正成為隱宗弟子,羨煞我等。」
靈老也覺得大事已成,便說道,「尹小子,就算你老爹,都對我恭恭敬敬的,那還輪得到你拒絕,什麼都不說了,過來跪下磕三個響頭,你就算是我的弟子了。」
聞言,幾人面面相覷,秋心與靈老怎得關係如此複雜,教人難以理解,而且為何靈老稱秋心為尹小子?
秋心咳嗽兩聲,說道,「前輩,您是師父的長輩,若是再收晚輩為徒,秋心豈不是要和師父稱兄道弟,還會丟了您老的面子。」
雲齊也連聲附和,「對啊,靈老,若是您收了秋鏢頭為弟子,這山上的弟子都會笑您的,說您什麼為老不尊,不成體統?」
靈老一轉頭,雲齊立即閉上嘴,向後退了兩步,只見靈老向前伸手握爪,隔空講雲齊提了起來,不斷在空中轉動,雲齊根本玩法反抗,或者說不敢反抗。
又聽靈老說道,「他不姓秋,他姓尹,而且,你們誰敢笑話我,你小子平日裏也挺順眼的,還敢罵我為老不尊。」
雲齊被靈老在空中甩得頭昏眼花,大聲喊道,「雲齊不敢說靈老,可是其他弟子就不好說了,就算當面不說,背地裏也肯定會說三道四。」
話音剛罷,就聽見砰然一聲,雲齊整個人被摔在地上,後力之大,讓雲齊不斷**,扶腰站起身來。
靈老此舉真是讓秋心大開眼界,又忍不住一陣陣後怕,正色道,「雲齊師兄說得不錯,就算當面不說,背地裏也會說,前輩不在乎,晚輩也招架不住。」
「好像還真是,那你說怎麼辦才合適?」靈老順手抓下幾根白鬍子,扔在地上,然後站起身來,負手在後。
「就依宗主所言,晚輩離開泰山最為合適。」靈老似乎明白過來什麼,用手指着秋心的肩膀,帶着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
「這你就別想了,既然不想拜我這個老頭子為師,我就代藏鋒教你,這小子當年走的時候招呼都不打一個,你就替你師父受罰。」
靈老說完就走出殿門,還剩下秋心木然站在原地,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無力道,「刀哥,請借一步說話。」
刀八點點頭,便與秋心一起回到了住處。
還在殿中的凌芷芩扶着凌芷瑜,不解道,「姐姐,為何秋公子他突然改姓尹?而且他的師父好像就是我們的哪位師叔?」
凌芷瑜低着頭,沉默不語,似乎也在思考這些問題,雲齊一邊向着門外走,一邊說道,「兩位師妹,今天的這些事情,你們二位知道就好,萬莫告訴其他人。」
二女點點頭,一齊走向了小元峰。
…………
秋心癱坐在床上,嘴唇發白,虛弱之態方顯,彌月出手試探於他,濃烈幾倍的真氣灌入五臟六腑,造成的傷勢此時越來越嚴重。
在隱靈殿中也是強撐着說完那些話,又出乎意料地與靈老在殿中僵持,能夠堅持下來已是不容易。
孔翔羽為秋心號脈之後說道,「秋兄弟雖然受傷頗重,但是脈象卻十分平穩,比起在滄海瀾湖時傷勢輕多了,用內力調息修養一兩日便可。」
秋心現在在乎的不是自己的傷勢,畢竟自己都算是走過黃泉的人了,捂着胸口又喘聲道,「刀哥,石大哥,孔先生,秋心拜託你們一件事情。」
秋心就要從床邊跪倒在地,卻被石威虎一把拉住,「秋兄弟,你這是作甚,有何事說便是,我這條命都算是你救的,秋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
刀八與孔翔羽也贊成地點點頭,秋心見此面帶感激,說道,「此事與小弟性命一般重要,在夔州答應總鏢頭的時候,就提出要照顧小弟妻子,不知我們走後總鏢頭有沒有將她們接到城中。
所以秋心拜託三位,在回到夔州之後,若是總鏢頭還沒有將他們接回來,你們就去夔州城外的十里香村,把他們接回來,並告訴小弟妻子,讓她千萬等我。」
秋心越說越慢,自己的不告而別,是難忍分別之痛,但是答應魯雲三五月便回,但是此時卻又被困在泰山,只怕是要食言了,以魯雲的心思,恐怕又會多想,讓秋心放心不下,這才會出言拜託刀八幾人。
石威虎聞言拍着胸脯,道,「放心,包在我身上,不讓弟妹受一點委屈。」秋心點點頭,接着說道,「今日的所見所聞,幾位大哥也莫要說與別人聽,就算是小弟的妻子,也不要說給她聽。」
心中雖有疑問,但是三人還是點頭答應下來,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刀鏢頭,在下雲齊,奉師父之命前來。」
孔翔羽便轉身開門,雲齊對這幾人躬身行禮後,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對着幾人說道,「刀鏢頭,師父叫我把此信交與你們,帶給蘇鏢頭,單鏢頭之死確是意料之外。
師父他也告知李掌門,罰其女兒李玲兒,在泰山懸壁峰面壁五年,此事也在信中向蘇鏢頭言明。」
幾人雖然意料到隱宗不會對李玲兒做出多麼重的懲罰,但是隱宗此舉也是表達了對此事態度,既不希望雙九鏢局與滄瀾派交惡,又算是懲罰了李玲兒。
但是這個結果必然不是刀八幾人想要的,三娘之死,竟然只換來李玲兒面壁五年,只不過他們也明白,這時就算他們幾人在說什麼,也難以改變,只能回到夔州再做打算。
於是刀八接過書信,拱手道,「雲齊師兄幸苦了。」
「你們可以在山上多住幾日,任何時間離去皆可,此行押鏢的鏢銀,已經托幻月派交給了蘇鏢頭,諸位不必記掛。」
說到這裏,雲齊頓了一下,看了秋心一眼,「尹師弟,靈老將你收作隱宗弟子,明日便在全宗所有弟子面前過五關吧,五關過後,方是隱宗正式弟子。」
秋心暗道一聲無奈,緊接着眼中一亮,對着雲齊點頭,「是,雲齊師兄,這五關過不了是否就可以不如隱宗,下山離去。」
想不到雲齊聽了卻有些愕然,「尹師弟,此事其實也是靈老安排的,無論過得了,還是過不了,都會被靈老收作弟子。
只不過,過不了的話,靈老會將你吊在劍堂竹林。」雲齊臉上似乎還帶着今日靈老對他出手的後怕。
秋心苦笑一聲,自己真是運氣不好,去靈堂還會遇見靈老,若是當時痛痛快快告訴他事實就好了,也不遭他的惦記。
不過這樣做也算是如師父所想,順利地進入泰山,至於魯雲,只能等到自己下山,才能見她。
可是這樣一來,又讓秋心兩難抉擇,一來魯雲身上沒有半點武藝,不可能加入隱宗,自己也不能將她接到泰山,二來自己若是帶她回青桑山,豈不是又欺師滅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