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個家 第484章 483.1982年,我會永遠懷念它(祝福

    第484章 483.1982年,我會永遠懷念它(祝福大家喲)

    傍晚時分,橙紅的夕陽餘暉迎風踏海的向着一座座島嶼奔涌而來。

    王憶坐在門口的躺椅枕着雙臂遙望海洋與天空。

    外島的冬天挺舒服的,不會很冷,就是風比較大,也是因為風大現在的海上攢不下雲彩,很少下雨。

    而只要是大晴天,那天涯島便會艷如油畫。

    太陽要落下海面了,於是在一色純藍的天空之下,橙紅溫暖的夕陽光撒上島嶼,傾瀉了一地暖光。

    島上樹木在風中搖曳不休,槐樹、柳樹、欒樹、水杉,還有雞爪槭等等,它們都已經沒了枝葉,只有光禿禿的樹枝,這樣顯得冬季不光清寒也蕭瑟。

    不過生產隊人多。

    此時傍晚時分,社員們下工了,有的在忙活着準備晚飯,有的去太陽能灶打點熱水,還有老人緊了緊衣裳依然在嘮嗑。

    這一切在王憶眼裏都很可愛,王家生產隊任何時候都有幾分溫暖山村的氣象。

    天色漸漸的晚了,夕陽徐徐降落,降下的餘暉顏色更深,成了紅黃色。

    漁村處處飄起炊煙,裊裊白煙也染上了淡淡的紅黃,成為了溫和溫柔的漁家煙火。

    外島的日落總是很美,王憶看了接近一年卻總是看不夠。

    此時天海無雲,只有一輪暗紅中透着明淨黃的圓日掛在西邊,天穹澄淨不再湛藍,海上波瀾起伏,海水也帶上了明媚的顏色。

    倦鳥歸林。

    不斷有一群群的飛鳥渡海而來在山林上空盤旋,也不斷的有漁船靠上碼頭,問候的聲音、打招呼的聲音隨着海浪聲傳向島上:

    「二叔忙着呢?都這個點了還不回去吃飯?」

    「這是過來看電視?電視演不着,走,去我那裏喝點。」

    「老馬你怎麼來了?去我家、去我家,正好我們隊裏剛發了黃嘴油帶魚家裏準備蒸帶魚飯,你來的正好……」

    「王老師、王老師!不對,王校長,嘿嘿!」李岩京跑來,「學校要開元旦晚會?咱們學校還有元旦晚會?」

    王憶說:「對,今晚你還要表演呢。」

    李岩京自信的拍了拍挎包說:「早就準備好了!」

    學校開元旦晚會,自然是所有教職工和學生都要參加,王憶特意委託人去把李岩京叫了過來。

    兩人討論着元旦晚會,學生們也積極的吆喝起來:「王老師王老師,天要黑了,開元旦晚會吧!」

    家家戶戶有了收音機,他們最近跟着家裏人聽收音機的時候會聽到『元旦晚會』這麼個詞。

    他們對此很陌生,上學時候就問了老師,然後老師跟他們說,所謂元旦晚會就是元旦那天或者提前一天的晚上搞個聚會。

    到時候大家在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一起吃好吃的,一起開開心心的迎接新的一年……

    這讓學生們一度非常的期盼,期盼能見識一下元旦晚會的樣子。

    結果王憶回來就告訴他們,學校要辦元旦晚會。

    這讓學生們開心到起飛:王老師簡直是我們肚子裏的蛔蟲啊!

    五年級的教室內外非常熱鬧。

    王憶已經跟學生們說過了,今晚就是要開開心心,所以沒有規矩,願意坐哪裏都行。

    所以他走向教室的時候看見,窗戶被打開了,有學生坐在了窗口也有的學生是騎跨在窗口。

    看見王憶後他們有的下意識要跳下去,王憶揮揮手笑道:「隨便坐,今晚伱們怎麼開心怎麼來。」

    學生們聽到這話歡呼一聲繼續坐在了窗台上。

    然後王憶進門一看:

    屋樑上騎着好幾個學生!

    草了!

    這他麼怎麼爬上去的?

    他急忙叫道:「王凱、王新米,你們都下來,你們幹什麼?怎麼還上屋頂了?」

    學生們嬉皮笑臉的說:「王老師是你說的,今晚開心就行了,隨便坐在哪裏。」

    王憶說道:「行,那你們坐在上面吧,待會我看看你們怎麼下來拿好吃的!」

    一條粗纜繩從屋樑上落下來,王凱跟個猴子一樣『呲溜呲溜』的竄了下來,又雙手扒拉着繩子用雙腿夾着繩子靠手臂和腰腹力量往上爬。

    王憶見此是大開眼界。

    這是孩子還是猴子?

    人均特種兵啊?

    他對孫征南說道:「你能靠這根繩子爬上屋樑去嗎?」

    正在嗑瓜子的孫征南看了一眼說道:「不用繩子我也能上去。」

    王憶驚呆了。

    雖然漁家的海草房比內陸房屋要低,但這終歸是房屋,房梁隔着地面得有兩米七八呢。

    他問道:「不用工具你怎麼爬上去?」

    孫征南指着窗戶說:「先上窗戶再斜刺起跳,雙手抓住房梁翻身爬上去就是了。」

    這番話說的輕描淡寫。

    王憶大開眼界。

    孫征南又說道:「這纜繩粗,順着纜繩爬上個房梁沒有難度,特別是學生們瘦、體重小,這樣他們更容易靠雙臂力氣來支撐全身重量。」

    「不過晚上上房梁很危險,還是讓他們下來比較好。」

    他沖房樑上的學生指了指,喝道:「全給我下來!」

    調皮搗蛋的學生敢跟王憶嬉皮笑臉,卻不敢跟孫征南搗亂——孫老師真的會打人!

    於是他們看到孫征南發火趕緊順着纜繩爬下來。

    就像一群偷油的小老鼠。

    但纜繩被綁在上面了,他們爬下來後抬頭看纜繩,頓時有些茫然無措。

    王憶問道:「你們是怎麼把繩子綁上去的?誰第一個爬上去的?」

    王凱弱弱的說:「我第一個爬上去的,但繩子是先穿過橫樑打個扣,把另一端繩子穿過扣往下拉,這樣繩扣不就升上去卡在樑上了嗎?」

    王憶聽他一說,發現這幫孩子還挺有能耐。

    就是這能耐用不到正道上。

    他拍拍王凱的肩膀說道:「行,你聰明,聽好了,期末考試你要是進步不了十個名次,那我一定讓你知道什麼叫正道的光!」

    要解開繩扣還得靠孫征南。

    孫征南給王憶表演了無實物上房梁。

    他讓鄰近窗戶上的學生下來,自己一個縱步跳上窗戶,轉身彎腰屈膝如彈簧放開般跳起,雙臂高舉成功抓住了房梁,然後雙腿一甩就這麼上去了。

    乾脆利索。

    王憶看了就一個感覺:我上我也行!

    孫征南解開繩扣扔下去,雙手一撐跳到了地面,落地的時候身體前撲雙手撐地一個輕鬆的翻滾接着站起。

    更乾脆利索。

    學生們紛紛鼓掌大叫:「孫老師好厲害!」

    外面正跟秋渭水說笑的祝晚安聽到這話趕緊跑進來看:哪裏厲害?讓我看看。

    有學生問道:「孫老師你怎麼不踩着課桌上下呢?你能從窗戶跳到樑上去,那從課桌跳起來也能夠到房梁呀。」

    孫征南淡然的說:「課桌是你們伏案學習的工具,不是用腳踩的東西。」

    事了拂衣去。

    祝晚安開心的鼓掌:這男人太帥了。

    太陽落山,天已黑透。

    王憶讓王凱去踩腳蹬子發電。

    就在一片黑暗中,『咔噠』一聲響,整個教室內外突然就是一片璀璨!

    星空落在了大地上。

    教室四周掛了一圈的小彩燈,彩燈亮起,變幻顏色不斷閃爍。

    前後黑板上還貼了紅綠黃三色的粗燈帶。

    電力供應充足,燈帶流光溢彩,有燈光散照向地面和桌面,也照在了學生們的臉上。

    隱隱約約中,學生們臉上震驚的表情顯露了出來。

    他們哪裏見過這麼漂亮的小彩燈!

    大灶里忙活的廚工們看到後也驚奇,紛紛走出來指指點點、說說笑笑:「五年級裏頭是怎麼了?怎麼這麼閃呀,這是什麼東西在閃?」

    漏勺說道:「不用猜不用看,趕緊收拾一下飯菜給他們送過去,進教室以後不就看出來了?」

    今晚學校管飯。

    而且吃的是他們從未聽說過的東西——炸雞腿、炸雞翅、炸雞柳、炸雞米花、炸薯條。

    總之就是一個炸!

    這就是去參加了一場漁業大會戰的好處。

    王憶船上帶了好幾個箱子都塞的滿滿當當,回來便送入了冰櫃裏,然後說是在佛海買的東西。

    沒人會懷疑他。

    因為他帶回來的東西多,社員們都帶回來了很多東西,也跟沒去參加漁汛會戰的社員繪聲繪色的訴說了他們的見聞。

    肯定有人在吹牛逼。

    這樣就顯得王憶帶回來的東西沒什麼新奇的。

    大灶鍋里滾油沸騰。

    外面已經放上了好些炸好的雞腿、雞翅之類,有女工忙活着往紙袋子裏裝。

    看到彩燈亮起,漏勺便領着女工們搬起這些炸貨出門了,引得幾條狗跟在後面饞的流哈喇子。

    只有老黃很守規矩的趴在躺椅上鄙視的看着它們:

    我怎麼生了這麼些貨色!

    它一點不饞,因為它看見了:這東西有雞骨頭,雞骨頭都是我的!

    炸雞送進屋裏,學生們聞見了香味『嗖嗖嗖』的站起來要往前跑。

    王憶喊道:「不用跑,都有的吃,今晚好吃的有的是!」

    他帶過來的炸雞半成品多,不夠學生們吃飽不過足夠他們過癮。

    一人一個紙袋子,裏面都有兩個炸雞腿、兩個炸雞翅、一些炸雞米花和炸薯條。

    其中炸雞腿不是小雞腿,是手槍腿,這麼兩個在一起還是很過癮的。

    炸貨香但沒有很重的味道。

    學生們分了紙袋子到手,這時候炸貨還是熱乎的,而熱乎的炸雞腿最好吃。

    他們拿出炸雞腿往嘴裏塞,一口咬下去外酥里嫩、味道香的嚇人!

    對於這個年代來說,醃漬入味的炸雞腿真是聞所未聞的美食了。

    學生們啃了一口後頓時有人大叫:「啊!太好吃了!」

    對於第一次吃到炸雞的人來說,這種西式快餐食品是真的好吃,主要就是一個香!

    學生們的反應毫不誇張,連祝真學這樣上年紀的老人吃到炸雞肉後都吃驚:

    「這雞肉還能炸着吃?油炸以後竟然這麼香?它外面這麵糊是怎麼裹的?真脆呀!」

    王憶笑道:「這就是炸雞,你們現在還不知道,以後就知道了,外國有快餐店叫肯德基、麥當勞,它們裏面賣的就是這東西。」

    「以後見了你們不用感覺新奇,進去點幾塊炸雞吃就行,到時候品一品是它們的炸雞好吃還是咱們自己的炸雞好吃……」

    「肯定是咱們自己的炸雞好吃。」學生們興高采烈的喊道。

    「太好吃了,真的,我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有學生一邊狼吞虎咽一邊激動不已。

    漏勺笑眯眯的看着開心的學生們,他也感到開心。

    王憶遞給他一袋炸雞,他擺擺手笑道:「我不用,讓娃娃們吃,炸的時候掉了一些碎渣下來,我光是吃那個就吃飽了。」

    他又問:「這東西確實好吃,王老師,你知道它是怎麼醃製的嗎?咱們可以讓餐廳加一道菜,做這個炸雞往外賣!」

    王憶說道:「這樣咱們就得多養雞了,甚至自己養雞都不夠,得找地方收雞。」

    他也有過類似想法。

    先在國內搞起炸雞快餐連鎖,到時候做大做強、勇創輝煌,爭取在87年之前做到首都去。

    肯德基第一次進入中國時間就是87年,在首都前門開出中國第一家餐廳。

    王憶想了想,要是他們真能做大快餐品牌然後開到首都去,到時候肯德基到了中國打眼一看,看到他們的店鋪肯定會深感驚喜。

    不過他不確定這買賣可以干。

    炸雞需要的油太多了。

    這年頭菜油屬於稀缺物資,炸貨不好定價,除非自己一直從22年往這邊帶菜油。

    可一旦開起連鎖店鋪,那用油量可就大了,要不然——

    自己從22年弄一台榨油機過來?

    他正在琢磨着,學生們吃着喝着問了起來:「這個叫什麼來着?」

    「王老師好像說是外國的,叫啃的雞。」

    「啃誰的雞?」

    「啃自己的雞啊,你能啃別人的嗎?這雞多好吃啊,誰會分給外人啃啊?」

    王憶在嚷嚷聲中聽到這麼一個奇葩對話直接無語。

    他走上去說道:「同學們,別光顧着吃,咱們這是晚會,晚會要表演節目,誰要上來表演節目?」

    學生們就只顧着吃了。

    炸雞太好吃了。

    秋渭水笑道:「我來拋磚引玉,小秋老師給你們唱一首《鈴兒響叮噹》。」

    這是王憶昨天讓她現學的一首歌,對於旨在幫助學生了解洋節日為主題的今年元旦而言,《鈴兒響叮噹》是必須要提及的一首歌。

    而且這首歌輕快動聽,內容又符合冬季的氛圍,確實適合今天來唱。

    王憶準備好了錄音機,找出磁帶開始播放。

    隨着輕快清脆的前奏響起,秋渭水清泠的嗓音就跟鈴聲一樣叮叮噹噹的響了起來:

    「衝破大風雪,我們坐在雪橇上,快奔馳過田野,我們歡笑又歌唱,那鈴聲響叮噹……」

    祝晚安也會唱這首歌,聽到秋渭水唱起來她便跟着輕聲和起來:

    「叮叮噹叮叮噹,鈴兒響叮噹,今晚滑雪多快樂,我們坐在雪橇上……」

    徐橫趴在王憶肩膀上說道:「這是什麼歌?真好聽,我怎麼沒有聽過?」

    王憶笑道:「是一首資本主義國家的歌曲——咦,霍隊長也來了?」

    他扭頭一看,一個俏麗佳人站在了徐橫身後,正是縣裏文宣隊的副隊長霍曉燕。


    霍曉燕早已經知道王憶在孫林落網這件事上所作出的努力,她抿了抿頭髮輕笑道:「我聽徐老師說,你們學校要辦元旦晚會。」

    「你知道的,我這人沒什麼本事,就是會唱個歌跳個舞,於是我想,你們辦晚會或許需要有人去唱歌,這樣我下班後就坐船過來了。」

    徐橫拍拍王憶的肩膀從他手裏搶走炸雞說道:「怎麼樣,我講義氣吧?特意把咱們全縣唱歌最好聽的大明星叫來了!」

    王憶鼓掌要歡迎霍曉燕,結果徐橫吃了一口炸雞後驚奇的問道:「這、這雞怎麼做的?就是油炸的?怎麼這麼好吃?是哪裏的特產?我沒聽說過啊。」

    他趕緊分給霍曉燕。

    王憶說道:「跟這首《鈴兒響叮噹》一樣,也是資本主義國家的東西。」

    徐橫看看自己手裏的炸雞,咂咂嘴說:「這資本主義也有可取之處啊。」

    王憶聽到這話頓時想到了22年那張很有名的圖,便哈哈大笑起來。

    徐橫很疑惑。

    校長突然笑什麼?

    傻了嗎?

    然後他跟着傻笑起來。

    今晚很快樂。

    四處都是閃爍的小彩燈,不斷變幻着顏色,與燈帶交相輝映着,甚是好看。

    然後就在《鈴兒響叮噹》開始第二節的時候,房樑上的燈球突然亮了起來。

    燈球轉動,更明亮、更絢麗、更燦爛的光影在教室里搖曳起來。

    王憶從後面給秋渭水打亮手電,他用白紗布蒙住了手電燈,這樣光芒更散而更黯淡,照在秋渭水身上、照在地上恍若撒了一層霜、一片雪。

    很唯美。

    歌聲停下,孫征南提着大膠袋開始給學生發零嘴,花生、瓜子、糖栗子、奶糖果糖酥糖軟糖,還有蘋果橘子這些水果——

    這些水果還真是他從佛海買回來的。

    學生們在吃炸雞,於是老師們先開始晚會表演。

    秋渭水唱完就是霍曉燕唱。

    霍曉燕選的歌曲也很應景,叫做《請到天涯海角來》。

    但王憶這裏沒有準備磁帶來配樂。

    而霍曉燕則表示不需要。

    她自己打着拍子在學生們跟前走着唱了起來:

    「請到天涯海角來,這裏四季春常在,我們島上春風暖,好花叫你喜心懷……」

    「三月來了花正紅,五月來了花正開,八月來了花正香,十月來了花不敗,啦呀啦呀啦呀……」

    這是今年的新歌,推出之後就一炮而紅,迅速傳遍了城市的大街小巷。

    但是在農村和漁村還沒有很火,畢竟這年代新歌傳唱全靠磁帶,磁帶沒那麼快能流入農村地區。

    這首歌的名字和內容跟天涯島真是很相配,霍曉燕在選擇唱的歌曲上是費了心思的。

    外島人的自尊心都特別強,學生們也是如此。

    他們從霍曉燕口中聽到『請到天涯海角來,這裏四季春常在,我們島上春風暖』這種歌詞,還以為是專門給自家島嶼創作的歌曲。

    於是他們連心愛的炸雞都不吃了,聚精會神的盯着霍曉燕聽她的歌曲。

    相比原唱沈小岑那乾脆利索的演唱風格,霍曉燕的嗓音帶着一絲絲嫵媚和風情,這種風格更能打動少年少女們的心。

    一曲唱罷,學生們聽的如痴如醉。

    祝晚安見此笑道:「壞了,我可不敢登台了。」

    這年頭的女教師都學過曲藝表演,像是白梨花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祝晚安比不上白梨花,但要唱一首歌還是不在話下的。

    只是霍曉燕確實是專業的,這樣誰再上去誰就是狗尾續貂。

    王憶把徐橫踹了上去:「你,給我上!」

    徐橫看着他從後腰摸出來一塊磚頭。

    他哈哈大笑一聲沖學生們展示了這塊磚頭,揮手一巴掌砍了上去:「看我的鐵砂掌——啊嘿!」

    學生們紛紛驚呼:「啊草!」

    空手斷磚!

    結果磚頭穩穩噹噹,倒是徐橫疼的跳腳亂蹦噠:「啊啊!疼死我了——誰換了我的磚頭?誰換了我的磚頭?」

    學生們呆若木雞,隨即哄堂大笑。

    徐橫呲牙咧嘴一番,像模像樣的看了看磚頭又說道:「鐵砂掌打不碎這麼硬的磚頭,那就來試試鐵頭功!」

    他摸了摸腦袋,抓起磚頭猛然就砸在了腦門上。

    「咣!」

    磚頭四分五裂!

    學生們還在笑呢,結果磚頭渣子飛到了前排人的嘴裏,他們趕緊『呸呸呸』……

    王憶鼓掌叫道:「徐老師,牛!」

    孫征南鬱悶的說:「嘿呀,讓他搶先了!」

    他身後也準備了一塊磚頭!

    不過他能表演的項目多,上去打了一套擒敵拳。

    拳風呼嘯,如龍如虎。

    祝真學又上去來了一段詩朗誦,楊文蓉和祝晚安劍走偏鋒聯合來了一段雙人舞蹈,連黃有功也表演了,表演的是快板,說的還怪好。

    王憶大開眼界。

    現在的教師在才藝上都有拿手本事。

    李岩京更得上去表演,他做了自我介紹,然後不出意外的掏出了他心愛的嗩吶……

    徐橫啃着雞腿問王憶:「校長,你待會上去表演什麼?」

    王憶說道:「看看李老師要不要演奏《大出殯》,要是演奏的話,我就上去躺着。」

    「既然你躺着那你別裝死,大過年的——雖然是陽曆年,可這也不吉利呀。」徐橫說道,「不如這樣,你想上去躺着的話咱倆搭配個表演,胸口碎大石!」

    王憶問道:「哪有石板和大錘啊?」

    徐橫說道:「我看過了,祠堂供桌是石頭的……」

    「滾蛋!」王憶推開他。

    後面學生們鬧了起來:「王老師、來一個!王老師,來一個!」

    「王老師,你快唱,忸忸怩怩不像樣,像什麼——大姑娘!」

    「哈哈哈哈!」

    學生們有吃有喝有熱鬧,那叫一個好不開心。

    特別是王凱,自從王狀元沉迷學習不可自拔後,他就成了搗蛋學生扛把子,這會就他叫的最開心,還站起來指着王憶嗷嗷叫:

    「冬瓜皮西瓜皮,王老師想要耍賴皮……」

    然而他們不知道。

    其實這是他們的晚會,他們才是主角。

    王憶最後不得不走上去,他和顏悅色的說道:「既然同學們這麼熱情,那我就上來了。」

    「我上來幹什麼呢?我上來制定規則的。」

    「這樣,接下來我點名開始表演,我點到誰,誰來表演!」

    學生們聽到這話一下子愣住了。

    現實怎麼突然一下子殘酷起來?

    倚着後桌正喊的開心的王凱更是呆住了。

    燈球的光束照在了王憶身上,照亮了他的臉。

    王凱看到,王憶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公雞頭母雞頭,不在這頭在那頭——王凱同學,恭喜你,從你開始!同學們,掌聲鼓勵他吧!」

    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其他搗蛋鬼熊孩子拼命鼓掌。

    王新米和王狀元上去一左一右把他夾起來,然後送上了講台。

    王凱哭喪着臉看向王憶說:「王老師,我不行啊!」

    王憶說道:「你該表演就表演,表演結束後如果老師們滿意了,那你可以選一個同學上來表演!」

    王新米臉上歡快的笑容漸漸凝固。

    他急忙對王狀元說:「草鞋,他可能會點咱們倆的名字!」

    王狀元憐憫的看着他說:「放心,他不敢點我的名字,否則我讓他見不到1983年的太陽!」

    「啊草!」王新米頓時如喪考妣。

    但這時候才是晚會的重頭戲。

    學生們開始拉關係、講感情,教室裏頭亂糟糟,教師們看着他們的樣子哈哈笑。

    後面笑聲越來越多。

    學生們出盡洋相。

    笑聲很快壓過了風聲與浪花聲,歡快熱烈的氛圍引得辦公室里看電視的人紛紛側目,甚至有些人連電視都不看了,過來在教室門口看學生們的熱鬧。

    月牙西斜。

    月色逐漸深沉。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哪怕晚會持續了四個多鐘頭,可因為玩的開心、吃喝的滿足,他們還是感覺時光過的很快。

    最後王憶打開了教室里的燈,讓今天輪值的小攝影師開始拍照片。

    隨便抓拍。

    反正他也在拍,他拿着一台數碼相機,今晚上不拍個千八百張的照片算他浪費了天涯島的第一屆元旦晚會。

    終於晚會結束。

    已經近乎午夜了,學生們開開心心、說說笑笑的下山而去。

    天色太晚王憶沒讓值日生留下收拾衛生,他自己留在了教室里,和秋渭水坐在後頭的課桌慢慢的聊天。

    想起去參加漁汛大會戰之前聽葉長安說過的話,他問道:「小秋,你想要旅遊結婚嗎?」

    秋渭水點點頭:「嗯,你覺得這樣好不好?」

    王憶說道:「挺好的,不過咱們也可以在隊裏辦個婚禮,然後再帶上爺爺出去旅行,你不想穿上婚紗辦個婚禮嗎?一輩子只有一次呀!」

    秋渭水甜甜蜜蜜的靠在他身上說:「不用了,那樣會麻煩,我跟你在一起一次就是一輩子,足夠好了。」

    王憶聽到這話着實感動。

    這媳婦兒,確實足夠好。

    秋渭水又說道:「主要是辦婚禮的話,咱們隊裏人關係太好、太熱情了,很容易鬧大了規模。」

    「花錢多不說,還會落人口實,讓人說爺爺公權私用,給孫女大操大辦婚事。」

    王憶想了想,說:「其實這事簡單,我可以想辦法讓注意到咱們的人少一些。」

    秋渭水搖搖頭:「不可能的,縣裏還有各公社那麼多領導幹部,那麼多家單位,我要是辦婚禮的話,他們能不送禮、不來參加婚禮嗎?」

    「所以算了,別給爺爺惹麻煩啦,現在社會上有一些歪風邪氣,部分幹部利用子女結婚撈錢撈禮物,我爺爺特別討厭這種事,多次開會批評過。」

    「如果到了咱們結婚,領導幹部和各單位送來禮物,你說這怎麼處理?收了肯定不行,不收爭執起來破壞氛圍,說不準還有人背後說風涼話,說爺爺和咱們倆是在演戲,這樣不如不辦了。」

    「就旅行結婚,帶上爺爺去看看祖國的大好山河——去東北怎麼樣?去你家鄉看看。」

    她對此一直頗為期待。

    王憶卻呆若木雞:「啊?去、去我家鄉看看啊?」

    秋渭水愉快的說道:「對呀,去看看林場、去看看三江平原,去棒打狍子瓢舀魚,最好可以帶上老黃,讓老黃去草地里抓兔子!」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登上天涯島的時候,王憶給她描摹的那般東北草海、林海美景。

    她早就想去看看了。

    看着她期待的樣子,王憶心裏咯噔一下子: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這可不能去。

    去了要露餡!

    得換個地方。

    但換去什麼地方呢?

    王憶陷入沉思。

    兩人坐在教室里情意綿綿的聊着天,徐橫過來敲敲門說:「王老師,快十二點了,1982年要過去了!」

    王憶抬起手腕看手錶,11點50了。

    見此他拉起秋渭水說:「走,我給你準備了個小驚喜。」

    他們去碼頭,叫上了教師們去碼頭。

    王憶領着孫征南和徐橫將天涯三號兩個大紙殼箱搬下來,一字排列之後,都是煙花!

    這些煙花已經撕去了外包裝貼紙,只剩下粗糙的紙殼子內里,看起來平平無奇。

    但隨着徐橫開始倒數最後的十秒鐘,王憶點燃了一個煙花後,那沖天而起的紅色火光拖曳着暗紅的尾巴如彗星飛過夜空,分外燦爛……

    「砰!」

    頭一個煙花炸響,漆黑的夜空中是盛放的大彩花。

    緊接着是綠色火光升空,又有黃色火光升空,都是彩色的大煙花,只是顏色不一樣。

    祝晚安拉着孫征南的手歡呼道:「太漂亮了。」

    徐橫從王憶手裏搶過防風打火機對霍曉燕說:「走,媳婦兒,咱倆去放下一個。」

    霍曉燕笑道:「好啊!」

    煙花接二連三的升空。

    天涯島的夜空突然變亮、變得絢麗而燦爛。

    狗子叫起來,一些人家醒過來往外看,看的立馬清醒過來、瞪大了眼睛……

    王憶攬着秋渭水看煙花,用毛呢軍大衣一起將她包裹在懷裏。

    佳人在懷,好朋友們在身邊,還有親朋正在走出家門出現在他身後。

    王憶環首四顧,看着絢麗的煙火、聽着大傢伙開心滿意的笑語。

    他覺得這一切都很好。

    對他來說,1982年很好。

    可惜它馬上就要離開了,而且再也不會回來了。

    但王憶有足夠的記憶留在腦海、留在心裏,也留在了照片中,那麼多的照片中……

    借着煙花的光亮他看看手錶。

    1982年過去了,我會永遠懷念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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