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鴨血粉絲湯可以算是南京的名吃了,苗翠花也是老早就惦記上了。雖然她之前有嘗試着自己做,可不論怎樣,吃起來總是欠缺點什麼,如今有了正兒八經的食譜,一上午工夫就讓她給搗鼓出來了。
對照食譜,她才知道,是在煮鴨血這一項上,她做錯了。
因為生怕煮不熟,所以她都是早早的把鴨血煮進去,直到出鍋為止,但按照食譜上來,應該是放湯里煮上一陣子,撈出來鴨血,讓其他東西繼續煮,等快煮熟其他東西之後,再把鴨血第二次放進去。
大冬天的,一碗熱辣的鴨血粉絲湯下肚,爽啊。
當然,這隻相對於苗翠花姐弟兩個來說,其他人是無福消受這樣的好東西了。
用齊絮的話來說就是:「竟然吃鴨血鴨腸那種東西,簡直令人作嘔。」
就連齊纖也是勉強看了看,沒敢動筷子,倒是齊少敏半點不挑,把一大碗鴨血粉絲吸溜了個精光。
「表妹好手藝!」齊少敏笑得見牙不見眼,「再來一碗?」
苗翠花甩他一對白眼:「沒了,就數你吃的多。」她辛辛苦苦煮一鍋鴨血粉絲,可不光是為了給齊少敏解饞用的。
齊少敏也不在意,嘿嘿笑了兩聲,掏出帕子擦了擦嘴,笑道:「好了,說正事。」
正事就是,苗翠峰落水一事,絕不是像大家看到的那樣,是跟齊少瑾吵架後被推下去的。
「當時少瑾伸手推我,我便向後退了一步,腳下沒站穩,才滑進了荷塘里。」苗翠峰皺眉回想當時的情景,但很快就搖了搖頭,「除了我和少瑾,還有小廝們,再沒見旁人了。」
「定然是有人在搞鬼,我昨兒掉頭回去荷塘邊看了。掉下去的那一邊岸上光溜溜的,是被人潑了水結的冰。」
齊纖遲疑着開口:「會不會是翠峰上岸時從荷塘裏帶出來的水?眼下天氣尚冷,一兩個時辰的工夫,就足夠水重新結冰了。」
「不是。」苗翠花推翻了齊纖的猜測。「那片地面光滑的很,翠峰上岸後帶出來的水重新結的冰在那一片冰的上面,因為不是同時凍起來的,所以第二層冰跟下面的冰看起來有區別。」因為結冰的時間和面積都不同,所以。那裏結成的冰有層次感,一看就不是同一時間凍起來的。
「若是如此,便要慎重對待了。」齊少敏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不論暗中那人是何目的,但家裏確實存有這麼一個心懷不軌想要害人的人,這實在是讓他渾身不舒服。
苗翠花翻開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口的抿着。
這件事上,她倒不會去想是不是齊少瑾故意想要害翠峰,齊少瑾顯然是被人當槍使了。不過,誰讓你丫敢跑來我家翠峰跟前大放厥詞呢。我就說你是逼我家翠峰給你寫作業了你咬我啊。
對於齊少瑾,她始終定位為一個被慣壞了的紈絝子弟。同時,因為有這位的存在,她對二舅媽將來的美好生活報以最深刻的同情。
「如今才剛過了年,這件事情先不要說出去,免得折了喜氣,惹得老太爺老太太不痛快。我先讓人暗中查着,若是查到了是誰在動手腳,先把那人抓住,等過了正月再交給老太爺發落。」
「恩。也只能這樣了,本來打算後天上路的,可看翠峰這樣,還是再等幾天吧。也正好看看到底是誰非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想到那人,苗翠花又忍不住磨了磨牙齒。
不過,苗翠花沒想到的是,還不等齊少敏查出線索來,就有人將現成的目標給送上門來了。
齊少恭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眯着眼睛不緊不慢的說:「我聽少敏表哥說,你煮的什麼什麼鴨血湯,味道不錯。」
「是挺好吃的。」苗翠花點頭,這小子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會兒跑來,肯定不是為了順路看望翠峰的。
「可惜我沒那口福,竟然沒機會嘗上一嘗。」齊少恭長嘆。
「一般人也吃不下去,又是鴨血又是鴨腸的,還有鴨胗。」苗翠花沒好氣的瞅着他,「有話直說。」
可齊少恭只是咧嘴一笑:「我想嘗嘗那個鴨血湯。」
「是鴨血粉絲湯。」苗翠花糾正,隨即就直接否決了,「還得先燉鴨湯才能做,麻煩。」
只是,齊少恭接下來的話,就讓她不得不去燉鴨湯了。
他說:「可我要是告訴你,是誰在荷塘邊倒水結冰的呢?」
翠峰落水另有隱情的事情,苗翠花只告訴了齊纖和齊少敏,而他們兩人也並未向外聲張。那麼,齊少恭確實是知道了什麼?
她惡狠狠的盯着齊少恭,可人家齊少恭抬着臉,對她露出了很傻很天真的笑容。
好吧,她忍!
「記得少放點辣子,不要糊弄表哥哦,表哥還是能分得清鴨湯和清水的,若是圖省事用清水直接去煮,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齊少恭,你丫給我等着!
如果不是看在齊少恭是來送消息的份上,苗翠花發誓,她一定會不洗手直接開工,然後從地上捏一撮土灑進鍋里,最後在往裏頭吐口水。
「恩,味道確實不錯。」
端起冒着熱氣的碗,齊少恭滿意的點點頭,開始了細嚼慢咽。
苗翠花拉長了臉,這小子根本就是故意的。
可是,誰讓她有求於人呢。
終於等到了齊少恭擱下碗,她乾巴巴的問:「現在吃飽了吧,可以說正事了吧?」
「正事不急,」齊少恭擺擺手,一邊用帕子擦嘴,一邊兩眼四下的掃視,「那一日在你這裏喝了你打京裏帶來的茶,味道不錯。」
……齊少恭,你丫絕壁是個吃貨,可以跟羊咩咩拜把子了!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給齊少恭倒了茶,苗翠花從牙縫裏擠出話來:「信不信你再要吃喝,我就給你下砒霜?」
唉喲,真嚇人。齊少恭故作緊張的瑟縮了下,隨即就笑了起來:「表妹不要這麼急躁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呢。」好吧,看來是要適可而止了。
擱下茶杯,他說出了兩個字:「珍珠。」
「珍珠?什麼珍……珍珠姨娘?」苗翠花瞪大了眼睛。
「恩,珍珠姨娘。」齊少恭笑吟吟的點頭,順便自己動手給自己續杯,「她的丫鬟說她前天一人出門,是往荷塘那邊去的,回來後裙子濕了一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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