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第章
舒清嫵看了一眼還在那哆嗦個沒完的端嬪,眉頭一斂,紅唇輕抿:「端嬪娘娘記錯了,臣妾不曾來過荷花池。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
太后橫眉冷豎:「你還敢狡辯?過來,跪下!」
舒清嫵微微嘆了口氣,她對擔憂不已的郝凝寒微微搖了搖頭,動身行至荷花池岸邊,離太后並端嬪三步之遙。
「太后娘娘,臣妾無錯,為何要跪?」
太后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你!放肆!」
舒清嫵低頭看着凍得幾乎都要麻木的端嬪,見她依舊惡狠狠看着自己,卻是沒有如太后所言跪下。
這不是在慈寧宮,也並非在百禧樓,舒清嫵要是在園子裏給太后跪下,以後也就都站不起來。
不說蕭錦琛會如何想,便是舒清嫵都會看不起自己。
重活一世,不是為了讓自己妥協與忍讓的。
太后如此嚴厲訓斥她,無非是想用下馬威嚇唬她,讓她在慌亂之中錯認罪行。當舒清嫵心裏很清楚,頭腦也分外清醒,此事跟她沒有半分干係,因此絲毫不懼怕。
且在她心底里,對太后本就沒有多少敬畏之心。
聽太后如此言辭凌厲,舒清嫵也一直都很淡然,她只是垂眸行禮,問太后:「太后娘娘,您一無證據,二無事實,如此便讓臣妾認罪,臣妾自然不能認。」
言語之間,她又把早先跟張采荷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太后娘娘,興武十二年,高祖純皇后曾感念宮人不易,特地下懿旨宣召,命宮中諸人凡在行外,毋須下跪行大禮。太后娘娘且在氣頭上,略有些氣血翻湧,若臣妾毫不顧及太后娘娘的尊容與慈愛,才是對太后娘娘大不敬。」
舒清嫵其實是個很含蓄的人,平日裏輕易不跟人吵架,都是很心平氣和跟人講道理,此時她也是跟太后講道理,言辭懇切,態度誠懇,頗有些勸誡的意味。
然而太后卻是聽不進去的。
只看她氣得臉都白了,整個人都開始發抖,跟凍得直打顫的端嬪娘娘如出一轍。
「你太放肆了!」太后哆嗦着說。
舒清嫵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倒是隆承志給端嬪診治完,適時打斷了太后的怒氣,他斟酌地說:「太后娘娘,端嬪娘娘落水時候不長,只是略有些凍傷,寒氣並未傷及肺腑,待回宮後在暖室里多調養十日,連服驅寒溫補湯,應當就可痊癒。」
竟是隆承志替她解了圍。
太后滿心裏都是這個從小看着長大的侄女,一聽這話立即忘了放肆的舒清嫵,轉過頭去看自己的親親侄女。
在舒清嫵看來,她對親生兒子都沒這麼上過心,平日裏別說關懷了,就連偶爾的過問都沒有。
見了面不是要求他這個,就是命令他那個,總沒有半分母子溫情。
現在一聽說張采荷沒事,太后臉色稍霽,卻還沒有任何笑模樣,她仔細給端嬪蓋好大氅,讓張桐給她仔仔細細擦乾淨髮間和臉上的泥水。
「好孩子,你且先回去,早些換掉濕冷衣裳。這裏有姑母,姑母什麼都能替你解決。」
太后如此溫柔的一面,大抵全都給了張采荷。
但張采荷卻一點都不領情。
雖然身上很冷,泥水又粘糊糊的,可她此刻抱着暖爐又蓋着大氅,倒是比剛才要暖和一些。
張采荷聽了隆承志的話,神情很是恍惚,就連太后哄勸都沒聽進心裏去。
她只盯着隆承志,一臉嚴肅地問他:「隆大人,僅此而已?」
隆承志被她看得心驚肉跳,不知道她想問什麼,只能硬着頭皮問:「端嬪娘娘想問什麼?」
端嬪依舊顫抖着,卻沒說話。
舒清嫵就站在那,看着她們幾個上演莫名奇妙的啞劇,若是她自己落了水,肯定巴不得立即回宮裏沐浴更衣,非要穿着泥水衣裳躺在池子邊也不知是什麼毛病。
張家人的腦子似乎都不是很好,舒清嫵不能理解也不奇怪。
太后仍舊在好言好語勸:「采荷,趕緊回宮吧,再吹了風仔細要得風寒。」
張采荷的聲音陡然拔高,她大喊一聲:「我不回去!我不能回去!」
不僅就在她身邊的太后娘娘,就連不遠處的舒婕妤娘娘也被她癲狂的樣子嚇了一跳。
舒清嫵下意識後退半步,心想她剛才落水的時候腦子裏說不定也進了水,這會兒已經神志不清。
太后雖然嚇着了,卻還是對她一片慈愛,溫柔安撫:「好孩子,不怕,便是回了碧雲宮,這裏也有姑母給你做主,到底是誰害得你,姑母決不輕饒。」
她如此說着,抬頭看了一眼舒清嫵,眼睛裏的寒冷幾乎要淬成冰刃。
舒清嫵不說話,表情紋絲不動,一點都不心虛害怕。
她理直氣壯得很,根本就不怕太后,便是如何查,這事都跟她沒有半分關係。
張采荷腦子已經不太清醒了,她卻堅持道:「姑母,我不能走,我若是走了,一切就都說不清了。」
她如此說着,扭頭又看向隆承志,目光帶了明顯的不信任:「隆大人,你且說我只是落水受涼?沒有其他病症?」
隆承志不敢惹張采荷,只得道:「端嬪娘娘,臣可否再次請脈?」
端嬪點點頭,她伸出手,緊張地看着隆承志。
舒清嫵就看隆承志的額頭出了許多汗,她覺得有點奇怪,又有些旁的略想通了些。
且不提隆承志對前世的她是什麼態度,也不去管隆承志到底有沒有受人指使,只看他的醫術,似乎還不如徐思蓮。
這樣一個人,到底是怎麼在宮裏順風順水二十年的?
太后似乎很是信任他,端嬪出事直接就召了他來,蕭錦琛似乎也不覺得他醫術不好,這個太醫院正的位置,依舊由他來坐。
說實話,舒清嫵覺得重生回來的每一天,都比以前要熱鬧許多,每天發生的事也更精彩有趣。大抵她本身的情緒很少被這些事情所牽動,所以心態便更平和,總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態度過每一天。
這麼一來,她整個人都輕鬆下來,不再跟以前一般戰戰兢兢。
此刻,在場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隆承志,就看他能說出什么子丑寅卯來。
隆承志額頭開始冒出豆大的汗珠,他連擦都不敢擦,異常認真地聽着端嬪的脈象,比平日裏請平安脈的時間要長許多。
待到兩個手都聽完,已經過去一刻多時光,端嬪的嘴都凍紫了,可她依舊不說要回去。
等隆承志聽完脈,太后趕緊問:「如何?」
隆承志猶豫片刻,又仔細斟酌字句,才遲疑地開口:「回……回稟太后娘娘,端嬪娘娘確實只略受寒,若非要說其他病症,端嬪娘娘略有些上火肺熱,血氣不通,倒也並無大礙。」
他話音落下,端嬪的聲音悽厲喊着:「不可能!我!我……」
她說了半天我字,最後什麼都沒能說出口,眼眸里滿滿都是難以置信,顯然已經有些癲狂。
舒清嫵看她如此,想到太醫說血氣不通,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仿佛是為了應正舒婕妤的猜測,端嬪不顧張桐的勸解,直接就喊出聲:「不可能!本宮月事遲了五日,難道不是有了身孕?猛然落水對孩子到底有沒有影響?」
隆承志錯愕地站在那,一時間竟是回不過神來。
舒清嫵垂下眼眸,心想果然如此。
張采荷若不是一門心思覺得自己有了身孕,馬上就要成為皇后母儀天下,今日在百禧樓里萬不會不同和陽縣主爭辯。
要做皇后的人了,當然要顧忌身份,不能太過肆意妄為。
太后別看平日裏瞧着不太聰慧,這會兒倒是反應極快,她丟給張桐一個眼色,張桐立即上前用帕子捂住了張采荷的嘴。
太后抬起頭,目光在在場眾人的面上一掃而過。
那目光里有着滿滿的威脅和警告。
大抵因為舒清嫵離的最近,太后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時間更長一些,最後卻是全部收了回去。
「端嬪剛剛落水受了驚嚇,心迷神失,胡言亂語,當是趕緊回去診治才是。」
落水不丟人,甚至可以說是可憐至極,但若是一意孤行認為自己有孕,太醫診治都不相信,那才是丟人現眼。
太后難得明白過來,立即就讓宮人上前,想要趕緊抬了張采荷回宮。
然而此刻的張采荷似乎還沒從自己並未懷孕的打擊里回過神來,神智依舊不太清晰,掙扎着不肯聽太后的話。
她的恨意無處發泄,最後狠狠瞪向舒清嫵:「那害臣妾落水的人,要如何處置?明明是舒婕妤推了臣妾下水,姑母一定要為我做主。」
太后頓了頓,見她實在不肯走,又擔心她的身體,便決定速戰速決。
她冷冷看向舒清嫵:「舒婕妤,端嬪直接指認你害人,你還有何要講?」
舒清嫵態度恭敬,言辭誠懇,可說出來的話卻是擲地有聲:「太后娘娘,端嬪娘娘,臣妾今日從未接近過荷花池,若非聽到此處聲響,這才趕來,此事絕非臣妾所為。臣妾想問一問端嬪娘娘,您是看到了推您入水的人,確實就是臣妾?」
張采荷抿了抿嘴唇,卻還是異常篤定:「我確實沒有清對方面容,卻清晰看到對方也穿着銀狐色的狐裘,在場眾人只你穿着這身大氅,除了你還有誰?」
今日宮妃們都穿了新做的大氅,什麼顏色的都有,有純黑的、絳紫的,也有異常惹人注目的水紅。
唯獨舒清嫵懶得多打扮,還是穿那件銀狐裘的,是唯一一件銀白色的大氅。
舒清嫵如此一聽,突然就笑了。
「端嬪娘娘,光憑一件大氅就認定是臣妾,臣妾覺得分外委屈,」她慢條斯理說着,「但臣妾剛剛確實不在荷花池,且有人可以給臣妾作證。」
舒清嫵想的是賀啟蒼,讓賀大伴出來說句話,想必沒那麼難。
端嬪微微一愣。
她看舒清嫵理直氣壯,卻依舊不死心:「你倒是說說,誰能給你作證?」
舒清嫵剛要說話,就聽不遠處傳一道熟悉的低沉男音。
蕭錦琛面無表情踏入荷花池,淡淡道:「是朕。」
張采荷這一次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的臉由白專紅,由紅變紫,最後仿佛是撐着的那口氣散了,又重新歸於慘白顏色。
然而在場白了臉的不止她一個。
蕭錦琛突然出現,如此篤定替舒清嫵說話的樣子,狠狠擊碎了許多人的心房,許多宮妃都低下頭去,顯得分外傷心。
而背對着蕭錦琛站着的,被偏心維護的舒婕妤娘娘,卻也是紅着眼低下頭。
她看似頗為感動,其實嘴角卻揚起一個淡淡的笑。
這一場陰差陽錯,轉眼就成了自己的鐵證,大概張采荷也沒能想到,今日的舒清嫵一直跟蕭錦琛在一起。
這個打擊,大抵可以算得上是晴天霹靂了。
真是,太可憐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