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對於太后去了靜晨宮的事,舒清嫵一開始是不怎麼好奇的。筆神閣 m.bishenge。com
她正在院子裏插花,把宮人們剛去御花園採摘的各色鮮花都插進瓶中,抬頭就聽見凌雅柔的嗓音。
舒清嫵微微一愣,對周嫻寧吩咐一句,周嫻寧立即就繞出影壁,去請德妃娘娘宮裏坐。
不過轉眼工夫,凌雅柔就飄進了景玉宮。
她今日穿了一身勁裝,窄袖裙褲,一頭長髮束成長辮,整齊盤在頭上。
舒清嫵眯眼睛看她,發現她臉上還有薄汗,顯然是匆忙趕過來了。
「快坐下來吃些酸梅湯,」舒清嫵指了指身邊的椅子,「你怎麼就這麼跑來了?」
「唉,你不會不知道吧?」凌雅柔一口喝乾水晶盞里的酸梅湯,又用溫帕子擦乾臉上的汗,「太后跟太妃娘娘們一起去了靜晨宮,估摸着要抓着譚淑慧審問一番。」
舒清嫵手中安穩,她把梅瓶整個妝點完,才道:「知道。」
凌雅柔瞥了她一眼:「瞧你淡然的,你就不想去關心一二?」
說什麼關心一二,舒清嫵看她是太閒,想過去當場看熱鬧。
舒清嫵笑笑:「太后娘娘也沒請咱們啊?我就是想去也沒什麼藉口。」
凌雅柔癱坐在椅子上,身邊的凌迎春不停給她扇風,她這才舒服一些。
「太后娘娘這性子,也是說風就是雨,忒嚇唬人了。」
反正是在景玉宮,她也不怕自己說錯話,只是非常惋惜:「看不到這種大場面,我晚上都要睡不着覺。」
舒清嫵本來還沒覺得有什麼,結果一聽她這話,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啊,怎麼那麼好奇。」
凌雅柔嘆了口氣:「一到春夏我就煩,因為體制緣由,我往常都很怕熱,宮裏整日用冰畢竟不好,我那月事你也知道,用多了准要痛不欲生。」
舒清嫵一聽也收斂起臉上的笑:「還沒治好?」
凌雅柔一臉得難受:「沒,不過也比以前!前強一些了,宮裏的太醫們還算精心,徐太醫醫術也很不錯,我瞧着不比那些醫正差。」
「是啊,他如今正在給凝寒問診,瞧着是個穩重的人,」舒清嫵道,「你就多看看多治治,不行的話就讓太醫院的太醫都看一遍,總能治好的。」
凌雅柔點點頭,到底精神一些:「最近這段時候徐太醫忙,下次請平安脈是徐思蓮,聽聞她也很厲害。」
舒清嫵道:「她很不錯。」
凌雅柔就放心了。
她道:「要是凝寒也醒來多好?缺個人,打麻將都不好湊數。」
其實她跟郝凝寒也並沒有多親近,卻知道她跟舒清嫵是好友,舒清嫵這個人總給她一種錯覺,她只有看得上的人才能說心裏話。
因此,凌雅柔也頗為大方把郝凝寒劃分為自己人。
舒清嫵聽她這麼一說,低聲道:「若是能在去玉泉山莊之前好起來,我就放心了。」
凌雅柔也跟着嘆了口氣。
既然凌雅柔都跑來了,兩個人也不能幹坐着,舒清嫵就讓宮人多取來兩個梅瓶,說要教凌雅柔插花。
凌雅柔:「……」
不了吧,你做你的,我說我的,不是挺好嗎?
但是凌雅柔絕對擰不過舒清嫵,最後只能老老實實坐在她身邊,乖乖聽她講如何插花。
插花是很有講究的。
顏色、品種、搭配都要恰到好處,當然,其實內在是沒有什麼嚴肅規則的,最核心的一點是好看。
舒清嫵的眼光就是極好的,她似乎隨意那麼擺弄一下,一整瓶的花就跟都活過來一樣,嬌艷鮮嫩,帶着春日裏特有的朝氣。
而凌雅柔的……
她默默看了一眼自己的花瓶,又去看凌迎春,凌迎春就立即道:「娘娘做得很好,很漂亮,也很細膩。」
凌雅柔就開心了,美滋滋捧着自己的瓶子,舒清嫵好笑道:「那個青瓷牡丹瓶就送給你了,帶回去擺在明間裏,整日裏都很香。」
!
「那我就多謝淑妃娘娘了。」
兩個人正玩的高興呢,莊六突然從宮外跑進來,他一臉緊張道:「娘娘尚宮局的李素沁姑姑請娘娘跟德妃娘娘去一趟靜晨宮。」
舒清嫵跟凌雅柔對視一眼,舒清嫵問:「怎麼李素沁也去了?」
莊六辦事還是穩妥的,絕對不會一問三不知,他立即道:「太后娘娘剛一到靜晨宮,看門的小黃門就派人請人了,李素沁姑姑一早就趕到,原本還沒什麼事,只是後來……只是後來太后盛怒,親自動手打了譚才人。」
舒清嫵:「……」
凌雅柔:「……」
舒清嫵疑惑地問:「太后娘娘親自動手打譚才人?這也太……」
這也太神奇了些。
舒清嫵看了凌雅柔一眼:「你就這麼去,行嗎?」
凌雅柔利落起身:「怎麼不行,又不是看咱們,可算有個機會了,快快快,去晚了就什麼都瞧不見了。」
明明如此緊張的時候,舒清嫵卻還是忍不住笑了:「你啊。」
事不宜遲,兩人也不好更衣浪費時間,直接就坐了步輦往靜晨宮趕,待到了靜晨宮的時候,裏面安安靜靜的,只能聽到抽泣聲。
似乎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她們兩個下了步輦,抬頭就看到周素蝶守在靜晨宮門口,此刻已經迎上來給兩人請安。
「請德妃娘娘、淑妃娘娘安。」
舒清嫵點點頭,輕聲問:「情況如何了?」
周素蝶也不着急請她們立即進入靜晨宮,只在門廊處快速道:「就在兩刻之前,太后娘娘讓宮人把譚才人從西配殿請出來,讓她坐在院子裏的圈椅上。」
舒清嫵點點頭,凌雅柔就問:「是……如何坐的?」
宮裏到處都傳譚才人已經瘋了,太后絕對不可能跟她心平氣和坐在一起談天。
周素蝶輕聲道:「自然是要給譚才人做些防護的,娘娘毋須擔憂。」
舒清嫵就明白了!,太后跟她一個手法,直接把譚淑慧綁在了椅子上,這樣就不怕她「犯瘋病」了。
周素蝶繼續道:「因為譚才人說自己要說一些不方便大家都聽的話,宮人們就都退了出來,裏面只剩下太后娘娘、淑太妃娘娘跟賢太妃娘娘,三位娘娘身邊的大姑姑還有李素沁姑姑,臣只能站在跨院處,並不敢進入。」
雖然站得遠,但是譚淑慧嗓門出奇地大,周素蝶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
現在局面控制不住,都請來了德妃跟淑妃,自然也要把話給兩位娘娘闡明。
周素蝶看她們倒是還算鎮定,便也鬆了口氣。
「德妃娘娘,淑妃娘娘,事情是這樣的……」
她語速很快,吐字清晰,飛快把事情都給講清楚了。
原來太后來了之後也覺得沒趣,不打算在明面上詢問譚淑慧,但譚淑慧卻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不停用話語刺激太后,最終還是被太后從殿中請了出來。
「請出來之後譚才人一直很安靜,直到元姑姑開口詢問,她才開始慢條斯理說話。」周素蝶嘆了口氣。
這位譚才人真是了不得。
她不能出靜晨宮,但宮人總要給她送膳,不僅如此,雜役宮女們還要經常過來打掃偏殿,伺候她吃喝拉撒,因着她整日裏陰沉着給臉,眾人都不敢近身伺候,換人也就很頻繁了。
譚淑慧就是抓住這個空檔,用瘋了一般的語氣,對每個伺候她用膳或者沐浴的宮人念叨。
她說話顛三倒四的,大多都是在罵幾個主位娘娘,小宮人們不敢應聲,卻都忍不住要去聽。
不過譚淑慧其實還算是有分寸。
她只針對張采荷一個人說一些不三不四的話,比如說她身體不好無法有孕,又比如說陛下早就對張家不滿,她這個端嬪快要當不下去。
總歸就是不停跟每一個來靜晨宮的宮人念叨這些事。
這些雜役宮女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平日裏都是睜眼就開始勞作,一直要忙到夜裏,能有這麼個!個消遣,自然就開始相互評說起來。
於是乎,用不了三日,滿宮裏都知道端嬪娘娘不能生養了。
譚淑慧這一招可真夠狠的。
但舒清嫵總覺得她意不在此,換句話說,她不是為了抹黑張采荷或者是張家才出此下策。
舒清嫵把目光投射到靜晨宮的正殿上,似乎要透過那座破敗的正殿看到殿後的那群人們。
太后、淑太妃、賢太妃。
譚淑慧真正要找的人是誰呢?
就在這時,周素蝶的聲音繼續傳來:「譚才人說完這些,太后娘娘便有些氣悶,便問她到底為何這麼做。」
周素蝶頓了頓,聲音更輕:「譚才人說……是淑太妃娘娘讓她這麼做的。」
舒清嫵倒抽一口氣,她身邊的凌雅柔也是如此。
周素蝶緊緊攥着手,儘量讓自己聲音不打飄:「譚才人一口咬定自己做的所有事都是淑太妃娘娘逼迫的,如果她不做,淑太妃娘娘就讓她在宮裏過不下去,她請太后娘娘替她做主。」
舒清嫵聽到這裏才明白,太后為何衝動之下打了譚淑慧。
作為從小陪伴太后長大的閨蜜,後來在宮裏又相互扶持走過二十年春秋,趙娉婷已經不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太妃,她對於太后來說有更重要的意義。
她是太后的朋友。
雖然朋友這兩個字用在太后或者淑太妃身上有些奇怪,但現實就是如此。
平日裏太后可以對淑太妃要打要罵,可以在她跟賢太妃「鬥嘴」的時候各大三十大板,然而當有外人當面指責淑太妃的時候,太后又體現出她對張家的一慣態度。
那就是護短。
她看中的人,或者說是對她有用的人,她一向護短。
例如曾經的張采荷,例如現在的張瑞宗。
又比如,從頭到尾都在的趙娉婷。
舒清嫵一下子就明白過來,譚淑慧這是一定要把淑太妃拉下水。
結局會是如何呢?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