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看到郝凝寒的那一刻,舒清嫵差點就衝動跑去她身邊。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還是周嫻寧和雲桃機靈,兩個人一左一右,瞬間攔住了她。
被她們這麼一攔,舒清嫵雖然焦急心慌,可整個人卻飛快冷靜下來。
現在根本不是慌張的時候。
舒清嫵立即對面白如紙的翁公公道:「翁公公,立即讓人去太醫院請太醫,並派人去乾元宮知會賀大伴,你親自去查看郝選侍,看看她到底如何,若是還……便背起郝選侍,先送她去上面的寶安堂安置。」
郝凝寒現在不知是生死,但顯然她在冰室里的時間已經很長,整個人都昏過去,她身邊的豆蔻也人事不知,最好有個可靠的人能過去查看。
翁公公一直都親自打理冰室,也知道裏面是什麼情況,由他去看是最合適的。
眼看有人在冰室出事,翁公公自然比任何人都慌張,不過他到底是宮裏老人,聽到麗嬪娘娘如此沉穩吩咐他,便也努力讓自己清醒起來。
他先跟身邊的黃門吩咐完,然後就抖着腿去了郝凝寒身邊。
在他低頭查看郝凝寒的時候,舒清嫵幾乎屏住呼吸,腦中一片空白。
翁公公看得很快,他迅速起身,對舒清嫵喊:「娘娘,郝選侍還有氣,身上還有點熱度。」
舒清嫵只覺得腰背一松,身上那股勁兒一下子撤掉,她再也沒辦法站穩,整個人往後倒去。
「娘娘!」雲桃眼明手快,一把抱住了她。
舒清嫵只覺得頭昏腦脹,眼前一片昏暗,她深吸口氣,強撐着自己能站穩。
這一下,冰室里更亂了。
聽到郝凝寒沒事,舒清嫵在鬆了口氣的同時,一股怒氣油然而生。她雖然還被雲桃並周嫻寧抱扶着,聲音卻滿含怒氣。
「翁公公,立即把郝選侍送去寶安堂,李姑姑看住這裏所有的宮人,一個都不許少。」
舒清嫵狠狠攥緊手,圓潤的指甲扎進手心裏,她卻不覺得疼。
郝凝寒生死未卜,此刻還不是她手疼的時候。
等翁公公親自背起郝凝寒,來到冰室門口,舒清嫵才看清郝凝寒的模樣。
她沒有穿斗篷,身上只穿了一件這個時節最得宜的夾襖,不薄不厚,若不下冰室是正正好的。
此刻的郝凝寒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嘴唇泛着青紫色,整個人都!都似散着寒意。
她穿成這樣在冰室,肯定已經很長時間了。
舒清嫵眼尖,在兩人交錯的那一刻,看到她脖頸上有若隱若現的淤青。
「走,都去寶安堂。」舒清嫵低聲道。
翁公公怕郝凝寒真出事,腳下飛快,片刻就到了冰室大門口,在他身後就是舒清嫵,走得也很快。
李姑姑領着幾個小宮人,看着舒清嫵的背影,心裏狠狠哆嗦了一下。
剛才麗嬪娘娘那目光,似乎淬着冰渣,怪嚇人的。
待到了寶安堂,舒清嫵看翁公公已經把郝凝寒安置在矮榻上,便把自己的斗篷脫下,讓周嫻寧給郝凝寒披上,然後又吩咐:「取幾個火盆過來。」
翁公公倒也機靈,迅速吩咐過後,便回了寶安堂。
舒清嫵坐在主位上,看也不看她,對雲桃道:「你去看看。」
雲桃福了福,先過去給郝凝寒請脈,待把她的病症都看完,就又去看放在一邊的豆蔻。
主僕兩個一起被打暈塞進冰室,顯然沒那麼簡單,舒清嫵看了一眼翁公公,又去看李姑姑。
李姑姑此刻正在數人數,似是感受到了舒清嫵的目光,便道:「娘娘,人數是對的,且東大庫這六個宮人臣都見過,沒有錯。」
李姑姑已是不惑之年,在宮裏的年頭比舒清嫵年紀都大,什麼樣的場面都見過,此刻自是面不改色的。
舒清嫵知道此事同她應當沒有太大關係,便道:「有勞姑姑派人去一趟尚宮局,還是要讓素蓮姑姑知曉此事。」
李姑姑心中一凜,見她面色如常,態度卻分外嚴肅端正,便知道麗嬪娘娘動了氣,此事一定會嚴辦。
她福了福,對跟自己過來的大宮女低聲吩咐幾句,然後大宮女便跟舒清嫵行禮退了下去。
舒清嫵的目光又轉回郝凝寒身上。
雲桃這會兒剛查完,翁公公吩咐的火盆也到了,舒清嫵讓人全擺在郝凝寒兩人身邊,然後又讓宮人再給加一床被子。
雲桃回到舒清嫵身邊,低聲道:「娘娘,奴婢醫術不精,切脈還不准,但能觀面相。小主應當已經在冰室待了至少兩刻,進去時便已經昏迷,因此在冰室里沒有活動,身體很快就凍僵了。」
舒清嫵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心裏壓着氣,今日她要來冰室的事是早就安排!排好的,也就是說,沒有尚宮局臨時去景玉宮,她至少一刻之前就能到冰室。但根據郝凝寒被鎖入冰室的時間看,她來得比舒清嫵計劃的時間還要早。
今天她要來冰室的事,郝凝寒是知情人。
宮裏此刻已是白日,若是抬着兩個大活人在宮巷裏穿行,肯定會被人看到,這是有很大風險的。所以郝凝寒必定不是昏迷之後被送到冰室中,而是……
舒清嫵目光一寒。
為的就是殺人滅口。
舒清嫵深吸口氣,她抿嘴不語,淡淡坐在主位上,目光在所有人的臉上掃過。
翁公公膝蓋一軟,他立即就給舒清嫵跪了下去。
「麗嬪娘娘……」
她低下頭,目光冰冷:「你且等賀大伴來了再說話,現在就想想,到時候要說什麼。」
翁公公一哆嗦,臉色越發難看。
舒清嫵現在不聽他辯解,聽了也沒有任何用處,她的目光定定落在郝凝寒身上,看雲桃輕輕給她按摩四肢,便對周嫻寧道:「找個小宮女也去救豆蔻。」
豆蔻是郝凝寒的貼身宮女,若是郝凝寒醒來看到豆蔻沒了,定會傷心的。
看舒清嫵還想着豆蔻,周圍的幾個小宮人都哭了起來。
舒清嫵心裏頭焦急的不行,她生怕郝凝寒救不回來,自也沒功夫去管哭泣的小宮女們,只一味盯着郝凝寒看。
雲桃給郝凝寒按摩了一會兒,感到她手上略有了些熱度,不如剛才那麼僵硬,便給舒清嫵說:「娘娘,小主似是好些了。」
舒清嫵點點頭,目光一直盤旋在郝凝寒面上,沒有說話。
重生回來,她機緣巧合救下了郝凝寒,看她健康起來,重複朝氣,心裏不是不暢快的。那時候的她想,救下郝凝寒就意味着她可以逆天改命,既然能扭轉郝凝寒的,也能扭轉她自己的。
可她萬萬沒想到,陰差陽錯,命運無常,郝凝寒再次遭逢大難。
這一次的磨難,她到底能不能挺過去呢?
舒清嫵緊緊攥着手裏的茶盞,她喉嚨乾澀!澀,卻一口茶水都喝不下去。
心裏頭悶悶地疼,難受得她想哭。
明明一切都變了。
怎麼會呢?
然而映入她眼帘的不是寶安堂外蔚藍的天,卻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高大身影。
蕭錦琛似乎剛從乾元宮趕來,他臉上還有薄汗,身上也穿着乾元宮中的常服,未着外衫。
看到舒清嫵好好坐在那,蕭錦琛竟然狠狠鬆了口氣。
他這一瞬間的情緒太過外放,讓舒清嫵看得清清楚楚,全部收入眼底。
蕭錦琛一把握住她的手:「你……沒事就好。」
舒清嫵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她既擔憂,又害怕,且很憤怒,可看到蕭錦琛的這一瞬間,害怕消失了,留下的卻是彷徨與忐忑。
「陛下,」舒清嫵哽咽道,「臣妾真的很害怕。」
舒清嫵說不上來自己複雜的心思,這句話中,還有着她自己都沒有覺察的委屈。
若是她早來一會兒,受到傷害的會不會是她呢?或者說,對方又有別的打算,等着要狠狠算計她。
蕭錦琛伸手直接把她摟進懷中,帶着她進了寶安堂,也不挑剔什麼主位副位的,直接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他不讓舒清嫵離開自己。
這時,太醫趕到。
蕭錦琛輕輕拍着舒清嫵的後背,一個眼神丟過去,太醫立即就上前給郝凝寒看診。
舒清嫵沒有哭。
她把臉埋在蕭錦琛懷中,聽到又有人來,便迅速恢復理智,往邊上挪了挪,端正坐了回去。
蕭錦琛低頭看她,見她除了眼眶略有些紅,人還算精神,這才放心。
舒清嫵看了一眼趕到的太醫。
那是個年輕的太醫,瞧着不過二十幾歲的年紀,是個挺英俊的年輕人,舒清嫵瞧着,總覺得他略有些眼熟。
蕭錦琛低聲道:「這是徐思蓮的親弟弟,名叫徐思燁。」
聽到徐思蓮的名字,舒清嫵略微鬆了松眉頭,徐家是醫術世家,徐思蓮的醫術就很好,這會兒蕭錦琛能知道徐思燁的名諱,想必他的醫術!術也不差。
等到的時間,是漫長而難熬的。
蕭錦琛看舒清嫵魂不守舍,眼睛就那麼盯着郝凝寒,每當徐思燁施針,她就緊張得坐立不安,便輕輕握住她的手。
「到底怎麼回事?」蕭錦琛問。
翁公公派去乾元宮的宮人嚇着了,說不太清楚話,賀大伴只聽到他說麗嬪、冰室、昏迷等詞,當即便報給了蕭錦琛。
蕭錦琛立即就坐不住了。
一路匆匆趕來,他心裏亂成一團,腦中空白一片,什麼都來不及想。
就是前朝出了大事,他也從來都不會如此。
所幸,蕭錦琛扭頭看向舒清嫵,所幸出事的不是她。
…………
舒清嫵看徐思燁一點都不慌張,顯得遊刃有餘,也沒剛才那麼緊張了。
聽到蕭錦琛的話,她想了想,認真回答。
「陛下,之前太后娘娘言說宮事繁重,就給臣妾並寧嬪一起分派了夏例的差事,因寧嬪姐姐不擅宮事,因此藥材並金銀珠寶等歸於臣妾,夏冰歸於寧嬪打理。」
舒清嫵面容淡淡,聲音清冷,看起來實在是氣急,卻一字一頓,把事情說得再清晰不過。
「臣妾原也剛做完藥材等摺子,結果寧嬪姐姐這裏突然掛紅,臥床休息不得出宮,這便專門托臣妾一起打理夏冰等事。各宮的份例都已經寫明,臣妾只要過來查一查夏冰數量便可。」
蕭錦琛點點頭,目光在早就跟來卻一直沒有說話的凌迎春身上掃了一眼。
因自家娘娘不能來,所以凌迎春今早特地去了景玉宮,陪着麗嬪娘娘一起來的。
整個過程她都看在眼中,聽在耳中,卻一聲不坑,一直安安靜靜跟着舒清嫵。
舒清嫵繼續道:「臣妾想着正午時分宮裏略有些炎熱,太陽也曬,便吩咐早些來冰室,誰料剛要出門時尚宮局的秦姑姑到了,說要給臣妾瞧一瞧禮服的樣式。」
賀啟蒼彎腰在蕭錦琛耳邊輕聲細語稟報一句。
蕭錦琛就明白過來,道:「朕知道了。」
舒清嫵斂眉靜面,語氣依舊淡然,可那話語裏,卻略微還是有些顫抖的。
!
此時此刻,她不是害怕,她是憤怒。
敢在宮裏對一個宮妃下手,一定是有恃無恐,更何況此事說不定還是衝着她來的,郝凝寒無辜被牽連,讓舒清嫵心裏更是難過。
蕭錦琛認真看着她,突然道:「清嫵,你放心。」
舒清嫵抬起頭來,回望蕭錦琛。
那許多黑心人,就躲在暗處,時不時想要動手。
他低聲道:「清嫵,你出行身邊必跟兩三名宮人,且有步輦時刻跟隨,對方的目的一定不是要你陷入危險。」
舒清嫵抿了抿嘴唇,也說:「臣妾明白,她們肯定是要在冰室里做手腳,想栽贓在臣妾身上,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聽到舒清嫵的話,在場眾人皆是一愣。
冰室里的冰宮中上下都要用,若是冰室出了事,牽扯的就不是一個人,是一整個宮的人。
甚至皇帝陛下,也會用到東大庫的冰。
對方的時間算的剛剛好,就在舒清嫵抵達東大庫之前,迅速進入冰室,把該做的手腳都做完,介時事發,舒清嫵身上就要背上治理不當的罪過,若是運氣好,沒人出事還好,若是有人出事……那舒清嫵怎麼樣要被降位份,閉宮思過都是輕的。
最惡毒的是,舒清嫵的名譽盡毀,以後若還想再協理六宮就難了。
當真是噁心至極。
這些事,翁公公等都是老人精,不用陛下娘娘說都能想明白,如此臉色更是難看,此事不僅牽涉麗嬪娘娘,不也還牽扯到他們這些辦差的宮人?
若麗嬪娘娘猜測為真,那麼他們這些人當差的宮人一個都不能活。
這簡直是要人命的罪孽。
翁公公同李姑姑對視一眼,一起跪了下來。
「陛下恕罪,娘娘恕罪。」
蕭錦琛沒搭理他們倆,他跟着舒清嫵的目光,看向了郝凝寒。
徐思燁的醫術是頂好的,尤其是這些偏門比一般的太醫要更經心一些,因此在帝妃說話的工夫,他一直在給郝凝寒施針。
此刻再去輕觸郝凝寒的手,能感受到她手心溫暖,手指也軟綿綿的,不再如!如同剛才那般僵硬。
徐思燁這才鬆了口氣。
他知道麗嬪娘娘着急,便讓雲桃繼續給郝凝寒按摩手腳,然後便上前稟報。
「陛下、娘娘,郝選侍受凍時間太長,身體已經僵硬,幸而已經救出,周身又有火盆溫暖,這才緩和過來。」徐思燁低聲道,「經過臣施針給郝選侍活絡血脈,郝選侍已然好轉,再無性命之憂。」
蕭錦琛大手一扶,輕輕把她往前一推,讓她能坐穩一些。
但舒清嫵卻顧不上皇帝陛下,只問徐思燁:「凝寒什麼時候才能醒?」
聽到凝寒兩個字,徐思燁微微一愣,很快便回過神來,答:「娘娘……郝選侍受凍時間較長,雖暫無性命之憂,但腦後卻被人重擊,腦中恐又淤血。若要說醒來時間,這個臣不好判斷,也沒辦法給娘娘一個確定答覆。」
也就是說,郝凝寒可能就永遠這麼睡着,或者她晚上就能醒來,跟舒清嫵說清這一日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徐思燁沉思片刻:「也可以如此之言,郝選侍如今心智不開,問及無答,應當已經陷入深眠,只要養護得當,須得靠她自己從深眠中掙脫開。」
舒清嫵點點頭,也不管蕭錦琛,直接便道:「那就有勞徐大人,以後郝選侍的病就靠你妙手回春。」
徐思燁立即行禮:「是,臣一定盡力而為。」
郝凝寒醒不過來,豆蔻也昏睡不醒,舒清嫵無法親自問她到底是誰害的她,可這不代表此事就終結在這裏。
舒清嫵想了想,道:「先把郝選侍送回碧雲宮,徐大人勞你跟過去,親自安頓好好選侍。」
徐思燁行禮告退,安排宮人跟他一起抬走郝凝寒,舒清嫵跟蕭錦琛對視一眼,蕭錦琛扭頭吩咐賀啟蒼幾句,賀啟蒼就甩着拂塵去安排王小吉。
郝凝寒住在碧雲宮,身邊的貼身大宮女也昏迷不醒,舒清嫵肯定是不放心的。
此刻郝凝寒不宜挪宮,蕭錦琛便讓賀啟蒼安排慎刑司並乾元宮的姑姑親自過去盯着照顧,也好能監視是否有外人想要滅口。
安排完這些,舒清嫵就略輕鬆了一些,把精神重新放回寶安堂中。!。
就在這時,尚宮局的趙素蓮也趕到了。
興許路上就得到了消息,徐思蓮剛一到,就立即給蕭錦琛和舒清嫵跪了下去。
「陛下,娘娘大安。」
蕭錦琛知道她一向條理清晰,便道:「你只管問,全憑你做主。」
這話無異於一道聖旨,只要舒清嫵做的不過分,她甚至可以直接讓乾元宮黃門抓人。
趙素蓮輕輕瞥了李姑姑一眼,就看李姑姑對她點頭,她心中一沉,當即便道:「陛下,娘娘,尚宮局這兩日的行事折臣已經帶來,事關東大庫的所有差事都已挑選出來,還請娘娘過目。」
這樣解釋了她為何現在才到。
但凡有姓名的宮人要去哪裏,每一日都做了什麼,都有清晰的記錄。
只要一查,便一目了然。
舒清嫵讓周嫻寧接過,周嫻寧便安安靜靜在邊上看起來。
「翁公公,」舒清嫵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東大庫冰室的鑰匙一共有幾把,都誰可以接觸。」
這件事最核心的關鍵是,對方有冰室的鑰匙。
宮裏管制冰炭異常嚴格,剛才舒清嫵也看見了,冰室都有兩層鎖,且在翁公公身上兩串不同的鑰匙上。
光取一串不行,非得兩串一起用上才能打開冰室的門。
冰炭一年四季都得用,宮裏上上下下,無論是皇帝還是宮妃,無論是宮女還是黃門,沒有人會不用。
因此,冰室和炭庫的管理比任何地方都嚴格。
這也是為何剛才舒清嫵跟蕭錦琛聊過之後四周宮人驚訝和擔憂的原因,因為對方的心太黑了,幾乎完全不顧在場所有宮人的性命,若真讓對方成功,最重的罪名可是謀逆弒君。
翁公公早就做好了準備,他先給蕭錦琛和舒清嫵行過大禮,然後才開口。
「陛下,娘娘,要開冰室一共需要兩扇門,其中外門的鑰匙臣一直隨身攜帶,內門的鑰匙則放在臣所居後排房的暗格里,臣身上的這兩把鑰匙並無外人接觸。」
翁公公說的很清楚,他繼續道:「除此之外,尚!尚宮局也存有兩把鑰匙,此事是趙姑姑在打理,還請趙姑姑稟明。」
他不是在逃避責任,但他手裏的鑰匙確實沒有離身,若真是他手裏的鑰匙丟了,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回到他手中,並且神不知鬼不覺。
能管冰室的,皆是忠心耿耿又謹慎的宮中老人,翁公公在宮裏一輩子,這是第一次出事。
說實話,他心裏確實不好受,但更多的卻是恐懼和憤怒。
所以,翁公公自然是知無不言的。
趙素蓮也很淡定,她清晰知道此事一定跟尚宮局有關,因此一早就整理好名錄,且把那兩把鑰匙一同帶來。
話頭到了她身上,趙素蓮立即就行大禮。
她「嘭嘭嘭」磕了三個頭,直到額頭都青了,才直起身道:「陛下、娘娘,臣手裏這兩把鑰匙一直放在尚宮局臣的臥房,兩把分別放在兩個暗格中,知道鑰匙位置的一個巴掌數的過來,剛被宮人通傳時臣就去查過,發現鑰匙被人動了。」
「陛下,娘娘,是臣的疏忽才引起這麼大的差錯,臣請治罪。」
趙素蓮幾乎是咬牙切齒。
能知道鑰匙位置的人都是她的心腹,被心腹背叛的滋味她今日終於嘗到了。
舒清嫵道:「你說的人,都有誰?」
趙素蓮緩緩起身,額頭青紫處溢出鮮血,她目光沉沉,似有無盡的怨恨,看着讓人心中發寒。
「周素蝶、李紅霞、元蕊、王思思。」趙素蓮一字一頓說。
說完這四個名字,她就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精氣神,伏地不起,無聲流淚。
三十幾年宮中時光,多艱難的路她們都一起走過來,未曾想,在最後的關頭有人在她心口狠狠刺了一刀。
不致命,卻讓她痛恨終生。
除了先帝殯天時需要哭靈,趙素蓮已經許多年未曾為這些事掉過眼淚,她以為自己的心已經足夠冷硬,卻未曾想不過是因為傷不及肺腑。
原來,傷筋動骨才是最疼的。
舒清嫵低頭看着她,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說出來的話卻似帶着冬日的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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