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舒清嫵今日倒是不太忙。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上午尚宮局的大宮女過來稟報藥材、金銀珠寶等份例的事,舒清嫵叫周嫻寧他們都跟着聽,三言兩語講完之後,便讓她們自己去揣摩。
待這事忙完,午歇起來,舒清嫵就有些無聊了。
周嫻寧剛把尚宮局的摺子對了一遍,對舒清嫵道:「娘娘,藥材的摺子沒什麼大問題,就是金銀珠寶看着問題略大一些。」
舒清嫵就笑了,讓她把雲煙雲霧叫來,給她們細細講。
「你們覺着藥材都沒問題,對嗎?」
舒清嫵坐在院子裏,邊曬太陽,邊用藥碾磨香料。
周嫻寧就道:「數量年份都是對的,除了個別升位的娘娘按照份例加了數,同去歲尚宮局的分發基本沒有太大差別。」
就比如舒清嫵這種從才人升為麗嬪的,份例肯定是天差地別,按照她的份例,尚宮局肯定已經做過調整了。
發過來的單子自然很漂亮。
舒清嫵就笑了。
「數是那個數,上下也不會有太大的出入,只是發的東西肯定是有好有次的,這個你們應當也知道。」
雲煙在尚宮局當過差,周嫻寧是宮裏的老人,這都是知道的,宮裏有宮裏的規矩,不受寵的能要到份例不算容易,以次充好都是次要的,最怕是賬面一套背後一套,最後什麼都要不到。
不過她們到底還年輕,又沒經手過這種差事,許多門道就不清楚了。
舒清嫵笑着點了點這份金銀珠寶分類的摺子,道:「為何這裏面的數感覺上不對?是不是覺得小主們的份例都少了?」
周嫻寧道:「四位嬪娘娘的看起來都是對的,馮昭儀、齊婕妤的也對,只是幾位小主的都少了些銀兩,按位份每人至少少了二十兩。」
這是周嫻寧算出來的。
明面上當然不可能少,該有什麼就得有什麼,但上面所標註的金銀頭面等物,按寶石品級等等,能估算出大概的數來,這個可以操作的空間就很大了。
也就是說,數量足夠,次品增多,減少了份例的發放,從中獲取差額。
舒清嫵點點頭,頗為滿意:「你很聰慧,一看就明白了,尚宮局伺候咱們這些主位娘娘們,當然會說是理所應當。但若要去伺候小主們,他們不會認為自己在偷,就總說受了累,這不,這二十兩的差距就是這一份例的辛苦錢。早年我做才人的時候,實際上也被少發過,若是不細心發現不了,發現了也沒轍。」
周嫻寧幾個對視一眼,看舒清嫵如此心平氣和,就知道她對自己的遭遇倒是不怎麼當一回事。
不過娘娘說的話卻是要認真聽的。
舒清嫵道:「藥材就更好說了,只給數量不給品質,發成什麼樣全憑管事姑姑的一己之念,這也是為何宮裏明明有尚宮局,還要各宮的主位出面打理宮事的
原因。」
有娘娘在上面盯着,他們就不能做的太過分。
總要有人在主事,不能讓宮人們以為自己可以當家,要不然宮裏准得大亂。
前朝為何會覆滅,可不就是宦官當了皇帝的家?
這話舒清嫵沒說出口,周嫻寧倒是聽懂了。她滿心思都是自家娘娘,自是替娘娘打算,深思片刻,便道:「那這摺子咱們改不改?」
舒清嫵又笑了。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周嫻寧竟是如此聰慧,舒清嫵跟她們說這么半天,就是為了告訴他們事情要如何辦。
周嫻寧和雲霧他們代表的是舒清嫵,她們往尚宮局遞還摺子,就是景玉宮的意思。
這件事要看娘娘想如何辦。
舒清嫵道:「你們且要記得,大宮女一個月的月俸不過一兩銀,她們一季就要扣小主們二十兩,一年可不就是八十兩?」
周嫻寧眨了眨眼睛,同雲霧對視一眼。
雲霧這會兒倒是能舉一反三:「娘娘的意思是,尚宮局可以要這個辛苦錢,但不能要太多,超過了本身他們自己的月俸,就不太妥當了。」
舒清嫵點點頭,稱讚她:「孺子可教也。」
對於教導手下的宮女們,舒清嫵很有耐心,她前世就是沒怎麼鍛煉好手底下的人,才什麼事都要親力親為。若是能把人教好,便就只有周嫻寧一個,也是足夠用的。
這點事舒清嫵早就爛熟於心,根本不用再跟前世一樣反覆核對,隨口就能說出個三四五六來,也不會費多少精神。
且說如今不只有周嫻寧一個,雲霧雲煙也都還在宮中,外事又有莊六,事情就更好辦了。
舒清嫵如此想來,只覺得神清氣爽。
一個合格的話事人,不是事事親力親為,而是手底下有一批能工巧匠,她前世還是想差了。
舒清嫵點了點金銀珠寶的摺子,道:「不用去多說什麼,只在摺子最後寫個十日發完,尚宮局就能懂了。」
周嫻寧眨眨眼睛:「就是告訴尚宮局,把二十兩改成十兩?」
舒清嫵道:「對,若是沒問題,直接寫即刻發放,給一個數字,就是有所修改,本宮給了意見,回頭髮放時你們跟莊六一起去看,就能知道尚宮局到底聽沒聽話。」
尚宮局其實有點欺負舒清嫵剛當主位什麼都不懂,總歸她這裏份例一絲都不帶少的就行,便就是舒清嫵看出來,也不會特地找麻煩,那些小主又同麗嬪娘娘無關,何苦為小主們出頭。
但舒清嫵給了指點,她們大抵也會聽從。一季二十兩銀子的剋扣太多,也太不把小主們放在眼裏,舒清嫵抬抬手,十兩銀子的「辛苦錢」也就差不離了。
舒清嫵這麼一指點,幾個宮人大抵就聽明白了,管宮其實沒有多難,宮裏的事其實也沒有許多,只要大家都抬抬手,事情就好辦。
周嫻寧道:「是,臣受教了,明日臣就跟六哥一起去尚宮局,看看這兩日就把差事辦完。」
舒清嫵道:「
記得叫上長春宮的人,要提前說清楚。」
凌雅柔不耐煩這事,但她必須要知情,兩宮一起當差,就不能讓人抓住把柄。
周嫻寧點點頭,瞧着是都聽明白了。
舒清嫵看着身邊的幾個宮人,倒是很語重心長:「在宮裏做事其實很簡單,把自己的差事當好,把別人的差事看懂,就可以了。宮例一年四季都要發,每年都是那麼些東西,多一樣少一樣的,一開始瞧不出什麼來,時間長就懂了。」
「但宮人也確實辛苦,每年發放份例又不只一個人經手,姑姑宮女管事黃門一大堆人,差不多每個人分一些就行。宮裏最難的其實是找平衡,讓大傢伙兒都滿意。」
舒清嫵抬起頭,望了一眼蒼茫的天。
「世間不能有兩全其美的事,若是實在擺平不了,就心裏頭記着下次找補,有來有往的,日子就能平順。」
她說完,看身邊幾個宮女皆沉思不語,就又笑了:「行了,我這幾次好好教你們,你們心裏明白過來,往後就不用聽我在這多費口舌。」
周嫻寧就道:「咱們可愛聽娘娘管教呢。」
舒清嫵把正經事說完,立即就不正經了:「反正今日新香也做不成,這麼好的天,咱們還是打麻將吧。」
重生以來,舒清嫵打麻將的癮特別大。
隔三差五都要打一回,宮人們也有愛玩不愛玩的,主要是大部分腦子都跟不上,陪娘娘打麻將幾乎全程輸錢。
這種桌面,不能總是一個人贏,娘娘需要贏,但不能每一局都是她,這樣就少了新鮮刺激,時間長了,娘娘也就不愛玩了。
所以陪舒清嫵打麻將的,也都是景玉宮的高手。
麻將桌一擺,景玉宮就重新熱鬧起來。
兩圈打下來,舒清嫵額頭都出了汗,整個人也都開懷,臉上都是笑意。
就在這時,郝凝寒到了景玉宮。
舒清嫵抬頭看到她,立即就招手:「凝寒快來,咱們打麻將。」
郝凝寒抿嘴笑了,快步來到麻將桌邊,等這一局打完,便把有差事要忙的雲煙替換下來。
「怎麼今日有空過來?」舒清嫵一邊碼長城一邊問。
郝凝寒把前因後果細細講清,然後道:「結果我剛到長春宮,就看到寧嬪娘娘正病着。」
舒清嫵一聽就明白了:「她這是又趕上月事吧?每回都弄得跟大病一場似的,也是可憐。」
郝凝寒點點頭,凌雅柔月事不協滿宮都知道,她也從
不藏着掖着,月事前後都是撤牌休息,一撤掉就是半個多月,反正蕭錦琛也根本不翻別人牌子了,何苦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寧嬪娘娘的月事一向不准,這次正好撞上了,便也不能跟姐姐一起操辦夏例之事,因此託了我來先跟姐姐說一聲,一會兒長春宮的迎春姑姑才過來送摺子,道明日已經安排好查夏冰,得麻煩姐姐去一趟冰室。」
舒清嫵就笑了:「這麼點事,她倒是很鄭重,不過就是去冰室瞧一眼的,不礙事。」
郝凝寒便鬆了口氣:「看寧嬪娘娘的樣子,還怪嚇人的,原也沒瞧見過,今日剛好碰上。」
掛紅這事旁人都覺得晦氣,自不會去宮裏看望,再說凌雅柔也沒什麼朋友,又不耐煩迎客,就更沒人去瞧她了。
舒清嫵道:「她現在靜養最好,別看平日裏生龍活虎的,這日子還有的熬呢。」
這事郝凝寒也明白,見她心情好,就開始給她學這幾日碧雲宮的大戲。
她學舌可比雲桃精彩多了,聽得舒清嫵牌都打不下去,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等把張采荷罵譚淑慧那一段都學完,郝凝寒就嘆了口氣:「只可惜最後還是被惠嬪娘娘繞過去了,今日瞧着又是好姐妹。」
舒清嫵笑了笑,一點都不着急:「一次不行,還會有第二次,張采荷總不能被人糊弄三回都不發作?便是她還看不出來,太后也不能坐視不管。」
「你且瞧吧,譚淑慧落不到好。」
郝凝寒抿了抿嘴,使勁點點頭:「嗯,她不是好人,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姐妹倆正說着刷,外面就傳來陌生的男音,郝凝寒渾身一哆嗦,這就要起身躲起來。
舒清嫵輕輕握住她的手,對她做了個口型。
來人是王小吉。
他一進來就瞧見郝凝寒在陪舒清嫵打麻將,利落地給兩位娘娘行禮,便也不過來湊熱鬧。
「麗嬪娘娘,陛下口諭晚間時分過來用膳。」
舒清嫵滿面笑容:「好,本宮知道了。」
當日在乾元宮的事王小吉可能也聽說了,因此這會兒遠遠站在宮門口,恭恭敬敬行過禮,轉身就走了。
舒清嫵拍了拍郝凝寒的手:「人走了,不怕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