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周嫻寧輕手輕腳給舒清嫵倒了杯茶,讓舒清嫵能掩飾一下嘴角的笑意。伏魔府 www.fumofu.com
如此說來,娘娘確實頗有遠見。
就比如這景玉宮的佈置,若還按娘娘往常的喜好來,陛下准得疑惑。那些兔子小鹿,鮮花果桃,陛下肯定都是看不懂的。
但若換上博山爐、嵌寶插屏、五孔瓶、珊瑚盆景等,陛下一下子就能體會到娘娘的高雅和端莊,下午忙活這一場,到也算是一舉兩得。
舒清嫵喝完了茶,才柔聲道:「陛下謬讚,臣妾宮中之物多為陛下賞賜,要說高雅,也是陛下高雅才是。」
這馬屁一拍,蕭錦琛就立即忘記剛才的小心思,轉頭看向已經擺好的膳桌。
今日晚上說要用銀絲湯麵,那肯定不能光吃麵,光是配面用的菜碼都上了十幾種,更不用說冷碟熱碟也上了八個菜。
蕭錦琛看了一眼,頗為滿意:「今日晚膳準備得也很不錯,清淡。」
舒清嫵:「……陛下自來勤儉。」
如此說着,兩個人就坐到膳桌邊,宮人忙迎上前來,分別給兩人拌麵。
湯麵也要放菜碼,舒清嫵要了青瓜、青菜並胡蘿蔔絲,又叫上了豆芽、豆腐皮和火腿絲,不大的青瓷碗立即就滿了。
雲桃取完菜,回來就要給舒清嫵加湯,倒是蕭錦琛突然說:「麗嬪,你用膳還是太過素淨。」
剛他還夸舒清嫵晚膳準備的清淡,現在反而看舒清嫵吃素不高興,舒清嫵也不知道今天他怎麼竟是些反反覆覆的事,只好讓雲桃又給加了海參片和雞肉絲。
蕭錦琛語重心長說:「上回朕就說過你,不能光食素食,身體自然孱弱易病,若是多食肉食,就能健壯許多。」
舒清嫵看了看碗裏原來的火腿絲,心道這也不都是素菜,怎麼就只看見那些青菜呢?
不過舒清嫵也懶得同蕭錦琛辯解,她其實也發現蕭錦琛這個人有些固執,他認為對的事,就會堅定相信下去,他認為錯的事,每次看到都要訓斥。
當然,他倒是沒怎麼訓斥過舒清嫵,就是這挑三揀四的勁兒,舒清嫵就有點不高興了。
第一次蕭錦琛說她,她忍住乖乖聽訓,這次再說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陛下,」舒清嫵自己親自拌好麵條,慢條斯理道,「臣妾是女兒家,平日裏只在中午多用些,晚上不怎麼走動,積食會很難受,因此從小到大的習慣都是晚上少食。」
她指了指自己拌好的麵條,淡淡道:「這一碗麵臣妾最多吃一半,剩下的就都用不進,放太多菜碼會浪費。」
這話說完,舒清嫵取了一小碗面,斯文地用了起來。
蕭錦琛坐在她邊上,看她一臉淡然,竟是突然有些小時候被父皇訓斥時的心虛體悟。
父皇已經殯天一年有餘,且他最後那兩年一直身體不好,當時朝政都是年少的他在處置,宮中上下,朝廷內外無有不從。
已經許多年,沒人再讓他有這種感受了。
這麼說來,無論是欣喜、緊張、刺激、心跳,還是心虛、難過、憐憫、擔憂,這紛繁的情緒,他似乎都從舒清嫵身上體會過。
然而,他們不過也就那麼幾次的相處,就連說話的機會都是很少的。
蕭錦琛覺得這個感覺很新奇,也又有種莫名的恐慌,在心底深處,父皇的聲音總是在告訴他,他不應當如此而為,可那種陌生的新奇卻又時時刻刻牽引着他的心。
欲罷不能,食髓知味。
蕭錦琛看着面前的銀絲湯麵,竟是覺得舒清嫵說得很對。她有她自己的飲食習慣,願意吃用什麼就吃用什麼,他即使是皇帝,倒也不能事事都要去管束,那不就成了暴君不成?
如此一向,蕭錦琛立即就不覺得舒清嫵的態度不對,甚至覺得她很有些政治領悟,也讓他用更多角度看待問題。
蕭錦琛長舒口氣:「你說得很對,隨意用便是了。」
他說完,也不管舒清嫵如何反應,自顧自用起晚膳來。
正美滋滋吃着面的麗嬪娘娘突然被陛下說了這麼一句,立即停下了筷子,她抬頭看過去,就看蕭錦琛正一臉嚴肅吃着面,仿佛剛才什麼都沒說。
麗嬪娘娘:行吧,您高興就好。
就在這樣和諧而愉快的氣氛里,帝妃二人平和地用完了晚膳,當然,麗嬪娘娘確實只用了一小碗,而皇帝陛下則吃了一大碗,最後還有點意猶未盡,又加了一籠香菇豬肉的蒸餃。
蕭錦琛的食量大,因為從小的管教也不怎麼挑食,往常都是御茶膳房隨意準備。到了景玉宮這裏,雖也是御茶膳房準備的,但衝着麗嬪娘娘的面子,也上了些酸甜口的小菜。
原本蕭錦琛很少用這一類菜品,今日用起來也覺得頗為爽口。
用完晚膳,按道理歇一會兒就要就寢了,不過舒清嫵回憶起上一次在乾元宮的相處,猶豫片刻還是道:「陛下,晚上用得多一些,不如去散散步?」
蕭錦琛的一日往常都是很忙碌的。
他早晨天不亮時就會起身,先去打一套長拳,再回去洗漱更衣,坐下來用早膳。等到他早膳用完也差不多就到了早朝時間,若是十日一開的大朝就會趕去太極殿,若是三日一開的小朝就在交泰殿即可。
在沒有早朝的時候,他一般要去一趟文淵閣,聽一聽前一日的政令集類,跟閣老們來上一段愉快的御前奏對,這一上午才算忙完。
然後到了中午,他會回到乾元宮平靜地用午膳。
等用完午膳,他一般要去院中散會兒步,或者去湖邊賞賞景,偶爾興致好的時候,就捧一兩本閒書讀一讀,也算是難得的休憩。
消食之後,就是時間精準的半個時辰午歇。
因為多年養成的習慣,現在的他幾乎不用賀啟蒼來叫他,入睡時候跟醒來時候都是相仿的,幾乎不會有太大出入。
午歇起來就又進入下午的忙碌中。
午後的這一段時光他大多都是去外書房批改奏摺,因外書房連着前朝後宮,這時候會有朝臣們守在前朝的聽政軒中,候等着見一見天顏。
蕭錦琛會看今日的心情召見大臣,但對放進來的人也是有偏好的。
要致仕的老臣先見,有要事要稟報的重臣先見,考評優異的先見,關係親近的先見。其餘眾人,若是真沒什麼事干,大可等着。
說不得十天半個月,陛下瞧這請見的牌子總有這麼個人,真的會見上一見。
這麼忙碌一下午,因為要接見朝臣,蕭錦琛的效率其實並不算高,待到晚膳時分差不多也只能批完一半的奏摺,用過晚膳之後,他還要忙另一半。
等到所有摺子都批完,他才會沐浴休息,偶爾時間早一些,他還會踢一會兒蹴鞠或者練一練劍術,總歸是要松松身體。
待到夜深時,平凡而普通的一天過去,他會在沉靜的龍涎香里沉沉睡去。
因為每天的奏摺都是批改不完的,政事也總是堆積在那裏,蕭錦琛就很不願意召寢宮妃,也分外不樂意去宮妃的寢宮。
這一來一回太耽誤時間,他覺得這些都是完全沒必要的。
若不是因為人年輕又火力旺盛,且還得延綿子嗣,他真的連妃子都不想要。
不過,現在看着平和問他問題的舒清嫵,蕭錦琛還是想:偶爾有一兩個這麼溫柔善良的,其實也很不錯。
最起碼,舒清嫵從來不給他找事,每天都安安靜靜待在景玉宮,非常懂事。
蕭錦琛想,給她搬來景玉宮,這個決定真是英明神武。
畢竟從乾元宮過來景玉宮,不過一刻鐘的樣子,一點都不耽誤事!
既然如此,舒清嫵說要去散散步,那就去吧。
蕭錦琛如此想通,便起身道:「走吧。」
麗嬪娘娘:怎麼去不去散步都要思考這麼久?
舒清嫵覺得蕭錦琛越來越奇怪了,他的行為逐漸跟自己一貫記憶里的產生了偏差,經常會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態度也越來越詭異。
不過這些對舒清嫵來說似乎都沒什麼差別。
反正兩人幾天都見不到一次面,等過陣子蕭錦琛忙了,更是連後宮斗不來,最多也就在慈寧宮見上一面,她根本就不用擔心怎麼應對略有些難纏的皇帝陛下。
於是,兩個人就各懷心思去了院中,直接繞着遊廊散步。
安靜走了一會兒,蕭錦琛問:「今日過得如何?」
舒清嫵想了半天,也不覺得今天發生了什麼特殊的事,值得陛下反覆詢問。
她頓了頓,試探性地問:「並無大事?只是傍晚時分吉公公說陛下要來,倒是忙了些許時候,畢竟臣妾平日裏懶散慣了,寢殿裏略有些亂。」
蕭錦琛點點頭,神情莫測看了她一眼。
麗嬪娘娘:到底發生了什麼本宮不知道的事!?
舒清嫵剛要問,就感覺周嫻寧扯了扯她的胳膊,用袖子遮擋着在她的手心寫了兩個字。
位份。
舒清嫵恍然大悟,她內心裏總覺得自己早晚要升位,但如此連升兩級畢竟頗為稀奇,蕭錦琛自覺辦了一件好事,眼巴巴來了景玉宮,卻發現麗嬪娘娘全然沒往心裏去。
不僅如此,用晚膳的時候還要反駁他的好意相勸,這麼一看反而怪可憐的。
舒清嫵難得有點心虛,主要是發現自己行為做派沒跟上,若是讓蕭錦琛懷疑可就不好了。
如此想着,舒清嫵興高采烈道:「倒是還有一件大事的。」
她這麼說着,看着蕭錦琛眼神一飄,立即就道:「臣妾心裏頗為感念,陛下如此隆恩,臣妾無以為報,今日一整天都很惶恐,心也靜不下來,午歇起來想着總要回報陛下,便想着再給陛下做個新荷包。」
如此說完,她就看着蕭錦琛微微勾起了唇角。
真是,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