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舒清嫵看蕭錦琛昨日沒睡好,想了想吩咐了雲桃幾句,待進了明間後,也不讓蕭錦琛吃茶。筆硯閣 m.biyange.net
「一會陛下就在景玉宮午歇吧,吃茶不容易困,」舒清嫵親自接過雲桃端上來的蜂蜜牛乳,「陛下且嘗一嘗這個,倒是能助眠。」
蕭錦琛可不愛喝牛乳,往常也很少吃,但舒清嫵已經捧到面前,他也不好駁她的面子。
畢竟是舒清嫵一片真心,他是不能拒絕的。
於是,舒清嫵就看他接過白瓷碗,皺眉一口悶了下去,他剛一喝完,舒清嫵立即遞上一杯溫水:「陛下清清口。」
蕭錦琛兩口水壓下去,這才覺得好受些:「淑妃娘娘,趕緊用膳吧,否則這味可散不去。」
舒清嫵輕聲笑起來,讓雲桃去傳膳。
今日舒清嫵想吃縐紗餛飩。
餛飩之所以叫餛飩,大抵是因為餛飩皮是方的,象徵地,而裏面的餡料則是圓的,象徵天,自古便有天圓地方的說法,餛飩之名也就由此而來。
縐紗餛飩是因為餛飩皮如綢緞一般柔軟輕薄,裏面的餡料若隱若現,在餛飩湯里漂浮如同縐紗般,又漂亮又好吃。
舒清嫵自來就喜歡在晚膳時分用麵食。
麵食養胃,容易克化,對於胃不太好的舒清嫵和蕭錦琛,是最適宜的。
蕭錦琛看到放在面前的散着熱氣的餛飩,也覺得有些餓了,他也顧不上用別的,先狠狠吃了一大碗,連湯帶菜,這才覺得胃裏暖融融。
舒清嫵難得看他這麼狼吞虎咽,不由埋怨道:「陛下上午肯定忙着政事未曾用點心,明日可不許了。」
蕭錦琛讓賀啟蒼給他夾了一個黃米麵糕,配着糯米鴨子、菠菜雞絲豆腐來用。
「這兩日確實辛苦一些,不過倒也是為了夏日能鬆快,」蕭錦琛咽下口裏的飯食,輕聲道,「待把這些政令都按部就班安排下去,京中有文淵閣並六部把控,夏日甚至到秋日都不會如此勞心。」
他現在就是要提前把工作做細作好,這樣以後會越來越順遂,只要天下官員都能按照他的要求去做,那麼每一個人都不會辛苦勞累,若有突發之事,再另行安排。
蕭錦琛簡單跟舒清嫵說了說,舒清嫵就嘆了口氣:「便是想提前安排妥當,一口也吃不成個胖子,陛下還是緩緩為止,慢慢前行。」
她說的這些,蕭錦琛心裏其實很清楚,但這一次時機太好了,趕上譚淑慧一次解決了三家頑固,他若是還不出手,那就真的白白浪費之前的潛心謀劃。
蕭錦琛笑笑,只乖乖點頭應下,嘴裏說自己知道了。
舒清嫵打底也知道他最近有些上火,便不叫用特別油膩的菜,一道糯米鴨子,肥雞火爆白菜再配口蘑鹽煎肉和酸蒸蘋果,晚膳便也簡簡單單用完。
蕭錦琛在景玉宮也待不了太長時間,他用完晚膳略坐了一會兒,又
睡了小半個時辰,就匆匆起身,得回乾元宮繼續忙碌。
舒清嫵看精神略好了些,便道:「陛下,譚家的事臣妾會着手處理,慎刑司那邊好好配合便是,陛下便也不用多操心,夜裏也別忙太晚,早些就寢才是。」
「知道了,」蕭錦琛伸手捏了捏她的脖頸道,「朕會按照淑妃娘娘要求努力完成任務,絕對不會讓淑妃娘娘生氣。」
舒清嫵忍不住笑笑,明媚的春日午後,她看着蕭錦琛略有些疲憊的臉龐,難得柔軟了心腸。
「陛下,您身體健朗,臣妾也就安心。」
這會兒影壁前後的宮人也都迅速垂下眼眸,不敢往帝妃二人身邊看過來,蕭錦琛低頭在舒清嫵嘴唇上輕輕點了一下,整個人仿佛又有了力氣。
「知道了,你也別太辛苦,若是事情不好辦,就讓慎刑司再去努力,好了回去早些歇吧,朕明日再來陪你用膳。」
蕭錦琛捏了捏她的手,想到乾元宮還等在泰平閣的朝臣們,也只好硬下心腸轉身離去。
回到乾元宮,蕭錦琛自然立即投入政事當中。
待到春耕的所有政令都書寫成聖旨,蕭錦琛才放下硃筆,直接伸了個懶腰。
閣臣們年齡都不小了,這幾日熬得也事眼睛通紅,不過蕭錦琛倒是知道寬慰,只要他們在泰平閣,膳食都是御茶膳房直接呈上來,菜品跟蕭錦琛日常所擁一致,光憑這一點,再熬三天也有勁兒。
待春耕事宜討論結束,已是傍晚時分,蕭錦琛起身行至窗邊,回首往殿中望過來。
從中宗時起,文淵閣大學士就一直以五為數,也就是說,無論人員如何變動,都要保持住五個人。
一個首輔,兩個次輔還有兩個行令,百多年來一直維繫着大齊朝野。
說句誇張的話,大齊能行至今日,起身靠的不是坐在龍椅上的皇帝,而是文淵閣這五個人。
許多政令,不過蕭錦琛靈機一動,不過他隨口一言,大學士們就得殫精竭慮,務必要寫出一份陛下滿意的奏摺。
如今的這幾位閣臣,蕭錦琛同他們共事多年,先帝病重時文淵閣便已經是蕭錦琛接管,行至今歲也將近有三載時光。
這三年以來,他們相處還算融洽。
能進文淵閣的,都是大齊官場中最鍾靈毓秀的頂尖代表,他們的能力、手腕、眼界皆是一流,只要他們想,就不可能讓蕭錦琛生氣或者煩悶。
然而大齊行至今日,已一百八十年之久,官場人員冗雜,政令苛沉,坊間自是一派繁華盛景,但在朝中,已有暮氣沉沉之色。
這些蕭錦琛都清楚。
然而這一切都不可能一夕更改,他的目光早就盯住了那些盤踞在各地的望族,那些憑藉早年官身隱約往門閥發展的「官宦之家」,那些結黨營私,胡作非為,官官相護的官員。
這一次百禧樓兇案,就是他目前最好的時機。
他可以借着這一次懲戒的三族隔山敲虎,借力打力,讓那些早就有些囂張跋扈的望族和官宦
人家都收斂起來,然後在如抽絲一般各個擊破。
這個過程會很漫長,也很辛苦,會有反抗和敵視,也會有流血和犧牲。
可若蕭錦琛不去做,說不得再來個幾十年光陰,大齊也會如前朝一般苟延殘喘,一夕覆滅。
屆時,整個中原大地面對的就不是短暫的陣痛,而是永無止境的殺伐。
蕭錦琛垂下眼眸,他選了這麼一條路,就要堅定走下去,此生絕不後悔。
但在這之前,他還是要讓這些閣臣知道,他們只能跟着他走,不可生二心。
大抵蕭錦琛這會兒思考得時間太長,以至於宋景耀立即就覺察出陛下有話要說,便放下竹筆,起身道:「陛下可是有要事相商。」
首輔都開口了,其餘的四個閣臣便一齊起身,沉默等着蕭錦琛訓話。
但蕭錦琛今日的態度很溫和。
他道:「愛卿們辛苦了,坐下說話吧。」
閣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才小心翼翼坐下。
宋景耀是兩朝老臣,他年紀也大了,若是想致仕立即就能光榮致仕榮歸故里,若是蕭錦琛不讓走,他還能再干四五年的光景。
且他還曾給蕭錦琛上過課,算是蕭錦琛的老師。
有些話,別人不敢說,他可是敢的。
見蕭錦琛如此和藹,宋景耀估摸着他有大事要說,便直接開口道:「陛下若有事但說無妨,臣等再行商議。」
蕭錦琛看他一眼,難得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宋景耀從小看着他長大,知道他根本就不愛笑,除非心情愉快或極為生氣,否則臉上常年沒喜怒。
果然,蕭錦琛就道:「朕繼位至今已將近兩載,然前朝事忙,一直無心後宮之事,以至後位空虛,一直無鳳主母儀天下。」
他突然說起皇后的事來,包括中書令在內的幾位近臣都有些吃驚。
早年先帝病重時,他們就勸過蕭錦琛提前遴選皇后,待到出孝之後便可大婚立後,一點都不耽誤。
當時的蕭錦琛卻拒絕了。
宋景耀當時也特地去勸過,蕭錦琛還跟他說了幾句真心話。
他至今都記得,這位年輕的皇帝陛下當時身上已無稚氣,他沉着臉,十分嚴肅道:「若是朕只看家事品貌來選皇后,那是對自己的敷衍,也是對對方的輕慢。」
「皇后一位,母儀天下,她是朕的結髮妻子,是皇帝的原配皇后,是天下的共主。」
「若是選出的這個人不合適,或者朕無法同她和諧共處,又當如何?」
「廢后?幽閉還是扼殺?」
在一開始,蕭錦琛就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他也一直堅定按照自己的內心行事。
皇后自來重要,但作為絕對皇儲的蕭錦琛,卻根本不需要皇后來穩固前朝後宮。
在他還沒繼位時便已把控前朝與軍令,繼位之後更是上下通達,其實宮裏有沒有這個皇后,似乎只是年初節慶時祭祀典禮上少那麼個人,蕭錦琛真不想立後,那宋景耀也不好去逼迫他。
當時擲地有聲的皇帝陛下,現在卻突然變了口吻。
是他突然想通了,還是在試探他們,亦或者……他的眼中出現了他認為最合適的那個人?
那個可以成為他的結髮妻子且又能母儀天下的最適當的人選。
宋景耀心裏倒是盼望是後者,便小心翼翼問:「陛下可是心裏有了人選。」
他倒是問的直接。
其餘幾位閣臣都不敢開口,生怕惹陛下發怒。
然而蕭錦琛卻一點都沒有生氣。
他臉上的笑容一直還在,那種淺淡的舒心的微笑,仿佛帶着些懷念的纏綿,又似乎春日裏剛飲用一杯桃花釀,微醺之中自有疏朗。
一室朝臣就聽蕭錦琛柔和地道:「是啊,朕心裏有了人選。」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