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鄭選侍似乎是隆慶四年剛入宮的,因一直沒得寵,平日裏不聲不響,從不被人注意。筆硯閣 www.biyange.com
蕭錦琛對後宮事不上心,這一次的採選是由太后親自主持,舒清嫵幾位妃子從旁協助,最後選出來的人倒是不多。
就連舒清嫵對鄭選侍都沒什麼印象,只記得是個不愛說話的柔弱女子,其餘再多便沒有了。
若非她此刻有孕,舒清嫵也不能想起她這個人來。
除了她,其他幾位似乎也是很錯愕的。
滿宮裏人都盯着德妃娘娘的肚子,倒沒想到先有孕的是吳昭儀,雖說最後還是意外沒生下來,吳昭儀也從此閉門不出,但總歸算是懷過皇嗣。
舒清嫵沉默地坐在主位上,看其他幾位宮妃也不言語,想了想才對蕭錦琛道:「陛下,鄭選侍有孕,倒是好事一樁,但望月宮自來偏僻一些,不如把鄭選侍挪去人氣旺一些的宮室,省得她在這裏無人照料。」
望月宮這些人,齊夏菡一直病歪歪的,蕭錦琛看齊家的面子給升了個昭儀,這些年也就止步於此。
她自己都自顧不暇,自然不可能去照料鄭選侍。
而另外一個駱才人倒是潛邸入宮,可這些年也沒受過恩寵,隨大流升為才人之後就停在這個位份上,她自己都沒辦法左右自己的生活,又如何去照顧旁人?
這麼一想,舒清嫵就覺得不是很妥當。
她是德妃,是宮裏位份最高的妃嬪,宮裏的宮妃和皇嗣,理應由她操心照料。
蕭錦琛聽到她的話,扭頭看向她。
只一眼,就讓舒清嫵沉默下來。她也不知道為何,卻就是覺得在蕭錦琛目光中看出些許不喜來。
明明是大好事,他膝下即將要有麟兒,為何會不喜呢?
舒清嫵想不明白,卻不敢觸他霉頭,只能低下頭不再多言。
帝妃幾人坐了片刻工夫,太醫正雷飛昂便從寢殿退了出來,對蕭錦琛跟幾位娘娘行禮:「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鄭選侍確實有喜,已過兩月,胎相極好,母子俱健康。」
蕭錦琛微微鬆了口氣,他點點頭,道:「甚好,雷愛卿辛苦了,以後鄭選侍及皇嗣便交由你親子照聊,若是能平安誕下麟兒,朕自會重賞。」雷飛昂再度行禮,謝過陛下,然後才道:「不過此時是冬日,外面天寒地凍,東配殿裏也略顯陰冷……」
! 剩下的話,雷飛昂便沒多言。
他的意思是,為了小皇子好,鄭選侍母子二人還是挪到望月宮後殿來住,這樣會更穩妥一些。
但是他話音落下,等了好半天,還沒等到蕭錦琛的回音。
雷飛昂小心翼翼抬起頭,就看到蕭錦琛垂着眼眸,手裏輕輕盤着茶盞,從他臉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歡喜。
一看皇帝陛下如此,雷飛昂心中一顫,立即便跪了下來:「還請陛下恕罪,是臣妄言。」
蕭錦琛把茶盞「啪嗒」一聲放回桌上,起身道:「去看看駱選恃吧。」
此刻東配殿的偏殿裏,鄭選侍正坐在床榻上,身上蓋着厚重的薄被,她身邊坐着齊夏菡跟駱安寧,看到蕭錦琛近來,兩人立即起身行禮。
蕭錦琛擺擺手,自顧自在貴妃榻上坐下,目光放到了鄭選侍身上。
他對這個鄭選侍完全沒有印象,只記得兩月前恰逢舒清嫵月事,他便隨手翻了一次牌子,沒想到就這一次,便有了如今的結果。
而舒清嫵坐在蕭錦琛身邊,目光也一直在鄭選侍身上打轉。
此刻的鄭選侍已經知道這個喜事,她平凡的臉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紅,嘴唇微微抿着,似乎在努力仍自己不要笑出來。
舒清嫵注意到,她眼眶也有些紅。
畢竟她已經入宮快有一年,直到年末冬雪落成,才得見陛下天顏。
雖只一次恩寵,卻讓她懷上皇嗣,有了陛下的骨肉。
若她是鄭選侍,這會兒恐怕也會喜極而泣。
舒清嫵藏在袖子裏的手緊緊攥着,圓潤的指甲狠狠扣着掌心,在掌心留下一道又一道鮮紅的痕跡。
此時此刻,她臉上掛着笑,心卻在滴血。
當年面對吳昭儀時她還能維持淡然和尊容,現在的她,卻再不如年輕時那般。
便是她一顆心已經被宮中的瑣事和爭鬥抹去稜角,但對蕭錦琛的感情卻日益加重。
她從不肯輕易對人開口,從不肯隨意承認,可在她內心深處,蕭錦琛佔據了她全部的心神。
為了穩穩坐在他身邊,她付出了所有的努力。
可現在……
可現在,她似乎即將不能坐在他身邊了。
無論宮裏還是宮外,無論太后還是宗人府,大家對這個孩子期盼太久,只要鄭!鄭選侍能平安誕下麟兒,哪怕是個公主也是極好。
宮裏安靜太久了,久到一切都是死氣沉沉的,這個時候,需要一個孩子重新把長信宮的熱鬧找回來。
坐在看似熱鬧的東配殿裏,舒清嫵難得發起呆來。
她愣了一會兒,直到身邊的雲霧碰了碰她的胳膊,她才如大夢初醒一般,抬頭看向蕭錦琛。
他那雙漆黑的眼眸里,有着難以言說的情緒,舒清嫵分辨不出他的喜怒哀樂,卻依舊是有些驚慌的。
她從未如此事態。
「陛下,還請陛下恕罪,」舒清嫵低眉順眼道,「臣妾昨日未曾睡好,略有些出神。」
德妃娘娘夜裏失眠盜汗是常有的事,宮裏人人都知,因着請太醫德次數太多,舒清嫵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畢竟,宮裏失眠的人不在少數。
這一句辛苦你了,重新把舒清嫵冰冷的心暖熱。
她這麼多年的辛苦,這麼多年的堅持,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蕭錦琛一句「你辛苦了」。
只要他的一句肯定,舒清嫵就可以一往無前。
略安排好鄭選侍的事,蕭錦琛便起身,他也只對舒清嫵道:「前朝事忙,這裏就交給你操心。」
舒清嫵點點頭,跟眾妃一起送他出了東配殿,蕭錦琛卻突然頓住了。
他回頭看着舒清嫵,難得軟和了嗓音:「忙完就回去歇着吧,再好的事也不能累着自己。」
這話說完,蕭錦琛似乎是頗為羞赧,轉身匆匆離開瞭望月宮。
有他這難得的一句關心語,舒清嫵的手腳也跟着暖和起來,她覺得自己似乎漂在雲彩上,渾身透着舒服。
便是鄭選侍有孕這件事,都不能讓她心情鬱結。
雲霧上前來扶住她,擋住了其他妃嬪嫉妒的目光。
舒清嫵這會兒清醒過來,她垂下眼眸,深吸口氣:「走吧,咱們去看看鄭選侍。」
待進了寢殿重新坐下,舒清嫵才抬頭看向對面這個紅着臉的年輕女子。
說她年輕,是因為她今年春日剛剛入宮,還不滿十九,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紀。
同舒清嫵她們這些入宮五年的「老人」比,確實是青春年少的。
舒清嫵溫和地看着她,道:「鄭選侍,你如今是雙身子的人,一切都要小心,每日用膳都要讓宮人仔細伺候,按照太醫院跟御膳房擬的單子來用,切忌胡亂吃用。」
人人都說宮裏的德妃娘娘最是慈和,鄭選侍見她如此溫柔地說話,臉上更紅,聲音輕得跟蚊子叫一般。
舒清嫵頓了頓,又去看消瘦蒼白的齊夏菡。
「望月宮以齊昭儀為尊,你又是早年進宮的舊人,還請齊昭儀多位照顧。」
齊夏菡起身對她行禮,咳嗽兩聲才道:「是,只要臣妾身體好,定不辜負德妃娘娘期望。」
相比從來見不到面的蕭錦琛,宮裏的許多宮妃都更信服舒清嫵。
如同齊夏菡這般同她相識五六年的人,不用多說一句廢話,對方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如此想着,舒清嫵心裏到底舒服一些。
雖然宮裏有些人確實爭鬥不止,可也有齊夏菡或駱安寧這般安靜的,也有凌雅柔這般自活自己的,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舒清嫵又去勉勵駱安寧,駱安寧便笑着同舒清嫵行禮:「娘娘放心,臣妾同鄭選侍同住後宮,一定會好好照顧鄭選侍。」
說到這裏,她難得多說一句話:「臣妾也盼着鄭選侍能平安產子,以後望月宮就能熱鬧一些。」
望月宮一個病歪歪的昭儀,一個不受寵的才人,跟個冷宮沒兩樣,她這麼一說,同樣不受寵的幾個宮妃心裏也有些難受,更多的卻是為自己。
舒清嫵看了一眼表情各異的宮妃,想了想,還是鼓勵兩句:「鄭選侍入宮年頭短,少有侍奉陛下,如此也能有大喜事,你們也多努力,說不得以後也能有自己的福報。」
宮妃們對她行禮,口中稱是。
待忙完了鄭選侍的事,舒清嫵坐了步輦回靈心宮,一回去就歪在貴妃榻上不肯動彈。
她很少如此「不拘小節」,往常便是在自家宮裏也都是端方肅穆的,此刻的她卻全然不顧這些。她腦子裏一片空白,似乎有一把鼓錘在頭頂不停敲着,噗通,噗通,迎合着她的心跳聲。
令她頭疼欲裂。
! 雖然失眠盜夢,夜不能寐,可白日裏若是用藥,舒清嫵偶爾也能睡着。
她不經常頭痛,偶爾這麼一痛,仿佛把過去的所有不平和委屈都發泄了出來,令她眼前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清楚。
雲霧端着茶盞進了寢殿,就看到她歪在那默默流淚,雲霧心裏一痛,撲上前來跪在舒清嫵身邊,仰着頭看她。
「娘娘,您別難過。」
「我沒有難過,」舒清嫵用手背擦拭眼淚,低聲道,「這大喜的日子,我怎麼能難過呢?宮裏又有了喜訊,我得高興才是。」
她不說還好,她這麼一說,雲霧心裏難過得不行,竟也跟着哭出聲來。
「娘娘,您別說了。」
舒清嫵頭疼得腦中一團漿糊,她努力睜着眼睛,伸手去摸雲霧的臉。
只有雲霧最懂她的心。
雲霧被舒清嫵這麼一摸,淚水更是忍不住傾瀉而出。
她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舒清嫵。
娘娘這些年過得多不容易,她比任何人都知道。
「娘娘,咱們不想了,外人如何就讓他們自去過他們的日子,咱們就守着靈心宮,過好今生便是了。」雲霧哽咽道。
這是她的心裏話。
舒清嫵太累了,她想的事太多,要操心的,要關懷的人也更多,宮裏都覺得德妃娘娘是個能人,可她也是耗費心力才把事情一一辦妥。
她只是個普通人罷了。
舒清嫵嘆了口氣。
這一聲嘆氣里,有着無可奈何。
「那不行的。」
————
舒清嫵讓雲霧起身,陪伴在自己身邊,她靠在雲霧的身上,感受着雲霧的溫暖。
「你看,我若是努力,陛下也會誇讚我,也會關心我,」舒清嫵忍着頭疼道,「若我不努力,不用心,這一切都沒了。」
「我沒本事,身體不爭氣,到底不能為陛下誕下麟兒,只能如此讓他放心。前朝事那麼忙,陛下那麼累,我得讓他過得舒心一些。」
若非今日她頭痛欲裂,心痛難止,這些話她也不會對雲霧說!。
雲霧淚如雨下。
「娘娘,您……您對陛下……」
舒清嫵輕輕搖了搖頭,不讓她再說下去了。
「好了,哭着一場,就算是宣洩,」舒清嫵道,「你去取了藥來,我有些頭痛,吃了藥還得看太醫院送來的鄭選侍脈案。」
雲霧癟了癟嘴,發現怎麼勸她都沒用,只得迅速退出去取藥。
舒清嫵這一頭痛,可真是難熬,得她的頭痛自己平息下去,才能重新活過來。
因着鄭選侍有身孕,宮裏好生熱鬧了幾日,就連不問宮事的太后也活泛起來,隔三差五往靈心宮下懿旨,讓她如何如何照顧鄭選侍。
望月宮中一時間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舒清嫵這的靈心宮卻越發忙碌,宮人每日進進出出,一會兒送這個,一會兒又去取那個,總歸沒個閒時候。
一晃神就到了大年初一。
因為鄭選侍的喜事,舒清嫵好生忙了半個多月,到了大年初一祭祀時,即便穿着厚重的德妃大禮服,她也依舊看上去蒼白消瘦,有着說不出的疲倦。
年根底下國事繁忙,蕭錦琛許久未來後宮,也許久未曾見她,此刻猛然一見,心裏咯噔一下,竟是從她臉上移不開眼去。
待祭天祭祖兩場祭祀都忙完,趁着宮宴的空檔,蕭錦琛還是讓人請了舒清嫵來。
舒清嫵原是有些忐忑的。
她不知蕭錦琛為何突然叫她來,進了乾元殿後也不敢東張西望,只規規矩矩在花廳里落座。
蕭錦琛換下冕服,待更衣出來時,發現舒清嫵已經睡着了。
她單手撐着側臉,那雙疲憊的眼眸輕輕闔着,眼下是一片青黑顏色,太醫院之前來報,說德妃娘娘又犯了失眠的老毛病,近來都睡不安穩。
蕭錦琛看她如此疲倦,心裏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有些心疼,又有些歉疚,一下子就難過起來。
他輕輕來到舒清嫵身邊落座,沒有吵醒她的淺夢,就這麼看着她。
舒清嫵的比剛進宮的時候要瘦了許多,蕭錦琛記得她原來身上還是有些肉的,不胖,看起來卻頗為健康。!。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的身體每況愈下,便是蕭錦琛有心讓太醫院好好醫治,她也一直不見好轉。
就在蕭錦琛胡思亂想中,舒清嫵悠悠轉醒。
她輕輕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因為睡了一會兒,腦子漸漸重複清明,不再困頓。
舒清嫵一下子就紅了臉,她剛要起身行禮,卻被蕭錦琛握住了手。
蕭錦琛的手很大,也很暖,如此握着她略有些冰冷的手,讓她整個人都暖和起來。
「德妃,」蕭錦琛道,「你是不是太累了?」
舒清嫵抿了抿嘴唇,卻沒有說話,她確實很累,可這份辛苦和累是她自己的堅持,所以她從來不肯輕易說苦。
蕭錦琛自來知道她嚴謹慣了,對任何事情都很上心,便是每季發份例,她也都要把份例單子親自核對,再辛苦都不說。
他想了想,道:「若是宮事太過辛苦,你可讓旁人來……替你分擔,且宮裏許多都有舊例,按照舊例也無不可。」
他原本是想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別再勞心勞力,可舒清嫵卻沒有聽進心裏去。
她一下子坐起身來,臉上滿滿都是委屈:「陛下是覺得臣妾不足以當好德妃?不能協理六宮?」
蕭錦琛看她如此反抗,心裏嘆了口氣,卻沒有再強硬勸她:「朕只是看你太疲倦了,若是你覺得還能支撐,便就還是如此。」
無邊的委屈蔓延在心頭,舒清嫵輕輕咬了咬下唇,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蕭錦琛有些無措。
舒清嫵一向很要強,她很少哭,也很少同他哀求什麼,除了她家中的事,她幾乎可以稱得上無欲無求。
舒清嫵只是這樣看着他,嘴裏反覆說着:「臣妾可以做好,陛下請放心。」
惹了舒清嫵生氣,蕭錦琛也不知要如何善後,他心裏既是心疼又是不忍,最後只能化為一聲嘆息。
舒清嫵就是如此的性子,只讓她自己高興便是了。
想到這裏,蕭錦琛突然想到今晨跟閣臣們的討論,思來想去,決定還是提前告訴舒清嫵,讓她能高興高興。
如此想着,蕭錦琛難得握住她的手:「德妃,朕已經同閣臣們商議過,!待過了年,正月十五時,就會宣旨立你為貴妃。」
舒清嫵微微一愣。
她原本還因為蕭錦琛的「不信任」而滿心難堪,但不過兩三句話的工夫,天大的喜事就砸向她,令她沒有一絲準備。
舒清嫵張了張嘴,不知要說什麼才好。
「這個貴妃,朕早就想立了,不過年初才升你為德妃,如今再升貴妃有些為之過早,才等到了隆慶五年。」
蕭錦琛捏了捏她的手,這個動作可以稱得上是親密了。
「在朕心裏,你早就是朕的貴妃,」蕭錦琛道,「所以別再妄自菲薄。」
舒清嫵抿了抿嘴唇,強忍着沒有哭出來。
就這麼強壓着心裏的感動,舒清嫵笑着說:「臣妾謝陛下。」
蕭錦琛看她笑了,便也放下心來:「你高興便好。」
如此之後,蕭錦琛為了能讓她多多休息,便也隔三差五去靈心宮,待舒清嫵被封為貴妃之後,蕭錦琛也沒有減少去靈心宮的次數。
可即便如此,舒清嫵也依然腹中空空,沒有任何喜事傳出。
一晃就到了隆慶五年春日。
這三個月來鄭選侍的胎懷得穩固,腰腹已經有了丰韻的模樣,舒清嫵每次看了她回來,都要沉默好長時間。
雲霧跟雲煙心裏着急,卻也只能盡力去哄她。
不過,當上貴妃之後,舒清嫵的精神頭要好許多。
她少有失眠,頭痛也不再犯,整個人都精神起來,身上帶着喜氣。
心情好的時候,她甚至還會跟雲霧說:「若是鄭選侍能生個健康的孩子,往後我也算是母妃了,能過去抱一抱的。」
這話她笑着說,可雲霧心裏卻在滴血。
跟雲煙大喇喇的性子不同,雲霧自來就更是謹慎,她在舒家長大,也有些隨了舒清嫵的性子。
有些思慮過重。
就在舒清嫵同雲霧玩笑兩日之後,鄭選侍突然出了事。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春日,春風和煦,陽光燦燦,鄭選侍心情好,就趁着這樣一個日子去御花園賞花。
可明明有那麼多宮人前呼後擁!擁,她卻還是出了事。
春日裏的御花園奼紫嫣紅,鳥語花香,可就在這一片明媚光陰里,鄭選侍一頭從假山上摔下來,當場就落了紅。
恰逢這一日,雲霧去御花園給舒清嫵折花,舒清嫵不知她都看見了什麼,也不知她去了哪裏,當聽到雲霧被領到慎刑司的時候,舒清嫵只覺得手腳發涼。
雲煙急得都要哭了,正要去慎刑司要人,可慎刑司的宮人卻先一步來了靈心宮。
舒清嫵面無表情坐在主位上,冷冷看着姜小宏。
她在宮裏的口碑一向很好,也很少掛臉,現在這幅樣子,姜小宏頭一次見。
他心裏也打顫,可差事卻還是要辦:「娘娘,臣也不是故意為難娘娘,賢妃娘娘跟宜妃娘娘身邊的幾個姑姑也被請去慎刑司,只是事發時雲霧姑姑確實有所牽連,臣才斗膽過來請雲煙姑姑去慎刑司走一趟。」
聽到他的話,雲煙猛地抖了一下。
姜小宏嘴裏發苦。
他只能跪下給舒清嫵行大禮:「娘娘,臣跟您保證,這一遭就是走個過場,臣保准不動兩位姑姑一根手指,但兩位姑姑若是不去,後話可就不好說了。」
鄭選侍掉下假山的時候,雲霧剛好在假山上,如此陰差陽錯一遭,任誰都會懷疑貴妃娘娘。
若是雲霧和雲煙不審,就會有偏頗之嫌疑,後續更不好辦。
可舒清嫵卻咬死了不答應。
就在姜小宏腿都要跪麻的時候,雲煙卻麻利地給舒清嫵跪了下去。
「娘娘,臣願去。」
舒清嫵的眼一下子就紅了。
雲煙利落地給她磕了三個頭:「娘娘,慎刑司不敢在臣身上用刑,臣不怕走這一遭,再說,雲霧姐姐一個人在慎刑司會害怕,臣去陪陪她,熬幾日就好了。」
舒清嫵緊緊攥着手,不讓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態。
雲霧目光務必堅定,她對舒清嫵道:「娘娘放心,一切都會如意。」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