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但容恆顯然沒有如同黎朝這般想,他在潤州一座宅子安頓好之後,就請來了潤州城外一座佛寺的住持,請他來除鬼。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住持原本不會輕易出山,可是容恆這麼多年給那佛寺捐了極多的香火錢,又是捉鬼造福百姓的事情,住持不會拒絕。
容恆站在佛像前,抬頭望着金光閃閃的佛像,他怎會允許,人生中存在那樣一個隱患?他善讀人心,自然能感受到那女鬼確實是深愛他的,可他不稀罕,以德報怨,何以報德?這世上愛情,兩情相悅都少得長久,更何況是來自別人的一廂情願,他是不需要愛情的,困於愛情,是對強者的侮辱!
所以當黎朝一日晚上在金山湖中遊船上喝着酒,賞歌舞的時候,她就感受到了一股讓她感到威脅的氣息。
四下尋找,在岸邊站着一位袈裟披身的僧人,僧人手中的法杖閃耀着金燦燦的光芒,以前每次她見青山寺的住持,他都不會拿法杖,黎朝知道,那是屬於他的慈悲。
雖不知什麼原因,黎朝不懼溫和博愛的佛光,但法杖是武器,她還是怕的。
黎朝看着那個僧人,第一個想法竟然不是跑,她只想知道,容恆想要把她逼到哪個程度,是想趕走她,還是依然想要讓她灰飛煙滅?
黎朝放下酒杯,站起身,直接朝着高僧的反方向去,各個遊船上的人們,還有岸上的人皆沉醉在這飄渺如仙的身影里,回過神來,那白裙仙女和一手持法杖的和尚竟不見了蹤影。
和尚跟着黎朝一直走到了一座山的山頂才停下來,黎朝站在懸崖邊,回頭看向老和尚,問:「我沒有害人,你為什麼要來收我?」
「你是鬼魂,老衲自然要收你。」
「曾經有位高僧告訴我,修習佛法的人以慈悲為懷,只會去超度不得解脫的鬼魂,其他的,若無必要,他們不會管,畢竟搶了冥界的職權,干擾了該有的秩序,於修行無益。」
「而且,我身上有靈珠擋住了鬼氣,即使是你,應該也發現不了我。」頓了頓,黎朝垂下眼,終是輕聲問道「是容恆讓你來收我麼?」
「阿彌陀佛,容施主說,你給他帶去了困擾。」
「那他想要我怎樣?」
「容施主希望老衲能將女施主關到鎖妖塔。」
「鎖妖塔……」
黎朝幻化出長劍,指向老和尚。「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率先出手,劍勢凌厲,陰風四起。
老和尚手中法杖發出更強烈的金光,口中念起佛經,黎朝無論如何都近不了他的身,反而頭痛難忍,痛得忍不住在地上四處翻滾,沒注意到後面的懸崖,一下子滾了下去。
等老和尚飛到山崖下,看到黎朝時,正看到黎朝躺在一個大石頭上,身上青煙裊裊,正在灰飛煙滅,瞬息之間,石頭上方已經沒有了女鬼黎朝。
當容恆坐在禪房裏,聽老和尚說這件事時,只是沉默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又一個十年過去,容恆已經四十歲了,四十歲本是正當壯年,可容恆的身體已經病入膏肓。
他每日只能躺在床上,年輕時因腿疾而坐輪椅,腿疾早已治好,如今又因身體虛弱再一次需要坐輪椅,他一直家財萬貫,可卻無人能治好他的病,那麼多的錢,都成了擺設!
容恆以為他會因病離世,還是被痛死,每當他頭痛的時候,他就會想這個死法可真慘。
可崇明二十年秋天的時候,容恆就覺得他之前的想法太天真了。
炎熱的夏季終於過去,當容恆一天清晨坐在輪椅上被小廝推着逛園子的時候,園子外面突然喧鬧起來。
平時容恆最忌吵鬧,府邸無論何時都是安靜的,可是此時那些下人竟如此放肆!
容恆吩咐小廝出去看一下,可小廝出去了就沒再回來,容恆只覺得外面越發喧鬧,可他如今聽力不好,聽不清楚在鬧什麼,只能自己推着輪椅朝出口而去。
還沒將輪椅滑到門口,就從月洞門走來一個高大威猛,穿着鎧甲的將軍,將軍徑直走向他,在他面前站定,聲音洪亮「容老爺,有人告你販賣私鹽,本將奉旨將你緝拿歸案,帶走!」後面的兵士上前兩人,將容恆從輪椅上提了起來。
「證據呢?」
「證據在衙門,人證物證俱在,容老爺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帶走!」
容恆被帶到了衙門,在那裏,他知道了他又一次被人背叛了。
販賣私鹽確實是大罪,可是那背叛他的人也不可能有多麼確鑿的證據,最無法挽回的事情是,堂上知府丁羽認出了他,而且,丁羽是他在朝為相時的政敵。
容恆拖着病軀,被押往京城。
曾經的鎮安王,現在的一朝君主德仁帝看見他的時候,眼中都是快意。
眼中釘,肉中刺終於要被處決了,他當然高興,容恆逃了十年,他就心驚膽戰了十年,這世上沒有了容恆,沒有誰有資格成為他的對手,下半輩子,終於可以高枕無憂。
比起凌遲之刑,被病魔折磨死可舒服多了,經過了三天的凌遲,容恆才終於等到了死亡,當他看到黑白無常的時候,才總算是解脫了。
白無常將他帶去奈何橋,給他端來了一碗水,容恆以為那是孟婆湯,邊喝邊在想他怎麼不是和那些排着長長的隊的人在一個地方喝,也不是孟婆端給他的,看來人間的傳說有誤啊!
可喝完了,容恆才知道,那不是孟婆湯,那是記川水。
他想起了他叫做蒙玦的前世,想起了美麗的未婚妻朝朝,想起了他們的過去,那些本該刻在靈魂深處的過去,那麼美好!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那老和尚說什麼了?他說女鬼掉下懸崖灰飛煙滅了,灰!飛!煙!滅!了!
「啊……啊……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朝朝!朝朝!對不起!對不起!……」黑無常看着失控的他,面無表情的說:「你該去投胎了!」
容恆看向他,目光因悔恨和痛苦而睜得很大,直直的看着白無常,聲色俱厲:「為什麼你給我喝的是記川水!?」
白無常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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