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隻是令黎朝驚訝的是,此時的惜朝園很熱鬧,張燈結綵,人來人往,她從大門進去,隨着人流去到廳堂,看到了身穿官服,站着與客人推杯換盞的容恆。筆神閣 m.bishenge.com
應該是阿卿將阿玦的腿治好了吧,黎朝想。
沒有人能看見她,她站在容恆旁邊,看着他雖面無表情,卻依然一杯一杯的和敬酒的人乾杯,所有人都在奉承他,恭賀他被陛下封為右相。
很多人套近乎說以後官場上還要仰仗他的提攜,他們一定會對他肝腦塗地,死而後己。
黎朝聽着,覺得好些人奉承得未免誇張,一片觥籌交錯之中,容恆面上淡淡,半分心思不露,客人們皆看不出來,容相是否對他們的奉承感到受用。
夜深,客散。
黎朝跟着容恆走回臥室,容恆酒量很好,進入臥房後,之前在眾人面前假裝的醉態立刻消失無蹤,他平靜的坐到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光出神。
黎朝在窗邊一點點顯現出身形來,容恆看到她,猛地站起身來。
黎朝溫柔的說:「阿玦,我回來了。」
容恆慢慢走過去,撫摸着她虛無的臉,聲音低沉溫柔:「朝朝,你終於回來了。」
眼睛半閉,遮住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戾氣。
這一夜,二人躺在床上,黎朝原本想問容恆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看他很疲憊,就沒有問了,黎朝想,明天再問也是一樣的。
容恆並沒有說什麼話,黎朝雖感到有些不尋常,但也沒有多想,半夜時,容恆起身如廁,黎朝也沒有在意。
第二天,天氣晴朗,容恆起得晚,黎朝也和他一起起床,她飄渺的靈魂抱住容恆的腰身,聲音悶悶的:「阿玦,我現在沒有身體,不能在白天出門。」
「嗯,沒事,以後不出門就好,或者可以再做一個身體就是了,別擔心。」
容恆頓了頓「現在我去處理些公事,等下我忙完了再回來陪你。」
「好,你去吧,不用擔心我。」
容恆溫柔的摸了摸黎朝的發,轉身走了出去,只是轉身之後,目光已冰冷。
黎朝躺在床上,還好床上照不到日光,放下床帳就很黑了,黎朝總覺得阿玦有些怪,她這麼久才回來,可是阿玦的喜悅似乎很克制。
阿玦雖然一直有些沉默寡言,但在面對她時,總是有說不完的話,習慣對她諸般囑託,如今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昨日她在阿玦回房前,走遍了惜朝園,都沒有找到阿卿,阿卿正在被通緝,她如今去了哪裏?是否安全?
突然,黎朝感到整個房間被法陣困住,在房間裏的她瞬間覺得很難受,靈魂動彈不得,什麼法術都使不出來。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有人推門進來,隔着床帳黎朝看不見是誰,只聽到一陣腳步聲朝她走來,黎朝不敢出聲。
「黎朝。」
黎朝驚得直直看向前方,可是床帳阻隔了她的視線,聲音沒有停頓,平靜中是刻骨的漠然:「你是孤魂野鬼,不去投胎,卻來製造幻境,戲弄我一個凡人。」
黎朝張大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停頓半餉,容恆才繼續道:「我容恆不會再任你擺佈,而且,我會讓你為你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
黎朝被兩個道士帶出惜朝園,壓入了一個地下室,在離開惜朝園前,黎朝看到了舉着一筐爛菜葉子朝她倒來的管家和哭着的嬤嬤,還有一臉冷漠的容恆。
他站在陽光下,明亮的陽光讓她的視線變得模糊,雙眼酸痛,日光里的男子沒有絲毫的暖意。
地下室中央是一個八卦圓盤,黎朝被扔到圓盤中,八卦陣衍生出來的術法壓製得她更加難受,靈魂像在被拷打般疼痛。
黎朝想不通,為什麼阿玦會突然這樣對她,他們不是說好了一起隱居,他們不是說好了會一輩子在一起嗎?
阿玦明明說不會嫌棄她是鬼,阿玦不是說以後每一世,他們都約定一個地方相遇,她都去找到他嗎?為什麼會這樣?到底是為什麼?
感覺過了很久,地下室的門終於打開了,容恆提着油燈緩緩走進來,他並沒有走進黎朝,站在門口,室內無風,油燈的火焰沒有波動,在油燈的照耀下,他的影子在身後的牆上也一動不動。
兩人都看向對方,只是一人眼神無波無瀾,一人感情濃烈而炙熱。
黎朝先開口,聲音顫抖悲傷:「阿玦,你怎麼了?我是朝朝啊!我們說過會生生世世相守的,你忘了嗎?」
「你是鬼!我怎麼可能會愛上一隻鬼。」
「阿玦,你不是說過,你不會在意我是鬼嗎?你不是說過以後每一世,我都去找你嗎?阿玦……」
容恆緩緩走向黎朝,油燈搖動,身後牆上的影子跟着搖曳變化。
「事到如今,你還要裝嗎?曾經我給你承諾只是因為陷在你給我製造的幻境裏面,你讓我這一生,都在幻境裏痛苦得不可自拔,我愚蠢的去尋找前世的愛人,但是那不過是你在戲弄一個無知的凡人罷了!」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阿玦你相信我,你記憶里的所有人所有事都是真的,無論是前世今生,你都答應過要娶我,那些都是真的!」
黎朝好害怕,害怕今日這一切都是真的。
「阿玦,你怎麼了,你是不是生病了?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不要嚇我……我害怕……」
「你演技真的很好!不怪我當初會完全相信你,可是既然謊言已經被揭穿,再好的演技也掩蓋不了事實和真相。」
容恆的聲音越發低沉,緩慢到壓抑「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我家破人亡後,流落街頭,好不悲慘,好不容易在鎮安王面前得了重視,以為憑藉我的謀略,我可以平步青雲,報仇雪恨,可是我被摯友背叛了!」
「他的演技也曾同你一般好,我全心全意的相信他。」
「我們兩個人從小就是朋友,我自記事起就喜歡到處遊歷,去結交三教九流的朋友,這大概還要感謝你自我出生就強加給我的記憶,讓我從小就見識廣闊,不至於如同孩童般懵懂無知。
在我八歲的時候,我救了一個人,他十五歲,家鄉遭受瘟疫,父母雙亡,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擂台上和一個武夫對擂,瘦弱的少年人兇狠而執着,他輸了擂台賽,但他依然成為了我新的護衛,可能是因為在幻境裏,我也曾經歷過瘟疫吧!」
容恆提着油燈沿着八卦圓盤邊緣緩慢的走着,邊走邊說:「後來去往天南地北,他都跟着我一起去,他是一個忠誠的,稱職的護衛,還同我有許多相似的見解,我一直很欣賞他,甚至引他為知己。」
「後來,容家滅門,我僥倖逃過,帶着他一起投奔鎮安王府,我想在那裏謀得一線生機,鎮安王表面雄才大略,不過是因為門客養得多,有幾分識人之能罷了,於我而言,是個很好掌控的人,不久我就在鎮安王府謀得一席之地。」
這時容恆正好繞了一圈,再一次走到了黎朝面前,他看着她,目光如刀,不復平常的喜怒不形於色:
「可是,他背叛了我!像你一樣,表面上有情有義,實際上所有一切都是假的!他派人打斷了我的腿,將我的所有財產都霸佔,在顧遠辰面前誣陷我,更讓我痛恨的是,他竟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在我身邊十年之久,不過是因為嫉妒和報復,想要讓我萬劫不復!容家滅門關乎皇室,竟也有他的手筆!」
「我平生最恨欺騙,而你竟然從我出生之日起就給我製造幻境欺騙我!若不是我受了聶扶風一掌,我會永遠陷於幻境裏!」
「我既然在雙腿殘疾的時候還能將背叛我的人送上斬首台!也能讓你這個妖孽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
容恆說完就轉身離開,毫不留念。
只剩原本表情怔怔的黎朝反應過來,在他身後哭喊:「阿玦,我是朝朝!我沒有騙你!我沒有騙你!」
只是這個時候的容恆再也不會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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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虐啊!作者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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