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羅睺最後的定論。
羅睺把劍遞還給吳天。
吳天這才開始仔細打量起自己親手鑄造的這把劍。
劍體修長,結構簡潔,沒有多餘的修飾花紋,只有兩個古樸大道銘文畫龍點睛般印在劍格向下三寸處,平添了三分古樸大氣,無損劍之簡潔大方。
吳天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愧是出自他吳天之手,符合他的審美,合他心意。
劍柄劍格也很簡約,顏色偏深,由五色金合成。
劍脊筆直如一從劍尾貫穿劍尖,均分左右,始終深邃。
吳天知道這條貫穿始終的中央脊柱是由魔鐵鑄就,當然也有其它金屬的滲透,這種滲透不是出自他之手,而是天雷下的造化鬼斧神工。
劍脊左右,顏色由深到淺,同樣是五種先天之金的融合之色,不過從劍脊到劍刃的比重不同,也造成了這種顏色的漸變,劍鋒銳利,吳天手指觸碰時,鋒芒卻盡數收斂。
吳天滿意的撫過劍鋒,再撫劍脊、劍背,愛不釋手。
「不試試?」
羅睺的聲音響起。
「試試?」吳天微微一怔,接着咧嘴一笑,「那就試試。」
吳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興奮了起來,同時也緊張了起來。
光樣子好沒用。
還得實用。
吳天盯着手上長劍屏氣凝神,然後深吸一口氣,道:「小!」
飛劍變小。
「小!」
飛劍再變小。
「再小!」
飛劍繼續變小。
直到飛劍小到肉眼已不可見的介子大小,吳天張口吞劍入腹。
這個時候羅睺眉頭挑了挑。
這個操作是他沒想到的。
飛劍入腹,再入氣海,先圍着內丹轉了一圈,算是打了招呼。
再一個極速俯衝,扎入氣海,一番攪風攪浪後,又一劍出海,直奔明月,穿月而過,又鑽進了旁邊烏雲之中。
雖是第一次來,卻熟稔的像回家一樣,不管是主位的內丹,還是風之大道集中的氣海,太陰大道顯化的明月,魔道凝聚的烏雲,都沒把他當外人。
一番忽天忽地的胡鬧之後,接受到吳天命令,介子飛劍這才不情不願的離開了氣海。
吳天張口,介子飛劍飛出。
吳天一聲『大!』
介子飛劍變大。
「再大!」
飛劍再變大。
直到吳天覺得差不多了,他一步邁出,踩上飛劍,一聲:「走!」
「倏!」
飛劍極速向前,吳天尖叫傳來,實在是太快,吳天差點沒掉下飛劍。
不過幾個呼吸,吳天已經被帶到九天之上,這還在吳天大喊『慢點』的情況下。
吳天再次歸來,卻是氣定神閒,負手而立,御劍而行,一派劍仙少年風流。
他卻不知他這番做派在羅睺眼裏和他嫌棄的那個小屁孩並無兩樣。
「第一。」
羅睺心中浮現出無數個『第一』。
他是第一魔,鴻鈞是那第一道,濕婆是西方的第一火,毗濕奴是第一水,薩克蒂是大地第一……
「第一?」
羅睺笑着搖了搖頭。
就連他這小弟也想做第一。
第一,才是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只不過他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他以為是那個小傢伙囂張。
其實那個囂張的也是他。
只不過現在被壓抑着罷了。
他之所以看到那個小傢伙會不舒服。
是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真實自己。
那個他下意識藏起來的自己。
「第一呀!」
「誰又不想?」
「這天地間的先天生靈誰又不想?」
「但這個天地間又何曾少了第一?」
每一個先天之靈都是一個『第一』。
每一件先天靈寶是第一,每一棵先天靈根是第一,後天煉製的每一個『第一』也是第一。
這個時代從不缺第一,所以他才說這劍不錯,但也只是不錯。
因為它也不過是後天中的一個第一罷了。
先天第一雖多,但總有個定數。
而後天第一,誰也不知道會有多少。
「想做第一?」
「那就要做無數第一中的第一,那才是第一。」
天地間只有一個,是要爭的。
羅睺目光深遠的看着御劍歸來的少年,無聲詢問:「你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