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圍觀的眾人見他如此,都不由大笑出聲,更有人打趣道「怎麼?這位公子你是因為付不出恩金被人家姑娘給趕出來了?那也別直接在人家醉花樓門口倒頭就睡啊,就算你賴在人家門口,你拿不出恩金人家也不會讓你白睡裏面的姑娘啊。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此話一出更是引得旁觀眾人的大笑,更有此起彼伏的附和調侃之聲,鄭隨山窘迫不已,回頭瞧了一眼身後燈火通明、溫柔迤邐的醉花樓,只覺腦中一片空白,自己不是在跟雀枝姑娘說話嗎?怎麼就成這個樣子了?
只是眼下他也來不及多想,捂着自己的身子急急忙忙逃出人群,一路上更是引來不少驚呼,更有人駐足側目。
好不容易回到家中,鄭隨山忙鑽進被窩,將自己的身子嚴嚴實實地蓋住,做完這些之後,再回想自己這一路的遭遇,簡直羞憤欲死。當然,他是沒有赴死的勇氣,也不可能真的願意去死的,只是他怎麼都想不通,自己本來不是跟雀枝姑娘坐在醉花樓的大堂之中喝酒賞舞的嗎?怎麼卻突然到了大街上,還被人給扒光了衣服?
他自然不願意去承認是雀枝姑娘坑了自己,那樣一個美麗的、柔弱的、善解人意的女子,怎麼可能故意害自己呢?這件事她肯定是不知情的。
這一整個晚上,鄭隨山都沒能睡着,他只期盼着昨晚之事沒有被旁人得知,更不要有人認出自己來。
他的這個想法委實太過天真,昨天晚上他何止被人扒光了衣服這麼簡單?只是眼下的他尚還未想起昨天晚上自己都在醉花樓說了些什麼。
不知不覺,天色已然大亮,鄭隨山穿好衣服,洗漱之後便出門去了。如今妻子離家出走,沒人給他做飯,這兩日他都是自己在外面的攤子上買點煎餅、包子什麼的來充飢。可是今日他找遍了整個家中,也再找不到半個銅板,昨天為了去醉花樓見雀枝姑娘,他已經把身上所有的銀子都帶去了,家中所有值錢的東西也都已經變賣掉了。昨天晚上他是光着身子回來的,那些銀子自然也沒了。
鄭隨山只好餓着肚子去往老丈人的學堂,可是就在他剛要走到學堂的時候,卻被一個認識的人給攔住,只見那人一臉調侃的笑意,開口時語帶譏諷,「呦,這不是我們清高無雙、不向權貴低頭的鄭公子嗎?聽說昨天晚上去青樓找姑娘,卻給不夠恩金,被人從青樓里給扔出來了?我聽人說,還是光着身子給扔出來的,那些人怎麼能這樣呢?怎麼能這麼多對我們敢與跟沈府作對的鄭大公子呢?」
這每一句都像是一個巴掌,一下一下地狠狠打在鄭隨山的臉上,鄭隨山沒想到昨晚的事竟被自己認識的人知道了,眼見着越來越多的人聽到這邊的動靜,要圍過來,他趕緊低着頭要逃走。
可是平日裏大家都忙着討生活,難得遇見這麼一樁『喜聞樂見』的事情,尤其住在這一片兒的人大都認得鄭隨山,知道他在前面不遠處的學堂教書,而且這附近不少人家的孩子都在那學堂念書,對這件事自然關心得很。
鄭隨山要走,可這些人偏就堵着不讓他走。
「走什麼走?先把事情說清楚,你不說清楚,以後我們怎麼放心把我們的孩子交給你這樣的人來教?」
「誤會一場,昨天那個人……不是我。」鄭隨山想來想去,只有否認。他眼下尚抱着僥倖心理,昨天這些人里未必真的就有人見過自己,他們也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他們也不可能敢篤定就真的是自己。而自己一旦承認,就全完了,自己肯定做不了教書先生了。
「不是你?」有人嗤笑一聲,「不是你的話,怎麼跟你的事情那麼像?昨天被扒了衣服的那人可是在醉花樓里說了不少事情,什麼自己的妻子被沈家小姐給拐走了,什麼沈家小姐看不上他的書稿實在是沒有眼光啦,難道最近京城裏還有第二個人被人沈家小姐給拐走妻子了?沈小姐放着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做,難道專門等着拐人家妻子?」
鄭隨山心中暗暗驚訝,自己昨天晚上究竟都說了些什麼,怎麼自己都不記得了?
他不記得了不要緊,自有人會幫他記起來。如今外面都已經傳開了,什麼不畏強權,什麼沈小姐花言巧語蠱惑他的妻子,人家沈小姐不過是沒看上他的書稿,他就懷恨在心,而且沈小姐看中的那些批註,的確是出自他妻子之手,他不過是不甘心被自己的妻子給比下去,所以故意說謊話,潑髒水罷了。
什麼讀書人,什麼教書先生,不過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小肚雞腸的說謊精!
鄭隨山被圍在人群中臉色發白,昨晚自己到底都說了些什麼?!怎麼會這樣呢?
眼看着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鄭隨山再不敢遲疑,硬着頭皮闖出人群,迅速跑開了。
好不容易跑到學堂,卻被自己的老丈人攔在門外,他知自己的老丈人一直都是向着自己的,便開口狡辯道「父親,外面的那些傳言都不是真的,是故意詆毀我的!一定是沈家人幹的,他們……」
不待他把話說完,他老丈人便開口打斷了他,「你這一陣子先在家躲躲風頭吧,不必來學堂了。」
「父親……我知道您生氣,可是您也看到了清怡她都做了什麼事情,她把我這個做丈夫的放在了哪裏?」
面前的長者聞言輕嘆了一口氣,「這件事確實是清怡有錯在先,可你也不能……不能去青樓啊。」
「父親,我也是一時苦悶難解,清怡她……唉……」
「總之,你先在家避避風頭吧,今天已經有十幾個孩子的父母來過問你的事情了,在這風頭浪尖上,你也實在不宜出現。待風頭過去之後再回來就是。」
鄭隨山聞言,面上雖還是悽苦之色,但是心中已是一喜,看來老丈人還是向着自己的
「那小婿就先回家去了。」說着轉身要走,可是頃刻間又轉回身來,摸着自己的肚子面帶尷尬之色,「父親,家中可還有剩飯?如今清怡離家出走,家中無人做飯,我……」
正如他所料,自己丈人聽聞此言,面上果真露出愧疚之色來,「清怡真是不像話!你放心,這件事為父定當替你討回公道!」
鄭隨山心中更是大喜。
隨即便被自己老丈人領進了後堂,稍頃自己的丈母娘端了熱菜熱飯上來,只是臉色卻不大好看,看自己的眼神也帶着明顯的不悅。
但是不用他說什麼,他的老丈人已經開口斥責,「你給女婿看什麼臉色?這一切還不都是因清怡而起?我早就說過,她一個女孩子就不該讀那麼多書,好好地學些女紅針織,嫁人以後好好伺候自己的夫君才是正道,讀那麼多書,心思都野了。這下可好了,她還要出書,真是丟盡了我們家的臉面!」
「出書不是好事嗎?有什麼……」被自己的丈夫一瞪,婦人的聲音弱下去,「有什麼好丟臉的?」
「好事?她一個女人家出書是好事?不被人指着鼻子罵不守婦道、不安分就不錯了,你還真當是什麼光宗耀祖的事情了?她這樣做,把自己的丈夫放在哪裏了?」
鄭隨山故意輕嘆一聲,「我剛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就勸過她,可是她不聽啊,還跟我吵起來。」
鄭隨山知道自己的這個老丈人最是看重老祖宗傳統,男主外女主內,在他眼裏是絕對不能動搖的。男人是天,女人要以男人為尊,這是長久以來的古訓,跟自己的丈夫頂嘴這是萬萬不能原諒的事情。所以他才有膽量在自己的老丈人面前說這些,他心裏很清楚,自己的老丈人一定會站在自己這邊的。
「隨山啊,你放心,這件事父親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我看她能一輩子都呆在那沈家的宅子裏!」
一旁的鄭隨山的岳母張口囁嚅着想說什麼,可到底還是沒敢說出口,滿臉哀色地退了出去。
鄭隨山吃了飯,心滿意足地從自己岳丈家出來,但是旁人可不像是他老丈人那般對他寬容。消息在整個京城傳來,鄭隨山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柄,污衊自己妻子的卑鄙小人、毫無建樹靠着老丈人過日子的庸才、去到青樓卻付不出恩金被扒了衣服趕出去的好色之徒……
一夜之間,他從受人追捧的清高書生,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鄭隨山再不敢出門,只好龜縮在自己家中,餓了就從水缸里舀些水來充飢,但就算是只喝水,眼見着也撐不了幾日了,因為家中水缸里已經沒有多少水了,到時候還是得出去外面街頭井口裏打水……
而這些事情都是一直在床上養病的沈辛茉所不知道的。待病好之後聽說了此事,立刻就覺得這世上哪裏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鄭隨山竟是被他自己給坑了?若果真是巧合,那還真是上天有眼,只是沈辛茉心裏並不相信會這麼幸運。
病好之後,沈辛茉第一個就去見了鄭夫人。
「夫人你前幾天受驚了吧?實在很過意不去,我前些日子生病了,一直躺在床上養病,實在是不知……」
「我知道,這件事尚書大人都派人來跟我詳說了。是我不好意思才對,連累了沈小姐你。」
「鄭夫人,你……還好吧?」自己的丈夫去了青樓,還在青樓里大肆辱罵她、詆毀她,她心裏該會有多難受。
「我還好,其實沒想像中的那麼難受。沈小姐,以後你莫要再喚我『鄭夫人』,叫我『清怡』吧。」
沈辛茉聞言心中不由一喜,她這是打算離開鄭隨山了?
「那我以後就喚你『清怡姐姐』好了,難得我們兩個這麼聊得來。」
「好啊,若是沈小姐不嫌棄的話。」
「姐姐說哪裏話,我跟姐姐是一見如故。」
趙清怡笑了笑,「我已經想好了,要跟鄭隨山和離,不過我想着他肯定不會跟我和離的,我這麼打了他的臉,他哪裏會讓我好好離開?不過這也沒關係,休妻也行,我不在乎,反正我以後也不打算再嫁了,只要能離開他就行。」
她是徹底冷了心了,就算再怎麼樣,自己也是他的妻子,他在外面污衊自己,還上門來大鬧,相比較起來,去青樓找姑娘都變成了無足輕重的事情了。
要說起來,趙清怡之前對鄭隨山也沒什麼感情,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因為出了這次的事情,說不定一輩子忍着,將就着也就過去了。
可是眼下這一樁一樁一件件,她實在是忍不了了,只要能離開鄭隨山,怎麼着都行。
至於離開之後要怎麼過,這些天她都已經想好了,所以這幾天的她是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輕鬆,她只恨自己沒有早點想通。
沈辛茉跟趙清怡又聊了些有關於書稿的事情,這才去了書局,進到書局便不由想起那天是五皇子抱自己出去上了馬車的,當日不知道有多少看見了,臉上莫名就有些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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