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明月有心 第三章：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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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禹之已從草原勇士面前飄過，重新撿了張桌子坐下，掌柜立刻殷勤地送來茶水。

    青碧色茶湯盛放在兔毫盞中，葉二少問道「三王子生於漠上，不知道可喝得慣茶水。」

    「自然喝不慣，這茶水梗得嗓子難受。」話雖如此說，但達奚榮毫不矯揉造作，一壺茶咕咚咕咚的一口氣，消滅得乾乾淨淨，「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九皇子既然有心合作，不如開誠佈公談談利益的分配。」

    葉禹之從掌柜手中接過早已準備好的輿圖，平攤在桌面上。他指着漠西一處問水草肥美之地道「達奚一族多年來侵犯我燕朝，無非是因為水草不肥，百姓生活得不到保障。」

    「而我大燕疆域遼闊，百姓自給自足安居樂業。」葉二少繼續說道，「但論兩國國情，達奚如此行事，無異於以卵擊石，只能使人丁凋敝，走向滅亡無可避免。」

    達奚榮道「九皇子此言在理，只是你又當如何解決這種現狀。拱手江山，割下燕雲十六城送於我。」

    「這是背叛的國家，背叛子民。我自然做不出。」

    「既然如此，你又拿什麼與我們談判。」達奚榮用手撐住腦袋，雙腳離地，向後靠去，直到抵住牆壁。其形態表情與街上打架鬥毆，調戲父女的地痞流氓沒有什麼兩樣。

    葉禹之勉強壓下厭惡神情，接着說道「我父皇平日疑心深重，目前諸位皇子中，除我四哥與軍隊有所聯繫外，其他眾人，甚至難以開創自己產業。」

    「那也就奇怪了，九皇子又何嘗不是把控多寶閣與落星山莊。」達奚榮對京城諸事，可謂如數家珍，他雙目如鷹，為了死死咬住獵物，已經做了不少功課。

    京城中幾方暗流涌動，他一清二楚。不怕九皇子為了將談判需要付出的代價壓倒最低，小王子可是有得是法子，叫旁人心甘情願送上珍寶。

    但是達奚榮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正當他以為勝利果實收入囊中時，他對上了葉禹之淺琥珀色的眼睛。

    這是怎樣的一雙眼睛，眼尾上翹，似乎永遠在笑。笑你不知天高地厚，笑你妄想於太歲頭上動土，怎樣都是死路一條。

    達奚榮只感覺的五臟六腑都被這笑容死死抓住，蹂躪。是他錯了，姓燕的人，就不會有任人拿捏的純粹好人。

    葉禹之手裏把玩着茶杯，詢問道「不知道三王子，可還要聽我繼續說？」

    「您請。」達奚榮不得不小心謹慎，裝作拿出十二萬分的真心應對眼前的情況。

    葉二少勉強滿意了他的態度「我想要的不多，我可以助三王子統合部落。」他又點了點這那一塊大漠中的明珠，「包括這一處，達奚敗於我燕王朝後，分為主戰與主和兩派。主戰派於我燕朝接壤，主和派長居此處。」

    「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葉禹之言之鑿鑿，根本沒有給對方反駁的餘地。

    待三王子點頭後，他已經佔據了主導地位。其實最開始九皇子同樣心中打鼓，雜亂如麻，尤其在達奚榮說出他手握有財政權柄時，更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能讓外人知曉的事情，燕渡山絕無可能不清楚。

    如此看來已經有一把利劍懸在九皇子的頭上。

    但談判桌上講究先聲奪人，葉禹之的氣勢已經足夠鎮壓住旁人。他接着說道「如果僅憑藉三王子本身的問地位，是很難為我的大計出上一份力。但達奚一族的的首領，就另當別論了」

    達奚榮問道「不知您的計劃是？」

    「我朝帝姬金枝玉葉，堪當一族領袖夫人吧。」葉禹之的手指在輿圖輕點，「我手上有一隻私兵，長久以來只聽我一人調配。三王子攜帝姬歸族，自然可以將這隻兵馬領去，施行逼宮。」

    「當我掌管我族兵勇後，在率軍入朝。助九皇子突破宮牆，坐穩這個位置。」達奚榮突然興奮起來。但是這種興奮是他窺見更大的利益。

    只要達奚族人逼入燕國領土，只怕這皇帝老兒的寶座還不知道姓甚名誰了。

    與虎謀皮，無異於自掘墳墓。

    達奚小王子還是將葉禹之想得太過容易，他的笑容尚未維持多久，就看到葉二少連連搖頭。

    「我相信在三王子謀取自己利益的時候，我已將整個皇宮掌控在手中。」葉禹之抬起頭，琥珀色的雙眼如惡鬼，吃人甚至不會吐出骨頭，「若說我真正需要你做什麼，就是在燕渡山彌留之際，永遠看不見他的好兒子，燕遠風。」

    「所以只要你在城外牽制住他視線即可。」九皇子將輿圖重新卷好，放進達奚榮的懷裏，「事成之後，我自然出兵，幫助您合併戰和兩派，開放邊塞城池，茶馬互市，保證你的族人衣食無缺。」

    達奚榮的手死死攥住輿圖，還想與他理論。卻發現這人一息間已掠過幾張桌子的距離。他惡狠狠地把地圖摔在地上，抽刀襲擊。

    葉禹之感受到殺意大勝，絲毫不躲閃。他在賭，賭達奚榮敢不敢直接殺他，就此使兩國關係破裂，給予燕渡山足夠的理由北上進軍，收攏山河。

    談判的條件的確是優於燕朝國祚延綿，但這是基於雙方從一開始就是不對等的關係。

    強者自然有權利選擇利益的多寡。

    達奚榮的刀在距離葉禹之脖頸不足一寸處，停了下來。

    有利益收入總好過分文不取，落得個被舉國追殺。達奚榮用袖子擦拭着刀鋒，垂頭問道「我希望您永遠不會的露出馬腳，不然下一次鹿死誰手我就不知道了。」

    「這是自然。」葉禹之回答道。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達奚榮仰着頭問道「斡離不畢竟是我朝中重臣，貿然失蹤，只怕會惹人非議。」

    葉二少盯着門口，掌柜立刻將門板撤開。門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立着個虛胖的老人，面色潮紅，看不出指節的雙手握着一塊小帕子，費力地擦着額頭上的汗珠。

    「少爺，你看我這樣行嗎？」

    聲音動作與斡離不一般無二，只是語氣歡脫，分明是那個叫渡鴉的小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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