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牛陣的由來是距今四百年前,當時人族與精靈族聯軍攻打獸人聯盟,把獸人聯盟給打的只剩下北方數座小城苟延殘喘,眼瞅着獸人聯盟就要亡國。就在這時,獸人的大先知想出了一招陣法。在一次雙方的決戰中大破人族精靈族援軍,挽救了危機中的獸人聯盟。
只不過讓人遺憾的是,獸人大先知死在了戰場上,一支箭頭塗抹着劇毒的冷箭射中了大先知的後背,也因此,大先知所創的火牛陣也就此成為了傳說。隨着時間的積累,傳說嘛,就是越邪乎越好。原本大先知只是用火牛陣大敗了人族精靈族聯軍一次,但是傳到後來,就變成了大先知用火牛陣將人族精靈族一戰而定,之後更是勢如破竹,一舉收復失地不說,更是打的人族和精靈族聯軍派人求和。由此可見,以訛傳訛是多麼的可怕。
火牛陣的無敵傳說就是以訛傳訛的產物,獸人聯盟的人都堅信不疑,火牛陣是無敵的陣法,正是火牛一出,誰與爭鋒。
當從辛環的口中聽到火牛陣馬上就要在他們的眼前真實上演的時候,叛亂軍將領立刻一掃前幾天的頹廢,全部精神奕奕的去給自己的手下做動員。別說,火牛陣的大名還真讓叛亂軍的士兵士氣大振,紛紛叫嚷着要打敗討伐軍,活捉偽獸皇。
相比起叛亂軍的熱鬧,維拉這邊的討伐軍就顯得有些冷清了。維拉面無表情的看着歡聲雷動的叛亂軍大營。剛才叛亂軍的大營中已經派來了使者,告訴了討伐軍他們馬上要用傳說中的火牛陣對付討伐軍,識相的就趕緊投降。
「慌什麼」維拉皺眉喝斥幾個圍在自己身邊建議大軍暫避的將領道。
「大人,火牛陣呀。」一名將領着急的說道。
「我耳朵沒聾,剛才已經聽到了。火牛陣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維拉沒好氣的答道。
「大人,火牛陣是無敵的陣法,萬一……」
維拉聞言打斷說話的將領問道:「閉嘴我問你,火牛陣的用法你知道嗎?」
「末將不知。」
「唔,其實我也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不知道,難道那幫叛逆就能知道了?火牛陣是四百年前出現過的陣法,在歷史上也只出現過一次,它的威力到底如何我們只是從別人的口中聽說過,具體怎麼樣我們壓根就不知道。你們現在就這樣慌亂了,真的動手打起來的時候,我還能指望你們什麼?」
「可是大人,就算火牛陣不像別人說的那樣厲害,但是既然可以被人傳說這麼長時間,想必也一定有它的與眾不同之處。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末將還是以為暫時後撤方為上策。」
「後撤,後撤,我們要撤到哪去?難道他們只要亮出了這個火牛陣,我們就一定要後撤。那我們打什麼,直接投降就是了。」
「大人……」
「夠了都給我閉嘴,你們要是再說這種動搖軍心的話,那就不要怪我對你們心狠,治你們一個動搖軍心之罪」維拉對主張後撤的幾名將領喝道。
就在維拉斥責手下的同時,叛亂軍的大營緩緩的打開,一頭頭壯牛被驅趕了出來,哞哞叫着面對討伐軍一字排開。
「哥,你說咱們的法子能管用嗎?」維特悄悄的問自己身邊的維拉道。
「應該沒問題的。」維拉也有些不確定的答道。
就在兩兄弟沒把握的時候,叛亂軍的陣營中衝過來一騎,來到討伐軍的陣營前,大聲喊道:「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傢伙都聽着,馬上我們就要用傳說中的無敵陣法火牛陣對付你們,想要活命的最好趁現在逃跑,要不然,到時候死了不要說我們沒有事先提醒你們。」說完,騎兵撥馬返回自己的陣營。
討伐軍中的所有人都拿眼睛看着維拉,準備聽從維拉的命令。就見維拉突然哈哈大笑,身邊的維特連忙問道:「哥,你笑什麼?」
維拉笑着對維特說道:「哈哈哈……我笑那個辛環幼稚。難道他因為用一個火牛陣的名字就可以將我手下的百戰之兵給嚇退?真是天大的笑話。就算他一會真用火牛陣,可那個陣法已經失傳了四百年,他辛環難道用的就能有四百年前的火牛陣威力?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不信。我要留在這裏,好好的見識見識傳說中的火牛陣威力到底如何?」
眼見主將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討伐軍的士兵慢慢的心情恢復了平靜。不就是火牛陣嘛,正好沒有見過,如今有機會見到,等將來老了也多了一個向別人吹噓的資本。
討伐軍的情況隨時都被叛亂軍注意着。當聽到討伐軍很快就被維拉穩定了軍心,辛環嘆了口氣,「不愧是被鐵心倚重信任的將領,維拉可以說是獸人聯盟的武將第一人也不為過。可惜他的好運氣也知道今天,他必定成為我辛環揚名天下的墊腳石。來人,準備火牛陣。」
很快,火牛陣準備完畢,辛環坐在馬上,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開口下令道:「開始。」
帶着滾滾的濃煙,被火光驚嚇了的壯牛們沖向了對面的討伐軍。大地為之顫動,討伐軍上至將領,下到士兵,無一沒有臉上變色,氣勢實在是太驚人了。站在這股氣勢前面的討伐軍此時就感到自己雙腿發軟,拿捏不住手中的武器。
維拉此時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坐騎,心裏默默計算着那群驚牛距離自己讓人佈置的機關還有多遠。
「五米、三米、一米……」維拉心中默念着。
異象突然出現了,正在急速沖向討伐軍的驚牛突然摔倒了。如果只是一兩頭驚牛摔倒那還可以解釋成牛失前蹄,可是眼下的情況卻是沖向討伐軍的驚牛,一整排都摔倒在地,就跟事先演習過一樣。這種反常的情況讓原本信心滿滿的辛環突然感到有點不妙。
「哈哈哈……」維拉高興的哈哈大笑,而討伐軍的士兵們也感到心裏一松。
繼第一排驚牛摔倒以後,後續的驚牛在躍過倒地的同類以後,也大多數在奔跑的過程中摔倒在地,而沒有摔倒的此時也恢復了冷靜,在兩軍陣前來回的晃悠。
「哈哈哈……來呀,既然那幫叛逆給我們送來一份大禮,我們哪能不收着。維特,帶人去把那些牛給拖回來,晚上我們大吃一頓牛肉大餐。還有把那些沒摔倒的牛也給牽回來,那些可都能賣上不少錢的。」
維特笑着答應一聲,吩咐手下去辦事。
此時的叛亂軍陣營內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親眼看着原本必勝的局面出現這種讓人無法接受的結局,任誰也接受不了。辛環兩眼發直的瞪着前方,口中喃喃自語,「不可能,這不可能。」
一旁的童觀見狀不由大急,好在米諾修見多識廣,知道辛環這樣只是一時被不甘心迷住了心神,伸手對着辛環重重的扇了兩個大嘴巴,把辛環給打醒了過來。
被打回過神的辛環顧不上對米諾修道謝,立刻下令道:「撤軍,撤軍。童觀、理查、米諾修,立刻集合我們的部隊向若星城撤。」
「那其他人呢?」童觀出聲問道。
「不管了。他們那些人原本就有些三心兩意,我原本想用火牛陣堅定他們跟着我們的信心,可誰料到竟然出現眼下這種結果。為了防備他們陣前反水,我們還是先走吧。至於他們,願意投降就投降好了。」辛環急聲對童觀等人解釋道。
也就是辛環的當機立斷讓辛環幾人躲過了一劫,就在辛環帶着手下悄然離開沒多久,因為火牛陣的失敗而變的亂鬨鬨的叛亂軍才猛然發現,他們的主帥不見了,他們還在商量着用辛環的人頭向對面的討伐軍請降呢。
「大人,您真是料事如神啊。」討伐軍的將領一個個面露崇拜的對維拉說道。
「屁的料事如神。你們要是想要知道那個火牛陣是怎麼被破的,自己去那些驚牛摔倒的地方看看就明白了。注意小心腳下。」維拉答了一句,轉身吩咐人去叛亂軍的陣前招降。
得到提示的幾名將領相約來到驚牛摔倒的地方,之前離得遠,又有青草遮蓋,這些人沒有看清楚。如今離得近了他們才發現,一個個有碗口大的小坑密密麻麻的佈滿了陣前。一名將領信步上前想要看的再清楚點,不料沒走幾步,就感到腳上一空,自己的腳踝處就感到一疼,他知道,自己的腳崴了。
就這樣慢慢的走都能把腳崴了,試想一下告訴奔跑中的驚牛如果一牛蹄踩進去,最輕的也是牛蹄骨折。「難怪之前大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原來是早已有了應對之策。火牛陣也不過如此。」幾名將領心中同時想道。
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原本就有心投降的叛亂軍在見到維拉派來的招降使者以後,二話不說就舉械投降,雖然沒有抓住辛環作為他們投降的誠意,不過總算是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再加上維拉已經告訴了他們,只要在隨後與辛環的戰鬥中有所表現,他一樣會對他們論功行賞。投降的叛亂軍門立刻和之前投降的珈藍特一樣,搖身一變就成了討伐軍。並且全部歸於珈藍特指揮。
逃回了若星城,辛環一面讓童觀等人帶着人加固城牆,而自己一個人則獨自來到一個隱秘的地方,他要問問那個人,為什麼他說的無敵火牛陣真的上了戰場以後,會變得這樣不堪一擊。
「砰」的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重重的推開,辛環一臉怒氣的沖了進來。房間內的人抬頭看了進來的辛環一眼,復有重新低下了頭。
「喂,你告訴我的那個火牛陣被人破了。」辛環對着房間內的人大聲的嚷道。
「你很吵知道嗎?閉嘴」房間內的人單手掐住了辛環的脖子,將辛環提在空中冷聲說道。
辛環奮力的掙扎着,只是沒想到那個人的力氣那樣的大,以辛環的力量根本就掙脫不了。就在辛環感到呼吸困難,兩眼發黑的時候,房間內的那個人鬆開了辛環。冷聲警告道:「不要再有下次。」
「是,謝謝大人寬容。」辛環一邊喘氣,一邊有些畏懼的答道。
「唔,說吧,出了什麼事?」房間裏的人滿意的點點頭後問道。
「是,那個火牛陣被破了。」辛環老實的答道。
「什麼?被破了?」房間裏的人很意外,「不會吧?竟然被破了。是什麼人破的?」
「討伐軍的統帥,維拉。」
「哦?有點意思,那個叫維拉的獸人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來這裏吧?」房間裏的人問辛環道。
「是的。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帶着討伐軍兵臨城下,所以我才着急來找您商量對策。剛才有失禮的地方,還請你不要見怪。」
「算了,誰都有犯錯的時候,我不會怪你的。我對那個維拉現在比較感興趣,等他來了以後你再來通知我,我想要和他好好談談。」
「是。那眼下……」
「加固城防,儲備物資,堅壁清野,消滅城中的不安定因素,這些難道還要我教你嗎?」房間裏的人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可是,我並不想打守城戰,我想要在和維拉的軍隊在野外決戰啊。」
「以你現在的力量,和維拉打野地戰沒有勝算,還是先守一陣城,之後再找機會破敵吧。」
打發走不甘心的辛環,房間裏的人,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是人,穿着一身黑色禮服,頭戴一頂黑色禮帽,禮帽的兩則各有一支尖角,一雙眼睛散發着幽藍色光芒,透過窗外,看着窗外的明月。口中喃喃自語道:「快了,再過一陣子,門就會打開。這一次我一定會做的比阿茲撒勒和別西卜那兩個傻蛋強。」
「哈欠~」遠在地獄界的阿茲撒勒和別西卜同時打了個噴嚏。阿茲撒勒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語的說道:「是哪個美女又在想我?」別西卜則是同樣揉了揉鼻子,「是誰又在說我壞話?」
離開了房間的辛環滿臉的怒容,這次去找那個自稱貝利爾的惡魔,辛環明顯的感到了那個貝利爾對自己態度的轉變。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貝利爾對辛環的稱呼是主人,但是隨着戰況的變化,那個貝利爾也開始變化,已經從原先畢恭畢敬的稱呼自己主人,變成了現在對自己動手。
「看樣子那個貝利爾是準備拋棄自己,轉投維拉的懷抱了。」辛環心中擔憂的想道。帶着這個擔心,辛環找到了童觀,事到臨頭,他能夠依靠的還是只有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童觀。
聽完辛環的話,童觀當即大吃一驚,惡魔是整個恩澤大陸的公敵,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同伴辛環竟然和惡魔勾搭上了。
「辛環,你難道瘋了?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了,那我們就算是打贏了維拉,那我們也會變成全大陸的公敵,整個恩澤大陸再也沒有我們兩人的容身之地。即便是那個號稱接納任何種族的風揚也不會接納我們。」童觀有些氣急敗壞的對辛環嚷道。
「你小點聲,我已經知道錯了。」辛環一臉着急的對童觀說道。
「哼,早幹嘛去了?」童觀冷哼一聲答道。
看着在自己面前轉圈想對策的童觀,辛環突然感到有些欣慰,忍不住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只是童觀此時光顧着想自己的心事,對於辛環沒有太在意。
轉來轉去想不出辦法的童觀打發走辛環,自己獨自一人走上城頭,他要一個人好好靜靜,看看這件事還有沒有可以挽回的可能。只是童觀很悲哀的發現,這件事對他來說,很難。
站在城頭上仰望夜空,童觀忍不住一聲長嘆,當初要不是辛環那一家的救濟,他童觀可能早就已經被餓死。為此他說什麼都要想辦法救救辛環。只是這個辦法實在是想不出來,事情一旦敗露,那等待他和辛環的就是人人喊打的結局。怎麼樣才能扭轉這個結局呢?
「什麼人」童觀的一聲長嘆引來負責巡邏的理查的注意,出聲喝問道。
「是理查嗎?是我童觀。」
理查聞聲上前,一見真是童觀,不由奇怪的問道:「童觀,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城頭上來做什麼?」
「唉~睡不着啊。」童觀嘆了口氣答道。
「難道你是在為討伐軍的事情擔憂?嗨,事已至此,擔憂也是白擔憂,成王敗寇,大不了十八年以後又是一條好漢。」理查出聲勸慰道。
「不是這件事。」童觀微微搖頭。
「不是這件事?那是什麼事?」理查好奇的問道。
「其實……」興許是想事情想糊塗了,有或許是在童觀眼中,理查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他把辛環的事情告訴了理查。當理查聽完童觀的話,知道在這若星城中藏着一個惡魔,並且還和辛環有關的時候,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而正在向理查傾訴的童觀卻絲毫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