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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二節威遠攻防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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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抗葉聯軍大營五百米遠的一塊空地上,溫睿指揮着手下將今天陣亡的將士一一火化裝殮,妥善着放置在事先準備好的骨灰盒中,等待大軍得勝返回安平的時候再一起帶回去。
龍守仁的態度讓軍中眾將對溫睿有了一些疏遠,不再像以往那樣,有事沒事都會跑到溫睿的身邊請教問題。對於這種情況,溫睿在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了,所以他並沒有生氣。反而開口勸說依然跟自己jiāo好的殷家兄弟這個時候要和自己保持距離,以免被自己連累,遭到龍守仁的厭惡。
「不喜就不喜,要我像那些馬屁jing一樣跟着那個張誠之的屁股後面轉,那我寧願被人不喜。」心直口快的殷武的勸說大聲的反駁道。
「xiǎo聲些,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殷洪一聽,連忙低聲喝斥道。
「唔……」殷武不服氣的低聲嘟噥着,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好啦,殷洪,殷武這人又不是不了解,不要怪他了。倒是我jiāo給你的事情你辦的怎麼樣了?」溫睿在旁打圓場的問道。
「不怎麼理想,自從大人你在陛下面前失勢的消息傳出以後,那些習慣見風使舵的傢伙一個個都開始跟陛下跟前的新貴張誠之眉來眼去,而對我們的建議也開始推搪敷衍。」
聽完殷洪的話,溫睿感嘆的說道:「這或許就叫樹倒猢猻散吧。罷了,既然他們已經開始為了各自的前途開始奔忙,你們也就不要去打擾他們了。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你們管好自己的部隊,不要被當成炮灰就行了。」
「……還請先生教我。」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你們要是想要保存自己的實力,最好主動請命帶兵去破壞風楊軍的補給線,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溫睿想了想後對殷洪說道。
「離開?那先生的安危?」殷洪遲疑的問道。
「我不過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只是可恨自己沒有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了xiǎo人的背後算計上。」
「要不我讓殷武繼續留下……」
「不可。從陛下今天對我的態度可以看出,誰跟我親近誰倒霉。我不想害了你們,你們立刻離開,離得我越遠越好。如果我有幸在這次戰役中活下來,到時候我們再好好的喝一頓。」
「……那先生多保重啊。」
「唔。我會的。」
回到軍營,殷洪沒有休息,直接帶着殷武去求見龍守仁,請命帶兵去破壞風揚軍的補給線。龍守仁此時正在想辦法將溫睿身邊的一切幫手都清除乾淨。現在一聽和溫睿一向jiāo好的殷家兄弟主動請命,喜出望外之下,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殷家兄弟的請命,讓他們帶領本部,離開了大營,去破壞風揚軍的補給線。
等到第二天,張誠之從身邊親信的口中得知如今溫睿的身邊光杆一個的時候,嘴角再次lu出一絲冷笑。在他心裏,這時的溫睿已經是砧板上的一塊rou,任他擺nong。
趁你病,要你命。覺得這是個機會的張誠之立刻開始着手清理溫睿的耳目,第一個要清理的對象就是龍守仁身邊的shi衛統領。
「溫大人,救命呀」shi衛統領劉猛臉sè蒼白的衝進溫睿的營帳,直接跪倒在地求救道。
溫睿一見納悶,放下手中的書問道:「劉猛,出了什麼事?」
「大人,我那天跟你說的陛下身邊有nv人的事情已經被人傳到張誠之的耳朵里了,他正準備去向陛下告密除掉我呢。」劉猛滿頭大汗的說道。
「是誰告訴你這個消息的?」溫睿冷靜的問道。
「是我的副手,他和我是同鄉,現在在張誠之的身邊做事,這個消息是他無意間聽到的。」
「你的同鄉他可靠嗎?」
「可靠。我和他是過命的jiāo情,他現在還在想辦法幫我拖住張誠之呢。可估計也拖不了多久,大人你快想辦法救命吧。」劉猛急得對溫睿連連磕頭。
「你不要着急。就是拼着這條xing命不要,我也定會抱住你的xing命。只不過就算抱住你的xiǎo命,恐怕現在的職務是保不住了。」
「都這時候了我還要什麼職務啊。大人,不瞞你說,這伴君如伴虎,這個鳥shi衛統領我早就當厭了,沒了就沒了吧。反正這些年我也攢下了一筆錢,足夠我過完下半輩子了。」
「好,既然這樣,你先回去。等會到了陛下面前,陛下要是問起,你就說是你bi迫你說的,剩下你就不用管了。」
「這個……大人,我怎麼能把事情都推到你的身上?」劉猛有些猶豫的說道。
「無妨,我現在也算是虱多不癢,不在乎再多攬一件你這檔子事。正好陛下看我不順眼,正在計劃除掉我。只不過我之前身邊的黨羽眾多,不好下手。現如今我給他送去這樣一個好的藉口,他心裏一定會很高興。」溫睿有些心灰意冷的說道。
「大人,你不要灰心。陛下只是一時被xiǎo人méng蔽。」
「你不必勸我。陛下這人可同患難,卻不可共富貴。從以前他對待馬里斯大人的態度上我就應該明白,可惜當時我正在受寵,自信陛下不會這樣對我,可結果現在……我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你現在立刻回去,不要跟你說起你來過我這。」
「……是,大人保重。」
片刻之後,溫睿一身正裝的跪在了龍守仁的帳前求見。帳中的龍守仁正在和自己的愛妃玩樂,一聽溫睿求見,原本還ting美麗的心情立刻不美了。
「陛下,不如命那溫睿明日再來如何?」善於察言觀sè的張美人柔聲說道。
「美人,這事可不像你想的那樣簡單。你且去後面休息,我聽聽這溫睿有什麼事要見我?」龍守仁輕聲對懷裏的張美人說道。
「是,那陛下你可要快點。」張美人一副害羞的樣子對龍守仁說道。龍守仁見狀差點就決定見溫睿,先和自己的美人享受一番再說。好在帳外突然傳來溫睿的大喊:「陛下,溫睿求見。」
「哼。」頭腦清醒了一點的龍守仁冷哼一聲,命令道:「讓他進來吧。」
溫睿邁步走進大帳,一陣nv人的脂粉氣撲面而來。溫睿微微皺了皺眉,跪在龍守仁的面前請安道:「微臣溫睿參見陛下。」
「起來吧,有事快說。」龍守仁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臣不敢,臣此次是來請罪的。」溫睿跪在地上答道。
「哦,那你說說你有何罪?」
「……臣不該si下探聽陛下的起居。」溫睿低頭答道。
「大膽」龍守仁聞言一驚,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臣知罪。」溫睿低頭答道。
「你是從哪裏打聽到的?」龍守仁咬牙切齒的問道。
「……臣曾經威脅過劉猛,bi他說出他所知道的。並且警告他,如果不把他知道的告訴我,我就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膽子倒是不xiǎo啊。好,你不是說要讓劉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嗎?那我就先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龍守仁惡狠狠地說道。自己的si生活被人知道,任誰心裏都不會痛快。
「陛下不可。」帳內傳來一個nv子的聲音。緊跟着一名美nv走到了龍守仁的面前。
「你要替他求情?」龍守仁怒問道。
「妾身不敢。只是陛下,如果陛下下令處置溫大人,那陛下要讓妾身如何自處?陛下又要如何對軍中將士jiāo待?畢竟傲龍帝國自開國以來,不得帶貼身nv子隨軍就是軍中傳統。陛下自然自認是傲龍帝國正統,那理應遵守軍中的傳統。」張美人跪在地上說道。
「起來吧,地上涼。」龍守仁伸手扶起張美人,有些心疼的說道。
「多謝陛下關心。」
龍守仁扶起張美人,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溫睿,沉聲說道:「看在張美人的面子上,這次朕就饒了你這一回。只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免去你一切職務,你就負責看管那些戰死士兵的骨灰去吧。」
「……臣,遵旨。」
等到溫睿離開營帳,張美人柔聲勸道:「陛下,別生氣了。」
「好,朕不生氣。美人,快快為朕跳上一舞,換換心情。」
「臣妾遵旨。」
正準備出mén的張誠之得到了消息,心中不由得暗自惋惜,本來還想要利用這個機會幹掉溫睿呢。沒想到這個溫睿竟然提前認罪了。這讓他準備好了的手段都作了廢。不過一想到堂堂右相竟然負責看管戰死士兵的骨灰,張誠之又得意的笑了起來。
「大人,我來陪你作伴了。」劉猛抱着鋪蓋卷對正在鋪chuáng的溫睿說道。
「你怎麼來了?」溫睿有些納悶的問道。
「嘿嘿……陛下說我失職,撤了我的職務,把我給一擼到底,成了一名大頭兵。然後我就求我的同鄉幫忙,把我給調到了這裏。」劉猛訕笑着開始在溫睿的旁邊鋪chuáng。
「……你這又是何苦?」溫睿搖頭說道。
「大人,劉猛雖然是個粗人,但是也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大人為劉猛攬下了一切的過錯,讓劉猛留下一條命。那劉猛這條命就是大人的,如今大人身處危險之中,劉猛自然不能裝聾作啞,置之不理。」
「你呀……」溫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繼續鋪着自己的chuáng鋪。
一夜無話,原本以為自己這些天會這樣一直過下去的溫睿在第二天清晨就遇到了事情。在清點戰死士兵骨灰的時候,突然有人闖營,而且目標就是自己所在的營帳。
溫睿原本還以為是威遠的葉開懷帶兵來襲營,結果出帳一看卻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只見一名黑瘦的xiǎo子正在赤手空拳的和攔住他去路的士兵打鬥。看着他遊刃有餘的樣子,明眼人都知道這xiǎo子是手下留情。
「住手」溫睿出聲喊道。雖然已經失勢,但是平日裏積攢的威信還是讓士兵們聽話的停了手。溫睿分開眾人,走到黑瘦xiǎo子的面前問道:「黑xiǎo子你是誰?誰讓你到這裏來的?」
「我叫陳霸先,是我師父讓我來這裏找人的?」
「你師父是誰?」
「師父不讓說。」
「那你要找誰?」
「找我師兄。」
「師兄?你師兄是誰?」
「我師兄叫龐毅。你認識他嗎?」
溫睿聞言一驚,試探的問道:「……你師父是不是姓李,人稱李半仙。」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陳霸先驚訝的問道。
「你要找的龐毅是我師弟,你既然是龐毅的師弟,那你也是我的師弟。」
「你叫什麼?」陳霸先問道。
「我叫溫睿。」
「溫睿?……哦,我想起來了。師父提過,說溫睿這個不肖徒本事還沒有學成就下了山,說要是有機會遇到了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陳霸先一拍腦袋答道。
只不過陳霸先說的有點直白,讓溫睿感到有些尷尬,伸手一拉陳霸先的胳膊,「師弟,這裏人多,我們進帳說話。對了,師父他老人家還好嗎?」
「不好,師父沒了。」陳霸先搖頭說道。
「你說什麼?」溫睿吃驚的問道。
「師父沒了。」陳霸先老實的答道。
「……師父臨終前說了什麼嗎?」
「也沒說什麼,就說自己這輩子什麼都體驗過了,值了。然後就叮囑我去找龐師兄,讓龐師兄代替師父繼續教導我。溫師兄,龐師兄在哪呀?剛才我問帳外的那些人,他們一聽我是龐師兄的師弟就想要抓住我是怎麼回事?」陳霸先奇怪的問道。
「你龐師兄……」溫睿腦中靈光一閃,突然一臉悲痛的說道:「你龐師兄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
「被人殺了。如今殺人兇手正在威遠城中得意洋洋,可恨師兄我學藝不jing,不是那人的對手。」溫睿遺憾的說道。
「原來如此,溫師兄不必難過。我願替龐師兄報仇,請溫師兄告訴我殺害龐師兄的人是誰?」
「你?不行不行,不是師兄看不起你,只是你和那人一比,簡直……唉~」溫睿一聽,連連搖頭說道。
「師兄為何要漲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師兄稍等,我這就證明給你看,xiǎo弟絕不像師兄所看到的那樣瘦弱。」陳霸先賭氣的跑出營帳,對着營外用力的吹了個口哨。緊跟着,一聲馬嘶傳來,一匹黑馬撒開四蹄衝進了營帳,來到陳霸先的身邊,親昵的拿頭蹭了蹭陳霸先。
一旁的劉猛見了,忍不住笑道:「嘿,瘦人配瘦馬,真是絕配啊。」
陳霸先聞言瞅了劉猛一眼,伸手一指劉猛說道:「嘿,黑大個,你竟然瞧不起我,可敢和我比比?」
「不用了吧,萬一傷了你,豈不是會被人說我以大欺xiǎo?」
「沒事,只是比比力氣,並不比身手。」
「好,那你說怎麼比?」
「就比這個。」陳霸先說着,從馬背上取下一對大錘,揭開méng在大錘上面的黑布,一對金光燦燦的銅錘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單論個頭,一點都不比葉開懷手上的那對大錘要xiǎo。
「你想怎麼比?」劉猛看着陳霸先問道。
「簡單,只要你能舉起這對大錘連續舞上百下,我就承認你比我強。」
「……好。」劉猛答應一聲,伸手握住錘柄,雙臂一用力,開始舞動大錘。舞了有差不多二十幾下,劉猛已經渾身是汗,兩臂發酸,大錘舞的是越來越慢。終於在舞到三十多下的時候,劉猛沒有拿住大錘,一隻大錘脫手飛了出去,並且好死不死的直奔站在帳mén口的溫睿給了過去。
溫睿頓時臉sè蒼白,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在場所有人都以為這回溫睿算是徹底jiāo待在這了,有人已經閉眼不忍看溫睿的慘狀。卻聽到耳邊傳來同伴的吸氣聲。好奇的睜眼一看,原本應該已經死了的溫睿沒死,因為飛向他的那柄大錘被人徒手接住了,而接住大錘的,正是他們之前一直以為是個弱者的陳霸先。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只有陳霸先的坐騎,被陳霸先叫做xiǎo黑的瘦馬興奮地仰天一聲嘶鳴,音如虎嘯,聲如龍yin。在場的所有馬匹頓時紛紛擺出一副臣服的姿態,不該稍有動作。
溫睿看着眼前這一人一馬。心中暗自驚嘆自己的師父到底是從哪找來的這對怪物?好在沒讓他找到龐毅,要不然自己可就麻煩大了。
「師弟,看來的確是師兄xiǎo看你了。既然師弟你本領不凡,那師兄就告訴你殺害你龐師兄的人是誰吧?」
「師兄快說。」
「殺害你師兄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風揚領主葉開懷。」
「風揚領主葉開懷?師兄,我這一路過來聽了不少關於他的傳聞,老百姓對他的風評好像不錯啊。師兄你是不是nong錯了?」陳霸先疑huo的問道。
「師弟,那葉開懷最擅長的就是蠱huo人心。你可千萬不要被他偽善的外表給騙了。我跟你說,你師兄龐毅就是因為沒有看清葉開懷的真面目才會被葉開懷給害了。」
「是嗎?既然師兄這樣說,那我就去會會那個葉開懷。還請師兄稍帶,xiǎo弟我去去就回。」陳霸先聽完溫睿的話,心裏決定先去看看葉開懷,然後再做決定。
「既然這樣,為兄陪你一同前往。」
「不必,多謝師兄好意。xiǎo弟一人去就可以了。師兄留步。」陳霸先搖頭拒絕了溫睿的建議,翻身上馬離開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