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謝必安謝七爺,黑無常范無咎范八爺。
黑白無常的組合在神話世界很常見,但在武俠世界,尤其是在本世界,做這種裝扮的,唯有無相皇的那個傻兒子。
這貨精通「移形換影」之術,可以快速和草人變換衣物,以此來迷惑敵人,趁機發動攻擊。
不過還沒等他裝完逼,呂雲澄已經用聽聲辨位確認了他的位置,一刀秒殺。
區區一個傻兒子,自然不被呂雲澄放在眼中。
呂雲澄踢了踢傻兒子的屍體,冷笑道:「我連你兒子都殺了,還不出現麼?」
呼!呼!呼!
嗖!嗖!嗖!
風聲瞬間大了一些,無數落葉化為利刃,削向呂雲澄的咽喉。
三四丈外,一個陰鷙醜陋的老婦人雙手揮舞,催動功力,捲起落葉,要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殺死呂雲澄。
武林中人摘葉飛花不算奇事,呂雲澄能做的更好。
但隔着三丈距離,捲起如此多的落葉,還能保證威力,這老婦人的功力只比霍天青稍遜。
這老婦人不是別個,正是無相皇的妻子羅剎鬼婆,得到了部分無相神功的傳承,因而功力高深,只不過拳腳稍遜,多以暗器傷人。
若是呂雲澄沒殺她的傻兒子,她或許會知難而退,現在卻是絕不可能。
她卻不知,如果沒有露這一手暗器,或許還有逃離的機會,現在卻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呂雲澄猛地向前跨了一步,右手畫了一個圓弧,推出一掌「亢龍有悔」。
狂暴的氣流捲起陣陣龍吟,不管是枯枝敗葉還是真氣暗勁,在這一掌亢龍有悔面前,盡數被轟成了粉碎。
以呂雲澄的輕功,漫說是三丈距離,便是十三丈,也不過是一個飛掠的事。
掌力轟出的一刻,身子已經急沖而出,一步躍到羅剎鬼婆身前,右掌畫弧,又是一招「亢龍有悔」。
嗷~~
龍吟聲中,羅剎鬼婆花里胡哨的招式被盡數破除,呂雲澄的右掌狠狠轟擊在她的左肩之上。
「噗!」
羅剎鬼婆被轟飛數丈,口吐鮮血,掙扎兩下,卻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滿臉驚駭的看着呂雲澄。
想要呼叫無相皇幫忙,卻發現不知何時,無相皇已經離開,全無任何幫忙的意思。
這也正常,羅剎鬼婆年老色衰,陰鷙醜陋,若非她還有利用價值,無相皇早就已經殺死她了。
到了中原的花花世界,見慣了絕色佳人,心早就已經飛走,怎麼可能為了她和呂雲澄拼命。
呂雲澄手掌一翻,運轉天山六陽掌心法,掌力從至陽變為至陰,把深秋的寒露凝成了三枚薄薄的冰片。
生死符!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生死符。
嗤!嗤!嗤!
生死符盡數射入羅剎鬼婆體內。
羅剎鬼婆開始還在冷笑怒罵,緊跟着便覺得渾身上下又疼又癢,想要抓撓,卻手腳酸軟,只能如同蛆蟲一般四下蛄蛹。
不足盞茶時間,她的強硬就變成了求饒。
「我問,你答,但有半點錯誤,你知道後果。」
「魔頭,你是天下間最大的魔頭!你們中原人都是魔頭!」
「再罵一句,後果自負。」
「你問我什麼我都告訴你,只求你給我個痛快。」
「這就對了,你們這次來了多少人?」
「三十三個。」
「剛才跑掉的是不是無相皇?」
「是。」
「他們藏在哪裏?」
「太監窩。」
「誰讓你們來的?」
「司禮監掌印太監王安,他說有一筆大買賣要和我們做。」
「王安還有多少盟友?」
「不知道,這些東西無相皇從來都不告訴我。」
「把無相神功的口訣背誦一遍。」
「嗯?」
「怎麼?你想說你不知道?你覺得我會相信麼?無相皇剛才拋棄了你,你就不想報仇麼?」
呂雲澄的雙目中亮起了白光,羅剎鬼婆不知何時已經忘記了殺子之仇,只記得無相皇的陰險無恥,想要狠狠地報復無相皇。
移魂大法!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呂雲澄當然不會認為羅剎鬼婆會在心法上說實話,這種高深心法,只要說錯一處穴位,便是天差地別。
只錯一處穴位,不管是顛三倒四的詢問,還是輸入真氣去試探,都很難發覺。
在沒有「鑑定術」的情況下,顯然還是移魂大法更有效果。
過不多時,呂雲澄牽着老酒回家,樹林中只餘下六具半屍體。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一個黑衣黑袍,黑巾蒙面,只露出一雙眼睛的神秘人到了此處,對着屍體的傷口進行詳細檢查。
查了約莫一刻鐘,黑衣人飛身離去。
一刻鐘後,又有人來。
這次來的是呂雲澄的熟人,青龍老大凌勝男。
紫禁之巔的決鬥越來越複雜,單憑公孫蘭以及大內的一些高手,並不能保證穩定,還需要凌勝男這個青龍老大來壓陣。
……
陸小鳳正在喝酒。
皇宮的酒窖中珍藏的陳年佳釀。
沒有呂雲澄給他加醋,也沒有薛冰管三管四,反而有一雙白白嫩嫩的小手為他溫酒,他喝的很痛快。
當然,陸小鳳並沒有犯「男人都會犯」的毛病。
和薛冰成親之後,他就已經收了心,絕不會在外面拈花惹草。
為他溫酒的是他的徒弟,南平郡王的義女,清清。
陸小鳳當初收清清為徒,是擔心惹上風流債,然後被南平郡王麾下鐵衛追殺。
接觸越多,越是有一種古怪的親切感。
每一次看到清清可愛的小酒窩,陸小鳳都會有一種老父親看女兒的感覺,自然是越來越寵愛,甚至連「靈犀一指」都傳了出去。
「師父,你到底有什麼憂愁的啊?」
「我總覺得呂雲澄和葉孤城的決鬥不會是那麼簡單,但我現在連京城中有多少勢力都還沒分清,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
「那是因為師父你找錯了方向。」
「我找錯了方向?」
「師父你是一個江湖人,無牽無掛,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大不了和師娘乘船出海,真正擔心會出亂子的,可不是師父。」
「那是誰?皇帝麼?」
「師父真笨,最擔心出亂子的,當然是六扇門的捕快和大內侍衛。
楊錚踩着金九齡成為了六扇門第一神捕,若是出了亂子,如何能夠壓服金九齡的徒子徒孫?
皇宮大內出了問題,那些大內侍衛、供奉高手,可都是有失職之罪的,他們一個也受不起。」
「我聽說皇宮裏面除了『瀟湘劍客』魏子云、『大漠神鷹』屠方、『富貴神劍』殷羨、『摘星手』丁敖這四大高手之外,還有保龍一族,你知道麼?」
「保龍一族每一代都只有四位正式成員,分別是零零恭、零零喜、零零發、零零財。
零零恭精通鐵布衫,渾身上下刀槍不入,零零喜精通碎石腳,一腳踢出開碑碎石,零零財精通五行拳,剛柔並濟變化多端。
零零發,不會武功。」
「不會武功怎麼成為的保龍一族?」
「前代零零發是會武功的,只是這一代的不會,他和『妙手老闆』朱停一樣,擅長製作機關器械,不過大多數沒什麼用。」
說着,清清把三年前保龍一族演武,零零發丟人至極的表現說了一遍。
很顯然,清清非常的看不上零零發。
事實上,若非保龍一族當代只有一位零零發,沒有任何替補,他已經被除名了。
陸小鳳道:「清清,機關器械有時候比武功有用,朱停曾經在中了軟筋散的情況下,用柴刀和木柴製作了幾件暗器,殺死了一個武功遠在你之上的高手。」
「零零發不是朱停。」
「朱停當時用的一件火器,和你方才說的『嘴炮』很類似。」
「火器的話,用手銃不是更方便?」
「不說這個了,零零發在哪裏?我有預感,他會是非常重要的人物。」
清清頓時紅了臉,道:「師父,那種地方,我怎麼能去。」
「莫不是在青樓?」
「青樓我換一件男裝也能去,但那種地方,我是一定不會去的。」
「那你告訴我他的家在哪裏?」
清清說了零零發家的位置,轉身回了郡王府。
陸小鳳帶着好奇心走到零零發家,發現這地方清清還真不好意思來。
婦科聖手!
看到這個招牌,陸小鳳有一種打人的衝動。
這裏就有人要問了,明朝有婦科麼?這是不是胡搞?
明朝當然有婦科。
真以為四大文明古國是說着玩的啊!
早在唐朝的時候,「藥王」孫思邈便有主張,治療婦女兒童疾病要單獨設科,著《婦人方》三卷,《少小嬰孺方》二卷,置於《千金要方》之首。
從孫思邈仙逝至今,已經九百多年,沒有婦科才是怪事。
只不過大多數大夫都只是擺一個「永安堂」、「保安堂」、「治病救人」之類的招牌。
光明正大擺出這個招牌的,那真是少之又少。
還沒進去,陸小鳳就覺得裏面必然是個奇葩。
進去了之後,發現裏面果然是一個奇葩,還是奇葩中的大奇葩,比朱停還要奇葩一千倍。
若非陸小鳳成親之後修養越來越好,零零發這個「婦科聖手」就要去找個「杏林聖手」治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