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家鄉,這種蒙着臉不能見人,或者體內有封印的,十有八九都是女人,還是一個美人。
看到真容或者解開封印的男人,就是她的如意郎君,尤其是有幾分好奇心的時候。
現在看到你的真容,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我不知道是該覺得可惜,還是該覺得慶幸。」
「我的封印剛剛解開,如果你再敢撩撥我的怒意,或許就該試試我的劍法了。」
「你懂劍?」
「如果是和你相比,我不懂劍,我也確實不怎麼懂劍,我只懂得殺戮,我有預感,當我再次拿起劍的時候,殺意將會制止不住。」
「到那時,我是該殺死你,還是怎麼做?」
「我建議你想盡辦法殺死我,因為那個時候的我,或許已經失去了一切意識,成為一頭只知殺戮的凶獸。」
「下一個問題,你被先王賜死,你應該怨恨秦國才是,為何還要與秦國合作?」
「那不是賜死,而是假死脫身。」
「農家說,上代俠魁看不得你的殺戮,發出神農令召集農家高手,以地澤二十四陣法圍殺死了你。」
「讓這群混賬撿了個便宜。」
「我當初聽到這傳聞的時候,便覺得其中有問題,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哦?什麼問題?」
「武安君白起何等人物,征戰沙場無往不利,十萬大軍的軍陣都能指揮的井井有條,更何況是區區地澤二十四?
天下沒有任何陣法可以困得住你,就算真的有,憑你的實力和殺心,拉着幾個一同赴死,總沒有什麼難度吧?」
農家六大長老的地澤二十四陣法是什麼水平?
在六賢冢清修幾十年,功力更加渾厚,心思更加相通,實力更加強大的六位長老,合力圍攻勝七吳曠,被兩人輕鬆逃離。
這裏就有人要說了,勝七吳曠是農家弟子,熟悉農家絕學,能夠看破地澤二十四陣法的缺憾。
勝七吳曠可以看破,白起就不能麼?
白起是什麼人?
幾十萬大軍都能瞭然於胸的大將軍,看不破區區一個六人陣法,你特麼是在逗我!
呂雲澄當時就覺得,這隻有三種可能。
一、白起喝了秦昭襄王的毒酒,劇毒發作,戰力十不存一,被農家撿了便宜;
二、圍攻白起的不是六個人,而是數百農家弟子,只不過農家為了炫耀威勢,把功勞算在了六位長老頭上;
三、農家在吹牛,這是他們瞎編忽悠人的!
「白老哥,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我現在只想看秦國一統天下,完成『五德終始』,那是師父的願望,我會盡力幫他完成。
完成了之後,再給陰陽家找個合適的繼任者,隨後去西域之地看看,找尋蚩尤留下的傳承。」
「你不想繼續征戰沙場了麼?」
「白起已經死了,活着的是陰陽家的東皇太一,東皇太一是不能指揮打仗的。」
「陰陽家呢?」
「假如你讓曉夢和千瀧拜入陰陽家,我可以允諾,她們兩人一個是新任東君,一個是新任星魂,日後可以繼承我的位子。」
「想都別想!我的女兒才不穿的黑咕隆咚,連臉都不敢露,孤獨的坐在一個破石台子上觀星呢。」
「你就這麼不喜歡陰陽家?」
「我對陰陽家的傳承沒意見,我只是不喜歡那種清冷孤寂的生活。」
「修道修行到極致,難道不是如此麼?千萬別說你自己,你若能算是修道,天下就沒有不是修道的人了。」
呂雲澄有些尷尬的撇了撇嘴,轉移了話題:「白老哥,你對燕國之事怎麼看?」
「還能怎麼看?笑着看唄,我昨晚夜觀星象,發現六指黑俠已經隕落,看來,燕丹已經動手了,這可真是自討苦吃!」
「你的這招放虎歸山、借刀殺人,難道不是兵法?」
「我說不是就不是!」
「白老哥,你當初用的佩劍,是否留在身邊?」
「我的佩劍留在了長平之戰的戰場,你若是有興趣,自己去拿吧。」
「你的劍叫什麼名字?」
「當我需要那把劍的時候,你會知道那把劍的名字的。」
「最後一個問題,你還能把殺意重新收斂起來麼?」
「當然可以,咱們的談話結束的時候,我便會重新變為東皇太一。」
「其實我真的很想和你這位殺神一戰。」
「但我卻更想和你並肩作戰。」
「那就再見了,白老哥!」
「再見,呂老弟!」
白起身上籠罩了一層陰陽之氣,以陰陽術的煉金之法把衣物恢復,重新變為了威嚴霸道、神秘莫測的東皇太一。
屬於「白起」的那個人格收回體內,冷眼旁觀着外部的一切。
屬於「東皇太一」的人格重新甦醒,和方才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兩樣。
這兩個人格並不是敵人,而是一種相輔相成的關係,白起是智慧的核心,東皇太一是化解殺意的基礎。
從某種方面來說,很像是《遊戲王dm》中的武藤遊戲,能隨意切換、且關係極佳的人格共用一個身體。
呂雲澄敢保證,如果方才自己那兩根手指刺下去,屬於白起的人格一定會提前醒來,自己將會承受這位屠戮百萬的殺神的決死一擊。
「蚩尤,白起,有~點~意~思!」
呂雲澄大步離開陰陽家,卻不知「白起」這個人格,正沉浸在內心深處,默默地參悟那招「拔劍斬天」。
作為蚩尤血脈的繼承者,屠戮百萬的絕世凶神,白起武道天賦可想而知。
他有預感,呂雲澄這一招劍法,就是「命外之人」帶給他的機緣,逆天改命的機緣。
「我的劍,你暫時沉睡吧,總有一天,我會把你重新拔出來,拔劍,拔劍斬天!」
……
「爹爹的發冠怎麼破了?」
曉夢靠在呂雲澄身邊,好奇的捋着呂雲澄的頭髮。
「我去和一個怪叔叔打架,發冠被他打破了。」
「那個叔叔是壞人麼?」
「當然是,我打的都是壞人。」
「爹爹打贏了麼?」
「贏了,那個壞人的房子被我給拆了。」
「爹爹是最厲害的。」
「那是當然。」
「人家以後一定要比爹爹還厲害。」
呂雲澄的臉有些綠,心中暗道童言無忌,有進取心是好事,自家女兒這超卓天賦,沒有進取心,很容易浪費了。
「想要超過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爹教你的武功,練得怎麼樣了?」
曉夢的根骨毋庸置疑,比寇仲徐子陵加起來還要強上一些,原劇情中,在沒有名師指導的情況,八歲就差點打穿了天宗。
有呂雲澄的指點,曉夢的潛力自然變得更強。
呂雲澄有很多弟子,也曾經指點不會武功的衛貞貞學會長生訣,但最年輕的弟子,也是十多歲才拜師,心智已經開始成熟。
大部分的弟子,都是有一定根基,且已經成年的。
教導弟子的經驗,對於教導女兒並沒有多少參考價值。
呂雲澄為此特意翻遍了太乙宮的藏書閣,為曉夢量身創出一門打基礎的心法。
心法以九陰真經為基礎,結合孩童活潑的天性,在跑跑跳跳中穩步增強體魄和真氣。
修行速度不快、真氣威力不強,突出的就是一個「穩」字。
這也是築基類心法最核心最本質的要求。
六七歲的小孩不需要深厚的內功,也不需要強大的破壞力,只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以及穩步推進的真氣心法,便已經足夠。
更何況曉夢的天賦無與倫比,即便是築基心法,修行速度也比尋常孩童快出數倍。
聽到呂雲澄的話,曉夢跑到庭院,拿出一把小木劍,像模像樣的演示一招招的劍法。
曉夢修行的劍法也是呂雲澄為她量身創造的,同樣是以「穩」為主,而且為了引起曉夢的興趣,招式特別的好玩、特別的好看。
木劍揮舞之時,有如綻開一朵朵鮮花,曉夢則是花叢中歡快的花仙子。
先天百脈具通的道體,只是催動築基心法,玩樂一般的舞劍,也有天地元氣相隨,一遍遍的匯入體內,一次次的淬鍊真氣。
雖然僅僅練武一年,比道門那些入門四五年的弟子,還要強出一些。
並且隨着曉夢年歲成長,筋骨逐步成型,差距將會越來越大。
或許不能八歲擊敗天宗十八位弟子,十八歲的時候卻一定能夠超越天宗掌教。
等到二十八歲,達到呂雲澄目前的境界,甚至猶有過之,也不是不可能。
演示完了劍法,曉夢蹦蹦跳跳的跑到呂雲澄身邊,撒嬌道:「爹爹,人家是不是很厲害?」
呂雲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道:「我的女兒當然厲害,等你長大了,就能超過我了。」
「真噠?」
「當然是真的。」
「嗯,到時候人家就替爹爹當掌教,替爹爹打壞人。」
「不說這個了,下午想去哪兒玩?」
「放風箏,我要放風箏。」
「下午我帶你去終南山放風箏。」
曉夢不是凡俗孩童,喜歡放的風箏也不是尋常的風箏,而是自己趴在風箏上,讓呂雲澄把她放起來,在天上飛來飛去。
有呂雲澄看管,安全毋庸置疑,只是看起來驚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