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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落坐在骨科科室外的走廊上發呆。
趙長生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是心臟問題引發的心源性暈厥,他父母相繼趕到醫院陪護,目前看來,沒黎落什麼事了。
而黎落的胳膊萬幸只是脫臼,並沒有骨折,醫生幫她復位後,給胳膊上了夾板,她這會兒吊着一隻手在胸前,滿臉都是生無可戀。
眼看任務都快完成了,這個節骨眼發生這樣的糟心事,出於她一貫的行事風格,得把傷養好了才能走,不能讓真正的阿珂一回來就接手這麼個病歪歪的身體。
黎落計算着時間,醫生說夾板至少要三周才能取下來,這麼說來,她還得在這兒待上個把月。
這個把月,她上哪兒去呢?
別苑被查封,她回不去了。
跟趙家非親非故,總不能一直厚着臉皮賴在人家家裏。
至於顧景臣……
黎落默默翻了個白眼。
這時顧景臣回來了,拎了一袋子藥和兩瓶飲料,他放下藥袋子,取出吸管扎透飲料封口,遞給黎落。
黎落別開臉裝作沒看見,不接。
顧景臣被她這副氣鼓鼓的樣子逗笑了,他無奈地說:「黎姐,對不起,我錯啦!」
說完對着她深深鞠了一躬。
「你錯哪兒了?」
「我不該對你大吼大叫,更不該惡語傷人,對不起,我以後一定深刻反省,保證不會再犯,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計較了,成麼?」顧景臣雙手合十,表情誠懇。
黎落這才「哼」了一聲,接過飲料正要喝,發現那是一瓶旺仔牛奶。
顧景臣在她旁邊坐下,動作利索地開了一罐可樂。
「憑什麼你喝可樂,我喝這個東西?」黎落抗議道。
「你手都摔瘸了還喝什麼可樂。」
黎落:「……」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半晌,黎落率先收回視線,她有一口沒一口地咬着吸管:「我打算把傷養好了再走。」
顧景臣遲疑了一下,小聲說:「其實不養好也沒關係,阿珂不是會計較這種事的人……當然我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
黎落好笑道:「我又沒說什麼。」
「這不是怕你誤會嘛……既然你暫時不打算走,那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等下跟我回家吧。」顧景臣說,「我媽對阿珂有意見,你主意多嘴又甜,幫我搞定她。」
「不行。」
「為什麼?」
「我不是不想幫你,這種事沒法作弊。」黎落義正言辭地說,「如果你媽接受不了阿珂,我現在討她歡心有什麼用,等阿珂回來了,以後她們倆相處還不是會出問題,這東西就跟考試一樣,平時小考可以作弊,等到了高考,有幾分水準就全暴露出來了。」
顧景臣:「……」
「更何況我不知道阿珂對你是什麼心思,現在貿然住進你家裏,以後她回來了,對這個安排不滿意呢?我代替她承了你的恩情,她想走的話會很尷尬。」
「也是,是我考慮不周全。」顧景臣嘆了口氣,「那行吧,我給你找套房子先住着,其他的等阿珂回來再說。」
「行,找房子的錢先算阿珂賬上。」
兩人商量了半晌,旺仔牛奶喝完了,黎落瞄準了不遠處的垃圾桶,把牛奶盒子投射過去,「哐當」一聲響,盒子精準無比地落入垃圾桶。
「黎姐,問你個事兒。」顧景臣一臉八卦,「你喜歡趙長生麼?」
「喜歡啊。」黎落毫不避諱地承認。
顧景臣一愣:「真喜歡啊?」
黎落有些好笑,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騙你幹什麼,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你說不定還穿開襠褲呢。」
「你跟他在一起?不對啊,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怎麼跟他在……」顧景臣話突然止住了,他靈光乍現,追問道,「難道趙長生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算是吧。」黎落含糊其辭,她簽的合同上有保密項,不能過多透露和系統有關的事。
「我就說呢,你一看到他就兩眼放光,跟狗子見着骨頭一樣,敢情你倆是老相識啊。」顧景臣忿忿不平地說,「那我之前的醋白吃了。」
黎落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小屁孩。」
「什麼呀,你才比我大幾歲。」
「姐姐比你大五歲,但是……」黎落頓了頓,「我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顧景臣一怔。
「他也死了很久。」黎落看向病房所在的方向,「我本來以為再也見不到他,沒想到……」
顧景臣小心翼翼地問:「你跟他的事,方便說說麼?」
黎落想了想,這事應該不涉及保密條例,於是跟他說了。
「我所在的那個世界,跟這裏的時間差不多,他去世的時候是2016年。」
2013年,黎落考上大學,周晏清履行了他的諾言,兩人正式成了男女朋友。
她讀大一,周晏清碩博連讀,專攻醫藥研究方向,兩人交往的事是公開的,黎落經常跨越大半個校區,從自己所在的學院跑到碩士研究院找他吃飯。
她嘴甜,又長得好,時間一長,研究院的人都知道周晏清的女朋友是個大一新生。
周晏清平時很忙,做實驗寫論文,幾乎沒什麼空閒時間,他一醉心學業,連手機響了都聽不見。
黎落一開始還黏着他,但發現這人連陪她出去吃飯都惦記着實驗室里的數據,為了不給自己找不痛快,也為了不成為他的累贅,她很有自知之明地減少跟他見面的次數,轉而發展起在學校的社交圈。
她報了好幾個社團,攝影,滑板,拳擊,什麼刺激玩什麼,還迅速和舍友打成一片,社交圈發展得紅火熱鬧。
有個舍友是追星族,家裏不缺錢,三天兩頭逃課出去追機場追行程做線下應援看演唱會,黎落受她影響,跟着逃課去看過幾次演唱會,可她沒想到,她逃課的事很快被周晏清知道了。
某天她和舍友晚歸,學校門已經關了,兩人熟門熟路翻牆進來,一翻過牆頭,周晏清站在牆腳下,雙手環胸,老神在在地等着她。
那天晚上,許多校友都看見在入學儀式上一戰成名的那位彪悍大一新生,被研究院人稱天才的周學神擰着耳朵,一路嗷嗷叫着拖回宿舍樓。
事後黎落才知道自己的任課老師跟周晏清是熟人,就是他向周晏清打的小報告。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