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擷萃 旁聽陪審
正派三個首領級別的人物出場沒多久，基本就可以看出好壞來了。
別看正派，也是有良莠之分的。
好人就是劉正風，他待人有禮，也見真誠。
手下弟子說話客氣有禮，他也是放低了身段，為的是讓余滄海和定逸師太罷斗。
這是窩裏鬥，又不是敵我矛盾。
而且對待令狐沖的事情，他很客觀的。
本來也跟他沒什麼關係，只不過在他的地盤出事而已。
這也只是他的外表，這種好人是可以做出來，是培訓得出來的。
接下來就要看他的利益訴求了，是好人還是壞人，一看利益訴求，馬上就清楚了。
也因為利益訴求直達人心，所以商業自古就被貶低。
人家好不容易糊的牆紙，被一下子捅破了，能不招恨嗎？
接下來的好人是定逸師太，別看她不講道理，很情緒化，可事出有因。
她越是情緒化，就表示她越關心弟子儀琳，當弟子是家人，是自家小孩。
那的確要着急的。
她雖然不講道理，可不算濫殺無辜。
破壞得還是有分寸。
當然也可以說是女流之輩，破壞力有限。
余滄海就不同了，他到哪裏都是妥妥的壞人，身上貼標籤呢，額頭上刺了壞人兩個字，還閃閃發光呢！
他藏也藏不住，而且他也不懂得怎麼藏。
他是最沒有一派掌門的風範的。
定逸師太是女流之輩，不錯，尼姑也是女人，所以定逸情緒化，儀琳被採花賊看上。
定逸情緒化是因為她到底不是掌門，余滄海也很情緒化的，他的情緒化表現得小家子氣，不識大體，而且不惜傷害他人，典型的損人利己。
他和劉正風同框，很明顯就是矮一截，不是說身高，而是氣度。
一個一看就是大家風範，一個一股子小家子氣。
難怪余滄海就要拼命地刷刷刷，不是刷卡消費，而是刷臉刷存在感。
也難怪，都矮成什麼樣了，再不刷都看不到了。
儘管刷了也是看到了一會兒就忘了，被忽略的料兒。
可不管，刷總比不刷好，0.1總比0要高，拼個態度行不？
看到這裏，好人壞人的標準已經出來了。
這也是自然而然形成的，不用教科書，又勝過教科書的地方。
教科書里有時也囉里八嗦，扯半天還沒說清楚。
而此刻很多人都自成定義，什麼叫好人？講道理是也。看看劉正風。
什麼叫壞人？不講道理，就像余滄海。
當然確切的說，還有把道理擺得上枱面，劉正風很上枱面的，他本來就是枱面上的人。
定逸則有爭議，有人同情容納，有人不接受。
余滄海則是每逢大場面，他必然就是輸的那個，他是上不了台面，所以不帶他玩兒。
他能不急嗎？所以要拼命的刷刷刷。
原文是——定逸向余滄海道：「你惡狠狠的嚇唬孩子幹什麼？儀琳，不用怕，這人怎麼壞法，你都說出來好了，師父在這裏，有誰敢難為你？」說着向余滄海白了一眼。余滄海道：「出家人不打訛語。小師父，你敢對着觀音菩薩立一個誓嗎？」他害怕儀琳受了師父的指使，將羅人傑的行為說得十分不堪，自己這弟子既已和令狐沖同歸於盡，死無對證，只有聽儀琳一面之辭了，儀琳道：「我對師父，決不撒謊。」跟着向外跪了下來，雙手合什，垂眉說道：「弟子儀琳，向師父和眾位師伯叔稟告，決不敢有半句不盡不實的言語，菩薩神通廣大，垂憐鑑察。」眾人聽她說得誠懇，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都對她生了好感，一個黑須書生一直在旁靜聽，一言不發，此時卻插口說道：「小師父既這般立誓，自是誰也信得過了。」原來這鬚生姓聞，人人都叫他聞先生，叫什麼名字，卻是誰也不知，只知他是陝南人，一對判官筆使得出神入化，乃是點穴打穴的高手，定逸道：「牛鼻子聽見了麼？聞先生都這般說，還有什麼假的？」
眾人目光都射向儀琳臉上，但見她雖是秀色照人，然而恰似明珠美玉，純淨無瑕。即是余滄海心中也想：「看來這小尼姑倒不是個說謊之人。」這時花廳上寂靜無聲，只候儀琳開口說話。
只聽她說道：「昨日下午，我隨了師父和眾師姊去衡陽，行到中途，天上下起雨來，下嶺之時，我腳底一滑，伸手在山壁上扶了一下，手掌上弄得滿是泥濘青苔。到得嶺下，我去山溪邊洗手，突然之間，我看到溪水中在我的影子之旁，多了一個男子的影子。我吃了一驚，急忙站起，背心上一痛，已被他點中了穴道。我害怕得很，想要呼叫師父來救我，但已叫不出聲來。那人將我身子提起，放在山洞之中。我看清楚了他的相貌，見他並不兇惡，才放寬了些心。過了好一會，聽得三位師姊分在三個地方叫我：『儀琳，儀琳，你在哪裏？』那人只是笑，低聲道：『她們若是找到這裏，我一起都捉了！』三位師姊到處尋找，又走回了頭。
這位聞先生倒是和何三七一樣，都不怎麼出眾，但活得明白。
其實也是題眼之類的人物。
他一直是中立方，本來就是旁觀者，不中立也不行了。
他出來說話，不但認為儀琳證詞可行，也認可儀琳，對她以禮相待，叫她小師父。
他這麼一說，別人也信服。
這幾句話也是很上枱面的。
此刻宛如西方的法庭，有證物，泰山派的雖然是人，其實也就是證物。
儀琳是證詞。
劉正風、定逸和余滄海是三個法官，聞先生就是旁聽，也是陪審。好，明天繼續。
2024年1月12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