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撥離間的第一要義,那就是設身處地為對方考慮,分析局面。
真心實意地,從利益出發,從感情出發。
點醒當局者,從而讓兩人,或者兩方人,因為利益而鬧翻。
說起來簡單,但操作起來並不容易。
因為你必須有立場,甚至還要跟一方站在一起,在必要的情況下,還得損失一點自身的利益。
這些不符合年齡的知識,是陳真的老爹交給他的。
在新京用了幾次,發現效果不錯。
所以,陳真準備在松井康川身上,再用一次!
松井康川聽完陳真的驚呼,也感覺是怎麼回事兒。
寺內將軍的話,還縈繞在腦海中。
維持第四師團在北滿地區的影響力,是保住自己警視廳次官的唯一辦法。
「松井廳長,我還有一件事兒,一直想跟您說,但就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陳真見松井康川的臉陰晴不定,就知道自己的話起作用了,決定再加一把火!
松井康川見陳真一臉為難,就知道說的事兒非同尋常,立刻問道:「陳君,這裏都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這也就是酒喝到位了,讓松井康川失去了平常的警惕性。
要是擱在平常,松井一定會找個單獨的房間詢問,或者過後再說。
所以說,喝多誤事的成語,就是怎麼來的!
但陳真就等着松井康川怎麼問,一定要讓他先開口。
否則過後回過味來,顯得是他在裏面挑撥關係。
「山本晴明曾經私下對我聊過,說高彬經常去武藤機關面見將軍,聊的都是特務科正在執行的任務!」陳真猶猶豫豫地說道。
松井康川聞言,也是勃然大怒,騰地一下站起來,將手中的水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砰」地一聲,水晶杯被摔的細碎,水晶碎片,四散在飯廳的地板上。
站在門口的小安子見狀,立刻讓小丫鬟拿掃把,將地面上的碎片清理乾淨。
金桂榮沒有想到松井康川,會有如此巨大的反應,趕緊扶住,生怕他在做出其他衝動之舉。
不過想想也是,松井康川是警視廳的第一負責人,任何行動都需要他來掌控。
手下人越過他,直接跟武藤機關匯報,擺明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小真子也是,這事兒也往外說,也不害怕松井康川一下子氣背過氣去!
「松井君,松井君!」
「別激動!別激動!消消氣,先坐下,坐下說!」
「高彬一直都跟武藤機關有頻繁的聯繫,我以為松井君您知道那?」
「所以,就沒跟您說!」。
也不知道金桂榮是真知道,還是假知道!
但不愧是廟堂老江湖,煽風點火,是基本功。
看來平日裏,高彬也沒有把金大廳長放在眼裏。
那就別怪人家,在關鍵時刻,給你下腿絆了!
陳真和金桂榮兩人,連哄帶勸,才把氣頭上的松井康川勸坐下。
但松井康川坐在椅子上,越想越氣,也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寸功沒有了!
「陳君,黑市調查,就全權交給你查辦。」
「一定要將這個案子辦的漂亮,讓上面的人,無話可說!」
「如果其他人問起白海的下落,你就說他被你派出去,執行秘密任務了!」
「就說我特批的。」
「保安科,本來就是督察處的下屬部門,你要全權負責起來!」松井康川氣鼓鼓地說道。
陳真心裏嘿嘿一笑,明白今晚的目標,已經全部達成,於是滿臉正色回答道:「松井廳長您放心!」
「我一定把這件案子辦成死案,幫松井廳長增光添彩!」。
松井康川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跟陳真,金桂榮兩人商量,黑市生意日後的規劃。
王婷開着警視廳的公車,來到憲兵中隊的大門口。
劉大秘書已經提前打好招呼,秘書室也派了專人等候,見警視廳的車到了,就趕忙從警衛室出來迎接。
一番交談,確認彼此身份之後,秘書室的白絮,將一張憲兵隊的特別通行證,交到王婷的手中。
王婷將通行證收到口袋中,將車開進院子裏停好。
白絮帶着停好車的王婷,走進憲兵隊的大樓,前往位於負一層的審訊室。
警視廳和憲兵隊的審訊室,都一個德行,鬼哭狼嚎,時不時還伴着審訊者大聲的怒吼,問受刑人說不說。
這就是一句廢話!
要想說,早就說了!
也不會坐上那張血跡斑斑的審訊椅。
繃着不說的,不是期盼着背後有人出手相助,就是犯的罪已經倒頭了,說了一定得死,要是不說,還沒準有一線生機!
王婷倒是第一次參加審訊,好奇地四處看看,發現除了扛槍士兵以外,也沒有其他看頭。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審訊室門前,白絮輕輕地敲了敲門。
門很快就被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名小兵,認識白絮,知道是秘書室的人,就熱情地說道:「白秘書,您怎麼上這來了?」
「這裏面血赤糊拉的,別反胃!」
「有什麼事兒,我幫您通報一聲!」。
白絮一聽不用進審訊室,也是開心的要命,拍着胸脯說道:「那就謝謝安大哥了!」
「這位是警視廳督察處的王警官,是過來參加審訊的。」
「還麻煩您將馮科長請出來,我傳達一下中隊長的指示。」
「安大哥,您看方便不?」。
安德海一聽是督察處派來的,還有中隊長的指示,立刻說道:「二位稍等啊!我馬上就進去通報一聲!」說完,就把門關上了。
門只開了不到半分鐘,但傳出的血腥味,就讓白絮和王婷,十分難受。
白絮一直從事文書工作,在家裏也是個嬌小姐,那經歷過這些。
濃郁的血腥味,搞得她乾嘔了幾嗓子,想吐都吐不出來。
王婷面上還好,但胃裏也是翻江倒海。
雖然在警校的時候,經過訓練,還押送過死刑犯行刑。
可那都是好多年以前的事兒了,也是被這股濃郁的血腥味,搞得難受。
臉雖然沒有表情,但也是慘白一片,想把胃裏剛吃的大肉包子,全部都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