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回來的消息,花如令也是第一時間就收到了,便親自去了後院找尋。
院子門口,林平之靠在牆邊,懷裏抱着自己的那把劍,氣息感應着周圍靠近的任何人。
從徐念進入院子不過盞茶功夫,就已經有三股氣息探查了過來。
這些人,無一不是高手!
其中,更是有不輸於他的氣息,也就是說有金剛境界的高手!
這一次花如令的壽宴,似乎不是那麼容易收場的啊。
這時,花如令步伐矯健的走了過來,眼神從林平之身上掃過,也是知道這位辟邪劍是專門保護徐念的。
他對於林平之的事情很清楚,花家想要調查一個人不難。
更何況徐念當時可是動用了花家的勢力,才將林鎮南夫婦給救了下來。
不過唯一讓他疑惑的是林平之的實力。
短短几個月的時間,林平之就一躍成為年輕一輩中首屈一指的劍客,這《辟邪劍譜》當真如此神奇?
「花大俠!」
林平之拱手一禮,蘭花指也翹了起來。
他見過花如令的畫像,也是打心底里佩服這位花大俠的。
更何況花家在救他父母的事情上,也沒少幫忙!
聽着他的聲音,花如令匆忙的腳步不由得停了一下,然後詫異的看着這林平之。
「你……」
花如令似乎猜到了什麼,眼神也變得震驚了起來。
林平之沒有絲毫隱瞞,尖聲細語的解釋道:「家裏的《辟邪劍譜》有一定的條件,為了報徐公子的恩情,晚輩便自宮了。」
自宮?!
難怪了!
《辟邪劍譜》這般絕學,又怎麼可能輕易練成?
沒想到啊,讓青城派損失慘重的武學,居然得自宮之後才能練。
「唉,你這是何必呢!」
花如令嘆了口氣:「念兒幫你恐怕不是看在你林家絕學的份上,你其實不用做到這一步的。」
「徐公子大才,對我更是有大恩,我這條命早就是他的。」
林平之眼神看向後院,眼裏也是盡顯女子柔情:「為了報恩,我可以不要命,何況是男兒身?」
聽着他的話,再看他的眼神,花如令總感覺渾身不舒服。
不過徐念能收下這麼一個幫手,這也讓他能放心不少。
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其他的幾個子女他都放心,就唯獨花滿樓和徐念最是讓他放不下。
花滿樓內心藏着一抹陰暗,唯有殺鐵鞋大盜才能破除。
而徐念呢?
城府太深了,和花家格格不入,但花家如今又不能離開他。
他心中已經有了決定,想要讓花家不這麼倒下,就必須得有人撐着這個家。
其他的幾個子女經商或許可以,但江湖和廟堂的處理他們不行。
花滿樓最被他看重和喜愛,可無心接手家裏的事情。
眼下就只有徐念了!
想要讓徐念接手花家,那就必須得為他清除家裏的一些閒言碎語。
此前過年的時候,就唯獨缺少了徐念!
外人怎麼說他不在乎,但他是真的將徐念看做自己的的親兒子!
花家交到徐念手上,他也是最為放心的!
花如令也是沒有多說什麼,先一步朝着院子裏走了進去。
房間內,徐念給江玉燕倒了一杯桃花酒,笑道:「嘗嘗,這是我請教釀酒師傅,親手釀造的桃花酒,很甜的。」
江玉燕也是端起了小銘一口,酒味不是很重,入口的確帶着一絲的甘甜,沒有了酒的辛辣。
可是這酒勁還是很足,喝多了還是得癱在地上。
「嗯,好喝。」
江玉燕將一碗酒喝下,準備給自己再倒的,但被徐念給攔了下來。
「這酒後勁大,你喝一碗就行了,喝多醉了怎麼辦?」
徐念將酒重新封號,正打算要放下的時候,院子裏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二人轉頭看去,見到是花如令來了,也是急忙起身。
「義父!」
「爹!」
江玉燕的叫法不同於徐念,這是花如令特意叮囑的,讓江玉燕不用跟着徐念叫。
說到底,徐念其實也該叫一聲『爹』,但花家有人不樂意,所以徐念就只能一直當個義子。
「回來就好,坐坐坐。」
花如令笑着上前,見到桌子上的桃花酒,道:「念兒釀的桃花酒?」
徐念反應過來,急忙給花如令倒了一杯:「義父嘗嘗。」
花如令喝了一口,花香味很重,而且入口還是甜的,這要是拿出去賣,必將是大受歡迎啊。
沒辦法,他花家現在主要重心在生意上,所以也會有這樣的念頭。
「嘖,好酒好酒,我倒是有了口福啊。」
花如令大笑一聲,隨即收起笑容道:「念兒,你可知道你七哥的眼睛是怎麼瞎的?」
徐念自然知道這事情,但還是得裝作不知曉。
「不是小時候生病嗎?義父以前和我說過的,難不成忘記了?」
聽到這話,花如令搖了搖頭。
「那只是對外這麼說罷了,說來也是我對不起樓兒,當年是我疏忽害了他啊。」
花如令嘆息道:「念兒你在花家這麼多年,應該也知道一些花家的隱秘,鐵鞋大盜你應該也聽說過吧?」
徐念點頭道:「藏書閣里有記錄,那鐵鞋大盜就是死在義父手裏,當年義父可是為江湖除了一大害,好像當初還有不少門派的人參與了進來。」
這都是在花家藏書閣的記錄,徐念自己很清楚鐵鞋大盜不是一個人。
而現在那個還活着的鐵鞋大盜,就是藏在花如令身邊的藥俠宋問草!
「樓兒的眼睛就是被鐵鞋大盜弄瞎的!這也成了樓兒的一塊心病,他只是一直不肯和外人說罷了。」
花如令解釋道:「我想趁着這個機會,聯合幾大門派的高手,再殺一次鐵鞋大盜,說白了就是做了一個局罷了,我知道念兒你聰慧,也和樓兒關係最好,我們做的局你肯定會發現,所以……」
「義父不想讓我插手進去?」
徐念反應過來,點頭答應道:「義父放心好了,我和手下的人都不會去管這事。」
「好!」
花如令滿意點頭,整個花家最讓他放心的,除了花滿樓就是徐念。
在某些事情上,徐念更讓他放心!
說完這件事,花如令就起身走向了外面,不過在院子內卻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徐念。
那眼神,和當爹的看親兒子一模一樣。
花如令知道自己時日無多,能活到六十歲已經是讓他很滿意了,也不渴求其他的。
不過花家不能倒下,他也不會任由花家倒下。
有些選擇,只能讓他這個當爹的來做!
有了決定,花如令的眼神也變得堅定了不少,隨即大步流星的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他的身影,徐念心中那柔弱之處不免被觸碰到了。
這個世上,真正對他好的人,從一開始到現在,就只有他花如令啊!
花家!
不會倒的!
誰也不能讓花家倒下!
徐念下意識握緊了拳頭,沉聲道:「義父……要先走一步了。」
嗯?
江玉燕沒明白這話的意思。
「玉燕,你相信我嗎?」徐念盯着她認真問道。
「這世上我只相信你!」
江玉燕堅定回應,伸手過來,緊緊的握住了徐念的手。
徐念長舒一口氣,道:「我要做一個局,一個足以影響整個江湖局,到時候你可能都會成為棋子,你會怪我嗎?」
聽到這話,江玉燕頓時反應了過來,瞪大眼睛問道:「是不是爹他……」
她不是傻子,自然反應過來徐念最開始那一句是什麼意思了。
只怕徐念看出來花如令時日無多了,所以打算要徹底接手花家,然後將花家打造成鐵板一塊?
「義父肩上的擔子比我重!」
徐念點頭道:「不過從現在起,這個擔子我背了!誰敢對花家動手,我就打斷他的手,誰殺花家一人,我就殺他全族,只要我還活着,花家就不會倒下!」
聽着徐念堅定的話語,江玉燕也是順勢靠在了他的肩頭。
這才是她的男人!
是她真正看重,是她真正喜歡的所在。
「放手做吧,我會配合你的。」
江玉燕輕聲道:「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能出事。」
「放心,以前的我不在乎實力境界,現在已經有些渴望了起來。」
徐念喃喃道:「陸地神仙,天人大長生?誰說在這個世界不能開天門的,我徐念偏偏要成為陸地神仙,偏偏要開天門而不入,我要讓花家成為人間第一家族!」
這一刻,他突然對對境界,長生無比的渴望。
或許是因為花如令,又或者是因為花家以及江玉燕他們。
在這個世上,拳頭大就是理!
「相公打算怎麼做?」江玉燕抬頭問道。
她知道徐念計謀無雙,也是很想知道徐念到底想要布一個怎樣的局。
徐念沉吟道:「這一次朝廷肯定派人也來了,十有八九就是零零發,先想辦法讓他聯繫皇上,我要給皇上送一份大禮,求一個花家後代太平無憂!
想要讓花家在這場亂局中存活下來,就必須得有朝廷的庇護,丹書鐵劵或者黃袍加身才是最有效的辦法。
然後便是京城那邊蛇王地盤的勢力,該讓他們發揮作用了,養着他們可不是讓他們白吃白喝的。
你給賬房管事寫信過去,告訴他們接下來所有人全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