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
徐念胸口的碎骨已經被徹底取出,斷裂的骨頭也被朱一品全部處理。
為了不影響徐念身體骨骼的情況,朱一品也選擇了一個冒險的方式。
用鋼針穿過骨頭,當做鍛煉處的連接。
這辦法雖說很簡單。
但放眼整個京城內外,除了他朱一品之外,沒人敢隨便的動手。
還有就是等恢復後拆鋼針的時候,那種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下來的。
不過現在救人要緊,朱一品也管不了其他的。
讓人準備鋼針後,第一時間用沸水消毒,然後才選擇了穿骨。
半個時辰後。
「終於結束了,累死個人啊。」
北齋也是急忙遞了一杯茶水上來。
朱一品一邊喝一邊說道:「徐兄這傷勢應該沒問題了,今晚過後只要他沒發燒或者其他的反應,那就算是徹底安全了。」
作為一個大夫,治病治的多了,自然也就會知道一些處理方式。
不管怎麼說,朱一品都是一個合格的大夫。
「朱大夫,相公大概得什麼時候醒來?」北齋擔憂道。
這世上重傷恢復的人不少,但也有一輩子都醒不過來的。
所以為了防止這種意外的發生,他們必須得問清楚。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只怕得想辦法找讓徐念甦醒的辦法才行,否則和植物一般該是如何?
「放心吧,我每天都會過來看看情況的。」
朱一品放下茶杯,從地上爬了起來,鄭重道:「具體甦醒的時間我也無法確定,這個得看徐兄弟自己的身體情況,恢復的好自然醒的早,恢復的差那就醒的晚了。」
聽着朱一品的話,眾人也是鬆了一口氣。
至少他說的很明白,徐念肯定會醒過來,無非就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多謝朱大夫。」
北齋再度感謝,然後拿出一張萬兩銀票遞了過來:「朱大夫不要推脫,這錢相比較相公的命而言自然是不夠的,等相公醒來或者玉燕回來後,徐府會再奉上更多。」
一萬兩的銀票啊。
朱一品發誓自己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
這要是拿回去了,他後半輩子恐怕都不用愁了吧?
想到這裏,朱一品也是笑着接了過來,忙道:「多了多了,你們這也太客氣了,徐兄待我不錯,我肯定得全力救人。」
在他眼裏,或許一萬兩多了。
但對於其餘人來說,特別是徐府的人來說,這一萬兩真的不多!
甚至徐念甦醒知道後,恐怕會給的更多!
「今晚你們先照看徐兄,我回去準備一下藥材,明日一早就帶着藥材前來。」
朱一品含笑說完,便裝好銀票樂呵呵的帶着柳若馨離開。
幾天這一次賺得夠!
一萬兩啊。
藥材這邊自然要用最好的,而且他得親自過手,不能讓趙布祝這傢伙來抓藥。
「你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
柳若馨很不識趣的打斷了他的念頭。
但朱一品卻不在乎的搖了搖頭:「我是誰?京城第一的大夫,什麼病不能治了?」
「你就確定他能醒來?」柳若馨沉聲問道。
「確定!」
朱一品點頭道:「我為徐兄把過脈了,脈象雖然微弱,但已經平穩了下來,醒來肯定是沒問題,但具體的時間恐怕還得再看看才行。」
聽到這話,柳若馨腳步微微停頓。
注意到她的情況,朱一品臉色古怪道:「你不會是想要回去告訴西廠的人吧?」
柳若馨沉默不語。
她自然是有這個念頭,畢竟徐念的事情也不是小事。
「柳若馨,你可別害我!」
朱一品提醒道:「徐兄傷勢很嚴重,出手的人肯定也不簡單,你要是告訴了西廠,暗中之人知道他被我救活,到時候來殺我怎麼辦?
再者說了,徐府的人都不希望有外人知道這事,你今天能進徐府還得是我幫忙,你可別恩將仇報啊。
你們西廠我得罪不起,但你的任務只是和我對付同舟會殺手,你沒必要插手別的事情吧?」
他說的是實話。
被牽連進同舟會的事情已經夠麻煩了,現在他可不想再出事。
所以有些話,該說還是得說。
柳若馨站在原地沉默半晌,隨即盯着他翻了個白眼。
「行了,我不去說行了吧?」
柳若馨提劍上前,道:「你還是想想怎麼應付楊宇軒吧,他現在恐怕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想到那個小白毛的情況,朱一品就是臉色一垮。
說好一起行動的,結果他們兩個把人家丟下。
這……
就在二人剛走過巷子口的時候,渾身是血的江玉燕緩步走了過來。
濃郁的血腥味也是嚇了他們一跳。
柳若馨更是下意識的拔出了自己的龍鱗訣!
但見到是江玉燕後,他們二人也是鬆了一口氣,畢竟現在京城晚上喝醉的人挺多的。
「徐夫人?」
朱一品打量着她,詫異道:「你這是幹嘛去了?怎麼渾身是血?」
「殺了幾個人。」
江玉燕緩緩開口,問道:「朱大夫,我相公如何了?」
反應過來的朱一品急忙回應道:「已經處理好了,現在就等着他自己恢復,你放心好了,我出手肯定是沒問題的。」
想到徐念對朱一品十分相信,江玉燕也是鬆了口氣。
「多謝!」
江玉燕躬身感謝。
「我還得準備藥材,明日一早會過來看看的。」
朱一品笑道:「徐夫人你也早點回去,徐兄那邊還得你們幫忙照看呢。」
聽到這話,江玉燕也是沒有多說什麼,加快腳步離開。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柳若馨眉頭緊鎖。
殺了幾個人?
那股濃郁的殺氣,可不像是殺了幾個人啊。
之前寧王府放出的信箭他們也注意到了,但並沒有多想。
現在江玉燕出現在這裏,難不成是去寧王府殺人了?
……
江玉燕回到徐府,也顧不上換衣服,便第一時間去了後院查看情況。
見到她渾身是血的回來,在場的人也都被嚇了一跳。
要知道江玉燕離開的時候還都是好好的,現在這樣子出現委實是嚇人的緊。
「我沒事,都是別人的血。」
江玉燕擔憂問道:「相公他沒事了吧?」
「朱大夫剛走,說是已經好了,就等相公自己甦醒。」北齋在一旁緊隨其後。
陸小鳳看了眼她,沉聲問道:「徐夫人,你這是去了寧王府?」
江玉燕沒有隱瞞的點了點頭。
畢竟今晚上的事情鬧得有些大,明日肯定會被京城的人都知道。
索性她也懶得隱瞞。
她這麼做就是為了給徐念報仇,所以也不管其他人如何想。
但陸小鳳等人都是被驚的目瞪口呆。
真的去寧王府殺人了?
這也太瘋了吧?
想到這裏,陸小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難道這就是女人之間的差距嗎?
想想薛冰平日裏除了對他吆五喝六的,再想想江玉燕為了徐念去寧王府殺人。
嘖嘖……
「我先去換衣服,今日麻煩各位了。」
江玉燕見到徐念氣息平穩,也是急急忙忙的回了房間。
見此,北齋也是下意識的攥緊了衣角。
不會武功,她也只能在這裏擔心。
她和江玉燕的不同之處,就是在於二者一個會武功,一個不會罷了。
江玉燕可以為徐念殺上寧王府,但她北齋只能留在徐府照看。
想到這裏,北齋也是心裏一嘆。
……
這要說江湖上消息散佈速度有多快,那肯定是風馳電掣的。
只是一晚上的時間,幾乎整個江湖上的人,都是收到了江玉燕夜闖寧王府大開殺戒的事情。
對外說是有人出言不遜,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徐念的手筆。
一晚上的時間,寧王府的人幾乎是該走的走,該散的散。
畢竟寧王選擇了退讓,也是讓這些招攬過來的幕僚寒了心,認為沒必要繼續待着。
好在京城裏江湖朋友過多,擠一擠還是能住下的。
租房子……
那也得看徐念的眼色才行。
現在還是別找徐念的好,畢竟這次徐念和寧王交鋒,他們這些江湖人就沒必要插手了。
「你們是不知道,昨晚上江玉燕手起刀落,殺人都不眨眼的。」
「刀?我怎麼聽說她沒用武器啊?」
「放他娘的屁,我昨晚就在寧王府,江玉燕明明用的是劍,武功也是已經到了一品境界,一劍一殺人!」
「呵呵,你在寧王府我為何沒見?昨晚上江玉燕並沒有用武器,若非是朝廷的人插手進來,我們那些二品小宗師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兩說!」
「兄弟你當時在寧王府內嗎?江玉燕當真是萬人莫敵之姿?」
「三位一品金剛境界的高手都受了傷,二品小宗師以及三品、四品的高手中,有近百人死在她手裏!」
「嘶——江玉燕到底什麼境界?」
「二品小宗師!她只有二品境界,但一品高手都不是她的對手!」
「……」
江玉燕的事情在這幾日瘋狂的發酵。
已經有不少人被知道了這位徐夫人的厲害,更有甚者暗中稱呼其血手女屠!
她的出現,也是讓不少江湖女俠為之嚮往。
畢竟這江湖上出名的女子高手可太少了。
一連幾日,事情幾乎都圍繞着江玉燕這邊,直到另一個消息的出現。
葉孤城約戰西門吹雪。
八月十五,紫禁之巔一戰!
這一戰掀起來的風頭,已然是把江玉燕捲起的勢頭壓了下去……